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我要你們全家陪葬

  然而黃泉就只是不屑的看了一眼上官蘭，不客氣地道，「上官大人未免哭得太早了一些，小姐不會那麼笨的。」她家小姐的本事她清楚的很，翻下了床榻還能不醒？開什麼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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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落很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卻臉色突然就一白，只是沒有人注意到了。

  「實在不行，就報官吧。」紫黛的聲音從門口柔柔的傳了過來，眾人的目光往那邊看了過去，就看見紫黛扶著沉魚兩個人也沒回去，就跟著又繞了回來。

  沉魚卻立刻就把這個提議給反駁了，「不行，不能報官！」

  沉魚本來就不想回去，面對碧落的時候雖然不可避免的覺得害怕，但是沉魚更加擔心上官晚昭到底是不是在屋子裡面。可是哪兒想，剛剛回來，身邊的紫黛就什麼都不知道的說要報官。不能報官，說什麼都不能報官！且不說這是當朝將軍的侄女，這可是靖安公主的女兒啊，肯定會嚴查！

  她可一點兒都不覺得王天昊手腳能利落到查不出來，要是把王天昊給查出來了，王天昊絕對沒有那種男子氣概一人承擔，絕對是要把她給牽扯進來的。她說什麼都不能讓這件事情鬧到官府去！

  紫黛一看姐姐說話了，她左右也是什麼都不知道，乾脆就閉上了嘴。

  「父親。」沉魚拍了拍紫黛的手示意她鬆開，快步走到了上官菊的面前去，俯身下拜，「父親，不可以報官啊！」

  上官菊看著在自己面前已經清醒過來的沉魚，突然就覺得有些恍然。現在的沉魚模樣精緻，面容擔憂，他那個有鳳命的女兒就應該這樣美麗傾城，知書達理，遇事不慌。

  上官菊心下安慰，便也不急著做什麼，饒有興趣的轉身回來問，「為何不可報官？」上官晚昭說到底也是他的侄女，從來都不是什麼聽管教的，所以他要保的，還是這兩個女兒。

  沉魚知道是代表著什麼，自然也知道什麼樣的回答能讓上官菊滿意，於是乾脆就沒有急著說話，反而是對著上官菊鞠了個躬，柔聲道，「自從尚書大人的葬禮上回來之後，沉魚意識一直昏昏沉沉的，時不時的不受自己的控制，給父親和家裡添了很多的麻煩。但是這絕非沉魚的本意，還希望父親原諒則個。」

  上官菊的目光漸漸的柔和了下來，這才應該是他的女兒，是他國色天香的女兒。他自打看見了這個女兒的模樣開始，就逐漸有了計劃，長這麼大以來都是按照皇后的標準培養的，之後這樣，才能完成他的計劃，才能完成他的想法。上官家的崛起是靠著上官翱的本事，但是如果以後又變回了平平淡淡呢？終歸是不靠譜的。

  「父親怎麼會怪你。」上官菊長嘆了一聲，伸手扶住了沉魚的肩膀，「你是父親最驕傲的女兒，也是上官家最優秀的孩子，無論如何父親都不會怪罪你的。」

  沉魚聞言十分感動，眼角泛出了幾滴淚，她輕輕的抬手擦了去，這才又接著上面的話道，「如果報官的話，事情就會傳開了。這五妹妹是半夜裡失蹤的，這話要是傳出去了，叫五妹妹以後可如何做人啊？」

  上官菊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還是沉魚想的周到啊。」

  老夫人一聽這話，也跟著點了點頭，「沉魚說的對啊，這事情要是傳開了，晚兒的聲譽是一定要受到影響的。」她一邊說著一邊去往老族長的那邊去看，想要得到贊同，但是老族長卻就只是一味的皺著眉頭，面色陰沉。

  宇文雅妤看著這三個人就覺得好笑，面上帶著三分笑意，眼神卻漸漸的冷了下來，不由得開口道，「不知上官大人和老太太，準備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上官菊到底還是顧及她的身份，不好直接反駁，便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道，「我自會派人去找。」

