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嫁心,利用優勢
2024-06-08 08:01:41
作者: 尤知遇
霍時玄這個人,平日混得很,腦子卻比誰都清醒。
明目張胆的跟皇帝搶女人?他又不是活夠了!
不過,已經給了他的人,讓他再還回去,想得美!
他自然不會笨到明目張胆的跟皇帝較量,真槓上了,他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所以,只能背地裡玩些損招。
莊綰沒聽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臉上還有些斑駁的淚痕,她抓著霍時玄的手在自己臉上蹭了蹭,聲音軟軟的似剛被安撫的小鹿。
「沒完全聽懂,你說清楚些?」
霍時玄的指腹在她紅腫的眼睛上慢慢摩挲著,故意虎著臉訓她。
「只顧著哭呢,腦子都不用,聽懂才怪!」
莊綰知道他是故意的,現在是不怕他的,伸手掐著他的臉催促道:
「你快說」
霍時玄把她的身子往上抱了抱,跟她說了把金枝放回京的事,連同要跟太后合作的事也一同說了。
「我從吳先生那裡問了些關於太后的事,先生沒說太多,但是暗示我,太后的城府極深,趙子勛的死多多少少跟她有些關係」
「這樣的人,咱們惹不起,如今也躲不掉,所以只能主動把自己當獵物送上門,太后看了我的信,就算不跟我合作,也會立刻想辦法把皇帝弄回宮」
「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在太后的懿旨來到霍府前,儘量順著趙子御的老虎毛,不能把他惹急了」
莊綰聽得一臉震驚,霍時玄把玩著她的手道:
「本來,有些事不打算告訴你,但這世上,沒有絕對瞞得住的秘密,你呢,對這事又太敏感」
他嘆息著捏捏她的鼻子,俊顏上皆是調侃,眉眼深處卻是疼惜和寵溺。
「未免日後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你又要哭鼻子,我覺得還是把事情給你交代清楚」
他的聲音沉穩,莊綰聽著極為安心,她摟著他的脖子,乖巧的蹭了蹭他的臉。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霍時玄聽了這話,笑著調侃幾句,後來心中一動,收斂了笑容,捧著她的臉認真道:
「這個問題,該我問你才是,你會不會哪天想明白了,嫌棄我了,就跟著皇帝去宮裡過榮華富貴的日子去了」
莊綰見他難得認真,噗嗤一聲笑出聲,笑著笑著,心頭便湧出一抹細柔的情絲來,她主動親了親他的唇,精緻的面容上染著纏綿春意。
「娘親說,嫁人嫁心,都說揚州霍府六少爺惡貫滿盈,我卻知道你的心是個好的,比起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你這樣的人,才值得託付終身」
霍時玄聽了她的話,心有觸動,他高興,卻又實在不擅長這般煽情的氣氛,覺得不好意思,便伸手去她後腰撓她痒痒。
經幾夜纏綿,他對她的身子瞭若指掌,知道她哪裡敏感哪裡怕癢。
「知道我的心是個好的?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只是心好嗎?其他地方不好嗎?哪裡不好?」
他在她耳邊笑得意味深長,「難道是床上不好,不夠努力?」
霍時玄故意曲解她的話,言語間越發露骨,莊綰面紅耳赤,後腰極為敏感,被他撓的受不住,眼淚要笑出來,驚呼道:
「哎呀......你不要動!癢!」
兩人嬉鬧間,外面傳來春喜的聲音。
「少爺,皇上的傷口又裂開了,說是等大夫過來不知要多久,讓姨娘過去看看」
這話傳進莊綰耳朵里,她下意識蹙起眉頭,抓住霍時玄還放在她後腰的手,狐疑道:
「你不是說,大夫這幾日都住在府里嗎?」
趙子御是皇帝,受傷是大事,霍老爺便把大夫留在府里了,好吃好喝招待著,以防皇帝出現任何意外,這還是今日霍時玄告訴她的。
既是住在府里,為何又說等大夫來不知要多久?
