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寧公膝下直系四房,這?魏王這是意在第四房。
2024-05-30 01:15:29
作者: 幼稚園大師
寧國府。
彼時的寧國府,除了街外的桌椅還沒有拾掇,畢竟這要連擺三日流水宴。
整座寧國府也漸至靜謐下來。
而這時,寧國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對方拿的拜貼,是出自京兆府通判傅試的名貼。
東叔聞門子那邊回報,親至門外,客氣地將京兆府總捕頭請至偏廳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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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聞對方來意,東叔不敢私下作主,遂喊人去尋玖爺。
不大一會兒,茜雪和襲人那邊命人回報,說玖爺眼下不在。
最後,東叔便讓人去把路狄給請了過來。
路狄初聽賈璉和采兒這點屁事,一開始並沒有在意。
後聞聽陳奕說,這事牽扯到山西行省的晉豐銀號,路狄當即敏銳察覺到有異,沒有多想,便請總捕頭陳奕帶路。
此外,路狄也帶上一批好手,隨陳奕奔赴南城而去。
一個時辰後。
太極宮,戌時過半。
宮燈高懸,紅燭搖曳,殿內外張燈結彩,大殿一片喜慶的氣氛。
殿內高台,身穿明黃龍袍的崇德帝,頭戴平天冠,面如古銅色,眼睛裡閃射著睿智光芒。
下方左右兩邊,滿朝文武席地而座。
居文武百官稍前,左方是皇親勛貴,右方,則是趕在端午前,進入京都朝貢的大周藩屬國使臣。
至京的藩邦屬國計有高麗、東贏、暹羅、占城、琉球、真臘、爪哇…等數十路途近的邦國。
誠然,上面一些路途較為邀遠的,也早早提前兩三個月,便從本國國土出發。
目的,便是比其他小同早一日至京,如此,才會顯示出他們對宗主國,大周天朝的尊敬之意。
而一些對大周較遠的邦國使團,要麼尚還在路上,還沒有進入大周國境。
要麼,本國已經被夷人實控,連名存都留不住的邦國,他們就是有心想要朝貢,卻也無能為力派出使團。
彼時,所有的朝貢使團也一一替高台上的崇德帝行了端午祝酒。
君臣觥籌交錯,杯盞之間,他們面前雖是滿桌美酒、美食,除了藩邦使團吃得津津有味,其餘周朝京官,僅僅是端著酒盅不停與相鄰的同僚交談、勸酒。
崇德帝微微側眸,望向皇室成員那片坐席,只見韓王正襟危坐,旁邊的皇室成員與他勸酒,韓王亦是規矩地端盅相碰。
如不是因為上皇醒轉的消息,崇德帝著實不會降下旨意,准許韓王參加今晚的宮宴。
崇德帝為免心堵,朝戴權使了個眼色,而後端起酒盅,朝下方的群臣、藩臣舉杯道:「諸卿,滿飲此杯,與朕同賀端午,預祝朕的父皇、身體安康。」
使臣、群臣聞言,在魏王、信國公、王易之的引領下,從席上起得身來,朝高台舉杯同聲道:
「替陛下賀,願上皇龍體安康。」
待群臣滿飲此杯,戴權旋即朝花備使了個眼色。
花備趕緊朝宮樂那邊努努嘴,須臾,殿內悠揚的禮樂聲停了下來。
隨著聲音停頓,戴權清了清嗓子,揚聲道:「陛下身體偶有小恙,接下來的宮宴,由魏王、信國公、王卿三位朝臣,替陛下與諸位暢飲。」
「臣弟接旨。」
「老臣接旨。」
「臣接旨。」
魏王、信國公、王易之復又起身來到中間,躬身接旨。
過後,眾群臣復又行至他們三人身後,齊聲拜道:「臣等,恭送陛下。」
待戴權等司禮監的內侍,護著崇德帝離開大殿。
魏王滿臉春風地轉過身子,笑道:「諸位,請落座,接下來,本王請諸位外臣、朝臣欣賞宮廷樂舞。」
等群臣退回坐席落了座,魏王雙手一拍,悅耳的曲子響起。
須臾間,一隊隊衣著輕薄宮紗的妙齡女子,婉若游龍,經若翩鴻般緩緩而出。
一些朝臣見陛下離開,紛紛從坐席起身,端著手中的御酒,尋找那些相熟亦或自己的頂頭上司,開始捉對敬酒。
信國公餘光瞥見文軍機神情懨懨,不由撇嘴問道:「怎麼著,陛下適才沒有點你名字,你這是在和自己慪氣?」
文淮端酒的動作一頓,環視一圈殿內此時的情景,轉過頭面向信國公,笑道:「國公這是哪裡話,我只不過是羨慕西寧侯罷了。」
信國公聞言,瞧見文淮的動作,稍一琢磨,便啞然失笑道:「也是,這小子不像咱們這些老傢伙,還要待至亥時,方能離宮回去歇著。」
「說不定,那傢伙彼時,早已抱著美人呼呼大睡了。」
文淮旁邊的林如海一聽,微微皺眉。
信國公擺手制止文淮的勸說,目光落在林如海的身上,直言不諱道:「林翰林,老夫可是聽說了,魏王曾派人去戶部查閱相關案牘,後又命人去了鄭宅。」
文淮及林如海聞言,旋即明悟過來。
國公口中所言的鄭宅,便是禮部尚書鄭琮。
魏王這是?不死心啊!
