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縮減份例

  董淑萱原本還以為沈氏多少會過問上一句呢，卻不想半點都不曾關心過她一句也就算了，竟然還不忘這樣訓斥上自己一頓。

  沈氏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中對自己兒子的哪個提議還是覺得挺遲疑的，這樣的一個女子真的能夠把她們董家發展到一個另外的一個高度嗎？她的心中卻有幾分遲疑了。

  「行了，這幾日也不用來請安了，」沈氏有幾分疲乏，尤其是在看到這些人之後總是容易想起府上那些亂糟糟的事情，更加沒有多少心情來應對，「不過，從這個月開始，大房那頭的份例縮減一些，以後大房半年做一次衣衫，做一回首飾，要是取用銀兩，過了十兩就得來我這裡說了用處。」

  沈氏一想到昨天交出去的東西心中就覺得心疼不已，想了想之後決定還是對大房要苛刻上一些，免得到時候二房和三房那邊總見天地說她這個做母親只顧著大房並沒有想到他們又或者是大房的錯處還得他們來擔著一類的話。

  沈氏也覺得也該是給大房那頭一些教訓了，否則往後指不定還會鬧出什麼丟人的事情來呢。

  沈氏這個決定也是出乎了其他人的意料，徐氏和汪氏對看了一眼，兩人心中都有幾分的古怪。

  這老婆子竟還能捨得這樣苛待著大房，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難得的很，該不會是打著給一個甜棗再給一個巴掌這樣的主意吧？說不定到時候還會有什麼事情鬧出來，要虧了他們這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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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氏和汪氏兩人對看一眼之後很清楚地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擔憂，心中也都有一些擔憂，乾脆站在一旁不吭聲，打算看看這老婆子到底是在唱什麼戲。

  白氏也是第一時間楞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

  董淑婉倒是很快明白了過來，老夫人這麼幹還能有個什麼意思，就是心疼自己掏出去的那些東西唄，到底是從公中撥出去的東西，她心裡能不心疼？其他三房能不心疼？現在這麼幹不就是想著要堵上了其他三房的嘴麼，再來就是懲戒懲戒他們大房，不管是真的懲戒到了還是只懲戒在了面子上，到底也算是做出了個樣子來給人看，總比什麼都不做惹人非議來的強。

  「祖母，父親那邊半年做一身衣衫，只怕不好吧？」董淑萱上前了一步小心地問道，「父親是侯爺，半年做一次衣衫，傳出去只怕是被人笑話。」

  董淑萱事實上才並不想說這一番話，她想說的是她自己，當初母親掌家的時候，雖說沒有到月月做新衣換首飾的地步，但至少比府上規定的份例要強上許多的，除了這些按著規矩來的還會有一些額外的，就是那些料子首飾花樣也都是會讓她先挑選。

  而且哪家的小姐是半年才做一次衣衫才打一次首飾的，傳出去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那些個平日裡面往來的人了，她不能想像自己穿著舊衣還有陳舊的首飾出現在那些個貴女面前，肯定是會被他們偷偷恥笑的，而且她的那些首飾之中最是奢華的那些在昨日都已經全部都換給董淑婉了，哪裡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說的也是，」沈氏想了想，倒也覺得自己剛剛這般的處置的確是有些不大妥當，雖說哪個兒子最近的確是讓她生氣不已，可到底也還是自己的兒子，身為侯爺就是他們定遠侯的臉面，「那就侯爺的份例不減，餘下的就按照我剛剛說的做。」

  董淑萱有些著急，她還想要說話，但在她開口之前，董淑婉先開了口：「祖母的提議自然是好的，孫女聽聞今年田地收成不是很好，我們在府上一向是吃穿不愁，減免一些份例也不會如何，姐姐你說是不是？」

  董淑萱那一張臉鐵青，看向董淑婉的眼神帶著憤恨，覺得這賤人實在是太可惡了，她當然無所謂份例縮減不縮減的事情，她昨天方才拿到一大筆的銀子自然不怕，虧得她還能夠說得這樣一臉冠冕堂皇。

