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化鬼討命

  眼前一道人影閃過，一名黑衣暗衛就站在了上官菊的面前。

  「可有什麼發現？」他問。

  那暗衛答，「五小姐身邊的暗衛也在找，但是至今都沒有找到，好像……五小姐是突然失蹤的。」

  暗衛帶來的消息讓上官菊皺緊了眉頭，上官晚昭身邊的暗衛是三皇子送的，連他都沒有找到，那說明什麼？上官菊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那個被燒毀了的屋子，難不成，上官晚昭真的被燒死在裡面了？

  不會。他不過想了想就搖頭，如果上官晚昭真的能這麼簡單的就輕易死去，恐怕也就不會讓他這麼煩心了。

  

  「不過……」那暗衛猶豫了一下，然後才接著說，「似乎有另外一伙人也在找五小姐。」

  「什麼人？」

  「不知，屬下無能。」

  「罷了。」上官菊揮了揮手，「你們也盯著點兒那邊的消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們也給我找！」

  那暗衛略一點頭，消失不見。

  上官菊一個人站在原地，濃煙的味道還沒有散去，他不被鬧騰了反而更加清楚了。總覺得似乎是哪裡有蹊蹺，比如今天的這一場大火就很奇怪，吉祥說的沒錯，祖宅這麼多年都沒有著火，怎麼就這麼巧？而且，今天的沉魚未免也太反常了些。

  不過他倒是寧願上官晚昭被這一場大火燒死，雖然跟三皇子怎麼交代是個事情，但是失火這種事情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再說，到時候上官竹應該也沒事了，讓三皇子找上官竹去就是了。大不了到時候就把責任都推給上官晚昭，就說是上官晚昭自己失手打翻了，才引起了這場事故就是。

  至於宇文雅妤的那邊……想來上官蘭是會想辦法解決的。

  若是實在不行，他就同皇上那邊打個招呼好了。為了避免出現意外，他手裡還有一張底牌，雖然原本不想這麼早用了，可是要是沒辦法的話，也就只能這樣了。每年入冬北邊兒都會有一場災難，今年他早早的就做好了準備，賑災非他莫屬。想來國事為重社稷為先，就算是三皇子和靖安公主也不能怎麼樣。

  更何況，今年恐怕就要開始那件事情了。

  上官菊腦子裡越轉越快，轉著轉著，就惦記起來了上官晚昭的徹底失蹤和死亡。

  而在這個時候，宇文雅妤的旁邊，卻是由趙氏和紫煙陪著的。而門口的碧落死命的拉著黃泉，黃泉一邊往外沖嘴裡一邊喊著，「別攔著我！我要去殺了上官沉魚！不管小姐有沒有事，我都要去殺了她！」

  碧落無奈的拉著她，時不時的還容易被黃泉拽了個踉蹌，「黃泉你冷靜點兒，小姐人還沒找到呢，咱們要是亂了，就更加沒辦法找小姐了。眼下我們找不到人，問蘇也找不到人，不管有沒有盡心總算上官家是幫著找的，這要是因為上官沉魚的事情徹底放棄尋找了，那才是大事啊！」

  黃泉氣的眼淚都掉下來了，一甩開碧落的拉扯，站在那裡的樣子十分委屈，「可是，就是因為那女人裝瘋賣傻裝神弄鬼的把我們給忽悠到了這梧棲縣來了，她怎麼可能中邪了？你們不是跟著去了梧棲山了嗎？就什麼都沒有發現嗎？」

  然而碧落就只是搖了搖頭，她不想瞞著黃泉，但是這裡還有宇文雅妤趙氏和紫煙，她不想在這些人的面前把發生的一切說出來，便就只是告訴黃泉，「沒有什麼，大小姐就只是上山去見王天昊了。」

  宇文雅妤也嘆了一口氣，開口勸黃泉，「你現在就算是殺了沉魚也不管是，還不如先把阿晚找到。除了上官家的人，還有什麼人和阿晚有仇？既然阿晚是失蹤了，那就可能是被劫走了，能做到悄無聲息的劫走一個大活人，想來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黃泉總算是能冷靜一些了，和碧落對視了一眼之後，碧落鬆了一口氣，開始給眾人做起了分析，「要說是在這梧棲縣的話，除了上官家那就是王家了。剛進梧棲縣的樣子大家也都看見了，王家恨五小姐也恨得緊呢。」

