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成交

  江小白就聽著，也不做聲，只是眼神中帶著一絲對秦清塵學時的崇敬，就好像看到偶像一樣。

  秦清塵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只能繼續往下說，「這兩幅畫，秦叔不占你便宜。就按照九百二十萬估算，你看……」

  

  這個價格實際上在目前來說，已經算是高價。江小白承認，這書生氣十足的秦叔叔倒真是算得上謙謙君子。

  「秦叔，小白在這代我爸謝謝您。可以說這筆錢真的解決了我家燃眉之急，不知道另外兩件秦叔叔怎麼看？」江小白目的是籌錢，如果說這些藏品升值空間很大，對別人來說算是一項合理的投資。但對於江小白來講，錢生錢才是最快的。在畫得到合理價位的時候，另外兩件也想出手。

  秦清塵都想甩手走人了，本來另外兩件東西他都想做添頭的，不過礙於臉面才沒好意思提起。現在這傢伙是占便宜上癮了啊，換句話說，也就是自己給出這麼合理價位，換旁人能不能給到五折都是問題。

  「另外兩件也是好東西，但價值上跟白石的畫還是有差距的。」秦清塵想推，只能壓價了。

  「嗯，我明白。」江小白知道現在這兩個還沒有大熱，遠沒有到高價，所以也沒有太高期許。

  看江小白倒是懂事，秦清塵才算是鬆口氣，但看江小白還是不死心，「這款宣德爐從品相和工藝來看都是精品，但是現在大多二三十萬，最高的也不過一百六七。這款顧景舟的紫砂壺也應該到不了兩百萬，這還得說有王世襄王老的加持。主要是再收這兩件，我手頭也不是那麼寬裕……」

  你不放過我，我沒錢了還不行？秦清塵雖然不至於真的差這幾百萬，但他堅決不打算都拿。主要是這東西占用資金不說，這已經是高價盤下來的，等它升值可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江小白看出來秦清塵是主意已定就不再強求，九百二十萬已經足夠應付眼前的事情了，人嘛，還是活在當下。

  物品交割，秦清塵按照江小白提供的名頭寫下轉帳支票。另外兩件藏品江小白也沒帶走的意思，畢竟放在葉家比自己拿回去還要安全一點。

  跟大家道歉告辭，老爸還在裡面，江小白實在沒辦法沒事人一樣在這消磨時間。

  葉亦竹跟著他出來，見他打電話就沒有打擾，等電話打完才委屈的說想跟著他出去。

  「我都悶死了。可是媽媽說案子還沒有結果，不讓我一個人出門。現在連爺爺都不幫我。」葉亦竹有點討好的模樣格外誘人，兩隻小拳頭貼緊，身子也隨著晃動，「帶我出去好不好？我也不打擾你，當我是透明人就行。」

  實在難以抗拒她那可憐的小眼神，江小白只能答應，不過還是回去跟葉衛國打聲招呼。

  老爺子也是心疼孫女，加上覺得有江小白在問題不大也就同意了。但還是告訴江小白晚飯前一定把葉亦竹送回來。

  江小白剛給蔣然打過電話，畢竟專業人士處理專業問題，這筆既不算營業收入，也不是正常往來的款項需要通過公司走一遍，程序上還得合理。

  這個年頭，金額太大的現金支票管理還是很嚴的，轉帳支票也得配備相應的合同才經得起稅務部門查。

  對於公章以及公司帳戶一無所知，江小白只能向蔣然求助。

  葉亦竹單車被綁那天就丟了，只能讓江小白帶著。一開始還有點不自然，可路上經常遇到突發狀況，急剎拐彎的，也就自然而然的用小手扯住他的衣角。

  蔣然來的很快，但直到看見了支票，依然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江小白竟然拿回來這麼一大筆錢。而他身邊的葉亦竹雖然衣著時尚可看起來年紀不比江小白大，很顯然也不是能隨意拿出近千萬的人。

