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你變成人了，可真不是東西

  冥寂一步步引誘蘇禾作答。

  蘇禾眼神迷離，抬手摸上冥寂的頭髮，她記得天魔的發色很特別，上面是黑色，中間開始漸變成白色。他的頭髮一直都是隨意的披散著，沒有任何髮飾。卻比戴著任何髮飾都要好看。

  「你的頭髮，是白色的。」蘇禾有些失望，慢慢放下了手。

  冥寂的手卻悄悄纏住了她的身體。

  此時蘇禾什麼都沒穿，對他的觸摸十分敏感。

  「放開……」蘇禾呼吸不穩，因為懷著孩子，她有些驚慌。

  冥寂停下動作，等蘇禾慢慢適應了，手才繼續往下，在水底摟住了蘇禾細軟的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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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寂的手很大，胳膊結實有力，肩膀很寬。蘇禾的身體被他牢牢的圈在懷裡，動彈不得。

  「你想魔主了，你可以把我當成他，我本就是他的一部分。」冥寂的嘴唇湊到蘇禾的耳邊，氣息灼熱，在她耳邊低語。

  蘇禾耳廓酥酥麻麻的癢，好似有一股電流，流遍全身。

  她縮著肩膀直躲，想推開冥寂的手，試了幾次都是徒勞。

  「我要怎麼把你當成他？你的頭髮是全白的，不是他那樣的發色。」蘇禾對冥寂的發色意見很大，怎麼就不能更像他一點呢？他的頭髮可漂亮了。

  冥寂有些無語，以前不愛的時候，把魔主當成生死對頭。現在愛了，連個發色不對都有意見，替身可真難當。

  幸好這是在小天魔鏡，他作為守陣人，是可以改變境中的物體形態的，不然可就全玩完了。

  「這樣呢？」冥寂歪了歪頭，他的頭髮肉眼可見的開始變長，發色也開始發生變化。一眨眼的功夫，他的頭髮就變得跟天魔的頭髮一模一樣了。

  頭髮改變後，他整個人的氣質也跟著變得陰柔起來，跟天魔越來越像。

  蘇禾轉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再次抬手，指尖貪戀的揉搓他的髮絲。

  這輕柔的觸碰，宛如隔靴搔癢，折磨的冥寂呼吸沉重，喉結不停地上下滾動。

  「你不想親他嗎？」冥寂又開始誘騙蘇禾。

  他的嘴唇看著比剛才更瑩潤了。

  浴桶的熱氣裊裊上升，包裹著蘇禾奶白色的肌膚。她感覺有些口乾舌燥，微啟紅唇，眼神滑落到冥寂的嘴唇上。

  冥寂手臂用力收緊，蘇禾半個後背都貼在了他的胸膛上。

  可他們之間還隔著桶壁，對兩個沉溺在情慾中的人來說，這樣肯定不夠。

  冥寂見蘇禾一直不開口，語氣變得有些急不可耐：「你說呀，你想不想親他？」

  蘇禾羞怯的埋頭，看到冥寂纏抱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臉更紅了。她用手捂著胸，嗓音暗啞的低喃：「……想。」

  冥寂聽得氣血上涌，不再忍耐，抬手捧住蘇禾的後腦勺，狠狠地親了上去。

  蘇禾被她嚴絲合縫的摟在懷裡，這樣還不夠，冥寂竟長腿一邁，也跨進了浴桶里。

  當他摟住蘇禾想進一步動作時，蘇禾急了：「不行，會傷害到孩子。」

  「不會的，我從後面，」冥寂從後面擁抱住蘇禾，將蘇禾牢牢鎖在懷裡，不由分說的……

  這晚發生的事，熹禾跟天魔之間一次也沒發生過。

  就連九凜和惑心，也沒讓蘇禾這麼舒服過。

  冥寂不愧是見多識廣的傻狗，這麼多年憑藉他可愛的外表，在別人家自由出入，見識多了，做的時候也遊刃有餘。

  蘇禾很享受，而且這還是在浴桶里，比別的地方更刺激。

  「你變成人了，可真不是東西。」蘇禾被冥寂弄得腰酸腿軟，累得躺在床上揪著冥寂的耳朵，聲音軟軟的罵他。

  冥寂意猶未盡的撲倒在蘇禾身上，手撫上她最柔軟的地方，愛不釋手的揉搓著。

  蘇禾推他，推不開，氣得又出聲罵他：「你這個騙子，你才不像他呢？他可沒有你這麼流氓。」

  「有沒有，你以後就知道了。」冥寂壞笑著在蘇禾耳邊說。

  如果蘇禾現在有心情仔細揣摩他這句話，就能聽出來，冥寂這會已經下定決心，讓她闖過小天魔境。

  他們現在的甜蜜，就像鏡花水月，很快就會散去。

  不知道蘇禾，會不會留戀跟冥寂在一起的時光呢？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孩子在蘇禾的肚子裡飛快的長大，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冥寂每天都像呵護祖宗一樣呵護蘇禾，什麼事都不讓她做，連飯都要親手餵給她吃。

