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再踏足東府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
2024-05-30 01:15:30
作者: 幼稚園大師
寧國府。
來來往往尋找玖爺的下人一撥又一撥,卻無人前來打擾迎春姑娘。
畢竟,整個寧國府四大惡婦,唐、祝、文、徐,當中徐大娘的兩位哼哈大將,已將前往迎春姑娘小院的路,全給堵死了。
為什麼稱她們四人為四大惡婦?
主要是,王夫人的四名貼身嬤嬤的一隻手臂,正是被這四位俏大娘,給一刀砍下。
丑時正,迎春小院。
一個模糊矯健的身影,借著月色閃身進了院門。
來人辯認一下,馬上朝東北角的廊下傳報。
「稟徐大娘,王善保家的來了,咱們是將她攔下,還是尋個藉口讓她打道回去。」
徐大娘正靠在廊下閉目神,聽見傳稟雙眼猛地睜開,稍作思忖,便沉聲道:「直接放她進院子來,我倒是要瞧一瞧,她敢做什麼!」
前來傳稟的婦人欠身一禮,而後快速離開院子。
……
卻說王善保家的,從小青兒把司棋給喊回家,她便和一家子娘們吃完一頓端午簡餐,今晚,她一直沒敢歇下,在家裡打著哈欠數著時辰,好跑去東府二姑娘院裡,『不小心』撞破玖大爺的『好事』。
子時,就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驀地被自己給蠢醒,只聽見『啪啪啪』三聲響,王善保家的給了自己三個大嘴巴子。
「真真是被自己給蠢死……」
「千兩金?回心草?我混在了一起?」
「哎呀呀,我怎麼會蠢到加上千兩金呢?」
「這兩種藥的藥性豈不是被中和了……那玖大爺!」
喃喃說罷,王善保家的又猛地給了自己一大嘴巴子。
她的心,簡直是在滴血呀!
那幾味藥錢,可是她數年來的積蓄,趟或錢花了,反而太太那邊的交待沒有落成,這錢就真的是打水漂了。
估摸丑時四刻左右,那蒙汗藥效就要過了!
念及這裡,王善保家的猛地從竹製的貴妃椅坐了起來。
想了想,她連忙返回里廂拿了一劑回心草。而後急匆匆地出了榮國府往寧國府而去。
王善保家的在寧國府門房那邊尋了個藉口,迎著門子詫異的目光,她說是西府太太給二姑娘拿明兒給玖大爺的生兒禮。
門子一聽事涉玖大爺,不敢阻攔,雖說眼下是半夜時分,然則王善保家的是一位婦人,門子沒有多想,便將王善保家的給放了進去。
進了寧國府,王善保家的一路朝迎春的院落而來。
因王善保家的是熟人,寧府的巡夜下人,也沒有給她指路,由著她這位婦人穿行在寧國府。
誠然,王善保家的一踏入寧國府,便被暗哨和任慫安排的暗衛發現了,只不過,這些守衛只是暗中盯著王善家的,並沒有出面攔阻。
就這樣,王善保家的一路直入迎春的小院,待她踏入二姑娘的院門,卻被三位婦人給攔了下來。
「呦…這不是徐嬤嬤嗎,徐嬤嬤這麼晚還在帶人巡夜呀,真是辛苦徐嬤嬤了。」王善保家的一愣,自認是撞見巡夜的人了,旋即馬上鎮定下來,滿臉堆笑地打著招呼。
徐大娘皮笑肉不笑地問了一句:「這般晚了,王嬤嬤這是?」
「哦,是這樣的,太太命人打發我過來,是要尋二姑娘說一聲,讓二姑娘明兒一大早便回西府那頭,太太送給玖大爺的生兒禮,需要二姑娘代太太送。
這不,明兒一大早,我要忙活操持那邊流水席的事,擔心把這事給忘了,便就尋這個時間段跑一趟,省得明兒誤了太太和玖大爺的事情。」
王善保家的這話說得極有水平,邢夫人雖說是賈玖的親長,然卻並不是直系親屬。
自古以來,小輩過生日,那怕親長想要送禮,也不會親手送出,而是假借他人之手送出去,這也是維持長輩的一種潛意識權威。
加上她的話語中牽扯到了玖大爺,趟或是撞見東府的管事,興許還真給她矇混過去。
可惜,她撞上的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徐大娘。
「好了,這話我會讓人代你傳達,王嬤嬤你可以回去歇著了。」
王善保家的臉色一變,她急促間想出天依無逢的話,卻被對方一句話,輕飄飄就給化解了。
她恨不得揚起手,當場再給自己兩大嘴巴!