  「還有書芸和陳家。」黃泉想了想之後補充了一句。

  趙氏想了想，搖了搖頭，「應該和書芸無關，安定王府已經被燒了，他們一家也被削了爵位，哪裡還有能耐和膽子來害公主的女兒？再說，書芸的那個樣子想來也是出不了門的。」

  然而黃泉卻覺得不贊同，「可是我們離開京城的時候，濟世堂鬧起來的事情，不就是說一個用面紗擋住臉戴著斗笠的女子麼？不管是王府被燒還是爵位被削，肯定都嫉恨在小姐的身上了，現在報復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這些話說的趙氏都有些犯合計了，但是宇文雅妤卻搖了搖頭，道，「那書芸雖然被憤怒沖昏了頭，但是一個沒了爵位的女子就算是想要到梧棲縣來害人也不簡單。更何況，若是書芸真的這樣出門，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書芸雖然沒什麼腦子，但是也不至於傻到這個地步來。更何況，你們覺得沉魚看得上那樣一個女子？」

  黃泉一聽也有些茫然，下意識的就把目光往碧落的那邊看過去，碧落點了點頭，「按照我們的了解，書芸的手伸不了這麼長，應該是和書芸沒關係的。」

  「陳家！」紫煙細細的聲音卻突然響了起來，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還有些瑟縮，卻還是繼續道，「陳家有個貴妃在撐腰，更何況還有個陳澈做將軍，陳霓裳心高氣傲，在宮裡和葬禮上兩度失利，恐怕會懷恨在心。恐怕這件事情和陳家脫不了干係。」

  宇文雅妤像是仔細的想了想，然後才皺著眉頭的問了一句，「陳柏蓉？」隨即嘆了一口氣，「我都忘了她現在已經是個貴妃了。也有可能，那陳家大喪還沒過百日，懷恨在心也是可能的。」

  初步的目標知曉了，但是更多的還是要把上官晚昭給找回來，碧落見宇文雅妤一直皺著眉頭，便寬慰道，「夫人別擔心了，小姐身邊有端王府的暗衛，那暗衛也一直在找，等一會兒奴婢也會送信給端王殿下，端王殿下過不久就會到這邊來了，一定可以找到小姐的。」

  宇文雅妤一愣，隨即嘆了一口氣，「真是麻煩青兒了……」

  「夫人這說的是什麼話。」黃泉搭言道，「小姐以後還要麻煩殿下一輩子呢，殿下樂意著呢。」

  趙氏也勸，「姐姐放心吧，那孩子吉人天相，一定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宇文雅妤也沒答話，只是沉默了半晌，才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呢。

  等到伺候著宇文雅妤睡下了，又把趙氏和紫煙都給送回去了，黃泉才拉著碧落一路跑著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面，急急忙忙的問，「在山上到底都看見什麼了？」

  碧落把在山上看見的事情給黃泉說了之後，險些又沒拉住黃泉，不過好在理智還在，黃泉按耐住想要出去直接宰了沉魚的衝動，拉著碧落說，「我們得上山上去看看，這件事情要是真的是他們兩個乾的，肯定有什麼消息。我聽說王天昊因為京城裡面的那個事情，被他爹罰在了山上守陵，是這幾日才下山來的。」

  然而碧落卻依舊是搖了搖頭，「我們現在絕對不能走。小姐已經出事了，我們必須要看好夫人。要是我們擅自山上，上官菊真的對夫人做了什麼，夫人出了什麼事情，我們哪裡有臉回去啊。問蘇肯定已經去山上看過了，我們等消息就行了。」

  「他敢！」黃泉一聲叫，立即就被碧落捂住了嘴，黃泉憤憤地掰開了她的手，道，「上官菊敢對公主動手？這可叫謀反！」

  「你當他不敢呢？」碧落撇了撇嘴，不過很快面上的表情就漸漸地低沉了下來，「不過…此番回去，恐怕待我們同問蘇再見到王爺，就要自刎謝罪了。」

  黃泉沒說話，想到三殿下的賞罰分明，再想想端王府里的規矩……

  兩個人沉默著，再也沒有多餘的話。一直到一個時辰之後，一個鬼魅一般的身影從外面飄了進來，然而卻帶起了一陣陰測測的冷風。碧落有些詫異，連問蘇都已經慌亂到這個地步了麼？連輕功都不能隨心所欲了，想來，也是……沒找到吧。

  「有消息嗎？」黃泉不甘心的追問了一句。

  然而問蘇卻意料之中的搖了搖頭，「沒有，這整個梧棲縣我都已經翻了個底朝天，連那個地方我都隨他們進去找過，什麼線索都沒有。」

  黃泉依舊是不甘心，「那王天昊的那邊呢？」

  「一直在睡覺，沒有什麼動靜。」問蘇依舊是嘆氣搖頭，然後道，「我已經給殿下飛鴿傳書了，這邊的事情我們三個誰都跑不了。現在只希望那些人能有消息吧。」對於端王府的懲罰他們心知肚明，更何況人是在眼皮子底下丟的，可是那些都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上官晚昭。

