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估價

  江小白蒙了，我這是被調戲了嗎？還是逗我玩呢？猶豫了一下，打了幾個字，「應用題沒學好，更別提你這奧數級別的難度了。」

  葉亦竹第二條信息發送完，還小手撫著胸口暗自慶幸，多虧自己機警，不然就好像自己在倒追江小白那個小屁孩一樣，差點形象全毀了。

  很快一條信息回過來，葉亦竹卻氣的從床上坐起來，咬著小白牙直哼，「這個壞蛋。」

  有一個綜藝節目策劃人曾經說過，世界上最難猜的有兩種人，一個是女人，一個是中國人，而中國女人之間就難度翻倍了。

  江小白現在就面臨著這種情況。

  他不是沒想過自己跟葉亦竹有沒有可能，最起碼是幻想過。但是這種情況一旦真的擺在面前，他還真有點不太自信了。

  雖然他沒有妄自菲薄的意思，對於重生者來說自信是必須的。可當他真的遇到一位葉亦竹這樣的女孩，卻差點忘了自己重生者的身份。不由得在心裡問自己真的配得上這樣一個容貌家世心地都當世一流的女孩嗎？

  當然。江小白在自己心裡確認，自己不差，不但不比任何人差，甚至他都不相信自己堪有匹敵者。憑什麼自己就不能擁有最好的？憑什麼他有著超越當今十幾年的卓越眼光不能成為引領世界潮流的人。划船不用槳，全靠浪。自己就應該是站在風口浪尖上的弄潮兒，當然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包括不將就自己的感情。

  想到這，江小白重新拿起手機，在草稿箱裡找到那條信息，想了想就接著繼續編輯，「剛剛給你寫首歌，等找機會唱給你聽。」

  藍色的屏幕再起亮起，葉亦竹抓起電話，看了上面的簡訊，一下子臉紅得像熟透的蘋果， 「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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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白有點頭疼，再文雅大氣的女孩在戀愛時都是不講理的小公主。這大半夜的她在那邊聽著還好，自己要是敢嚎出來，就算是鄰居不說什麼，老媽肯定會找傢伙伺候自己。

  「明天，明天給你唱。」江小白求饒。

  「歌詞發給我。」葉亦竹心急，主要是江小白那三首歌實在是吊起了她的胃口，不過也知道高質量的東西可不是隨便拼湊起來的。所以他說暫時沒有其他歌雖然遺憾但也理解。現在突然說給自己寫的歌，那還能忍得住？

  光著小腳丫都準備下地開電腦了。

  「明天一起，不然沒有神秘感。」江小白堅持。

  「哼。」就回一個字，葉亦竹又躺下，看時間一點了，有點怕睡不好有黑眼圈，強迫自己閉眼睡覺。只不過嘴角時而嘟起時而微翹。

  第二天一早，江小白出去跑步回來順道買了豆漿油條，跟老媽說一會要去市府大院家屬樓的事。

  「小白，怎麼也是我們有求於人，雖然媽不太明白你爸收藏的那些東西，可是咱家現在面臨的情況你也知道。不管有多苛刻的條件，只要是能把你爸爸救出來，媽覺得吃點虧也沒什麼。你說呢？」胡馨月原本也 沒有太大的野望，對於財富更是夠用就行。她的所有重心都在家庭上，對於她來講，老公兒子健康平安是什麼都換不來的。

  「媽，你放心。一切以老爸為主，我不會計較太多的。」雖然有葉衛國的幫助，但是現如今江家還真沒有跟人拿捏的資本。江小白不擔心以後，可現在老爸還在裡面，他不是沒聽過裡面有多折磨人。

  「那就好，那就好。」胡馨月放心兒子，不僅僅是兒子最近表現出來的擔當還有決斷，在她心裡，兒子還是乖巧懂事的。

  再次來到市府大院家屬樓，江小白還是只能給葉亦竹打電話。不過這回這丫頭沒出來接，只是給門崗打了個電話就放行了。

  一進門，江小白從葉亦竹身側探頭往裡看看，發現客廳里只有保姆王姨，就問，「阿姨呢？」

  「回去了。早知道你這麼想見我媽，讓她今天晚上走就好了。」葉亦竹看著江小白心虛的樣子不覺好笑。

  「沒沒，我就是隨口問問。」膽氣立馬爆棚，江小白大步走了進來，「王姨好。哎，爺爺沒在家？」

  「在書房，陪客人說話呢。老爺子說了，等你過來就進去。」王姨很喜歡江小白，笑眯眯的好像她是丈母娘一樣。

  「不著急，反正也不差這麼一會兒，你先跟我來一下。」葉亦竹才不管什么正事不正事，人都來了又不能跑。她可是一晚上都沒睡好，就等著江小白新歌來著。

  T恤的一角被葉亦竹抓住，江小白也不好跟她拉扯，只能乖乖的跟著來到她的房間。

  江小白這是第二次來，不過還是第一次進葉亦竹的房間。果然每個女孩都有顆粉紅色的少女心，雖然房間裡主色調是草綠色，但那些毛絨玩具卻都是淡粉系列的。

  半面牆的書櫃擺放了慢慢的書籍，這可不是後世一些商人用來裝樣的點綴，江小白能看到很多書籍上都插著書籤。應該是用來記錄閱讀進度的。

  看到江小白的注意力放在書柜上，葉亦竹剛意識到帶著男孩進自己房間有些不妥的心思才淡了一些，也不給他過多的觀察機會，直接指著書桌上準備好的紙筆，「快點，不知道趕時間嗎？」

