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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放手,綰綰過來

2024-06-08 08:01:44 作者: 尤知遇

  門外,成陽見春喜喊了三次裡面都沒動靜,面上漸露急切。

  皇上還等著呢,總不能讓皇上等太久,是以,他猶豫再三,準備自己敲門。

  卻是剛走了一步,門便自裡面打開了,霍時玄不輕不重的推搡著莊綰,俊顏上帶著幾分不明顯,卻又讓人不能忽視的責備。

  「又不是小孩子,認個哥哥而已,有什麼好哭的,皇上的旨意你還磨磨唧唧,怎如此不知規矩」

  莊綰不輕不重的踩他一腳,「霍時玄,你真討厭!」

  她說完轉身就走,氣鼓鼓的兩腮明顯能看出在生氣,成陽隱晦的目光在霍時玄身上停留少許,轉身追上了莊綰。

  「二小姐,請跟我來」

  兩人走後,春喜才漸漸緩過神,小心窺探著霍時玄的臉色,甚是擔憂道:

  「少爺,您跟姨娘吵架了?」

  一聽這話,霍時玄樂了,頗為認真的問她,「所以我們剛才真的像在吵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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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喜不明白他這會怎麼還高興的起來,有些糊塗,「不是在吵架嗎?您剛才對姨娘好兇啊」

  霍時玄笑而不語,沒再搭理她,只讓人喊來阿戒,低聲囑咐了幾句,阿戒領命剛走,謝謙就來了。

  如今霍府不比從前,有皇帝的人在,總覺得隔牆有耳,霍時玄把他帶進了書房,並讓人在院子裡守著。

  兩人還沒聊幾句,曲佑天就從窗戶溜進來了。

  霍時玄喝了口茶,身子歪歪斜斜的靠在椅子上,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

  「呦,怎麼著,皇帝來了,大門都不敢進,要跟我避嫌?」

  曲佑天拍拍衣袖,大步走過來搶了他手中的茶盞,一口氣喝完又倒了一杯,連著兩杯茶下肚才抬腳踹他的椅子。

  「趕緊讓人弄點飯菜過來,我從昨兒下午就沒吃,餓死了」

  霍時玄笑罵了兩句,喊來春喜囑咐了幾句,謝謙看著曲佑天身上還是昨個兒的衣裳,詫異道:

  「你一直在這裡嗎?」

  昨晚他回府的時候本想喊著曲佑天,但轉念一想,老曲今時不同往日,有官職在身,皇帝出事他鐵定要守著的,所以就自己先回了。

  但他想著皇帝身邊又不止他一人,怎麼著也能趁著皇帝睡著回家一趟換身衣服,見見爹娘,再去看看藍菱。

  曲佑天拉著椅子坐到霍時玄旁邊。

  「原本,我們是分好了的,我守前半夜,成陽守後半夜,今日譚良守,寅時我本可以回家的」

  他又給自己倒了盞茶,喝了一口才看向霍時玄,面色沉重道:

  「昨個夜裡,譚良死了!」

  成陽把譚良帶進去時,他在外面守著,裡面的話,他聽得不是很清楚,隱約聽見的幾句,是皇上的怒吼聲。

  好像,皇上之所以不知莊綰為妾,是因為他的兩個心腹,金枝和譚良裡應外合都瞞著他。

  再後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因為皇上把粥砸了,他又去小廚房讓人煮了粥。

  再回來時,譚良已經死在了雪地里,他問了成陽,但是成陽緘口不言,勸他別多問。

  昨夜成陽親自把譚良的屍體送出了揚州,今早巳時才歸,他這才得空去睡了一覺。

  醒來想去跟皇上請個安回家一趟,結果見成陽帶著莊綰去了,他就趕緊溜過來了。

  春喜端了碗羊肉湯進來,曲佑天狼吞虎咽的吃了兩口,又轉頭看向霍時玄,欲言又止,霍時玄直接替他把話說完。

  「你是想提醒我,他對自己人都這麼狠,更何況我一個外人,我若要跟他搶莊綰,必死無疑?」

  曲佑天把嘴裡的羊肉咽下去。

  「是,譚良從勤王府時就跟著他,也是他的心腹,他連譚良都容不下,更別說你了」

  說到這,他放下筷子,認真的問霍時玄,「我今天來,就是問問你的意思,你到底怎麼想的?」

  謝謙也看向了霍時玄,臉色同樣凝重,安靜的等他的答案。

  霍時玄狹長的眉眼半眯著,直直望進曲佑天的眼睛裡,似笑非笑道:

  「若是,我不放手,你幫誰?」

  這話的意思是,就算皇帝來搶,他也不會放棄莊綰。

  曲佑天愣了一下,明白他的意思後,轉頭與謝謙相視一眼,兩人臉上皆沒有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他會是這個答案。

  只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問,幫誰?這還用問?

