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她才不稀罕後位

  戚蘭心神情微妙地看著元嫆，像是想到什麼，目光又落在葉景琰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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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了。」一直沉默的鄭月出聲，「是貓叫。回娘娘，大概是臣妾的小貓睡醒了，沒瞧見臣妾出來找臣妾呢。」

  太后稍作思索，沒再聽到剛才的動靜，對鄭月的話信以為真。

  「景辰，你不必同哀家去了，留在這裡陪陪你母親吧。」她扭頭是看到葉景辰，滿臉慈愛。

  葉景辰早就和師太妃對視幾個來回了，可他不敢應。

  當年母妃犧牲頗多才換來他的晉王名號，過幾日他拍拍屁股走了，母妃還在這深宮。

  「多謝母后，兒臣本不應該反覆拒絕您的好意，但今日特殊，兒臣身為外男不便多留，還請母后准許兒臣扶您回寧壽宮。」他拱手道。

  師太妃心裡長出一口氣，還好，還好。

  她真怕辰兒莽撞會答應。

  「好，難為你有心思，那你扶著哀家走吧。」太后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側目看向師太妃，「明日哀家讓秋荷接你出去，陪哀家和景辰用膳吧。」

  師太妃垂首謝恩，等葉景辰和太后等人走遠才抬起頭。

  「楊校尉，還不快點把這兩個嬤嬤押下去，再細細搜羅咸芳宮內外。如果燒紙錢的人是咸芳宮的，一定有人違背宮規偷帶東西進宮。」葉景琰不怒自威，聲音擲地有聲。

  如冰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視一圈。

  「識趣的就自己承認，不然待朕查出來，重罰！」

  除了哭喊的李嬤嬤和淑珍嬤嬤，四周只有禁軍帶人撤退時齊刷刷的腳步聲，無人說話。

  葉景琰冷哼一聲，背手離開。

  他一走，劉泉急忙跟上，周太醫也緊跟著告辭離開。

  葉景琰走了，秦沛春也不想留下，她拎著裙子欲跟上葉景琰。

  今晚陛下在宴上飲酒，如果她能留陛下過夜，得寵的可能性不就更大一些嗎？

  她跑出去兩步，發現戚蘭心並沒有跟過來，扭頭看，戚蘭心還站在原地。

  想起戚蘭心和前皇后之間的生死過節，她腳步放慢一瞬，但想得寵的心思瞬間把她吃瓜的念頭蓋過去。

  她頭也不回地跑沒影了。

  鄭月等人見戚蘭心遲遲不動，就那麼盯著元嫆也都不敢掉以輕心。

  淑妃縱火謀害元嫆的事情誰不知道，如果淑妃敢當著她們的面對元嫆做什麼，她們第一個不樂意。

  「皇后娘娘，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戚蘭心沒頭沒尾地蹦出一句話。

  站在元嫆身後的鄭月皺眉，這是打什麼啞謎？

  「你是不是想著憑那份福氣重回後位？那妹妹好心勸你一句，不可能，莫浪費時間做春秋大夢。」

  她慢條斯理地說道，聲音是溫柔的，但任誰都能聽出溫柔背後藏著的刀刃。

  元嫆深吸一口氣，兩個多月前那個問題的答案已經很清晰了。

  她背後的鄭月和顧伊人一前一後反應過來，兩人先看元嫆一眼，而後兩兩對視。

  戚蘭心知道赫赫？

  「我這人成日做夢，但唯獨不做春秋大夢。後位，我都坐膩了，不想回去。」元嫆唇角微微上揚，下巴微抬，睥睨她。

  尹菁菁扯了扯鄭月的袖子，從前的元姐姐回來了。

  「不過，這場春秋大夢，你也得不到。」元嫆輕撫臉上的面紗，「你說，誰會接受一個有污點的皇后？」

  戚蘭心臉上清白交加，攥緊雙手，「你等著瞧！」

  惡狠狠地丟下這句話，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最後一個主子離開，剩下的幾個管事嬤嬤也不想久留，交待元嫆等人早點休息後離開。

  經此一鬧，大家也都沒了賞月的興致，鄭月遂讓她們都收拾好東西回去睡覺。

  煥春還趴在地上，元嫆把她扶起來。

  外面光線昏暗，她模糊地瞥見煥春一直用手揉膝蓋。

  「他們出手傷你了？」

  煥春搖頭，「那倒沒有，只是奴婢一開始不服他們，被他們踹了兩腳。」

  天色已晚，她又是背著月光，元嫆沒有發現她疼的齜牙咧嘴。

  「我那裡有跌傷藥，你還能走路嗎？我現在回去給你找。」送走其他人的鄭月走過來恰好聽到煥春的話，關心道。

  煥春趕緊擺擺手，強撐著站直身子，「沒事，奴婢一點事都沒有，娘娘不用麻煩了。」

  她是娘娘的人，賢妃幫她，她怕讓娘娘落下一筆人情債。

  聽此，鄭月只好作罷，轉頭問元嫆，「赫赫呢？你們是不是把他藏在外面了，剛才的聲音我聽著是他。小孩子自己在外面不安全，我陪你們找到孩子再回去。」

  今晚事發突然，她想煥春一定沒有時間把孩子送到咸芳宮外，咸芳宮內的大人們今晚都在這裡，赫赫一個小娃娃在外面太危險了。

  相處久了，元嫆知道她是個聰明人，沒有編纂理由。

  「不用了，赫赫是安全的。」她朝周圍看了一眼，「不過得辛苦你把煥春扶到屋裡去，我去找赫赫。」

  鄭月面帶擔憂地點點頭，她知道元嫆有些能耐，可到底是今晚太突然了，她的心仍是提著的。

  看著鄭月扶煥春進院子，元嫆先找了一個地方藏起來觀察周圍，以免有人暗中盯梢。

  「啊。」

  黑暗中傳來一聲低呼，元嫆瞬間辨認出聲音的主人是欒昭儀。

  她悄悄往後退，繞到她們院子後面。

  身後有一陣微風吹過，她聽到奶娃娃的哼唧聲。

  她轉身，看到抱著赫赫的全廣。

  「請娘娘原諒屬下冒犯，有人在正門盯著，您抓著我的胳膊，我帶您和小皇子回去。」全廣壓低聲音道。

  元嫆點點頭，剛才欒昭儀出聲，她就猜到是全廣的手筆。

  她抓緊全廣的胳膊，一個恍惚，人就從外面到院子裡。

  全廣把赫赫交給元嫆，飛速離開。

  一直躲在暗處的他知道鄭月在這裡。

  終於見到娘親的赫赫很高興，兩隻小手緊緊抓著元嫆的衣襟不肯鬆開。

  黑叔叔很好，但他更喜歡娘親！

  元嫆誤以為是奶娃娃被嚇到，輕拍著他後背走進屋內。

  一進屋，就瞧見被鄭月檢查傷勢的煥春，兩個膝蓋紫紅一片，這會子功夫已經腫的反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