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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夜多情

2024-06-02 02:36:51 作者: 山裡的狐狸

  「也許有一天,我老無所依,請把我留在,在哪時光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離去,請把我埋在,在這春天裡,春天裡……」

  車子剛剛發動,皮褲汪經紀人的電話就打過來,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見到這歌詞,未來有著搖滾界汪半壁稱號的他好像對這個歌詞是那麼熟悉,就好像自己哼唱了多年一樣。所以原本因為關係戶託付略帶應付的看了下那幾首歌,雖然不太適合自己風格但依然能覺出歌詞曲都不錯。可是沒想到自己一句託詞竟然在短短半小時就引出了這麼三首自己愛不釋手的歌來。

  當在電話里聽到江小白略帶嘶啞卻清晰透徹的歌聲,皮褲汪突然淚流滿面,好像一下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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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亦竹同樣的震撼,眼見著江小白半閉著眼嘶吼,和兩隻蝴蝶,老鼠愛大米截然不同風格的歌從他近乎撕裂卻穿透人心的嗓音轟鳴而出,她不自覺的流下眼淚。這淚水有對於李牧凱母親的同情,有對於江小白為兄弟傾情而動的感動,也有一種被才華折服的欽佩。

  《春天裡》、《像夢一樣自由》和《當我想你的時候》這三首歌,十幾分鐘江小白就全部唱了一遍,到最後聲音都有些劈了。

  這三首算是江小白上一世唱的比較多的,也是最熟悉的。即便他音色上達不到專業歌手那種雕琢,但是傾注了情感的穿透力卻格外動人。

  不說別的,就連這幾首歌的原作者皮褲汪都已經抑制不住自己,更別說一開始還怕江小白只是因為缺錢吹牛的葉亦竹。

  即便江小白現在嗓音還有些稚嫩,但不知道為什麼,葉亦竹竟然能從裡面聽出來滄桑感。沒有歲月的沉澱和情感的積累,想要在一首歌中釋放自己情緒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當你沒有感悟,只是單純炫技,可能大家會覺得不錯,但絕對達不到那種深入人心的悸動。

  可以說這三首歌都是汪半壁歷經人生苦辣酸甜以後的厚積薄發,絕對要比現在那種還背著學院派包袱的詞曲要更進一步。江小白再世為人,感觸更深。

  好一會,電話那邊沒有聲音傳來,江小白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就喂了一聲。

  「江先生,這歌,我們要了。」電話那邊經紀人好像一邊聽人說話一邊跟這邊溝通,「嗯,價格就按照你說的,五十萬……明天會轉帳給你……請你把卡號發過來……還有就是能不能錄一個小樣……算了,還是發一個曲譜吧……還有就是,有件事情跟你商量,如果你放棄署名權,我可以再加十萬……」

  江小白沒想到事情竟然這麼順利,從給葉亦竹打電話到現在談妥意向還沒有到兩個小時。雖然經紀人的要求有些過份,讓江小白放棄署名權,也就是說,這個歌創作還是編曲跟他一毛錢關係沒有。不管以後產生多大的經濟效益,江小白都不能在任何場合說出自己是詞曲作者的事。但江小白一點不愉快都沒有,因為這幾首歌本身就是人家自己的。倒是自己現在仗著重生者的身份偷過來,反過來又賣給了人家。他江小白有什麼不平衡的?別說人家還多加了十萬的封口費,就是沒有,他也不好意思說不行啊。

  目瞪口呆的葉亦竹坐在副駕駛上,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她幾乎親眼見證了江小白創作到販賣歌曲的全部過程。六十萬,前後不到兩小時,時薪三十萬……有沒有那麼誇張?這錢也太好賺了吧?早知道這樣也行,江小白還絞盡腦汁賣什麼古董啊。加加班就是一千萬也兩天多就解決了啊。

  「這錢我著急用,感謝你的事咱拖後辦。總之,師姐威武。」江小白跟經紀人談妥了以後掛了電話,明天曲譜發過去,錢款就會到帳。因為這是私下買賣,也就不存在稅不稅的問題了。而他現在也沒時間考慮是否會有什麼麻煩,一切從簡。

  江小白知道汪半壁僅僅一個《春天裡》就寫了不下五六個版本,但是自己能夠拿出來的只是自己最熟悉的而已。剩下的,自己操心去吧。

  江小白跟趙岩打個電話,告訴他自己剛剛搞定了六十萬,現在有急事回不去,讓他送佟瑤回家。

  跟情歌可以輕聲哼唱不一樣,這搖滾小聲哪能長出韻味來?回葉家譜曲不太方便,江家也不合適。江小白靈機一動,葉家那套空閒的房子鑰匙還在自己兜里,前幾天搬家的時候也沒好意思找葉家說這事。現在就用上了。