想來,自皇貴太妃在紫宸殿所說的那番話頭,魏王是一直銘記於心。
不與牧之成為姻親,他這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
「西寧侯,已經兼了三房罷,何況寧國公膝下……嗯?」文淮說罷,愕然地轉過身子,望向同年好友林如海。
念及此處,文淮浮現出一絲古怪之色,詫道:「寧公膝下直系四房,這?魏王意在第四房!」
有一句話,文淮不知當講不當講。
寧國公府除了牧之這一脈,還真真是死絕了啊!
誠然,那些庶出的,根本就沒有繼承之權。
信國公目光閃爍不定,半響,他壓低聲響說道:「老夫有一計,可破魏王,然則,不知如海你,是否願意。」
「信國公且說,如海洗耳恭聽。」對於林如海來說,魏王的心思,昭然若揭。
如是陛下過繼一事能夠平穩結束。
林如海認為,魏王做再多的事情,也是於事無補。
如是他心懷異心,這不單單是大寶位置的問題,而是眼下所有的新政還能不能繼續,這才是朝廷的大事情。
很顯然,文淮也是考慮到,如是魏王那一脈的人過繼成功,未來的帝位,定然會影響到目前已經施行的新政大計。
「國公爺,但說無妨,趟或如海那邊想不通,我替國公爺作說客。」事涉朝政,文淮端正容色,當著林如海的面直說。
「顧家顧幼清。」信國公端起手上的五湖醉,一飲而盡,對於宮裡御賜的美酒,他今晚是一口不沾。
「皇后娘家!」文淮下意識望向好友林如海那邊。
如是讓牧之迎娶顧皇后的娘家嫡女,林如海的令媛,該如何身處?
與文淮的擔心不同,林如海則是快速在心裡思忖衡量。
國公這話沒頭沒尾,如是顧皇后膝下有一幼子,牧之再娶顧家女,或許國公這番說法才會成立。
嗯?
素來喜形不顯的林如海,駭然地望向不遠處笑意吟吟的信國公。
他最近若有若無聽見一道傳聞,顧皇后經常召越王妃及越王六歲幼子進宮覲見。
另一邊。
韓王自三哥離開後,神情明顯較之前有所放鬆。
坐在韓王旁邊的梁王,先是瞥了一眼被眾人環顧的四哥,復又轉過身子,舉杯道:「五哥,來來,咱哥倆滿飲此杯。」
韓王與六弟碰了一杯,淺抿一口,先是寒暄幾句,話鋒一轉,蹙眉問道:「我聽說,老七媳婦最近頻頻被皇后相召,五哥一直在王府禁足,不知此番傳聞是否當真?」
梁王眼睛一眯,先是打了個哈哈,繼而岔開話題,笑道:「五哥,沒事了,父皇已經醒轉,按理說,三哥不會再拘著你在王府不讓你出門。
明兒,我帶五哥去朱閣轉轉,聽說那邊的……對對,歌舞大劇演得挺不錯的。」
「六弟我手上正好有張朱閣的…會員卡,他娘的,這朱閣盡會弄些新鮮頑意,怪不得人家能火遍整個神京上流圈子,比之四哥早前的奕吟居還要火。」
梁王見五哥還想要問他越王的事情,他馬上又將話題放了出來:
「五哥有所不知,這朱閣最低一檔的白卡,需要存銀萬兩,銀卡則是五萬兩,金卡則是十萬兩,玉卡翻了一番,白花花的二十萬兩白銀。
他娘的,這貨通天下車馬行,果真是能折騰,五哥,你說皇姑賺那麼多錢幹嘛?她膝下又無兒無女的。
我都想將我王府那幾個不是頑意的東西,過繼給咱們皇姑,可惜了,皇姑自打承安三十年起,便深居簡出,連咱們這些小輩的請安都甚少理會。」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韓王快速垂下的眼眸馬上閃過一絲異色。
皇姑早年,最喜歡的不就是自己的烜兒嘛?
如是由皇姑出面綴合,烜兒與鴻臚寺顧少卿長女顧幼清的婚事,豈不輕而易舉?