  宇文雅妤依舊是笑，看著上官菊，道，「這裡不是京城，你要多少人就有多少人。你們上官家帶過來的人才多少？這梧棲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四周都是山脈，以眼下上官家的人手，能找得到人？」

  沉魚轉過身來看著宇文雅妤，面上又是一貫的菩薩模樣，皺著眉頭十分擔憂，苦口婆心的勸著，「公主，您總要為五妹妹的名聲多想想啊！女孩子家若是連最重要的名節都沒有了，那以後可怎麼辦啊？」

  宇文雅妤一聽這話，轉眸就衝著沉魚看了過去，眸光中冷色愈甚，沉魚沒有防備，即便是有防備，一個沒出閣的姑娘怎麼能敵得過一個多年身居上位的人呢？一時之間被驚得往後退了兩步。

  「哦？最重要的是名節？那你若失了名節莫不是還要自刎謝罪了？」宇文雅妤一邊說一邊笑，「你的名節不及我的阿晚姓名重要，更何況她只是失蹤了，與名節有什麼關係？除非是有心人刻意為之，傳播一些莫須有的傳言。更何況，」她的目光幽幽的轉向了老夫人，冷聲問了一聲，「這戲碼是不是太老套了些。」

  上官蘭大怒，「宇文雅妤，你不要不知好歹！」

  「你可知你在跟誰說話！」然而上官蘭的這一聲大吼卻並沒有帶來應該有的效果，反而是宇文雅妤一眼就瞪了回去，氣勢一點兒都不輸給上官蘭。

  沈媛趕緊伸出手拉住了上官蘭，小聲的給他順氣，「老爺息怒，莫要多生是非啊。」

  就算是沈媛沒攔著，上官蘭也有些發憷。這麼多年宇文雅妤都是溫順慣了，卻都忘了宇文雅妤竟然也是這樣的性子。此刻竟然有三分像是之前上官晚昭的氣勢，性子竟然也是如此？

  沉魚見此就開始抹眼淚，聲音委屈，「我是真的為了五妹妹著想呀，公主為何要如此動氣？」

  老夫人也覺得宇文雅妤的反應太大了些，但人家已經把身份擺出來了，她也不能說什麼了，只能耐著性子問，「那你到底要我們家怎麼做？」

  宇文雅妤回應的十分乾脆，「報官！只有這邊的官差才最了解縣城的地勢，也只有縣令的手下人是最多的。」

  「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呀！」沉魚急了，哭叫著，「公主！這樣五妹妹的名聲可就真的悔了啊！」

  「這件事情我已經做了決定，絕不報官，我們上官家自己找！」上官菊也覺得有些心煩，這一把火怎麼不乾脆把宇文雅妤也燒死算了？

  宇文雅妤突然就笑了，笑得像是從來都沒有上官晚昭這一回事一樣，看著上官菊，一字一句道，「上官菊，若有一天，我白家東山再起，你別後悔。」

  宇文雅妤的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甚至就連那位族長的目光都放在了宇文雅妤的身上。他原本以為宇文雅妤會用公主的身份來說，但是卻沒有想到居然會是用白家女兒的身份。不過想想那個身份不凡此刻失蹤了的丫頭，想想那雙古靈精怪如潭水般的眼睛，族長想了想，這樣的丫頭，有這樣的娘親，倒是也沒有什麼能讓人意外的。

  在他心裡為宇文雅妤的反抗叫好，卻聽見了上官菊開口跟上了一句，「即便有那麼一日，我也絕不悔我今日所為。」

  「好！」

  老族長看著說話的上官菊和叫好的上官蘭，就覺得這兩個人失望至極。是他們本家的女兒，而且還在起火的時候失蹤了，不僅僅不急著過問，甚至在親生父親病倒了之後都不著急去尋找。也不報官，就指望著帶過來的下人，可是帶過來的人就那麼幾個，祖宅這邊更是沒幾個年輕的。都是老弱，靠著這群人真的能找到人嗎？