  人在屋檐下啊，江小白只能坐下，拿起筆，思考的時間都不用，下筆開寫。

  「某年某月你踏進我心跳，讓我的世界燦若火苗……」

  《你不來我不老》，作詞田然，作曲李悠揚，是2015年高安和西單女孩演唱的一首歌。簡單的旋律和句句扣人心弦的歌詞，讓人暖心回味。

  今天江小白心裡有事略顯急躁，在最應該深情的地方有些情感沒有到位，可依然讓葉亦竹嬌羞著紅了臉。

  「態度不端正。」葉亦竹強板著臉指出缺陷，「就好像我爸爸為了出門會朋友應付媽媽一樣。」

  原本還以為她是對自己寫這麼露骨的表白不滿，到後面才聽明白感情葉亦竹是針對自己唱得不用心。

  「等忙完了再給你好好唱，到時候還得麻煩你曲譜不是。」

  想想也是，再說葉亦竹也不是不知輕重，就算是放過了他。

  收拾好歌詞，她帶著江小白敲響了葉衛國書房的門。

  「進來。」葉衛國的聲音傳來，剛推開門就聽見他爽朗的笑聲，「哈哈，你說的也是。清塵啊，應該東西主人到了。」

  葉衛國書房很大，房間裡的書櫃要比葉亦竹房間裡大得多，而且一眼望去幾乎都是大部頭。

  在葉衛國斜對面沙發上，一個鬢角染霜臉色卻潤澤的男子，一身書生氣，有點難猜年紀。

  看到江小白，葉衛國招手，「小白，秦清塵是爺爺忘年交，你就叫叔叔吧。」

  江小白點頭打招呼，「秦叔叔好。」

  應該是知道江家的事情，所以秦清塵並沒有問為什麼大人沒來這類沒營養的話。不過他哪能不知道葉老這看似在介紹，卻把江小白直接擺在自己晚輩的位置上，讓他等下在談價格的時候就不好失了身份太過於計較的潛台詞。

  苦笑著點頭算是把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侄小子認下，秦清塵拍拍身邊的沙發，讓他坐。

  葉衛國倒是沒有再寒暄，直接把話題就轉到了藏品上，「小白，你秦叔叔比你早到了一會，東西已經看過了。有什麼話，你們叔侄倆當面談。不用顧忌我老頭子，畢竟我只是牽個線，成不成還在於你們自己。」

  「葉叔，放心吧，我還能欺負一個孩子不成。」秦清塵服了，這老爺子剛讓自己認個晚輩，然後就告訴江小白不用看他。這還沒怎麼著呢就開始拉偏架了。

  江小白點頭，雖然老媽說的話也是自己的想法。但如果能夠價格更高一點，自己當然也要爭取。

  「秦叔叔，我不隱瞞您，確實是家裡有事急需一大筆款項，不得已才有出讓這幾件藏品的想法。也不知道這幾樣東西有沒有秦叔叔看得上眼的。」

  厲害啊。

  秦清塵對於江小白這種借力打力的功夫十分讚嘆。

  一開始因為葉老把兩人輩分給安排下來，他張口就秦叔叔，把姿態擺的很低。然後又主動爆出自己難處，更讓自己處於弱勢一方。這個時候自己一點要是做出壓價或者為難他的舉動，就會讓人覺得有些太不地道。

  如果這是別的地方也還好說，買賣雙方一個漫天要價一個就地還錢天經地義。可今天秦清塵被一老一小架在這裡，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要說葉衛國一輩子人精做到這樣不為過，可這小臉還稚氣未脫的小子怎麼也跟狐狸一樣滑不留手？

  秦清塵轉念一想，今天過來也就是給葉老面子，算是幫忙來的，如果計較太多還真不好看。這麼一想，念頭也就通達了。

  「小白啊，你這聲叔叔不白叫。秦叔就不拿你當外人了。這四件東西都是真品，且不說壺和爐，但就兩幅白石的畫就已經價值不菲。按照現在的市價，如果拿到拍賣應該會九百萬往上。僅僅是這群蝦圖應該就能拍到七百萬，畢竟不少人習慣的按照蝦的數量來計算價值。缺點就是可能耗時會長一點，還會有拍賣的佣金差不多百分之五左右，當然，根據拍品情況也是可談的，但不會少於百分之二就是了。」秦清塵其實是真的看好這兩幅畫，雖然白石老人高產，可畢竟肯拿出來轉讓的人不多。更何況還是這麼大幅的精品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