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蘇禾生小魔胎

  「胖丫，這些話你背了多久？是不是從我進小天魔鏡就開始背了？你們早就知道我一旦找回前世的記憶，就會站到天魔那一邊。因為你們也知道！錯的其實是你們！我說得對吧？」蘇禾被胖丫一路搶白，這會她突然開始發力，出乎意料地反問胖丫。

  論心思敏捷，胖丫本就不及蘇禾，突然被蘇禾質疑，她滿臉錯愕，一時竟反應不過來。

  「那些凡人大部分都是自己偷溜進天魔死境，為的就是尋找神璽。你們也跟他們一樣，也是為了替太無天尊找神璽，帶著這樣的任務進的天魔死境。你們就是一夥強盜！他有什麼錯？他為何要遭受這一切？」蘇禾好似在替天魔主持公道，聲音震耳欲聾，義憤填膺地質問胖丫。

  胖丫被她問得啞口無言，如果說前世她也曾被蒙在鼓裡。但是找回記憶後，事實就擺在那，是錯是對，容不得她狡辯。

  「他是天魔……天道不容的天魔！」胖丫欲言又止了好幾次，最終她沒有選擇替自己辯白，而是喊出了這麼一句話。

  因為他是天魔，他的存在，註定是錯了。

  他就像吃人的虎，對人類來說，即使遇到的某一隻虎沒有吃過人，人類也不會善待它，他們肯定會在它張口之前，想辦法殺了它。

  天魔比吃人的虎，更加讓人恐懼，他的本質是好是壞，不會有人關心。

  因為所有人都一致認為，他是三界禍根，是邪惡的存在。

  殺了他，就能飛升成神，誰能抵擋住這樣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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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他就該死？」蘇禾的聲音低了下去，失望地問胖丫。

  她原本以為，即使這世上所有人都無法理解她，至少胖丫能理解她。

  她以為胖丫也會跟她一樣，對天魔感到抱歉。

  可是胖丫卻毫無悔意。

  「蘇禾……」胖丫見蘇禾神色不對，抓住她的手腕求和般面露慌張地喚她。

  蘇禾卻甩開她的手，平生第一次，對胖丫說了狠話：「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你現在這般姿態，做給誰看呢？你可別忘了，殺死天魔的是你！最初視他為邪魔，對他殺心不死的人是你！最後選擇負他救我們的人也是你！我們唯一欺騙你的，就是沒有告訴你有神諭讓我們在天魔死境裡尋找神璽。我們是錯了，但是你也不能把所有的錯都怪在我們身上！」就在胖丫跟蘇禾鬧僵的時候，冬葉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他直視著蘇禾，講了一大通話。

  冬葉的話，句句在理，令人無從反駁。

  天魔無辜，可他的無辜無人知曉。

  作為修仙者，當然要聽神域的指示辦事，冬葉他們又做錯了什麼？

  「你們……不該那般算計他！」蘇禾的頭腦一直保持著清醒，沒有被冬葉和胖丫繞進去。

  她說的算計，是冬葉他們一步步算計熹禾，讓她親手殺了天魔。

  事實本就如此，如果熹天成沒有設計讓熹禾殺了天魔，後面的悲劇就不會上演。

  「我不算計他，難道要讓你跟他好，然後眼睜睜地看著你被神域的雷刑劈得魂飛魄散嗎？我不算計他，難道要讓大家都困在天魔死境裡嗎？我不算計他，你怎麼能飛升成神？」冬葉言辭激烈的一聲聲反問蘇禾，事到如今，他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

  對他們來說，天魔僅僅只是天魔死境的守陣人。既然要闖陣，當然要想辦法殺了他。

  天魔不是無辜的。就算無辜，那也是他的命。

  「可他……他也是一個人。」蘇禾被質問得節節敗退，她當初何嘗不是這麼認為的，覺得天魔就該被徹底剷除，徹底從三界消失。

  「只有你把他當成人，在我們眼裡，他是魔！」冬葉沒有一絲猶豫的說道。

  蘇禾搖頭，不對，這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神璽……你們為何要搶他的神璽？」

  「不是他的神璽，神璽本就屬於神域，理應歸還於神域。不然你覺得，為何那麼多人願意冒著生命危險，去死境尋找神璽？即使有人是因為利慾薰心，但更多的人尋找神璽，其目的都是為了徹底消滅天魔，讓三界永世安寧！」冬葉字字鏗鏘有力，言語振聾發聵。

  蘇禾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前世的事，怨不得任何人，要怪就怪你愛錯了人。」冬葉再次開口，表明了他的立場。

