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害你骨肉分離十八年的仇人
2024-06-10 19:49:31
作者: 草莓熊貓
語氣不帶半分情緒色彩,卻說得斬釘截鐵。
晏寒夕聽的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為什麼?」
無仇無怨,這徐家看起來也不像是缺錢的人,為什麼煞費苦心、不惜損人不利己地要置秦焱於死地呢?
男人微微一笑,伸手示意請她坐下。
正對著的小廳里,那張雕工很差的紫檀木茶几上擺著茶具,一旁的小火爐上正咕嘟咕嘟地燒著水,此時正好已經冒了泡。
晏寒夕心中突然浮上了一個想法:難不成他是計算好了時間煮的水,知道自己會在這個時候登門?
「閒來無事,自己學了些木工,這張茶几是我的得意之作,就擺在廳里用來會客了。」
聞言,晏寒夕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張慘不忍睹的茶几,沉默半晌,實在是沒辦法昧著良心說出誇讚的話來。
她頓了頓,乾巴巴地憋出一句:「嗯……木頭不錯。」
不了這話一落,男人驀地笑出了聲。
「你這小姑娘倒是有趣,平時來我這的人對著這張茶几,夸出花兒來的都有,你倒是一點也不想裝。」
原來他還知道自己手工差勁啊。
晏寒夕暗自腹誹。
提壺高沖,茶香瞬間飄散出來,一室清香。
對方將冰裂梅花紋的茶杯遞到她面前:「這茶你師傅也喜歡,不知道你和他口味一不一樣。」
聽到這話,晏寒夕忍不住了,她開口問道:「敢問閣下,我師傅的傷是不是與你有關?」
從暑假時起,師傅就帶傷東躲西藏,有能力讓他那麼狼狽的,除了手下能人無數的徐家,普天之下難找出第二個。
聞言,男人動作一頓,隨口道:「說起來,我和你師傅也是舊識,我姓徐,名字上孟下璋,你叫我一聲四叔便是。」
晏寒夕警惕地看著他沒說話。
既然是師傅的舊識,又何必這麼苦苦相逼?這人底細不明,他的話她自然也不敢貿然相信。
見她不答應,徐孟璋倒也不惱。
「恰好無事,既然你想知道,我細細說與你聽也無妨。」
說著,他嗅了下茶香,姿態從容淡然:「我徐家立足港地數百年,從來不問世事,只是近百年來國際風雲變動,所謂亂世出、盛世隱,修行者以兼濟天下為己任,如今格局穩定,河清海晏,可二十多年前,我夜觀天象,發現有一紫微星現世,若無意外,帝星現,世間必有大變故。」
「我大哥用龜甲卜算出帝星現世的方位正是內地A市,若是在古代,群雄逐鹿,身負大氣運者可引領一朝興衰,可盛世需要的是百花齊放,個人命格太貴、氣運過盛,於國於家都絕不是什麼好事。」
聽到這兒,晏寒夕有些聽不下去了。
「所以你們就布下聚陽陣,用如此陰險的方法來害一個剛出生的孩子?」
這不就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麼?若這人不是秦焱,換了任何一個普通出身的孩子,恐怕早就讓他們得逞了!
為了一件莫須有的事情,自作主張抹殺一條生命,這就是他們徐家所謂的「兼濟天下」?
實在是可笑之極!
見晏寒夕氣得瞪圓了眼睛,情緒激動,徐孟璋卻並未生氣,還抬手替她換了杯熱茶。
「其實若說玄門傳承,無論是蓬萊山還是什麼程家,都遠不如我徐家傳承百年、底蘊深厚,我大哥當時想的是,用聚陽陣加持,讓那個孩子在成年之前自然消亡,如此沒有什麼痛苦、也不會過多地影響到國之氣運,偏生蓬萊山穆家的人執意要與天爭命,以自身壽數為引卜出了一個『天命之人』。」
聽到這個詞,晏寒夕下意識地眼皮一跳。
她以為這個說法是無稽之談,難道不是嗎?
「為了大局,個人的犧牲無足輕重,不論穆家的不算結果是否屬實,都不能留下那個隱患,因此我大哥當即決定親赴內地,將那個和秦焱命格相連的孩子帶回港城,抑或是……徹底消除後患。」
「這計劃本萬無一失,卻不想當時程家的人來港地參加研討會,有人無意中聽到了我們的計劃,事後排查,只有程麟離隊逃走,自此音訊全無,後來的事你也猜到了,晏家和秦家聯手加強戒備,我們根本無從下手,多年來只能利用陣法徐徐圖之。」
師傅……
晏寒夕聽著,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起來。
不對,他的話里有漏洞。
如果師傅當時只是將徐家的陰謀告知了晏家和秦家,又何必隱姓埋名這麼多年不露面,又為什麼要……收養她?
帶著一個嬰兒,無疑會更容易暴露蹤跡。
她咬了下舌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目光緊緊盯著徐孟璋的眼睛:「所以當初誘導晏寶珠逃婚,把她困在國外讓她無法和秦焱訂婚,也是你們做的吧。」
訂婚之前,秦焱25歲生日在即,只要能困住晏寶珠,不讓「天命之人」與秦焱結合,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只是他們大概沒想到,會出現自己這個變數。
徐孟璋眼中帶上了幾分笑意。
「不錯,那小姑娘沒心機,隨便幾句話就讓她改了主意,畢竟有誰會願意嫁給一個命不久矣的短命鬼呢?只是沒想到……後來會突然冒出一個你。」
聞言,晏寒夕勾了勾唇角,小臉上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得意。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以為自己的聚陽陣有多厲害,卻沒想到也有人能想到辦法破解,任你再想出什麼詭計害秦焱,只要有我在,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呵呵呵……」
沒想到的是,徐孟璋卻搖著頭笑了。
這一笑,倒把晏寒夕給笑懵了,她捏著杯子的手指緊了緊:「你笑什麼,別以為把我抓過來就能改變什麼,秦焱有我的護身符護體,你的聚陽陣也傷不了他的性命。」
徐孟璋抬起頭,那張和年輕俊秀的臉有些不相符的深沉眼底帶著嘲諷:「我笑,你到現在都還蒙在鼓裡,不知道害自己骨肉分離、受盡委屈十數年的仇人究竟是誰。」
這話如同一把重錘,猝不及防地敲在了晏寒夕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