  族長長嘆了一聲，問上官菊，「我且問你，如果那孩子因為你的尋找不及而死於非命，又如何？」

  上官菊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沉默了半晌，就聽他聲音低沉，「那，便是她的命。」

  上官家的人盡數倒吸了一口冷氣，那老族長倒是也沒什麼態度，又轉頭對上官蘭問，「你又如何？」

  「無能為力。」

  上官梅一直都沒有說話，在老族長看向自己的時候也沒有開口，反而是沉默了半晌之後，轉頭對上官菊問道，「若有一日，我也同老二一般不在了，失蹤的是我的女兒，你是否也會如此？」

  「大哥你！」上官菊說什麼也沒想到這個時候上官梅能來摻和一腳，不由得就皺緊了眉頭，卻不知道要怎麼反駁。

  上官梅嘆了一口氣，也沒等他說話，只是轉身對老族長道，「是孫兒無能，連一個丫頭都看護不好，孫兒這就去尋人。」說罷，轉身就走。椋夕也皺著眉頭，沒有多話，只是略一行禮，也跟著她父親走了，只留下了趙氏和紫煙陪著宇文雅妤。

  上官策斟酌了半晌，才扶著郝氏到了趙氏的旁邊去，輕聲道，「煩請趙姨娘照料我母親了。」才轉身對著上官菊道，「四叔，人是跟著我們走丟的，若是這不明不白的，回了京中也沒法交代。五妹與策兒有醫治之恩，策兒先去尋五妹妹了，請四叔見諒。」

  上官蘭的一聲罵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見那老族長沉聲道，「好！很好！我上官家的後輩當真是精彩！朝中的將軍大人，撫軍大人，這月你們祭祖後就回吧，再也不用回來。這梧棲山頂你們父親的墳墓若是想遷，就挑個日子遷走。至於你那王家的續弦，也一併牽走罷！」老族長緩緩轉身，「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們。」

  「這……」老夫人最先有了反應，趕緊往前追了兩步，神色驚訝，「就為了一個庶女，族長就要把我們逐出家譜？」

  「庶女？」那族長冷聲，「從你們昨日入了祖宅我便說過，那孩子是族譜里承認的嫡女，是入了我上官家族譜的，是老二的嫡女！我並非將你們逐出上官家，族譜上還在，你們依然是上官家的人。那兄弟兩個回來便回來吧，你們三人，不必再回來了！這算是我留給你們的最後一點情面，也算是成全了上官翱一世為官，你們好自為之吧。」

  老族長說完了，再也沒有多停留一步，也不管老夫人的叫喊，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院子。

  老夫人心驚的很，就想要回頭去讓上官菊給個主意，一回頭，就看見郝氏趙氏同宇文雅妤站在一起，就連紫煙也站在他們的身邊，三人的對立面正是負手而立的上官菊兄弟兩個。宇文雅妤的目光帶著狠戾，看得人觸目驚心。

  「老爺。」半晌，突然有人開口說話了，卻是周而復返的安氏，她沒了陰陽怪氣的調子，反而是冷靜的問道，「若有一日我的兒子也出了事，老爺是不是也會這樣置之不理？」

  上官菊被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惹得煩躁的不行，就覺得這群人簡直蠻不講理，冷哼了一聲，「我什麼時候說過置之不理了！天亮了之後就會派人去找了！」

