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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常態

2024-05-01 09:21:54 作者: 山有慕兮兮

  這一個問,好像直接讓時空回溯到六年前的那一天。

  那晚玩的真心話里,時慕曾問過白行簡想擁有什麼超能力,他回答說時空穿梭。

  因為已經聽時慕說完那番話,所以他當時覺得,可以回去彌補一下,送一送那個即將去德國留學的女孩。

  而現在,白行簡的想法依舊不變:「我應該會祝福你萬事順意,畢竟漢諾瓦音樂學院在世界音樂學院排名前十。」

  這個答案並沒有讓時慕滿意,於是她在桌下輕踢了下白行簡的小腿。

  「如果有什麼煩惱,也可以向我傾訴。」白行簡將話說完,「這大概會是我當時的做法。」

  

  好吧,的確是這樣。

  時慕不得不承認,畢竟在那時的關係下,白行簡來送她並說出那些話,也基本是看在與鹿嶼的朋友關係。

  怎麼可能說出帶有挽留含義的話。

  她咬著可樂上的吸管,也說不上是不開心。

  「不過這次不一樣。」白行簡看著她,目光認真,「你回來,我會接你。」

  時間在聊天中不知不覺流逝,眼瞧著就要到登機安檢的時候。

  時慕磨磨蹭蹭地往那邊走,那點離別在即的不舍之情,從心底逐漸蔓延開來。

  雖然她知道很快就會回來。

  「不要怪我嘮叨,雖然你已經有過獨自出行的經歷。」白行簡站在她面前,鄭重其事道,「你需要轉兩次機,落地後記得發消息給我,有事隨時聯繫我,隨身東西也要看好。」

  時慕忍不住笑,故意道:「是不是後悔讓我去了?」

  「在情感上,我的確為昨天的決定感到些許後悔。」白行簡坦白道,「不過理智告訴我,就應該這樣做。」

  「那訂購的音樂會門票怎麼辦,退了嗎?」

  「沒有,我轉送給別人了。」

  說來奇怪,他們已經連續兩次沒看成音樂會了。

  不過也沒關係,他們以後還會有很長的時間。

  在機場送別時擁抱一下十分正常,所以白行簡先張開了手臂:「或許,我可以再預支一個擁抱。」

  時慕成全了他的委婉請求,並且在他耳邊低聲說:「對了,我在你車裡留了路費。」

  在白行簡疑惑的目光下,她擺擺手往安檢口走去。

  一直到確定再也瞧不見人,白行簡才轉身往外走去,回到車上他沒著急走,而是尋找時慕所說的「路費」。

  最後確定車裡唯一多出來的,是一個拼好的粉色小狐狸樂高。

  於是,他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幾分鐘後,時慕回覆說:【斷斷續續拼了好久,先放在你那裡保管吧。】

  白行簡有理由的懷疑,這是她留給他睹物思人用的。

  不可否認,這樣的小心思,讓他十分受用。

  —

  飛機比預期延遲了半個小時起飛,所幸轉機還有兩小時經停時間,所以時間完全來得及。

  在兩個半小時後,時慕發消息給白行簡報平安。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鐘,白行簡還沒休息,手機一響便拿起來看,然後立刻撥了視頻電話過去。

  「困沒困?」他問。

  「還好,打算等會兒上飛機再睡。」時慕找了個地方坐著,「對了,剛才在飛機上,有鄰座的人和我搭訕哦。」

  白行簡面色不改,配合著問:「有沒有留聯繫方式?」

  「我說我手機壞了,他在紙上寫的電話號。」時慕俏皮地眨了下眼睛,「不過,剛下飛機時候我忘記拿了。」

  「看來,你們為乘務員加重了工作。」

  天知道,一張薄薄的便利貼會加重多少。

  「你總不能讓我再去撿回來。」

  白行簡贊同說:「是不能,所以下不為例。」

  時慕注意到時間,體貼道:「要不你先休息吧,等我登機了再發消息給你。」

  「還有不到一個小時了,等你登機我再睡,一個人在機場會有些無聊。」

  兩人就這麼斷斷續續地聊著天,直到時慕背上包準備再次過安檢才掛斷。

  飛機滑行前,Emily的再次發來消息,Andrew教授已經確定去世。

  心底頓時湧出悲傷之情,時慕垂眸看著這條消息,直到屏幕自動熄滅。

  明明她已經在去往德國的飛機上了,只需要等天亮後再轉最後一次機,就可以抵達漢諾瓦機場。

  可時慕還是沒來得及,活著前的最後一面也沒有見上。

  她難過的將這個消息告訴白行簡,卻並沒來得及收到他的安慰。

  因為手機已經沒有任何信號,白行簡之後發出的所有消息,都被暫時存放在了微信中。

  避免打擾到周圍人,時慕向空姐要了條毯子,藏在裡面偷偷地掉眼淚。

  她沒有哭太久,因為還需要精力應對之後的行程,所以閉上眼睛強制睡眠。

  這是轉機後最長的一次飛行,要七個小時左右,在隔天早上七點降落到法蘭克福機場。

  國內的電話卡暫時失效,時慕蹭了個無線網,剛一連接上,被斷絕在外的消息通通涌了進來。

  其中有一條白行簡的語音,他說:「去告別吧,時慕,別再留有遺憾。」

  這讓時慕有了再次想哭的欲望,在眼淚掉下來之前,她仰頭阻止它的墜落。

  並且不爭氣的想,要是此刻白行簡真的在身邊就好了。

  依舊是要在法蘭克福機場停留兩個多小時,等她再次坐上飛機抵達漢諾瓦機場,已經快到中午十一點鐘。

  這一趟過來,差不多用了十六個小時左右。

  Emily已經提前在出站口等待接機,看見時慕推著行李箱出來,立即給了她一個擁抱。

  既有久別重逢的喜悅,也有安慰。

  接下來註定不會有時間看手機,所以時慕最後一次向白行簡報平安。

  閉目休息了一會兒,時慕才說:「我本來是想買一束鮮花去探望病人,並沒有想過是來參加他的葬禮。」

  時隔半年,還不夠讓她的德語變得生疏。

  Emily開著車,眼睛也有明顯紅腫:「professor的去世,是我們所有人的悲傷。」

  在這個世界上,每時每刻都會有新的生命降生,也同樣會不停地上演生離死別。

  或許這才是人生的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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