  小魔胎最近也沒有再鬧蘇禾，大概是因為小天魔鏡里也有魔氣，他可以隨意吸食魔氣，就不會鬧蘇禾。

  冥寂大多數時候，都會蒙著眼睛，披散著跟天魔一樣的頭髮，在蘇禾面前晃來晃去。

  蘇禾很喜歡他這個樣子，經常會用手指卷著他的頭髮，靠在他的肩上打盹。

  他們誰都沒有提闖陣的事，可是隨著孩子一天天長大，冥寂知道，他們不能再逃避下去了。

  孩子不可能在小天魔鏡出生，這裡沒有穩婆，也沒有嬰孩需要的物品。冥寂也不會照顧女子坐月子。

  最重要的是，蘇禾生產的時候，很有可能會出問題。冥寂修為低，到時候萬一不能護蘇禾和孩子周全……

  這個孩子是魔主用盡手段得來的，眼看著蘇禾道心破損，對魔主一片真心，孩子也快出生了。最好的結局，就是讓魔主陪著蘇禾生孩子，讓魔主親眼看到他們的孩子出生。

  冥寂想著，自己也是時候離開了。

  因為有冥寂無微不至的照顧和陪伴，蘇禾的心情慢慢好轉，小天魔鏡也開始變得多姿多彩。

  可就在一個難得的大晴天，冥寂就像往常一樣，端了兩杯早起接的甘露來找蘇禾。

  「你選一杯，剩下的一杯給我。」這一次冥寂沒有主動把甘露遞到蘇禾手上。

  蘇禾一開始還不以為意，可是當她伸手端起一杯甘露的時候，她突然怔住了，臉色瞬間變成死灰色，手也僵住了沒有動。

  冥寂的表情卻仍舊沒有變，臉上掛著輕鬆自如的笑。

  「喝吧，你一杯我一杯，聽天由命，無論結果如何，誰都不用背負罪責。」冥寂沒有把『毒』字說出來，可卻把毒藥的事，講的淋漓盡致。

  蘇禾的眼淚決堤而出，眼眶紅紅的望向冥寂，希望他能就此罷手。

  可冥寂卻目光堅定的搖頭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快選吧。」

  蘇禾的手開始發抖，指尖不停地顫，在兩杯甘露間來回的試探。

  她無法從兩杯甘露之間看出任何不同，也無法通過冥寂的表情看出任何端倪。她猶豫的時間太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對她自己的折磨。

  一路走來，她竟然從費盡心機殺掉天魔化身的闖陣人，變成了現在這樣優柔寡斷恨不得死的是自己的闖陣人。

  這一刻，她的心裡沒有了大愛，沒有了三界，只有眼前的冥寂。

  「我不想喝，你拿走吧。」猶豫半晌，蘇禾不但沒有選擇其中的一杯甘露，還生氣的一把推開了冥寂手裡的托盤。

  冥寂也不跟她理論，好脾氣的將托盤放到桌上，說：「那我選，你別跟我搶。」

  話音一落，冥寂就選了其中一杯甘露，毫不猶豫的拿到嘴邊，仰頭準備一口喝下去。

  蘇禾嚇得趕緊起身，從他手裡搶走那杯甘露，仰頭全部灌進了自己嘴裡。

  這一次，她心中也有算計。

  那就是算計冥寂會把生的權利讓給她，所以她認為冥寂選的甘露一定是有毒的那杯。

  蘇禾搶走有毒的喝了，剩下的一杯，肯定沒毒。

  她到現在，還沒有自己是個母親的自覺，面對冥寂這條鮮活的生命，她沒有想到孩子和自己，只想把生的機會讓給冥寂。

  冥寂眼睜睜的看著她搶走了『有毒的』甘露一飲而盡。

  他垂眸淺笑，看著十分開心。

  隨後，他拿起另一杯甘露，嘴唇剛碰到杯子，一口血便從他的嘴裡噴了出來。

  盛甘露的杯子被他打翻在地，他人也頹然倒地不起。

  鮮血噴濺到了桌面上，有幾滴血，正好濺到了蘇禾的手背上，她茫然的低頭，好似不認識那是血，無措的自言自語：「怎麼會……」

  待反應過來後，她頹敗的跪倒在地，緊緊的圈住冥寂的頭，將他摟在自己懷裡。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過來，兩杯甘露里都沒有毒。

