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家常小鬧

  忙碌著山上的雜活，卓蘭芝都忘了日子。

  原本這一天是周五，孩子們周末放學回家的日子。按照以往，她應該早一些下山來，為孩子們做好晚飯。

  直到忙完，卓蘭芝下山回到家，才想起這一天是孩子們回家的日子。

  因為，沒等她到家門口，院子裡玩鬧的姍姍和富華跑出來迎她來了。

  本章節來源於𝑏𝑎𝑛𝑥𝑖𝑎𝑏𝑎.𝑐𝑜𝑚

  「嬸娘。」「娘。」

  看著兩個孩子朝自己跑來，卓蘭芝揚起笑容，展開雙臂抱住他們。

  「哎呀，我都忙的忘了，今天是你們回家的日子。餓不，想吃啥娘給你們做。」

  「姍姍想吃嬸娘做的蛋羹。」

  「我也要。」

  兩個孩子天真的模樣，讓卓蘭芝忍不住呵呵直笑。有時候，卓蘭芝也盼想著自己也可以是個孩子，無憂無慮，不用為生活而煩惱。

  當然，現在寄宿在學校里的幾個孩子，對於家裡的困難並不理解的太多。他們只是知道父母們這段日子勞碌了許多。

  隨即牽著兩個孩子進了院子，在水槽邊拍洗了身上沾染的灰塵，進了廚屋便戴著圍裙準備燒晚飯。

  「姍姍，你大哥和美華呢？他們怎麼沒有回來？」

  突然發現不見景華和美華的身影，疑惑的向胡姍姍詢問。

  不過，姍姍並沒有給嬸娘回應，相反，她卻有些躲閃嬸娘看來的眼睛。

  「是不是你哥又惹禍，讓老師留校了？」

  停下手裡敲打雞蛋的動作，卓蘭芝又追問了一句。

  沒等姍姍開口，富華便將原由告訴了卓蘭芝。

  原來，和卓蘭芝所料想的一樣。大兒子馬景華因為在學校里和同學鬥毆，被老師留校寫檢討書了。至於美華沒有回來，也是不放心自己的大哥，就在學校里等候。而讓姍姍領著富華先回了家。

  「我和你們爹天天起早貪黑的幹活供你們讀書，就是希望將來你們有出息了，離開這大山到外邊去，不要再像我們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做活。你們大哥倒好，不說好好讀書，一天天還竟惹事。」

  數落著馬景華的不懂事，卓蘭芝也將攪拌好的雞蛋，一一倒進擺好的碗。長嘆短噓中，將它們放進了支好蒸架的鍋里。

  兩個孩子聽到卓蘭芝的這番話，也都沉默了。

  而卓蘭芝顯然也心情不好了，嘴裡碎碎念著等馬援朝回家以後讓他好好教訓景華。

  等到景華和美華回了家，自然是少不了卓蘭芝的一頓批評。

  「同學隨口說了兩句你就把人家打傷了，平時我和你爹怎麼教你的，讓你在學校里要聽老師的話，和同學處好關係，都讓你當耳旁風了。」

  「娘，要不是他說話太難聽，我又怎麼會動手打他。」扒拉著碗裡的飯，景華心有不甘的嘗試解釋。

  卓蘭芝夾到菜也停在了嘴邊，瞟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大兒子。

  「你別管別人說了什麼，說兩句難道還能讓你掉塊肉不成？」

  「他要是說我也就算了，我就當沒聽到。但是他說爹娘，這才是我的底線。說我沒關係，說爹娘，任何人都不行。」

  聽著景華刻意將一句話重複一遍，卓蘭芝這會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去駁斥他了。

  「反正你動手打人就是不對，吃了飯，給我到堂屋裡跪著去，到你奶奶面前反省。等你爹回來在收拾你。」

  「去就去。」

  說完，馬景華便將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在卓蘭芝和其他孩子的詫異的目光中，起身去了堂屋。

  美華和姍姍還有富華，她們也被大哥的這個行為而震驚。而卓蘭芝也氣在頭上，懶得去搭理他，她知道自己這個兒子大了，有脾氣了，一身的倔勁兒。

  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回過頭吩咐幾個孩子繼續吃飯。

  入了夜，交代孩子們學習寫作業，而忙碌完家務後，又去給山上的雞準備第二天的飼料。

  等到一切都忙完，她才得了閒坐在廚屋的門檻上，等候丈夫他們的歸來。

  不知不覺中，倚靠在門前昏昏沉睡。

  連續十餘天的高強度勞作，幾乎已經耗盡她所有的精力。

  雖然卓蘭芝不用像丈夫他們那樣，推著輪車每天在各地的集市來回奔走。但是家裡也僅剩她一個人，不光光要忙活雞場裡的雜務，還有地里的農活都要她一個人去打理。

  卓蘭芝不知道自己瞌睡了多久，她是被人拽著圍裙弄醒的。

  睜開眼，看到胡姍姍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自己面前來。

  「姍姍？你咋下來了？」

  「嬸娘，很晚了。你要是累了就回屋睡吧，不要等叔爹了。」

  胡姍姍帶著心疼的眼色向卓蘭芝懇求道。

  卓蘭芝沒有回應她，將目光轉向廚屋懸掛的那口掛鍾。

  「都十點了，這麼快！」

  發現時針已經走過十點，卓蘭芝頓時變得詫異。口中碎碎念著丈夫他們這麼晚仍未到家。

  「嬸娘，嬸娘，你就回房間裡休息嘛。大哥吃完飯到現在還跪著，你就原諒他讓他起來吧。」

  胡姍姍的提醒，讓卓蘭芝這才想起馬景華還跪在堂屋裡。不過，她並沒有起身的打算。

  微笑著抬手抓了抓姍姍的腦袋。

  「姍姍，去叫大哥起來睡覺去吧，你也上去睡覺。你叔爹也不知道為啥還沒回來，嬸娘要在這裡等他們回來。乖，快去吧。」

  說完，扶著姍姍的肩，將她轉個身朝堂屋方向推去。

  胡姍姍回頭看了眼自己的嬸娘，雖有些不情願，不過還是走進了堂屋裡。

  看著兩個孩子上了樓，直到兩個房間的燈熄滅，卓蘭芝又回過頭看了眼鍾，時間已近十點半。

  這麼晚不見丈夫他們的歸來，卓蘭芝的心裡不由地焦慮起來。

  她本想拿上手電出門去山道上看看。可是這會烏漆墨黑的半夜，也讓她有些膽怯。思來想去，她還是選擇了在廚屋裡等候他們。

  將堂屋的燈關了後，卓蘭芝又回了廚屋，關上門，在灶台邊的柴堆坐下。

  本來還有倦意的她，此時此刻因為牽掛著未歸人的消息，而不能再昧，一個人呆呆地望著偌大而空蕩的廚屋裡各樣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