8、頑固守舊反對革命
2024-10-04 14:13:56
作者: 上官雲飛
義和團運動以後,推翻清朝封建統治逐漸成為時代主流。光緒二十七年(1901),章太炎在東京《國民報》上發表《正仇滿論》,指出:「夫今之人人切齒於滿洲而思順天以革命者,非仇視之謂也」,清廷腐敗,「無一事不足以喪吾大陸」,不能「隱愛於光緒皇帝一人」,處於今日,「革命固不得不行」。「然則滿洲弗逐,而欲士之爭自濯磨,民之敵愾效死,以期至乎獨立不羈之域,此必不可得之數也。浸微浸衰,亦終為歐、美之奴隸而已矣」。
革命形勢的發展,連康有為的弟子梁啓超、歐榘甲都有些搖惑,康有為很是焦慮,連函切責。光緒二十八年(1902),發出《答同學諸子梁啓超等論印度亡國由於各省自立書》和《答南北美洲諸華僑論中國只可行立憲不可行革命書》二文,前文對梁啓超等「搖於形勢」,「妄倡十八省分立之說」予以駁斥,主張「今令以舉國之力,日以擊榮祿請歸政為事,則既倒政府之後,皇上復辟,即定變法變新政而自強,是則與日本同軌而可望治效耳」。如果「移而攻滿洲,是師法印人之悖蒙古而自立耳,則其收效亦與印度同。」
後文以為:「談革命者開口攻滿洲,此為大怪不可能之事」,「吾四萬萬人之必有政權自由,必不可待革命而得之,可斷言也」;「且捨身救民之聖主,去數百年之敝政者,亦滿人也」;「吾今論政體,亦是『滿漢不分、君民同治』八字而已!故滿漢於今日無可別言者也,實為一家者也」;「欲革命則革命耳,何必攻滿自生內亂乎?」
康有為以為革命自立是「求速滅亡」,而立憲可以避免「革命之慘」,不准各埠再言革命,不準保皇黨人稍涉游移,再三「布告同志」:「本會以保皇為宗旨,苟非皇上有變,無論如何萬不變。若革命撲滿之說,實反叛之宗旨,與本會相反者也。謹布告同志,望篤守忠義,勿聽莠言,仆與諸公既同為保皇會人,仆以死守此義,望諸公俯鑒之。」表示死守此義,保皇不變。
這時,康有為寫了《孟子微》、《論語注》、《春秋筆削微言大義考》以及《大同書》。隨著他的政治思想的日趨沉淪,「大同」三世學說也起了變化,說是孔子之時,「身行乎據亂」,是「亂世」,如果能循「孔子之道」,推行至於隋、唐,應該進化到「昇平世」(「小康」)了;隋唐以後,「至今千載」,中國應該「先大地而太平矣」,但因秦、漢的崇「刑名法術」,王莽、劉歆的「創造偽經」,晉代以後的「偽古學大行」,以致「微言散絕」,「三世之說,不誦於人間;太平之種,永絕於中國」,而二千年的中國,只是「篤守據亂之法以治天下」。據此而言,中國二千多年的歷史,不過是「亂世」,並非「小康」,與戊戌變法前的「三世」說已不同了。
過去,他以為「今者,中國已小康矣」,通過變法維新,就可逐漸達到他所嚮往的「大同」境界。現在卻以二千多年的中國是「亂世」,而以資本主義君主立憲制為「昇平世」(小康)。」亂世」的中國,要經過「公議立憲」,才能符合世界潮流,進入「昇平」;至於「太平」(大同),是必需「假梯級」,必需循序漸進,不能「躐等」的,如仍「據亂」則「大亂生」;「而欲驟期至美國、瑞士之界,固萬無可得之勢,不待言也」。以喻中國只可實現「小康」(昇平世),只可採取由上而下的改良方式,實現君主立憲,「萬無一躍超飛之理,凡君主專制、立憲、民主三法,必當一一循序行之,若紊其序,則必大亂」。
光緒二十九年(1903),章太炎發表《駁康有為論革命書》,把康有為等人奉為神聖不可侵犯的光緒皇帝斥為「載游小丑」,沉重打擊了改良主義。接著,孫中山發表《敬告同鄉書》,明確指出:「革命者,志在倒滿而興漢;保皇者,志在扶滿而臣清。事理相反,背道而馳」。號召劃清革命與保皇的界限。而康有為則漫遊各地』離印度、居香港。光緒三十年(1904),自香港至檳榔嶼,自檳榔嶼赴歐洲,重渡大西洋去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