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想做就做

  風雨欲來之前，一切都會格外的平靜，平靜的讓人心慌。

  外面的風掠過屋內的燭影，天已經黑了，柳逾塵靜靜坐在那，臉上無喜無憂，倒是瞧著柳拂緹半晌沒說話，心事重重的樣子，湊近過去拍了拍她的臉：「皺著眉頭想什麼呢？」

  「在想嫣兒的事……」柳拂緹回過神，垂眸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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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有的答案自會有的。」柳逾塵拿過柳拂緹的手寬慰，「外面的事有我在，你不用太過擔心。」

  良久後，柳拂緹才暗自吐了口氣，拉著柳逾塵抬眼：「明日便是上元了，你能來陪我嗎？我好久沒和哥哥一起過節了。」

  「好，那明日你在家等我，宮中無事的話，我便儘早回來，帶你去逛燈會。」柳逾塵溫聲應著。

  柳拂緹卻不放心地追著他質疑：「若宮中有事呢？」

  柳逾塵攬過柳拂緹一板一眼地承諾：「除非陛下有旨，封我為儲君，我可以勉為其難地留在宮裡，但凡不是太子，哪怕是個丞相，我都不會考慮一下，這樣可好？」

  柳拂緹被他的天方夜譚給逗笑了：「你就做夢吧！」

  見柳拂緹終於笑了，柳逾塵也寬慰不少，理了下她的額發認真道：「放心，這次絕對不會失言。」

  送走柳逾塵後，柳拂緹轉身回院子，才見素心這丫頭在水井邊摸黑洗衣服，一見到柳拂緹，趕緊做賊似的準備跑掉，當即被她給攔了下來。

  柳拂緹拿著提燈上前一瞧，只見這丫頭的矮凳邊上堆了好幾盆顯然不是自家的衣裳，一時間怔愣地看著她：「素心，這兩日你躲著我，就是在做這些？」

  素心見瞞不住了，也不敢撒謊，顫顫巍巍地起身稱：「如今大家都有事做，連二虎都能理帳了，奴婢不會做別的，只能做點粗活。奴婢知道夫人一定不准，只能……只能背著夫人……」

  柳拂緹看著她那一雙浸泡在冷水裡的手，心裡別提多不是滋味了，紅著眼圈厲聲道：「都送回去，不准洗了，這個家還輪不到你做這些來養活。」

  素心卻是急切地上前阻攔：「夫人不要！奴婢不累的，左右現在離了侯府，院子又不大，根本沒什麼事做，奴婢做這些一點不累，光是這兩日就賺了幾百文了！夫人您瞧！」

  素心說著，一臉驕傲地從懷裡掏出一個手絹，裡面包著不少銅板。

  可柳拂緹瞧見這些，再看她那雙通紅髮腫的手，心裡卻針刺似的疼，眼淚一顆接一顆地往她手心裡的銅板上掉：「傻丫頭，你這是洗了多少啊？我說過了，家裡不差你這些銅板，你怎麼就不聽話呢！」

  柳拂緹心疼地抓著她進屋，將她冰涼的雙手放在自己掌心裡捂著：「聽我的，不許再做這些了，你若真想做事，就幫著葉姨娘去做點心，誰叫你去傻傻的給人家洗衣服！你是我的丫頭，我都捨不得多使喚你，你這樣做，知不知道我瞧了心裡多難受……」

  見柳拂緹哭了，素心也跟著掉眼淚，可她卻說什麼不願把衣服送回去：「夫人，您就叫奴婢做吧，大家現在加一起一日也賺不了一兩銀子，奴婢做這個是最快的，不過是洗幾件衣服而已，沒什麼的！」

  「別爭了！」

  徐錦不知道是幾時來的，也不知在門口聽了多久，見主僕兩個爭來爭去，誰也不肯妥協，索性直接推門進來出主意：「夫人就隨她吧，你什麼都不讓她做，她只會覺得自己沒用，就算是表面應了你，還是會偷偷做別的事。妾身知道夫人心疼素心，可素心說得也沒錯，咱們幾個賺的錢，還不如人家洗兩件衣裳來得直接。既是憑本事賺錢，也沒什麼丟人的。」

  徐錦走到素心身邊，瞧她一雙手也很是心疼：「你也是傻，燒點熱水來洗又費不了幾根柴，你雖賺了銀子，可這樣做夫人非凡不會開心，反而讓夫人更自責難過。你若想做這些，就光明正大的，閒著沒事洗兩件衣服也無妨，但不要委屈了自己，大冷天的，該燒的熱水都燒了，咱們閒著的時候，也可以幫著洗幾件不是？」

  「徐姨娘說的是，奴婢明白了。」素心趕緊起身欠禮，而後看向柳拂緹，「夫人……」

  柳拂緹自知徐錦的話在理，雖然心疼素心，也怕她向來執拗，認定的事怎麼也不會改，再背著自己偷偷做些危險的事，反倒是得不償失了，只能暫且應下：「徐姨娘的話你都聽見了，要洗衣服可以，一定要燒熱水，不准太累。」

  「誒！奴婢一定聽話！」素心悶了幾日，終於露出了笑臉來。

  柳拂緹勉強跟著笑笑，心裡的酸水卻在止不住的倒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