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曼妙

2024-05-01 09:19:06 作者: 山有慕兮兮

  白行簡進來時,差點以為進錯包廂。

  因為這個房間相比較其他來說,有些格格不入的安靜。

  不知名的伴奏被刻意調的很低,一群人放著寬敞的沙發不坐,而是圍在一起好似堵牆一樣。

  剛開門時,白行簡還特意退出去重新看了眼包廂號,確定和鹿嶼發過來的無異。

  他走進去,本想先找鹿嶼說話,不料才從人牆穿進去,先看到的卻是站在撞球桌後的時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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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今天的穿著打扮與上一次見大不相同。

  在酒店那次見面,時慕穿的是牛仔褲白色半袖,扎著馬尾整個人充滿了學生氣。

  說是在校的大學生都不為過。

  而此刻,時慕穿的則是黑色修身長裙,腰部褶皺的設計更顯腰線曼妙,灰色的罩衫半透,依稀可見肩膀上的黑色細帶。

  微卷的頭髮隨意在後面束著,至於那些細碎的短髮就垂在臉側。

  是和白行簡記憶中的模樣不太相同了。

  時慕就那麼站在那裡,用巧克粉棒擦著球桿皮頭,垂眼看著桌上的撞球,似是在思考什麼。

  傅霽瞥見白行簡,和人換位置找過來道:「你來了。」

  「這怎麼回事?」白行簡微揚了下頭問。

  「我也不清楚。」傅霽看回撞球桌,「不知道怎麼回事兩人就打上賭了,我也為時慕捏把汗呢。」

  「怎麼說?」

  「打球這男的叫徐淮,就這麼和你說,他玩這玩意的次數比你看書的次數都多。」

  「……」

  言下之意就是算半個行家。

  眼瞧著桌上的球清得差不多了,白行簡又問:「他們的賭注是什麼?」

  「時慕的聯繫方式。」傅霽補充道,「後來又加了個注,時慕如果輸了,還要和他一起吃個飯。」

  這哪還用問什麼來龍去脈,白行簡一聽就猜到了前因後果,又將注意力轉移回當下的戰況。

  他們打的是黑八桌球——

  一共十五顆球,對抗雙方各七顆,先打完自己的球再把黑八打進去就算贏。

  或許是太急功近利,徐淮在打黑八時角度偏了那麼一些,導致那顆球就靠著邊停在袋旁,離進袋不過一指距離。

  這與徐淮想像的不同,笑容有一瞬的僵硬,是意料之外的失誤,他本來想直接結束這一局的。

  可隨之想起他還占著上風,就又恢復了笑容。

  他就不信,時慕能準確無誤的把剩下幾顆球都打完清場。

  「讓你一下。」徐淮拄著杆道,「要不認輸算了,何必耽誤時間。」

  時慕沒理他,將頭髮攏到耳後,拿著撞球杆找著合適的位置,然後俯身用手架著出杆打球。

  桌球骨碌碌地滾動,準確無誤的掉落到球袋裡。

  隨後,又是不斷的球入袋的聲音。

  徐淮的嘴角漸漸繃直,因為桌上只剩下黑八,如果時慕繼續打進球袋,就意味著自己輸了。

  握著球桿的手不自覺地用力,同時他心裡也在不停的重複那兩個字——

  別進。

  時慕調整了下姿勢,腰窩微陷,身體曲線簡直比賽況還要惹人注目。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這顆球上。

  「砰——」

  黑八入袋,白球轉了幾圈,晃晃悠悠地停在桌面上。

  勝負已分。

  圍觀群眾不約而同的開始鼓掌,白行簡也跟著拍了幾下手掌。

  徐淮低罵了一聲「靠」,臉色明顯見黑,礙於眾目睽睽之下不能立刻發作。

  他心不甘情不願的說:「你贏了,我願賭服輸。」

  「當然。」

  時慕依舊淺笑,並沒有顯露出獲勝者該有的興奮,仿佛這真的只是一場無關緊要的比賽。

  傅霽拍拍白行簡的肩膀,然後走過去打圓場,將徐淮從桌球那拉走,張羅著他們該喝酒喝酒。

  「剛剛真的好險。」宋相宜過來說。

  「深藏不露啊。」鹿嶼驚訝道,「你這幾年在國外都學什麼了?」

  時慕將手中的撞球杆放到桌上,想把紮起來的頭髮解開,剛一抬眼,就瞧見了站在對面的白行簡。

  剛打球的時候太過認真,她根本沒注意到白行簡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他究竟看到了多少?

  鹿嶼側過頭一看,也不再追究剛問的問題,而是繞過球桌走向白行簡:「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白行簡說,「剛好圍觀了一場精彩的比賽。」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時慕已經弄開了頭髮,與宋相宜一前一後的走過去。

  當著這麼多人面,她也不好連名帶姓的叫人,只能和稱呼傅霽一樣叫了聲哥。

  鹿嶼此刻的心情是真不錯,都開始追憶過往了:「你記不記得,以前你還叫過白行簡叔叔呢!」

  「……」

  時慕嘴角僵硬地扯了扯,如果可以她真想捂上鹿嶼的嘴。

  她不明白,這樣的事情有什麼拿出來說的必要嗎?

  既然是鹿嶼的同學,無論是白行簡還是傅霽,時慕管他們叫聲叔叔也是正常,輩分就是這麼論的。

  不過她那時真沒叫過白行簡幾聲叔叔,絕大部分的時候都是叫老師,唯獨故意氣他的時候才會故意把人往老了叫。

  還是後來見到傅霽的時候,聽到時慕叫的一聲叔,他感覺自己渾身都不對勁,於是出了個主意,他們幾個人各論各的。

  只不過這也有個缺點,就是鹿嶼會時不時的占他們便宜,朝著他們喊一句大外甥。

  白行簡是既不回應也不理會,而傅霽就忍受不了此等奇恥大辱,嚷嚷著拔劍要和鹿嶼拼個你死我活,但每次都是以他飄白旗為終。

  好在他們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太久,時慕和宋相宜回到角落坐著,而白行簡則是被他們帶到另一邊說話。

  「時慕,你桌球打得這麼厲害,是特意學過嗎?」宋相宜好奇道。

  「沒有。」時慕回答說,「就之前在外面和朋友玩過幾次。」

  到現在為止,時慕只喝了敬鹿嶼的那一杯酒,之後喝的都是果汁。

  那杯酒距離到現在,至少有近兩個鐘頭。

  可身體裡的酒精似乎才剛開始揮發,時慕靠在沙發上,聽那邊對話的聲音感到朦朧。

  唯一感覺清楚的,就是臉比較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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