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天魔陪著蘇禾生孩子

  「怎麼會這樣？保大人！一定要保大人！」蘇寶珍只錯愕了一瞬，立刻反應過來，用力地抓著穩婆的手，鄭重地多次交代。

  胖丫也在重複她的話：「保大人！必須保住大人！」

  冬葉更是語帶威脅道：「如果大人出了什麼問題，我跟你們沒完！」

  「行行行，保大人……我們知道了。」穩婆們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難產的時候，一家人眾口一詞要保大人的，既然他們都選擇要保大人，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可就在為首的穩婆打算動手的時候，蘇禾卻滿頭大汗、氣喘吁吁地抓住她的手，再三強調：「不要聽他們的，保住孩子，孩子最重要。」

  「行行行，你先躺好，別亂動。」為首的穩婆給其他兩個穩婆使了個眼色，她們擼起袖子，準備給蘇禾接生。

  蘇禾感覺到不對，她們怎麼連清洗嬰孩的熱水都不讓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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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定是打算放棄孩子了。

  「不要傷害我的孩子，娘親，別讓他們傷害我的孩子……孩子沒有了，我也不想活……」蘇禾絕望地痛哭不止，她長這麼大，從未如此無助過。

  「這……」穩婆為難地看向蘇寶珍。

  蘇寶珍流著眼淚痛不欲生的看著蘇禾，眼裡全是對蘇禾的疼愛。

  「禾兒，你不要犯傻，你也是娘親的孩子，你怎麼忍心先娘親而去？」

  蘇禾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她流著淚搖頭，渾身大汗淋漓，汗濕的頭髮緊貼著她的鬢角：「娘親，孩子沒了，我也活不下去。讓他們保住孩子……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蘇寶珍知道蘇禾的脾氣，她雖然一萬個不同意，卻還是紅著眼，強忍著悲痛，對穩婆點了點頭。從嗓子眼裡擠出了幾個破碎的音節：「保……孩子。」

  「不行！」冬葉在屋外，聽到他們的對話後，他瘋狂地砸門，表示抗議。

  胖丫看蘇禾心意已決，也只能強忍著悲痛，出去拉走了冬葉。

  穩婆明白過來後，三個人對視一眼，為首的穩婆抄起了剪子……

  蘇寶珍不忍心再看下去，把頭轉到一邊，因為悲傷過度，她的身體不停地抽動，喉嚨一直發出悲鳴般的嗚咽聲。

  蘇禾這會已經疼得麻木了，眼神渙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如行將就木的枯木一般。

  就在穩婆的剪子快落下時，突然一股黑氣從窗戶的縫隙中鑽了進來。

  接著，越來越多的黑子湧進產房。

  穩婆手裡的剪子被黑氣吞噬，整個人也被黑氣圈住拖到了牆角。

  「這……這是什麼？」為首的穩婆就像活見鬼了一樣，嚇得雙腿發抖，語無倫次。

  其他兩個穩婆也被嚇得蹲在牆角抱成一團。

  蘇寶珍看到黑氣，不但沒有被嚇到，反而就像得救了一般，臉上露出了劫後餘生的笑意：「是他！他來了！」

  胖丫和冬葉仍舊守在屋外沒有走，胖丫透過門縫看到屋裡魔氣繚繞，也跟著鬆了口氣。

  冬葉卻有些不爽的說道：「現在才知道來。」

  產房裡充斥滿魔氣後，蘇禾的疼痛立刻就消失了。

  她感覺到一陣清涼，身上的汗漬被清洗乾淨，頭髮也跟著變得乾淨清爽起來。接著，壓在身上的沉重感消失，她的身體瞬間變得輕盈起來。

  就在這時，她隱隱約約聽到蘇寶珍驚喜的聲音：「孩子生出來了，母子平安，是個男孩。」

  「真的？」胖丫驚喜不已地推開門，伸長脖子看向床上的蘇禾：「蘇禾沒事吧？」

  蘇寶珍：「沒事，睡得正香呢。」

  胖丫徹底放鬆下來，這才有心情看蘇禾剛生出來的寶寶。

  小傢伙長得白白胖胖的，腦袋圓滾滾的，小臉肉嘟嘟的，一雙眼睛又大又圓，水汪汪的。可愛得讓人忍不住想捏他的臉。

  小傢伙明顯跟凡人剛出生的嬰孩不一樣，比正常的嬰孩大多了。正常的嬰孩剛出生的時候，都長得皺巴巴的，不怎麼好看。

  他卻生得格外的好看，像個陶瓷娃娃一樣精緻。

  雖然是個無敵可愛的小寶寶，胖丫第一眼也沒喜歡起來，而是用指頭輕輕戳了一下小傢伙的頭，氣憤地問他：「就是你整天折騰蘇禾？現在你出來了，如果還敢欺負你娘，我就揍你。」

