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手錶的真相
2024-06-12 09:41:21
作者: 一條好多魚
「陸雲川......」江萊清醒過來,用力推搡他。
他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僅存的溫柔也逐漸失控,像是宣洩什麼,又像是占有什麼,他的吻似暴雨般落下,帶著不容拒絕地瘋狂和絕望。他緊緊壓住她的手,手指一點點扣進來,直到十指相扣。
江萊感覺自己像是被拋入深海里,窒息燥熱,只能等待這個男人把氧氣灌進來。
一切脫離了軌道,她的氣息也變得滾燙起來。
似有若無的吞咽聲,在這安靜的房間裡,沉悶地擴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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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過了多久,江萊喘息著開口:「陸雲川,你到底怎麼了?」
她察覺到他的不對勁。
與以往任何一次見面都不一樣。
怎麼了?
結束集團的年度會議,出發來海市之前,他去陸家吃了頓飯。
那日,陸建勛立在庭院中澆水,侍弄他的那些花草。他怕弄濕袖口,把襯衣挽了一圈,露出一塊玫瑰金手錶。
陸雲川心口猛地一跳,立在那兒沒動。
陸建勛聽到動靜,回頭看是兒子來了,招呼道:「今天怎麼想起來到家裡吃飯了?上回給你打電話,不還說公司年後事情多,沒空回來嗎?」
陸雲川卻什麼都沒聽到,只走到父親跟前,雙目呆呆地盯著他手腕上的表,艱難地問,「您的這塊表能給我看一下嗎?」
陸建勛愣住。
沒料到兒子會問這東西。
陸建勛雖然詫異,也還是取下腕錶交到陸雲川手中。
「老物件了,走時也有些不准了,這幾天整理家裡看到便拿出來戴戴。這表是我和你母親結婚十周年時候,她送給我的。」
同樣的限量款式,他不可能認錯。
陸雲川的心漸漸開始下沉,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這塊表,江叔叔是不是也有一塊。」
陸建勛雖不知道兒子為什麼這麼問,提到這位已經過世的故人,他如實答道:「是有這麼一塊,不過沒記錯的話,他那塊是白金的,我這塊是玫瑰金的。」
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笑了笑,「你媽媽說我皮膚黑,當初和江萊媽媽在瑞士看到這兩塊表的時候,就給我選了這塊玫瑰金的,你江阿姨買了另外一塊表。」
陸建勛說完半晌沒見陸雲川反應,也沒見他離開,心頭有些微妙,這才放下澆花的水壺抬頭瞧了一眼自家兒子,只見他臉色煞白,眸色沉鬱得可怕,似是糟了什麼嚴重的事,失了魂般,神色悲涼到了極致。
「小川?」
陸雲川充耳不聞,走向了屋內,腳步踩在地上,虛浮得很,只是木訥地往前走。
他應該記得的。
可他卻忘了。
那年江家父母出了意外,他時常跟著母親去江家看望江奶奶和江萊姐弟。
有一次,江萊在路口的牙子上坐著,髮絲被人揪得凌亂,臉色全是泥,胳膊也擦破了皮,小小的身子卻咬著唇未掉一滴眼淚。
「江萊妹妹,誰欺負你了?」他緊張地上前。
她蹲在地上抬頭望向他,又看了眼身旁的小男孩。
「你,過來給她道歉。」
「她那手錶寶貝得很,我就看一眼嘛,這么小氣。」小男孩不服到。
那時的陸雲川不分青紅皂白,也不管是非對錯,只一心護著江萊。
聽到小男孩不情不願地道歉,江萊睜大了眼睛,眼裡露出幾絲亮堂,隨後嘴角彎彎生出一道月牙兒。
陸雲川也笑了笑,將那塊手錶用身上的T恤將上面的污漬細細擦乾淨,交到江萊手上,「別怕,有哥哥在呢,哥哥保護你。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只需要狠狠還回去,下次他們就不敢了。」
可那日溫瑾與她因為這塊手錶起了爭執,他又做了什麼?
他說,「誰讓你動手打她了?」
他還說,「一塊手錶而已,何必與人動手。」
他因此口出惡言,要與她取消婚約。
陸雲川站在廊下,穿堂風吹過,胸口傳來細細密密的痛,一顆心像是被撕裂著,疼得他彎了彎腰。
得知他們之間訂下過娃娃親的那天,她興奮地來陸家找他,那日還下著雪,她進門拍了拍身上的雪珠,眉眼彎彎地問他,「雲川哥哥,你以後會娶我對嗎?你是我的老公對嗎?」
聽她天真爛漫的語氣,家裡的長輩都憋著笑。
他的臉上也生了一絲窘迫,紅著臉糾正她,「你還不能這麼叫我,我們還沒有訂婚。」
她仰頭問,「那我應該叫你什麼?」
他隨口回答,「還是叫哥哥吧。」
「噢。」粉撲撲的小臉有些失望。
又過了幾年,江萊眼看著大學快畢業了,她問他,「雲川哥哥,你什麼時候能和我訂婚。」
他頭也不抬地盯著書桌上的集團財務報表,「不急,等你畢業了再說。」
之後,江萊漸漸成熟了、懂事了,便再也沒問過他那些讓他尷尬的問題。
訂婚之時,她站在他身邊,他才發現那個瘦瘦小小的姑娘已經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而他年紀輕輕身居高位,掌握著集團上萬人的生計,也愈發深沉內斂。
訂婚後,在她父母的忌日上,她問過他一次,「雲川哥哥,你什麼時候能娶我?」
他的回答一如既往,「不急,等你再大一點。」
那些真真實實存在過的歲月,終究還是被他遺忘了。
他慢慢的冷漠,她慢慢的適應,適應到了最後,她便再也不心存奢望,對他的痴纏愛戀也漸漸淡了下去。
他曾經保護了她最真愛的手錶。
而後又親手毀了這一切。
他親口說了會娶她,卻說那一場訂婚不作數。
他親口答應會保護她,可在她被傷害的時候,他卻潑了盆冷水。
江萊陪伴了他十多年,早已刻在他的心裡,成為他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些年,他牽她的手,如同自己的左手牽右手一般毫無感覺,但越是這樣親密的關係,越容易讓人產生可有可無的錯覺。
他,錯得離譜。
離開陸家,坐上飛機,他停止不了胸中翻湧複雜的情緒。
思潮越是洶湧,那痛便越是深切。
他等不急放下行李,第一時間趕赴片場,他想立刻看看她,抱抱她,和她說一聲對不起。
他如願見到她了。
她卻在和另一個男人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