與此同時。
大明宮朱雀門。
魏王府王府長史高良,正神色焦急地與龍禁尉交涉中。
「高長史,宮裡的規矩你也知道,您就請回罷,今晚什麼日子,高長史當知。
凡是沒有特別的宮廷出入腰牌,一律不准放進去,還請高長史不要為難末將。」
一名正五品龍禁尉千戶雙手抱拳,語氣不急不緩地說完,而後將高長史遞來的魏王府令牌遞了回去。
高良眉頭已是深深皺起,他馬上轉換口氣,道:「能不能勞煩千戶大人,派個人進去通知一下我家王爺,便說王府當中,有事情需要王爺馬上定奪。」
「高長史,這可是難辦了,魏王殿下由陛下親自指定,宮宴須由魏王殿下、信國公、王軍機招待遠道而來的外邦朝臣,恕末將不能把話帶到,否則,馮將軍指定把末將的職差給停了。」
這時,跟隨著高長史一道過來的魏王府門客,王清勸說道:「長史大人,要不,咱們回去請示一下洞明道長和慧可大師罷,實是不行,由世子拿主意便成。」
高良望了一眼緊閉的宮門,而後一跺腳,氣急敗壞道:「走,咱們先回去。」
二人上了馬車,很快,魏王府車架便消失在朱雀宮門前。
馬車裡,高良臉色陰鬱地問著王清:「賈璉交給耿良的帳本,你核實過,著實沒有問題罷?」
王清細細回憶片刻,隨即答道:「回長史,帳本都是記載著,平安州兩間沒有相連的商行,兩年來所有出塞的收入支出,而我也讓從血影的情報中一一核對,數額大體相差無幾,屬實。」
「洪帆那邊怎麼會失手,他們可是……」說到這裡,高良扭頭朝深宮的方向扭了扭頭。
「老虎都會有打盹的時候,他們再怎麼厲害,亦會馬有失蹄的時候。
我只是擔心,襲擊他們的人,到底是出自那座王府?是梁王、還是韓王,抑或是來自扮豬吃老虎的趙王府!」
高良聽後,對於王清一直對趙王府懷有疑心,並沒有置言。
何況,王清身為血影的副手,對於所有威脅到王爺坐上大位的人,都應心懷戒備。
「洪帆的人,沒有瞧清對方的路數嗎?」高良想了想,問出自己剛才忽略的關鍵。
「恰是沒有,洪帆的人才會尋到咱們血影的人,問咱們有沒有那伙人的來歷。
眼下能夠確認的,那伙人並不是來自大明宮中的探事司,也不是繡衣衛慣用的殺人招數。
咱們這邊惟一不能確認的是,洪帆所說的那伙人,會不會是他憑空捏造出來。
畢竟,京中所有台底下的力量,皆是被咱們血影的人,嚴密監控著。」王清回想片刻,張口將明面上的勢力一一推翻。
「西寧侯的人呢?會不會是他手底下的人。」高良抬頭,若有所思問道。
王清仔細回想,少頃,搖了搖頭道:「不可能,他明面上的手下,咱們都有人手在緊盯著。周成的兵馬司、於忠的稅警、季安的繡衣衛,這些人今晚都沒有異動。」
「賈玖手頭下還有一位名喚許宿的人,早前便已經離開神京城,咱們的人一直在山東道那邊,一路緊盯著他。」
「許宿此人,到了山東道,卻是頻頻拜訪各路山寨水匪,根椐咱們的人,所飛信回來的匯總來看。」
「種種跡象表明,許宿此人前往山東道,其目的,更多是想打通由山東道至神京城的水陸兩路。」
「據最新的一封情報匯總來看,由山東至京都的水陸兩路,但凡那些不肯接受招安的山寨水匪,皆被貨通天下車馬行的好手,以及漕幫的人手,合力給屠了。」
「從這一現象來看,他們更多的是為了朱閣來回運送海產,確保整條水運而做出的鋪路行徑。」
「綜合種種來看,賈玖其人的目光,暫時不在京師這邊,想來,朱閣那邊,大長公主是讓了他一點股份,他才會讓得力幹將過去,確保水陸兩路暢通無阻。」
高良認同地點了點頭,貨通天下車馬行,本就是做著南來北往的走貨生意,王清分析得沒有錯。
神京城車馬行的人手,一直安分地待在南城那邊,血影一直有報。
「嗯?你說,會不會是白蓮教的人?」高良目光閃爍著一絲期待。
王清想也沒想,直言道:「斷無可能,白蓮聖女雖然已經失了蹤,但據內線回報,白蓮教徒並沒有調派人手進京的跡象,而白蓮聖女暗藏在京都的人手,全被咱們的人給拔了。」
「這批襲擊洪帆的人,搶奪白蓮聖女暗藏在神京最後一個窩點的人手,到底出自何方神聖?」
高良眉頭緊鎖,先是思忖一番,不得而解,遂又吩咐道:「不管如何,你讓下面的人,儘早將這一批人手查實,秋獵將至,要確保王爺的大計,萬無一失。」
「高長史,血影,絕不會讓王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