霍時玄也是愣了一下,臉上帶著意外之色,不過,唇角很快盪起一抹嘲諷,嗤笑道:
「大夫在不在,還不是人家皇帝一句話的事,要麼,是試探我,看我是不是真的會幫他,要麼」
他頓了一下,不輕不重的捏著她的臉吃味道:「要麼就是想你了,所以想方設法把你騙過去」
莊綰見他吃味,心裡像裹了蜂蜜一般甜滋滋的,乖巧的任由他捏著臉。
「他想就讓他想,反正我不想他」
莊綰不傻,她看得清趙子御那雙深情的眸子,與過去一樣,除了多出的愧疚和受傷,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和疼愛。
她知道,他對她還有情,可她沒有了。
愛就是愛,恨就是恨,她以前是愛趙子御,可如今,愛已經被仇恨消磨,被時光消磨,殘存的那點舊時情意,也漸漸被霍時玄取代。
春喜應該是沒聽到回應,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屋裡的兩人誰也沒理她,莊綰把玩著霍時玄的前襟,腦子裡想著他剛才的話。
「你說,我們不可抗皇權,就明著奉承暗裡玩陰的,然後現在是等太后的懿旨,依著你的意思」
她垂眸微微沉吟,然後抬頭望進他的眼睛裡。
「趙子御來叫我,我得去,他的一些要求,我不能拒絕,有他在時,我們不能太親昵,我偶爾還要裝出生你氣的樣子,而且,我最好把他的傷快點醫好,是這樣嗎?」
不可抗皇權,就是趙子御的一些要求他們必須配合,不能總是反抗。
明著奉承暗裡玩陰的,霍時玄答應趙子御,會裝作惡人把她氣走,意思就是在趙子御面前,他們要演出戲,讓趙子御覺得,霍時玄在漸漸的疏離她。
至於醫治趙子御的傷,聽說趙子御封鎖了她傷他的消息,但畢竟他身上那道血窟窿是她捅的。
所以,必須在太后的懿旨來之前,把趙子御的傷醫好,否則太后知道他在霍府受了傷,又是一灘麻煩。
聽了她的分析,霍時玄親昵的揉著她的腦袋,又是讚賞又是自豪,「聰明,不愧是我教出來的」
莊綰抿著唇,微皺的眉頭沒有鬆開,拽著他的衣襟可憐巴巴道:
「後面兩個沒問題,可是第一個......萬一他提的要求很無理怎麼辦?」
霍時玄抱著她從軟榻起來,伸手給她整理凌亂的衣衫。
「所以,你要利用你的優勢」
莊綰眨眨眼,「什麼優勢?」
霍時玄認真道:「你的優勢,就是皇帝對你的愧疚和感情,若是他有過分的要求,或者你覺得無理的行為,你就直接反抗,或者抵死不從,他心有愧,不會對你怎麼樣」
他今日特意詳細問了吳庸關於皇帝和莊綰的事,尤其是皇帝對莊綰的感情,剛才在書房,更是仔細觀察了皇帝。
他可以肯定,皇帝對莊綰的愛不比他少,有這番愛意和心中莫大的愧疚,皇帝不會捨得傷害莊綰,但凡莊綰有一絲絲強硬,皇帝都會心軟。
不過……
「雖然他對你非常容忍,但他畢竟是皇帝,萬不得已,別激怒他,更別挑釁他」
「也許,他只是想跟你說說話,你們分開這麼多年,一見面就出事,醒來後他還沒好好跟你聊聊,所以,你別緊張」
莊綰聽明白了他的話,呼了口氣,仰著小臉道:
「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自醒來後,她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跟趙子御相處,甚至不想見他。
霍時玄這番話,讓她頗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她覺得他說的話非常在理,該近時近,該遠時遠,把握分寸。
尊敬,而遠之。
這似乎是讓她最能接受的狀態,利用優勢......非常不錯的方法,她不會再去報仇,那麼,利用他的愧疚讓自己好過,合情合理。
莊綰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眉眼彎彎,「我哥說的沒錯,你果然是個有大智慧的」
霍時玄詫異,順勢抱住她的柳腰,挑眉笑道:「你哥?吳庸嗎?剛才你們在聊我?」
莊綰點頭,「是,我說不知道趙子御要幹什麼,他讓我不用擔心,因為他看出你是個有大智慧的人,即便趙子御為難你,你也能迎刃而解」
話音落下,外面又傳來春喜的聲音,霍時玄抱著莊綰,親了親她的額頭。
「萬一到了反抗的地步,反抗時一定要以你的安全為主,不要真的傷到自己,我讓阿戒躲在附近,若是有任何意外,你只管大叫」
莊綰聽出他話音里的擔心,軟聲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