  曲佑天短暫的嘆息後,直接夾了一塊羊肉塞霍時玄嘴裡。

  「你這是看不起誰,雖說他是君,我是臣,但我忠的是國,為的是百姓,並非他一個皇帝的傀儡,他的軍令我肯定聽,但私仇,我是幫親不幫理」

  「再者,這件事本就是他和太后的錯,你才是最無辜的一個,所以,我是幫親又幫理」

  「最後,咱們三是穿一條褲子吃一塊肉長大的,你好不容易看上的女人,我還能幫一個外人對付你嗎?那我不成了畜生了!我以後還回不回揚州了!」

  言外之意,在他心裡皇帝才是外人,若霍時玄不放手,他不會幫皇帝。

  謝謙聽了這話先鬆了口氣,笑著踹他的椅子。

  「你這貨忒嚇人,剛才從窗戶爬進來,我也以為你要避嫌」

  曲佑天一擺手,嘆道:「我這一路上,沒少跟皇上提到我們三人的關係,皇上知道我和玄爺走的近,我是怕他,借我之手來給玄爺示威添堵,所以這幾天我還是低調點」

  霍時玄嚼著羊肉咽下去,喝了口茶,臉上的笑容淡下去,拍著曲佑天的肩膀道:

  「我是讓你自己想清楚,你既然選了這條路,還是莫要因為我耽擱了前程」

  曲佑天的面色也頗顯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這是太后的錯,若皇上真因為這件事治你的罪,或者因為這件事牽連我,那就是我看錯人了,這樣的君主,不效忠也罷,要前程更是滑稽!」

  霍時玄笑著捶了他兩下,謝謙假意抹著淚,抖著身子笑眯眯道:

  「行了,你兩快別噁心我了,還是說說接下來怎麼辦吧」

  這話,讓書房的氣氛一時凝滯下來。

  霍時玄把所有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說完又轉頭看向曲佑天。

  「我現在,明著跟皇帝示弱,他定然沒有完全信,就算不會特意問你,也會從你這側面打聽我的為人,你不用避諱外面關於我的謠言,外面怎麼傳你就怎麼說」

  「只抓著一點,你就說之所以跟我玩得來,是因為我這個人縱然有一萬個缺點,總歸有一個是好的,就是講義氣,重承諾」

  這話中藏著的深意曲佑天聽明白了,緊繃的神色漸漸舒展,笑道: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說了」

  霍時玄又轉頭看向謝謙,謝謙晃了晃手中的白玉茶盞,笑言,「明白」

  雖手中握著的不是酒,但三人還是默契的舉杯碰了下。

  霍時玄道:「現在只能等著太后的懿旨過來,讓皇帝儘快回京,吳先生說,皇后的人選已經定下,立後大典在明年開春,只要皇帝這次回去,短時間內他出不來」

  等皇帝走了,他再努努力,讓莊綰儘快懷上孩子,他就不信皇帝能這麼不要臉,能強要一個孩子的母親。

  說起皇帝出宮這事,謝謙看向曲佑天道:

  「要說皇上剛登基,朝中應該有很多事啊,他這樣私自出宮真的沒問題嗎?」

  霍時玄冷哼了聲,「能有什麼問題,如今舉國之兵都在他手裡,手握重兵的都是跟著他從邊境回來的心腹,寧遠侯也倒了,朝堂上誰敢作亂?」

  曲佑天點頭,後又補了句。

  「是,而且皇上離宮之前,要求所有朝臣們,必須寫十條有利朝局的建議,和十條朝綱存在的弊端」

  「有人揣測君心,說皇上會根據這些建議和弊端,來一次任免調整,升降某些官員,所以,現在文武百官都各自在家,絞盡腦汁的想如何寫這些建議和弊端,根本無心其他事」

  謝謙嗤笑:「這是皇上自己讓人放出的消息吧,這招高明啊!」

  新官上任三把火,誰不想第一次就給皇帝留個好印象,自然要爭彩頭!

  霍時玄晃動著茶盞沒說話,平靜的表情下,隱有晦暗的著急。

  他的心思在集福堂,這個時候,莊綰在做什麼?皇帝有沒有為難她?不對,皇帝不會為難她,最可能會對她動手動腳......

  想到這種可能,霍時玄幾乎要不管不顧衝過去了。

  .........

  集福堂。

  莊綰進來時,趙子御只穿著裡衣靠坐在床榻上,胸前的裡衣上有血滲出,面孔上儘是憔悴。

  自莊綰進來,他的目光便停留在她臉上,目不轉睛的看著,漆黑深邃的眸子裡儘是溫柔,連聲音也溫潤似水。

  「綰綰,你過來」

  莊綰始終低著頭,悶不做聲的走過去,規規矩矩的請了安,然後舉著手裡的白色瓷瓶道:

  「皇上,這是民......」

  「停!」

  趙子御急急打斷她的話,聽她說「民」這個字,他就知道她後面要說什麼,『婦』或是『妾』這樣的字眼,會讓他覺得窒息。

  他痛惡這樣的稱呼,因為她還是把自己放在了霍時玄女人的位置。

  「綰綰,你這是要氣死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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