  蘇禾覺得，他們錯了，天魔無辜。

  可他們此番的爭論，全部聽下來，似乎他們也並沒有錯。

  他們本就是去殺天魔的，他們不愛天魔，當然也不會去想，他是否無辜。

  他們要的，跟千百年來的人追求的一樣，就是殺天魔，飛升神域。

  那……錯的到底是誰呢？

  天魔真就該死嗎？

  他的存在真的是錯誤嗎？

  太無天尊和鴻蒙天尊他們，一直想找回神璽，建立神權，也沒有錯嗎？

  錯的……到底是誰？

  蘇禾的腦子一片嗡鳴，她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頭，緊閉雙眼，頭暈目眩地蹲在地上。

  她陷入了兩難的境界，誰對誰錯，孰是孰非，她已然無從分辨。

  「蘇禾！你們快別說了，她還懷著孩子呢。」蘇寶珍看蘇禾難受，心疼地推開胖丫和冬葉，將蘇禾摟在了懷裡。

  「蘇禾，別想了，那些都已經是前世的事了，你是天神，我們都是凡人，凡人愚鈍，貪圖小利，一點點誘惑就能讓我們赴湯蹈火。娘親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你不要生氣，彆氣壞了身子。」蘇寶珍淚水漣漣，她看著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個疼愛蘇禾疼到骨子裡的娘親。

  前世她跟熹禾在死境相遇，這一世她成了蘇禾的娘親。

  即使她也是引導熹禾殺死天魔的一員，可她從沒有做過對不起蘇禾的事。

  這又該怎麼算？

  「娘親……」蘇禾帶著哭腔輕聲呼喚。

  她該恨娘親嗎？

  可她真的恨不起來。

  蘇寶珍從小將她養大，把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給了她，替她遮風擋雨，她有什麼資格恨她？

  「禾兒，別想了，頭該疼了。快躺到床上去，好好休息。前世的事都怪娘親愚昧，娘親以後再也不會做那種事了。以後娘親都聽你的，你讓娘親做什么娘親就做什麼。」蘇寶珍一疊聲的保證，蘇禾聽得出來，她說這麼多，做這麼多，並不是她真的意識到她做錯了。而是因為她不想看到蘇禾難受。

  不光是蘇寶珍，冬葉也緊跟著對蘇禾說道：「蘇禾，前世的是是非非，我們先放一邊，現在你的身體最要緊。天魔諸般算計，才讓你懷了這個孩子，孩子出生時，他肯定會出現，到時候他要怎麼做，我們悉聽尊便。」

  胖丫也接著表示道：「對，現在最要緊的是你的身體，有什麼事，我們以後再說吧。」

  蘇禾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掃視，他們臉上的關切都是真的。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他們對蘇禾的愛，都不曾摻雜丁點雜質。

  「我知道了，好，這些事就等以後再說吧。」蘇禾長舒了一口氣，爭了半晌，她著實有些累了。

  等她躺在床上後，她發現肚子裡的小魔胎，動得厲害。

  蘇禾有些擔心地說：「寶寶動得厲害，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想吸食魔氣了。」

  胖丫和蘇寶珍同時把手放到蘇禾的肚子上感受了一下。

  蘇寶珍的手差點被小魔胎一腳踹飛，她嚇得一下收回手，驚訝道：「這小傢伙怎的如此頑劣？這可真夠折騰人的。」

  蘇禾：「有他爹爹在，他可老實了。」

  「還是個欺軟怕硬的主，他這麼折騰可不行，這天魔到底什麼時候現身，沒有他在一旁鎮壓，這小傢伙可不得了。」胖丫感覺到蘇禾的肚皮好像要被踹破了，那一腳一腳的，跟練蹴鞠似的，這可怎麼行？

  他們不知道的是，小魔胎之所以這麼折騰，是因為他感受到了他們在說天魔的壞話。小傢伙天生跟他爹是一夥的，氣得在蘇禾的肚子裡抗議呢。

  冬葉看到蘇禾疼得額頭直冒冷汗，急得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按理說，五個上古殺陣全部破除，五個天魔化身全部歸位，天魔死境應該立刻重現人間，天魔也應該立刻復活才對。他怎麼一直沒有動靜？」

  蘇禾疼得直搖頭：「你們快想想辦法，怎麼治治他，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胖丫：「要不你忍忍，我一拳給他揍暈過去？」