  「放心吧，這錢來路沒問題。做一份收預付款協議，然後撤銷。這錢再劃出來把欠款還了。」江小白也算是經營過公司，這麼簡單的帳目處理倒是難不住他。

  即便有些不合規，可這也算是正常的處理方式，蔣然就按照江小白說的，擬定了兩份合同，帶著收預付款的協議跟江小白到銀行把支票存上了。

  落袋為安，兩個人鬆了一口氣，帶著小尾巴葉亦竹回到江家的公司，商量怎麼還錢的事。

  「把人都叫來吧。好像除了公司員工以外外面的人不是很多，先多找幾個人回來，不然通知不過來。」江小白想儘快解決問題，好把老爸接出來，他是多一會都不想等。

  這個時候不是誰都有手機的，就連家裡的座機也不是每個家庭都有。公司的里的通訊錄上能聯繫到的只是一少部分人，更多的還得當面通知。

  蔣然先給財務辦公室的人打電話，還有幾個部門負責人，由他們在分別通知相熟或者相近的人。

  雖然通訊方式並不先進，可到了晚上七點左右，所有債權人得到了通知，明天在紅旗建築有限公司二樓的會議室集合。

  「請你吃飯吧，給爺爺打電話晚點回去。」撓撓頭，江小白有些歉意，說是帶著葉亦竹出來散心，可一忙起來就把她給忘了。

  「好啊。我老早就想吃段記的松子雞，一直沒機會。」葉亦竹一點不介意被忽略，反而看江小白繃著臉像那麼回事一樣處理問題很是著迷。這個時候還有飯吃，一下就把饞蟲勾了起來。

  段記的餐館不大，是青山市的老招牌。聽說秘方都傳了十幾代，只是一家人沒有太大擴張的意圖，所以守著家業也算是滋潤。

  這點小要求江小白哪會拒絕，不過他還有事要辦只能遺憾的不能享受二人世界。打電話把趙岩、李牧凱和佟瑤招呼一遍。

  三個人雖然已經吃過飯了，佟瑤被禁足，可趙岩和李牧凱還是跑來湊熱鬧。

  見到葉亦竹，倆人一開始還矜持了不少。可隨著兩瓶酒下肚，趙岩大嘴巴就沒閒過，「學姐，可別被江小白給騙了，學校里老多不明真相的小女孩都一副飛蛾撲火的架勢，要不是凱子我倆攔著，都不知道這小子得造多少孽……」

  「看來你們造福了不少人啊。」葉亦竹吃吃笑。

  「可不嘛。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我們倆都快功德圓滿了。」李牧凱作證，「學姐你別看江小白長的好看，一肚子壞水。有一次模擬考試，這傢伙孫子被物理老師叫去出題，那回整個年級除了他就沒有一個及格的，忒孫子了也。」

  「他出題？」葉亦竹早就吃飽了，對於江小白的八卦好奇程度已經超過了松子雞。

  「他成績好啊，從來理化方面都是滿分，考他都已經不在老師的教學大綱範疇之內了。所以經常被老師抓去當勞工，這小子為了偷懶，就造成了那次全軍覆沒的事故。打那以後連老師都不想理他，更別說為了偷懶找他出題了。」李牧凱物理單科也算是佼佼者，所以怨念最深。

  「喲，沒想到小白同學還有這麼傳奇的故事。」葉亦竹高中時期也算是學霸，但還沒有遇到江小白這樣的情況。

  「都說了是事故，那時候年輕……」江小白臉皮厚，死黨們明貶暗褒的也不覺得難為情，直接把話題轉到正事上，「你們回家問問有沒有比較熟悉的銀行，這幾天我可能用得上。」

  「錢不都還上了嗎？還用錢？」趙岩一愣，「我爸說，只要江叔回來，我家能抽出來五十萬給他周轉。」

  江小白理解趙岩父親的做法，畢竟江家的風險不是五十萬能解決的，在之前要是拿出這五十萬，跟打水漂沒什麼區別。在江國沒什麼事的情況下，能做到這樣已經夠意思了。

  「別的項目需要。」江小白現在還不打算把事情弄得天下皆知，就沒有細說。

  「我回家問問吧，平時不怎麼接觸，沒什麼印象。」李牧凱老爸官不大，他還真不清楚。

  「好，等你們消息。」

  吃過飯，江小白載著葉亦竹，在兩個損友羨慕嫉妒的眼神中把人送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江小白就來到公司，還是那身白襯衣牛仔褲，可現在卻沒誰再把他還當一個剛剛高中畢業的孩子看待。

  剛走到往二樓去的拐角那，江小白就聽見一個刻意壓低卻十分熟悉的聲音，「媽，你非讓我來幹啥？咱家的事不已經都解決了嗎？」

  是大姑家表哥的聲音。他是跟大姑在這？

  「什麼解決完了？你以為這筆錢誰都能解決？要是能解決你老舅也不至於進去。小白才吃幾年咸鹽？他說能解決這麼多錢的事你也信？你就在這盯著，有什麼事直接給我打電話，我去找你舅媽把轉讓合同簽了。不然等一下要再鬧起來，別飯店再保不住。」

  還真是大姑的聲音，看來昨天只是通知大家過來說是解決欠款的事，蔣然並沒有告訴大家錢款已經入帳的事。

  「大姑，不用心急。飯店肯定賣給你了，還是那句話，什麼時候錢到位，什麼時候辦手續。」江小白走出拐角邁步上樓梯，「至於我能不能解決錢的事，好奇可以一起留下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