  真正的毒，早就被冥寂飲下了。

  他做這齣戲，只是為了消除蘇禾的罪惡感，不想她活在愧疚中。

  「冥寂……」蘇禾哭得梨花帶雨。

  冥寂卻抬手捧著她的頭，笑著對她說：「我死於天意，與你無關。」

  蘇禾不停地搖頭，她又不是三歲的孩子，這麼拙劣的騙局，她怎麼會看不出來。

  「你傻不傻？我現在一點神力都沒有，你殺我易如反掌，為何不動手？」

  「我看你才傻，你見過天底下有哪個男的，會殺自己的老婆孩子的？不用管我，等我回到魔主的身體，我們馬上就能見面了。」冥寂氣息微弱，饒是如此，他仍舊有興致，逗弄蘇禾。

  蘇禾哭成了淚人，他還有心情幫蘇禾擦眼淚。

  只是擦著擦著，他的手突然滑落下去，眼睛也慢慢閉上了。

  只有嘴角的笑意，一直都在。

  「冥寂……你醒醒……醒醒……」蘇禾無力的搖晃他的身體，卻再也沒能喚醒他。

  周圍的景致仿若被撕裂了一般，開始大片大片的消失。很快，冥寂也隨著那些景致一起，化成了微風，消散的無影無蹤。

  蘇禾滿臉淚痕的追著風而去，跌跌撞撞的跑出十幾步遠，突然被絆倒，小腹一陣巨疼，疼的她跪坐在地，起身都困難。

  沒過多久，胖丫和蘇寶珍他們就找到了蘇禾。

  他們合力將蘇禾抱回了家。

  蘇禾清醒後，不言不語，看向他們的眼神里，充滿了戒備。

  蘇寶珍被蘇禾這樣生疏的眼神，看得傷心不已。默默的躲在一旁做事，不停地垂淚。

  胖丫也被蘇禾充滿敵意的視線，刺激的心情鬱悶。她足足忍了兩天，兩天後，等蘇禾的情況穩定了，胖丫這才痛心疾首的問蘇禾：「你現在是什麼意思？幹嘛一直瞪著我們？你在小天魔境裡看到了什麼？」

  「所有該看到的，我都看到了。」蘇禾答。

  胖丫氣憤的提高了音量：「你知道我們當初為何極力反對你進小天魔境嗎？就是怕你變成現在這樣。你要知道，小天魔境也是被天魔操控的上古殺陣之一，你在裡面看到的過去，並不全是事實，天魔為了籠絡你的心，肯定會在裡面動手腳！」

  蘇禾啞口無言，因為她知道，胖丫說得並沒有錯。天魔確實可以對小天魔鏡動手腳。

  「可是……」蘇禾的心動搖了，在面對至親好友和情人的控訴，雙方各執一詞，她夾在中間，兩邊為難。

  「可是什麼？他在小天魔鏡把我們塑造得十惡不赦，什麼委屈都是他的，你就信了？」胖丫瞪著蘇禾，恨鐵不成鋼的問她。

  蘇禾抬眼看她，眼前的胖丫跟以前沒有任何區別，還是這麼的心直口快、眼神清明。

  「但是……」蘇禾又猶疑的開口。

  「但是裡面發生的事並不像假的，對不對？」胖丫接話接的賊快，把蘇禾懟的無話可說。

  蘇禾一咬牙，也開始往外禿嚕：「你們確實是太無天尊的人，沒錯吧？」

  「我們當然是太無天尊的人，你別忘了，連你也是太無天尊的人，你在想什麼？我們作為修仙者，不效忠神域，難道要效忠天魔嗎？」胖丫一頓輸出，又把蘇禾整懵逼了。

  蘇禾張了張嘴，不肯妥協，接著問道：「神璽呢？神璽又是怎麼回事？」

  「你以為天魔為何會越變越強？那都是因為他隱藏了神璽，神璽是天地孕育的神器，不但能號令三界，還是開啟上古殺陣的鑰匙。我們不奪回神璽，難道要看著天魔拿著神璽，繼續為禍三界嗎？」胖丫對答如流，每一個問題她都想到了。只要她堅持天魔是邪惡的存在，那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將師出有名，是正義之舉。

  蘇禾的質疑，每一條她都反駁的很好。

  正因為如此，才讓蘇禾找到了破綻。

  她認識的胖丫，不會又這麼清晰的條理。除非這些回答，她提前背過。

  既然背過，就證明她知道蘇禾會在小天魔鏡看到怎樣的過往。

  可是他們不在小天魔鏡里。

  那他們又怎麼能知道蘇禾會看到什麼樣的回憶呢？

  答案只有一個。

  那就是蘇禾旁觀的記憶，跟他們前世的記憶，別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