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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黃粱沒了

2024-06-12 10:17:34 作者: 雪上貓

  盧顯緩了口氣,看著南星的臉上難掩遺憾:「我們遇到的時候他只吊著一口氣,將東西交給我之後便……我回來報信,杜陵帶著他在後面,這會應該快進城了。」

  「南星,怎麼了?」謝清月的聲音傳過來。

  南星紅著眼睛轉過身去,見謝清月正要從鞦韆上下來,似乎是沒站穩歪了一下,身子猛地向前撲去,好在她眼疾手快的抓住鞦韆繩,這一下摔的猛,握著還算順滑的鞦韆繩在掌心划過,勒出了一道血痕。

  「小姐!」

  南星快速跑了過來,謝清月已經站了起來。

  掌心一道紅痕極為明顯,上面還有絲絲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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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了?」謝清月看著南星,虛虛的問。

  南星紅著的眼睛蓄滿了淚水,瞧著謝清月抖著手將手帕遞了過去,說話的聲音都在抖:「黃粱沒了。」

  謝清月一愣,似乎沒聽清南星說什麼:「什麼?黃粱怎麼了?」

  南星直流淚不說話,謝清月看著手裡的東西回過神來,將其捏在手中,問:「人在哪兒?」

  跟上來的盧顯道:「估摸著已經進城了。」

  謝清月大步走了出去,速度越來越快,最後變成了小跑。

  南星趕緊跟上。

  出了謝府往西快到青雲路上時馬蹄聲漸近,一轉眼騎著馬的杜陵出現,黃粱被他纏在背後,見奔赴而來的謝清月立刻勒馬,解下腰上的布帶翻身下馬,將黃粱輕輕地放在地上。

  謝清月停住腳步,熱烈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雪白的皮膚照的仿若透明,汗珠滾滾唇色發白。

  她緩緩地走近,見平日裡嬉皮笑臉不正經的黃粱血色全無的躺在地上,胸口的衣物染著血色,一言不發的蹲在他身側,控制不住發抖的冰涼指尖摸上黃粱毫無氣息的脈搏,久久沒有拿開。

  南星無聲的流著淚,淚滴順著下巴水流似的落下,張了張口確實無論如何都說不出話來。

  夏日煩悶,這一刻似乎連蟬鳴都消失了。

  盧顯從謝府出來後牽了馬車來,此刻靜靜地停在一旁。

  不知過了多久,謝清月才緩緩起身。

  「帶上黃粱,去舊山陵。」

  盧顯和杜陵將黃粱放進馬車。

  謝清月看了眼南星,吩咐:「去買副上好的棺材,香燭紙錢都備齊,省的他在那邊沒錢買話本。」

  「……是。」

  謝清月轉身往謝府走,蒼白的臉色並無半點好轉,汗意濕透了衣衫也毫不在意。

  謝致得了消息正往外走,碰到謝清月回來立刻問:「怎麼了?忽然那樣著急的跑出去?」

  謝清月搖了搖頭:「無事。」

  謝致不信,跟著謝清月往前走。

  「南星呢?你們不是一起出去的嗎?」

  謝清月不想說話,索性就不說了,到了晚月閣吩咐丫鬟將黃粱小書房的書籍都放在箱子裡,讓小廝準備馬車搬上去,自己回房間換了一身白衣,摘了髮簪耳飾,然後去了書房。

  謝致不太放心跟上去,見她鋪開紙張拿著筆奮筆疾書,低著頭寫的又認真又仔細。

  他低頭看了一眼,好似是些話本之類的,但謝清月情緒不太對,他也沒有多問,只是在一旁陪著。

  直到下人來報說東西都裝好了,謝清月過了會才放下筆,將寫了許多的紙墨晾乾,疊在一起拿著就走。

  「去拿一套黃粱的新衣服來。」夏季做了新衣,怕是還沒穿過來。

  「不,將他柜子里所有的新衣服、鞋襪都整理出來,用箱子裝好。」

  「是。」

  謝致不明所以,但看謝清月如此神色,怕是出了事了。

  等下人們收拾好,將東西抬上馬車,謝清月一人坐了上去,謝致緊隨其後。

  謝清月也沒攔著。

  「去舊山陵。」

  謝致心中一稟!

  舊山陵是墳場。

  此時已經接近午時。

  路上行人頗少,馬車在烈日下行走,只有車軲轆碾壓地面的聲響。

  舊山陵在西郊的槐樹林裡,埋葬的多是住在附近的人,有祖墳在此的,也有新墳。

  黃家的祖墳就在這裡。

  黃粱家中原是在西郊,後來家中出事為了給家人治病賣了祖宅,後來又將自己也賣了,病卻依舊沒有治好,在他十八歲時撒手人寰,人就葬在這裡。

  他與南星的相遇也是緣分,南星在被謝清月救那次之前逃過一次,黃粱為她指過路,雖然最後她沒能逃走,但還是記得黃粱的恩情,後來再次來到上京遇到黃粱時,已經是在人市里了。

  他於她危難時出手相助,後來他遇難,她亦是伸出援手。

  那時候她在人市反覆追查,認出來後便將人贖了出來,給了他自由,黃粱在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南星便將人帶回了謝府。

  她一個姑娘家在上京的確不好行事,黃粱自小在上京長大,很懂得裡面的彎彎道道,倒是幫了很大的忙。

  上京建立的那些聯絡點,都是黃粱的功勞。

  若是你沒有遇見過我該多好啊。

  南星心想。

  即便落為奴籍,定也能尋得一個好人家,老老實實的做工,平日裡沒事了讀讀話本,和朋友們聊天喝酒,不用像現在這樣,提心弔膽的去做一些危險的事情,如今更是……

  「南星,小姐到了。」

  南星回神,被愧疚淹沒的心底騰出些空來,轉身去接謝清月。

  謝清月一身白衣緩步走來,問:「人在哪?」

  路不好走,南星扶著謝清月:「聞七給黃粱換了新衣服,已經入棺了。」

  盧顯和杜陵正在挖墳墓,旁邊放著的棺材開著蓋,黃粱筆直的躺在裡面,衣衫整潔,頭髮束的一絲不苟。

  謝清月的手搭在棺材邊上,看著黃粱血色全無的臉,話家常似的和黃粱說話:「話本都帶來了,日後出了新的再給你燒,這些你先看著,我還寫了幾個新的,保證天上地下都沒有,你這裡獨一份。」

  「還有夏季的新衣,日後一年四季都不會落下,若是缺什麼了,儘管來與我說,只要不是天上的星星,都能給你燒下來。」

  謝清月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在盧顯和杜陵停下之後,才格外鄭重其事的開口:「放心,我會送他下去陪你的,鑑於你打不過他,送下去時必定斷手斷腳,任你隨便報仇。」

  說著彎下腰將一把未出鞘的匕首塞進黃粱的手中,把手上鑲嵌著兩顆色澤極好的寶石。夏季炎熱,黃粱的手指並未僵硬,軟嫩的似還活著一般。

  說完這個,謝清月便轉身朝著一旁的黃父黃母去,各自給他們上了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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