瞧這事弄的。
「這…畢竟是太太交辦下來的,還是讓我進去尋二姑娘說一聲罷,免得我回去不好與太太交待,徐嬤嬤也知道,迎春姑娘打小便是我瞧著她長大,難道你還不放心我?」
王善保家準備繼續矇混過關,只要眼前巡夜的徐嬤嬤帶人離開,她便可以再次下藥!
「小東家說過,為免驚了姑娘們的歇息,嚴令我等不能讓人在三更半夜時分吵了姑娘們的歇息,王嬤嬤,還是請回罷。」說完,徐大娘已經有點不耐煩了,揚手一揮。
兩名健壯的婦人,旋即就要上前去抓住王嬤嬤。
王善保家的見狀,當即心頭一慌,這讓她想起眼前此人,正是將王夫人院裡嬤嬤斷了一隻手的惡婆娘。
霎時,她的頭皮發麻,頓時在靜謐的夜色之下尖叫出聲。
「呱噪!堵了她的嘴,拖出去,趕出府。」
……
就在王善保家的,來到迎春小院時。
左耳房。
彼時的賈玖,正被人左擁右環,一則導致他渾身發熱,二來,則是被徐大娘與王善保家的對話驚醒。
瞬間睜開眼眸的賈玖,除了口乾舌燥之外,腦海還有一陣眩暈之感襲來。
正想活動身子的時候,賈玖卻發現自己的手放在不該放的位置上面。
霎時,強烈的觸感由手心傳至腦海,導致賈玖腦海片刻的空白。
很快,賈玖微微轉了轉腦袋,靠榻外邊躺著的是豐腴身段的迎春,正自酣然入睡。
彼時的迎春,側身躺著,入目便是一張秀麗溫婉的臉蛋兒,彎長的睫毛,宛如一對羽毛般柔軟。她那條蓮藕般玉腕斜斜搭在賈玖的身上。
也不知是不是於睡夢中見到了什麼,迎春那小而挺直的鼻子,翹翹的,鼻翼一張一翕,可愛之極。
嗯?
賈玖倒抽了一口涼氣!
裡面躺著的元春,興許是一個躺位久了,彼時正舒服的換了個位置,整個身子朝著賈玖側躺過來。
賈玖動作放輕,微微仰頭,只瞧見一顆腦袋,唇鼻間是一頭烏黑的青絲,及髮髻上因移動身子搖曳起來的蝴蝶珠釵,那隻栩栩如生的銀色蝴蝶,仿若正朝著賈玖擠眉弄眼。
與此同時,賈玖感覺到腿腳那邊累得難受,似被重物擠壓了很長時間,他剛想輕輕抽動腿腳的時候,卻被什麼一把給抓住,嚇得賈玖下意識手一收。
這時,賈玖耳邊傳來一陣『哼哼唧唧』喊疼痛的聲響。
賈玖感受到手心中的柔軟,一時之間,不由得讓他臉皮燥熱起來。
年輕的賈師傅『老』臉一紅,男人下意識的動作,實是讓他不好意思……
而讓賈師傅不知道的是,埋首在他身上的元春,彼時卻是因為身體的異樣,顫抖地睜開眼眸,只見此時的元春,朱唇緊緊抿住,如是仔細瞧去,卻是可以見到她的皓齒緊咬,杏眸如水,彎長的睫毛不住地顫抖。
這時的元春動彈不得,主要是她自己的一條玉腕,被人壓在了身下。
正當賈玖暗罵自己的時候,他的腿腳卻是被什麼人雙手環抱住了!