  「上官菊，你是學武的，你可知到天亮前的這幾個時辰裡面能跑出多遠去？若阿晚真的是被挾持的，這麼久的時間都足夠離開梧棲縣了！」

  「可是，如今天還黑著，下人們就算是出去了，若五妹妹真的是被人挾持的，一些毫無武功在身上的下人又怎麼能找得到？」沉魚緩過了神來，幫腔道。

  紫煙聽不慣沉魚說話，忍不住插嘴說了一句，「找不到也比不去找要好。」

  沉魚被誰噎住了也沒想到會被這個膽小的七妹妹給噎住，不由得怒從心生，開口就道，「有本事你出去找！」

  趙氏雖然平時柔柔弱弱的，但是現在哪兒還能安生——「大小姐是不是覺得你的妹妹們都礙眼？七小姐再出了閃失，三小姐再出點意外，這府上就剩下你們姐妹了！」

  「趙姨娘。」紫黛聲音柔柔的就開了口，像是給要起來的硝煙熄了火，「姐姐不是那個意思，姐姐也是著急了，而且今夜也是被嚇到了。還請趙姨娘不要放在心上，七妹妹好好的在家裡等著消息，二哥哥都出去找人了，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看著這個女兒上官菊總算是舒心了一些，就聽見身邊的吉祥小聲的開了口，「可是，老爺，五小姐這屋子裡面這場火起的也十分蹊蹺啊。老爺也得嚴查為什麼會起火，不然大家都睡不踏實了。今晚是五小姐這裡著了火，明日指不定在哪裡呢，萬一燒到了妾身的屋子裡面可怎麼辦，妾身好怕。」說著，吉祥就微微的低下了頭去，斂著眼。

  吉祥知道，上官菊最受不了她這個樣子，果然，上官菊一下子就心軟了下來，輕言安慰，「你放心，我一定會嚴查的。」

  然而聽見了這話，沉魚卻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吉祥，這目光正好被抬頭的吉祥給迎上了，不由得心下就生了合計。

  總這麼僵著也不算是個事兒，最終，還是老夫人疲憊的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全都回去歇著吧！下人們這就會派出去，不會等到天亮。阿晚那孩子吉人自有天相，會平安回來的。」

  這人才漸漸的散去了，宇文雅妤最後看了一眼這燒剩下了一個骨架的屋子，看著上官菊，輕聲地說了一句，「上官菊，你最好祈禱我的阿晚平安無事，否則，我要你全家陪葬。」

  言罷，頭也不回。連著黃泉和碧落都沒有留下來，上官蘭有氣想要罵上一句，卻被紫黛給拉住了，才算是作罷。

  老夫人是在只剩下紫黛的時候才離開的，然而離開之前猶豫再三卻還會對著上官菊說了一句，「我是希望阿晚能找回來的，我也希望我的孫女們都能平平安安。但是現在你是一家之主，老二又病倒了，決定就都聽從你的，可是也不能太過了。一是臉面上過不去，二來，京里那邊你可想好了，阿晚身邊那兩個丫頭不是鬧著玩的，一旦今晚的事情傳到了端王的耳朵裡面，下場不用我說。還有公主，雖然現在看著沒有什麼威脅，可是如果真的鬧起來，也不是我們能承受得起的。」

  上官菊感激的看了一眼老夫人，「多謝母親體諒，兒子心裡有數。」

  「恩。」老夫人點了點頭，轉過身由嬤嬤扶著往院子外面走，一邊走一邊道，「兒子大了，總有自己的主意。你的孩子將來也一樣，我希望你到了老的時候不要像我這樣覺得力不從心。公主說的有一句話是對的，萬一有一天白家真的東山再起，你連反悔都沒機會了。」

  上官菊沒接話，公主的話他自然也是想過的，且不說皇上的態度原本就不明朗。現在更是剛剛把溫昭送進了書院，而且還准許了白家後人參加科考，更何況，上官晚昭後面還有一個三皇子，還有一個蕭妃，甚至還有文成王府。別人不說，只要蕭妃願意，讓皇上赦免一個白家，那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但是剛剛的局面已經僵在了那裡，更何況還有上官蘭在一邊虎視眈眈，他若不繼續強硬……

  上官菊回過神來才發現紫黛一直跟在自己的身邊，一言不發，那雙眸子裡面深沉的看不見底。上官菊想起了什麼，嘆了一口氣，低聲問，「你可怪我？」

  「父親自有父親的道理。」紫黛卻沒有猶豫，應了一聲，隨即道，「父親也回去休息吧。」

  「你先回去吧。」上官菊嘆了一口氣，見紫黛走遠了之後，才微微抬頭，對著空氣叫了一聲，「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