  蘇禾翻了個白眼：「你想打我就直說。」

  蘇寶珍：「這怎麼行，這不等於揍的是禾兒嘛。」

  「那該怎麼辦？」胖丫把難題拋給了冬葉。

  冬葉手撐著下巴，認真的思索道：「要不我們找大夫開一劑昏睡藥……」

  「不行，會傷到孩子的……」蘇禾立刻拒絕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該怎麼辦？」冬葉又急又氣，看到蘇禾受罪，他比自己受罪還難受。

  「都是天魔的錯！他算計你，讓你懷上這個魔胎，把人折騰的死去活來，他又不現身！」冬葉憤憤不平的接著說道。

  前世的恩怨還沒了，這一世的梁子又結下了。

  天魔死境一旦開啟，他們又要經歷生死考驗，到時候如果蘇禾選擇天魔，他們就活不成了。

  在沒看到蘇禾這麼難受之前，冬葉他們巴不得太無天尊早日殺了天魔，奪回神璽，天魔死境永遠不要開啟。

  但是現在，冬葉只想天魔趕緊現身守護蘇禾，別的他什麼都沒想。

  他是蘇禾的哥哥，永遠都是。

  眼見著蘇禾疼得冷汗直冒，魔胎在她肚子裡越鬧越歡，冬葉無法再繼續待下去，他抱著蘇禾去了魔血森林。

  果然去了魔血森林，小魔胎感受到父親的氣息，馬上就老實了。

  蘇寶珍看小魔胎只喜歡在魔血森林裡呆著，乾脆跟冬葉他們一起，在裡面搭了一間小屋，讓蘇禾在小屋裡修養。

  這小魔胎每天都要吸食魔氣，有他在，魔血森林的魔霧都開始變得稀薄。

  即使這樣，小魔胎精力旺盛的時候，還是會鬧蘇禾。蘇禾忍不住想，要是他爹爹在，他肯定就消停了。蘇禾想到在小天魔境的時候，天魔還只是一個三千年前的幻象，小魔胎就老實的一點動靜都不敢發出。

  他這是看人下菜碟呀，知道他爹爹厲害，就不敢放肆。

  蘇禾拿捏住了小魔胎的心思。從此以後，只要小魔胎在她肚子裡鬧。

  她就拍著肚子嚇唬他：「你要是敢折騰我，等你出來了，我就讓你爹爹收拾你。」

  沒想到這麼一說，還真管用，小傢伙立刻就老實了。

  蘇禾無語凝噎，實在想不通，他怎麼還真是欺軟怕硬的主呢？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多月，這期間，蘇禾每隔幾天，就會出魔血森林，找大夫診斷身體。

  大夫告訴她，她快臨盆了。

  第一次生孩子的蘇禾，比上戰場還緊張。蘇寶珍和胖丫也緊張的睡不著覺。

  冬葉更是緊張的求神拜佛，早早便請好了三個穩婆，日夜守在蘇禾的房門外。

  她這可是魔胎，蘇禾現在只是凡人之軀。這小魔胎沒有他爹爹看護，簡直無法無天。冬葉他們無比擔心蘇禾生產時會出事。

  他們擔心的事還是來了，那天蘇禾正坐著跟胖丫閒聊，羊水突然就破了。

  蘇禾感覺到肚子在不停地收縮，她驚恐的從凳子上站起來，一步也不敢動。只會求救般的喊胖丫：「胖丫怎麼辦？我羊水破了，我要生孩子了。」

  胖丫比她還慌張，像個沒頭蒼蠅一樣，在蘇禾身邊轉了兩圈，才想起外面等著的穩婆。

  「穩婆！快點進來！蘇禾要生了！」胖丫大聲朝屋外喊。

  她這一嗓子，驚動了屋外的眾人，很快，蘇禾的房間裡便擠滿人。

  冬葉請的穩婆很有經驗，她們將蘇禾扶到床上，一步步教蘇禾該怎麼做。

  因為有穩婆指導，蘇禾慢慢平靜了下來。

  可正當她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穩婆卻變得焦急起來：「胎位不正，是難產！這該如何是好？」

  三位穩婆輪流上前，全部束手無策的搖頭。

  「胎兒太大了，胎位又不正……」

  「這胎兒還一直動……」

  「又是頭胎……」

  穩婆七嘴八舌的討論，誰都拿不動主意。

  這時的蘇禾已經疼的快暈過去了。

  蘇寶珍急得直跺腳：「你們倒是快想想辦法呀？」

  「辦法倒是有，可那樣胎兒和母親，只能保一個。」其中一個穩婆聲音無比凝重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