  小傢伙被警告了也不知道，以為胖丫在逗他玩呢，呵呵呵地傻笑，張開了他那沒牙的嘴。

  真的越看越可愛。

  胖丫沒能撐過三秒，很快就被他的笑容俘獲了，發自肺腑的說：「這孩子真可愛。」

  「是吧？真的好可愛，只是……一點都不像我們家禾兒。」蘇寶珍從孩子出生就一直抱著孩子，看得出來她十分喜歡這個孩子。只是在說起孩子不像蘇禾的時候，語氣有些失落。

  「現在還看不出什麼，大點可能就像了。」胖丫安慰蘇寶珍道。

  蘇寶珍很快就釋然了：「也對，大點可能就像禾兒了。」

  胖丫知道冬葉等在外面，忙把孩子抱出去給冬葉看：「你看，是不是很可愛。」

  冬葉伸出一根手指逗了逗孩子，卻看著胖丫說道：「是很可愛，你要是喜歡，我們也生一個好不好？」

  胖丫……

  半個時辰後，蘇禾醒了。

  她剛睜開眼，就緊張的問蘇寶珍：「孩子呢？孩子沒事吧？」

  蘇寶珍指了指她旁邊的襁褓：「在這呢，沒事，長得白白胖胖的，怪可愛的。」

  蘇禾偏頭看了過去，既覺得神奇，又滿心歡喜。

  小傢伙只要看到人就笑，笑起來的時候，會露出粉粉嫩嫩的舌頭和牙齦，一顆牙也沒有。皮膚嬌嫩的好像一戳就會破。

  最神奇的是，他的身體很軟，很輕鬆的就能把大腳趾放到嘴裡去嗦。

  蘇禾看到他嗦自己的大腳趾，笑得前仰後合，問蘇寶珍：「娘，他怎麼喜歡嗦腳呢？」

  蘇寶珍：「大概是想吃奶了。」

  「啊？」蘇禾瞬間陷入呆滯。

  「你要給他餵奶，」蘇寶珍在胸口比劃了一下。

  蘇禾的臉瞬間變得通紅，她把自己的衣領拉緊了一些，彆扭的說道：「我不要，就讓他嗦腳吧。」

  「一會餓了該哭了。」蘇寶珍這話剛說完沒多久，小傢伙就開始嚎上了。

  哭聲震天，吵得蘇禾腦仁疼。

  蘇寶珍趕忙拿溫好的牛奶餵他，一邊餵一邊對蘇禾說：「這些牛奶是我提前找村民要的，就要了一小罐。等你舒服一些了，就得自己給他餵奶。」

  蘇禾悶悶的點頭：「我知道了。」

  隔了一會，她又苦惱的問：「他不是喜歡吞噬魔氣嗎？直接讓他爹多給他點魔氣就行了，幹嘛還要喝奶？」

  蘇寶珍：「誰知道呢，這小魔胎出生後，除了比別人家的孩子大點，看著也沒什麼不同。」

  蘇禾：「他爹呢？剛才不是來了嗎？」

  蘇寶珍朝牆角努了努嘴：「你自己看。」

  蘇禾朝牆角看了過去，那裡只有一團涌動的魔氣，其他什麼都沒有。

  「什麼呀？我生孩子這麼辛苦，他就指揮一團魔氣過來陪我？」蘇禾不滿地抱怨。

  蘇寶珍：「今天還真多虧了他，不然可就出大事了。」

  小傢伙喝飽後，又乖得不行，小小的一團擠在蘇禾身邊，身上奶香奶香的，蘇禾一逗他，他就張著沒牙的嘴哈哈大笑。

  一時間，整個房間裡都充斥著他悅耳的笑聲。

  到了晚上，等孩子睡著了。蘇禾見蘇寶珍昏昏沉沉的在她的床邊打瞌睡，她想起蘇寶珍這段時間一直提心弔膽的守著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便推了推蘇寶珍，柔聲說道：「娘親，你去睡吧，孩子我可以自己照顧。」