  碧落嘆了一口氣，「不用飛鴿傳書殿下應該也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小姐離開京城都那麼久了，殿下肯定會追過來的。咱們不急，只要……只要再等上幾日……」

  「一定有辦法的！」感覺到了碧落低沉下去的口氣，黃泉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道，「還有小姐啊！如果小姐在的話，一定會為我們求情的！只要我們把小姐給找出來，咱們就不用死了！」

  「對，」問蘇點了點頭，「我這就去問問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

  「我們也沒找到。」問蘇說話也沒躲著人，所以現在外面有人的聲音傳進來也沒有什麼意外的，是方才第一個來說話的丫鬟，也是一臉的疲憊，「從失蹤到現在，絕對沒有人離開過梧棲縣，甚至方圓百里也沒有人進來過。所以人肯定是還在縣裡面的，但是……」

  但是已經把這整個梧棲縣都已經翻過了，人到底在哪兒了？

  在這邊四個人面面相覷想盡辦法的尋找上官晚昭的時候，上官蘭的那邊卻有人手裡捧著一隻鴿子到了他的面前，「這是五小姐身邊的暗衛放出來的信鴿，被屬下截住了。」

  上官蘭冷笑了一聲，伸手就將信鴿接了過來，熟練的解下了鴿子腿上綁著的紙條，只是看了一眼，就悶哼了一聲——「哼，還惦記讓三皇子過來？他們想得美。」面不改色的將手中的格子掐死，上官蘭冷聲吩咐著暗衛，「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傳回到京里，尤其是不能讓大皇子和三皇子知道。從即日起，來往的信鴿，全都截下！」

  「屬下遵命。」

  那暗衛離開了之後，一個人影從屏風後面出來，聲音冷淡，「那麼著急幹什麼，不管是不是真的燒沒了，人都肯定是死了的。」

  「哼。」上官蘭冷哼了一聲，瞥了一眼來人，道，「之前對郝氏下手的時候，你不也是那麼說的？」

  那人影像是被戳到了軟肋，半晌沒說話，之後才道，「郝氏身上的東西雖然死了，但是毒性還在，不過就是時間問題。上一次可能會存在意外，這一次就在她床下，我還不信她死不了？上官竹那邊你準備什麼時候放手，太久了，人就廢了不能用了。」

  上官蘭皺起了眉頭，「這是個問題，但是在回去之前，不能讓上官竹有力氣管上官晚昭的事情。那個丫頭詭異的很，誰知道這一次能不能解決。」

  「不如……」

  這天夜裡，上官家的人沒有一個能夠安眠，還在空氣中的火燒的味道，像是在提醒人們不能忘記，上官家的一個孩子就在這場大火之中，奇異失蹤了。

  終於天亮，那些半夜就出去尋找上官晚昭的下人們陸續回來，上官菊又換上了另外一批人繼續去找，看起來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宇文雅妤一夜都沒有睡，也不知道是在自己的房間裡面做什麼，就連早飯都是下人端到了屋子裡面用的。上官梅家裡就剩下了趙氏和紫煙，上官梅和椋夕出去尋找上官晚昭一直都沒有回來，上官策只有早上的時候露了一面，再出門的時候面色陰冷的很。看著倒是像是所有人希望把上官晚昭給找回來。

  老夫人也不提上官晚昭的事情，就默默的張羅著之後上山祭祖的事情，只有在看見來來回回打探溝通消息的人的時候，目光里有一些期待，然而在聽見了消息之後就變成了擔憂。

  尋找了一上午之後，老夫人終於召集了所有的人。沉魚是從一早就陪在她的身邊的，現在更是前所未有的乖巧，一會兒幫老夫人捏捏肩，一會兒遞杯茶。然而老夫人因為上官晚昭的事情覺得心煩意亂，就覺得沉魚手也使不上什麼力氣，乾脆推開了她，「你到一邊兒去歇著就好，這種事情不用你做。」說著，就對著吉祥招了招手，「你來。」

  老夫人下手也沒輕沒重的，沉魚一下子就被推了個踉蹌，眼中厲色乍現，不過一閃即逝。身邊有個小丫鬟懂事的很，上前就將沉魚給扶住了，再送她到了座位上。沉魚也不做他想，就要往椅子上面坐，然而就聽見有一個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那藥蠟的效果，大小姐可滿意？」

  沉魚一驚，扭過頭去就要看那丫頭，可惜，那丫頭在扶著她坐下了之後就轉過身來，端著托盤到了屋子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