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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容易出事

2024-06-12 10:17:36 作者: 雪上貓

  南星走近看著安靜的躺著的黃粱十分不適應,握著的拳頭攥的格外緊,最後也只是道:「該說的小姐都說了,我便不交代了,一路走好。」

  說完原本乾燥的眼睛又濕潤起來,頓時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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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棺材緩緩地蓋上,嚴絲合縫,盧顯和杜陵將釘子楔入,沉悶的敲擊聲不絕於耳。

  謝清月就這麼站著,堅定的像一座高塔。

  看著棺材緩緩入坑,她狠狠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裡面情緒全無。

  「聞七,去查今日大慧寺發生了什麼事情,事無巨細都要清清楚楚,黃粱何時去的,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又是何時出來的,為何下山,下山時都有誰看到了,我都要知道。」

  「是。」

  「不必藏著掖著,我謝府的人沒了,大慧寺責任重大,多帶些人去,最好去頤安王府帶些府兵。」

  「屬下明白。」

  聞七領命去辦,謝清月轉頭看向南星:「你想守在這,還是去查鄧府。」

  南星繃著臉紅著眼睛開口,聲音沙啞:「我去聯繫盯著鄧府的人。」

  「去吧,帶上盧顯。」

  南星離開,謝清月蹲在墓碑前一言不發的燒紙,煙火徐徐升起,飄在空中消失不見,如此反覆。

  林間樹影斑駁,並不燥熱,反而泛著絲絲涼意。太陽從中空偏移至西邊,似有垂落之意。

  謝清月坐在杜陵搬來的矮凳上,一本一本的給黃粱燒著話本。

  一旁放著的箱子才燒下去一大半,可見他攢了多少。

  素白的衣衫隨著手臂的晃動沾染塵土,灰燼落下連發間都染了白灰,謝清月恍若不見。

  聞瀾之來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

  陪了許久的謝致見聞瀾之來了緩緩地搖了搖頭,此時說什麼都沒用,不如安靜一些。

  聞瀾之與謝致並排而立,看著沒什麼表情的謝清月一本一本細細的燒。

  夕陽西下,半邊天的晚霞美如幻境,山林里有一種靜謐的美。

  煙塵裊裊,似故人來,似故人去。

  「小姐!」南星帶著盧顯趕了回來。

  「鄧府今日除了鄧夫人和鄧湘寧都出去過,鄧寬早朝後與人約了看戲,自入了蘭草堂後至午膳才出來,和人用了午膳才回府;鄧吳氏與鄧琉瑛一早去了錦繡莊看樣式,也是差不多到午時才出來;鄧文書和夫人秦蓉玉去秦家走動;鄧文彥帶著人去了大慧寺,如今還沒有回來;鄧文林一天都在國子監;鄧茹心和幾個姑娘去游湖,沒有異樣。」

  許久沒說話的謝清月聲音有些失靈喑啞:「這麼說來只有鄧文彥比較有嫌疑。」

  南星出去跑了一圈理智逐漸回籠,她道:「但據盧顯說,黃粱是在去大慧寺的路上出的事。」

  鄧文彥還在大慧寺,若是他帶去的人手都不曾離開,也很難確定是他。

  謝清月拿起樹枝翻了翻話本,使火燒的更旺些,忽明忽暗的火光照耀在她臉上,讓人瞧不清神色。

  「鄧文彥與大慧寺關係匪淺,若他想做並不需要他的人動手。」

  謝清月似乎篤定了就是鄧文彥乾的。

  「左右都是鄧家,沒幾個是無辜的。」都弄死好了。

  在場的人似乎都聽出了謝清月的言外之意,一時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聞瀾之上前接過謝清月手裡的樹枝,虛虛的握著她的手蹲下來,一言不發的動作。

  謝清月輕輕地掙開,拿起最後一本攤開放進火盆:「把衣服拿來。」

  空著的箱子被抬走,一箱嶄新的衣物被放置在了原來書籍的位置。

  謝清月將衣物捏在手上,笑了:「每次都要祥雲紋,也不知有什麼用。」還不是連命都沒保住。

  衣料燃燒的味道嗆鼻,謝清月忍著咳嗽燒了一件又一件。

  聞瀾之想攔卻被她推開,直到所有衣物都燒了個乾淨,她才轉身捂著口鼻狠狠地咳嗽了起來。

  撕心裂肺。

  此時天色漸暗,蟬鳴重啟,整個世界好似又運轉了起來。

  謝清月被聞瀾之扶著站起來,深深吸了一口氣。

  「回吧。」

  謝清月倚著聞瀾之,一步一步的走出舊山陵。

  上了馬車喝了一口熱茶,謝清月疲憊的靠在軟榻上閉著眼睛。

  聞瀾之知道此時再多的安慰都是無用,便不做聲的陪著她,不一會謝清月便靠在他的肩上睡了過去。

  一天了,除了早上去太子府之前用過膳,便什麼都東西都沒吃過。

  她的身體又未全好,自然是扛不住的。

  聞瀾之將人送到晚月閣,又坐了一會才離開,又多了些事情要做,他不能久留。

  閉著眼睛的謝清月在他離開之後緩緩地坐了起來。

  「阿星。」

  南星送完聞瀾之出去,才走到門口就聽到了謝清月的喊聲。

  「小姐,火上溫著粥,我去端給你。」

  「阿星。」

  南星轉身的腳步頓住,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小姐?」

  謝清月眸子裡毫無情緒,冰冷的像是數九寒天的風雪。

  「派人去黃粱出事的路上守著,一輛馬車拉那麼多人,容易出事。」

  南星雙手置於胸下,屈膝斂眸:「是。」

  南星領命出去,謝清月靠在床頭看著忽明忽滅的燈火走神。

  她從未想過身邊的人會忽然的離開,畢竟這個世界不像她原本的世界那樣危險,她自認讓他們所做的事情並不十分危險,對此也很放心,卻不想最不容易出事的人卻出事了。

  她百般算計千方計較,將自己隱藏的極好,原是不該出現這樣的情況的,但這個世界上最難防範的就是意外。

  黃粱定是不小心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對方小心不得不滅口,所以才招致禍患,就如同當時的駙馬一樣。

  只是駙馬身份貴重,貿然出手容易引火燒身,才有了那般縝密的計劃;黃粱不過是一個謝府的僕從,他們自然不會多費心思。

  但黃粱於她們來說並不是普通的隨從。

  謝清月主僕感很淡,小時候初來時還不太適應,時間久了知曉改變不了境況,便只能學著適應,身邊的人都知道謝二姑娘平易近人,其實是謝清月將她們當成拿工資幹活的下屬,從未覺得她們低人一等。

  黃粱與她們相處了四年,性格擺在那裡,他們更像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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