  「就三首歌,咱倆快一點爭取十點前完成。這個,我也不認識別人,只能辛苦你了。」求人辦事啊,好好說只能表明態度端正,可現在江小白也想不出什麼能賄賂葉亦竹的了。

  「暑假期間每天五根老北京冰糕,要新鮮的,中午前到位。」老北京冰糕在超市、小店裡都有賣的,買起來一點難度沒有。葉亦竹態度不客氣,實際上條件簡單的跟喝水喘氣沒啥區別。

  來到老市委大院,江家房子的窗子一片漆黑,樓道里感應燈還算是好用。可在開門時候葉亦竹還是不由得想起那天被綁架時候驚人魂魄的情景。小手不自主的挽住了江小白的手臂,身子還有點不受控制的有點發顫。

  江小白有些後悔,自己有點考慮不周了,上次雖然葉亦竹只是虛驚一場,但對於一個小女孩來講,那麼危險的情況不留下陰影真是不太可能。

  在她有些微涼的手背上拍拍,然後順勢拉住她小手,「啪」的打開客廳的頂燈,回手關上房門。

  江小白跟老媽胡馨月搬回去以後還曾特意回來收拾過衛生,所以客廳沙發上還沒有什麼灰塵。

  「這裡隔音不錯,趁著現在大家看電視還沒睡,咱倆抓緊時間。」江小白把屋裡所有房間,包括衛生間的燈都打開,光線明亮,讓葉亦竹提起的心安穩了許多。

  路上在小超市里買了紙筆,江小白帶著她在沙發上坐下,「老規矩,我先寫歌詞,然後你根據我唱的曲譜。哦不?你等會,我去燒壺水。」

  葉亦竹這個時候還在打量房間,那天她站的位置,江小白進來時背著單肩包的情景……

  江小白背影雖然單薄卻顯得極有力量,哪怕是當初背對自己給T恤加濕的時候都那麼從容不迫。她原以為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難道江小白,誰知道他朋友母親的事牽動得他四處求人。她能在江小白打電話時雖然自覺平靜卻控制不住聲音的顫抖時發現他的脆弱和柔軟,那是一種擔心,是真摯的牽掛。這個比自己還小几個月的男孩竟然能給她只有父親才能感受到的安穩與擔當,她還記得自己伏在他背後時那汗水透體的味道,如酒般微醺,讓人沉醉。

  江小白燒水回來,看到葉亦竹眼神一直盯著自己,一點不掩飾,不做作,就好像在欣賞一件工藝品般的投入。不由得以為自己哪裡不對勁,連忙檢查褲子拉鏈,襯衫紐扣……

  見江小白有些手忙腳亂,葉亦竹才有點羞赧的笑著低下頭,雙手疊著放在膝上,淑女的不能再淑女。

  江小白伏案寫歌詞,一手行雲流水的行書在他指端的筆下流淌,字體如其人般雋永帥氣,銜接間一氣呵成,就好像是背誦多年的前賢文章。

  連著三首歌寫完,江小白揉揉手腕。多年不動筆,上輩子自己在這個時候應該去工地搬磚了。即便後來有所改善,基本上都是用電腦解決書寫的問題。到了最後,電腦基本上都很少開機,手機上多功能軟體種類齊全,已經能替代大部分辦公需求了。

  但是大腦還是能夠調動肌肉的記憶,自己從小學開始被老爸逼著練的字帖還是讓他在書寫一途上被無數人稱讚的。

  兩個人坐的有一段五十公分左右的距離,這也是大家所說的安全距離。兩個不算親密的男女在這個距離比較合適。實際上也僅僅是心裡上的安慰,葉亦竹就覺得小時候學的什麼禮儀規範有點不靠譜,如果說這個距離安全,為什麼自己會面紅耳赤呢?

  當江小白停筆,葉亦竹才從晃神中驚醒,有些掩飾的拿過筆,強自鎮定的示意江小白可以開始了。

  今天格外的不順利,江小白雖然已經很賣力了,但是葉亦竹總是覺得自己在某些音階上拿不準。而且經常能在江小白再次演唱的時候發覺自己不經意間寫下的拍子存在錯誤。

  時針指向十點半,還有一首歌沒有定稿,而這個時候葉衛國已經打了兩個電話過來。

  「不然先這樣吧,以他的能力,肯定會再次修改,沒準我們提供的也就是他一個參考……」江小白也不知道為什麼葉亦竹今天這麼不在狀態,可是他有點頂不住葉衛國的催促,就想到此為止。

  「最後一遍。」葉亦竹搖頭,她可以允許自己犯錯,但是不能允許自己連帶他不優秀。雖然過程她都看在眼裡,即便自己譜的曲子有瑕疵也不會影響這次交易,但她就覺得不甘心。

  夜涼如水,佳人多情!看著她耳邊垂下的髮絲,江小白伸出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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