  董淑沁看了一眼高氏，也站了出來，聲音輕柔之中帶著幾分的堅定，「祖母，沁兒也和二姐姐一樣覺得挺好。」

  董淑沁其實心重是不甘願的，她原本就不受寵，鍾氏當家的時候對她和姨娘也算不上大好，平日送到她面前的東西大多都已經是被挑揀剩下的，日子原就不好過，姨娘因著是老夫人身邊的婢女出身本就沒有多少私房，她們母女兩基本就是按著月例過活，她不懂為何姨娘要她站在二姐那一邊。

  但姨娘都已經這樣指示了，董淑沁也沒有辦法，只能面上裝作心甘情願。

  董淑沁的話一出之後，董淑萱的面色更加難看，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過去，平日裡面一聲不吭的現在竟然和董淑婉這賤人站在同一條線上，這是打算向著人投誠了？難道她以為示好了就能夠得到什麼好處不成？

  「大姐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呢，是不是想起今年旱災之後有不少窮苦百姓的日子過不下去所以覺得難過了？」董淑婉微笑地看著一臉鐵青神色的董淑萱，「大姐真是菩薩心腸呢，也難怪每年都會布施了，對了，今年大姐打算在什麼時候布施呢？要是人手不夠的話，我也是願意幫忙的，定不會污了姐姐的名聲。」

  董淑萱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她幾乎用快吃人的目光看向董淑婉，她要是不提起這件事情自己還沒有想到呢，往年在臘月的時候她和母親都會親自布施，在聽著那些衣衫襤褸的窮苦百姓口口稱道的時候她的心中自然也會有一種滿足感。

  但現在這一切都被眼前這人給破壞了，今年她還拿什麼去布施，要銀子沒銀子，要糧食也沒有糧食的。

  其餘人聽到董淑婉這話的時候忍不住掩嘴輕笑，也都存了看董淑萱笑話的意思，可不是，往年的時候她和鍾氏可沒少慷他人之慨去布施換來各種好名聲，外頭的人都說什麼她董大小姐是菩薩心腸，得了不少的好名聲，京城之中不少的才子都欽慕於她，甚至還上趕著給她寫那些讚頌詩句，形容的好像天上的仙女轉世一般。

  現在好了，半年做一次衣衫打一次首飾，看她那尾巴還怎麼翹，看她還拿什麼東西去布施給自己掙臉面，賣身麼？

  沈氏原本見董淑婉說話的時候還沒什麼好氣，但一聽到布施什麼的時候，她就更加來氣，還不是鍾氏這娘們干出來的那些事情，要不能讓她去填？

  「還布施什麼布施，當咱們董家是金山還是銀山呢？」沈氏一雙渾濁的眼睛裡面全是怒意，「從今天開始，想要給自己掙臉面的老婆子我也不攔著，但別從公中要錢來貼你們自己的臉面！」

  董淑萱聽到沈氏這話說出口之後心中憤恨不已，老婆子這話很明顯就是在說給她聽的，可要是沒有這些，那她……

  「是，祖母。」董淑婉笑意盈盈地應了一聲。

  其餘人聞言也都應了下來，對於她們來說，反正這種掙名聲的事情從來都沒落到她們身上去過，現在也都是樂得看平日裡面高高在上的董大小姐吃癟，看到她不舒坦了，他們就覺得自己哪裡都是舒坦的很。

  董淑萱那一張臉徹底冷了下來，知道自己不管再說什麼都改變不了沈氏的決定，說的越多反而只會使得她更加的厭惡，她也跟著沉聲道：「孫女記下了。」

  今日的事她記下了，等往後她心想事成之後，這些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沈氏對於董淑萱那順從的模樣也有幾分的滿意，她揮了揮手，「今日也沒什麼事情，就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