  蘇寶珍：「你知道該怎麼給他餵奶嗎？我還是守在這裡……」

  「不用了，你先去睡。我要真應付不過來，我就叫你。」蘇禾說。

  蘇寶珍揉了揉發紅的眼睛，扶著床沿站了起來。她這段時間一直沒休息好，現在確實有些熬不住了。

  「那行，孩子也睡著了，我也去睡會。你要是哄不住，就叫醒我。」

  「嗯，我會的。」蘇禾乖巧的點頭，心裡想的卻是，她一定要把孩子哄好了，讓蘇寶珍睡個好覺。

  等蘇寶珍離開後，蘇禾突然對著牆角的那團魔氣說道：「他們都走了，你還不過來看看孩子嗎？」

  她的話音一落，那團魔氣開始逐漸上涌，接著化成了人型。

  長發垂落，左耳耳垂掛著長長的紅色流蘇耳墜。眼蒙黑色緞帶，臉色雪白，鼻樑高挺，嘴唇殷紅。還是那般精美、空靈的不像真人。

  身上穿著暗紋黑色錦袍，貴氣十足。

  蘇禾暗想，他怎麼打扮的這麼好看？難道是為了跟自己見面，才打扮的這麼好看的？

  三千年不見，他這穿衣打扮的功力見長啊，不愧是利用化身的身份，在紅塵里打滾了幾千年，看著確實跟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他只穿短打的粗布麻衣，身上沒有任何飾品，頭髮也隨意披散著，凌亂中透著不羈的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已經初為人母，蘇禾的心境大變，少女的矜持沒了，她視線灼熱的打量著天魔，看得天魔遲疑不前。

  還不忘打趣他：「你穿成這樣，是來看孩子的嗎？」

  天魔步子有些邁不開，這麼幾步路，他竟差點絆倒自己。

  他沒有蘇禾的從容，層層算計，才得了這個孩子，他的擔心遠剩餘歡喜。

  「熹禾……」站在離床三步遠的地方，天魔出聲輕喚蘇禾的名字。

  他此時就像第一次對熹禾說話時一樣，總怕自己詞不達意，想的再多，也沒勇氣開口。

  蘇禾撐起一隻胳膊，側過身看著他說：「過來看看孩子。」

  天魔這才又往前走了兩步，彎腰伸出手指，在孩子的臉上輕輕划過。

  「你的眼睛……」蘇禾不忍心再問下去，都已經復活了，他的眼睛為何還是看不見？

  天魔卻不以為意：「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

  蘇禾：「就沒有辦法能治好你的眼睛嗎？」

  「天魔本就天生帶殘，」他說得輕飄飄的，就像在普及什麼知識。

  蘇禾聽得心裡酸澀無比，咳嗽一聲，把孩子往前推了推。

  「你抱抱他吧，他也是你的孩子。」

  天魔摸索著抱起孩子，一動不動的站著。

  孩子在他懷裡蹬了蹬腿，又睡了過去。

  蘇禾看他一直站著，拍了拍床說：「你坐下吧，一直站著不累嗎？」

  天魔聽話的坐在蘇禾的床邊，脊背挺得筆直，又不動了。

  他越是不動，看著越是緊張，好像懷裡抱著的是定時炸彈。

  蘇禾不說話，天魔也不會主動找話題。再次相見，他們之間有很多事可以聊。天魔籌謀三千年，布下天魔咒，讓凡間陰陽失衡。

  還有那五個上古殺陣，他引導蘇禾一個個破陣，最終才有了這個孩子。

  他做了這麼多，再見到蘇禾時，卻一句話也沒有。

  蘇禾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想了很多，最終問出口的也只是：「他們還在嗎？」

  「在，你想見誰？」天魔知道她問的是什麼。

  蘇禾想了想說：「九凜。」

  下一瞬，天魔就變成了九凜的模樣，不光神態舉止跟九凜一模一樣，就連看蘇禾的眼神，也跟九凜同樣深情。

  「神君，」九凜沒有變，還跟以前一樣稱呼蘇禾。

  蘇禾開心的抓住九凜的手：「真好，你還在。」

  「我也是魔主的一部分，魔主在，我就在。」九凜反握住蘇禾的手，含情脈脈的看著蘇禾。

  蘇禾：「什麼魔主，你不就是他嗎？」

  「我……只是他的某一面。」九凜解釋說。

  蘇禾：「你是他最深情的一面？」

  九凜嗤笑道：「算是吧，那神君你是不是最喜歡我？」

  蘇禾點頭：「對，我最喜歡你了。」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根本沒有預料到，自己會闖下什麼禍。

  直到天魔其他四個化身一一出現後，每個人都一臉幽怨的看著她，她才知道自己闖了什麼禍。

  「不是……你們……」蘇禾緊張的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他們五個同時出現，這場面真的很難想像。

  百里楓最顯年少，看著也最純情無辜，他哭喪著臉問蘇禾：「你不是說過，你的道心是因為我而裂開的嗎？你最喜歡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蘇禾：「呃……是這樣的沒錯……只是……呃……」

  以前她最想的就是能再見到他們，只要能看到他們好好的，她就滿足了。

  但是現在……他們幹嘛一同出現？

  這天魔是故意在坑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