霎時間,賈玖整個人不敢動彈半分,他生怕自己弄出聲響,驚醒身邊的人。
屆時,這個場景將會無比尷尬,說不準,迎春妹妹會羞愧到直接搬回榮國府。
真到了那個時候,林妹妹她又該起疑心了。
興許是察覺到玖大爺眼下實在過於辛苦。
王善保家的適時在黑夜中,發出一聲慘烈的豬叫聲響……
隨著慘叫過後。
賈玖趕緊合上眼眸。
左耳房,率先睜開眼眸的便是迎春,緊接著是一直睡不踏實的邢岫煙。
彼時,邢岫煙茫然地睜眼,一邊抬起螓首,一邊拿手在秀頸後面輕輕揉了起來。
一時間,兩道迷糊的目光於半空中交匯,緊接著,邢岫煙與迎春雙雙別開臉蛋,紛紛瞧見了對方臉頰那抹鮮艷的焉紅!
邢岫煙聽見外面有動靜,一時嚇得她趕緊從撥步床起來,不敢去瞧上面的兩個身影,抬起螓首望向迎春,壓著嗓音道:「表姐,外面有人……怎麼辦。」
「咱們出去瞧瞧去,萬萬不可讓人進來撞見了。」
說著話的同時,羞紅著一張臉頰的迎春,一面繫著盤扣,一面匆匆下了榻往外間走去。
而就在二人出去之後。
元春那張玉容宛如晚霞,一顆芳心砰砰跳個不停,眸眸闔緊,纖細的眉毛輕輕顫動起來,修長的秀頸玫紅一片,其中可見微微滲出的細汗。
待屋裡徹底沒了聲響,她才悄悄地睜開眼,稍往後面移了移身位,藉機避開那雙爪子,但她的動作卻不敢過大,主要是她的一隻玉腕,眼下正被賈玖的脖子枕在下面。
賈玖也不是初哥,如是自己不先行醒來,身上這人怎麼著也起不來。
這時,那人側身的時候,讓賈玖發現最後一人便是元春,望著她粉頸下的霞紅,他略微輕抬起頭,等元春抽手之後,稍微往外面移了一個身位,遠離那道誘人的豐腴腰身。
須臾間,賈玖揚了揚手,舒適地伸展手臂,說道:「不知是何原因,這一覺睡得可真久,稱得上是我從邊軍回來後睡得最沉的一次,就是這身衣裳嚴嚴實實的,著實讓人難受。」
說罷,賈玖從榻上起得身來,伸了個腰身,復又寬聲道:「大姐姐無須擔憂,此事我會查個清楚,給大姐姐和迎春妹妹一個交待。」
元春聞言,顧不得羞澀,顫抖地抬高螓首,擅口微張,半響才擠出一句話來:「玖兄弟……這事怨我,許是我連日來休息得不好,才會在替你蓋被子的時候,眩暈過去……
玖兄弟,我不是那種無理取鬧之人,我…並沒有要讓你負責的打算,這便當成是一場夢罷,往後,我不再過來東府便是,你何必言說這番話頭。」
「……」
不是,感情前面,我暗喻咱們的衣物都穿得嚴嚴實實,你給我來一句不需要我負責?我怎麼接?
賈玖先是一愣,繼而馬上明白過來。
元春這是擔心自己會極度自責,才會把所有過錯歸究於她的身上。
念及此,賈玖轉過身子,入目便是那道嬌艷欲滴的粉唇,以及那雙茫然無措的瑩潤杏眸。
賈玖定睛,星眸與元春那雙忽閃的杏眸對視起來,溫聲道:「不再踏足東府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家裡修建的那座園子也快要落成,屆時,我給大姐姐拾掇出一間院子,你再搬進去住。」
聽見前面那句話,元春的芳心猛跳,適才她情急之下說出那番話,過後,她便後悔不已,導致她一時之間羞愧得不知所措,失神下與玖兄弟視線相迎。
接著,她從玖兄弟的嘴中聽出後面的那番話頭,繼而芳心一松。
就在元春欲要說話之時,徐大娘的聲音從門帘那處響起。
「東家,外頭路狄有急事要尋您,我瞧對方神色頗為急切,興許有什麼急事,這才不得已擾了東家的歇息。」
元春聽見外頭陌生的聲響,一時情急,趕緊拉過那條薄褥,將自己整個豐膄的身段埋了進去。
「我知道了,你讓他稍等一會。」
外頭的徐大娘應了下來,隨即響起一陣腳步聲響。
少頃,元春也沒有將螓首從薄褥抬出來。
賈玖見狀,情知元春這是因為害羞,才會不敢面見自己。
「大姐姐,我先出去了,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讓抱琴過來尋我,我會替你辦妥。」
等賈玖的腳步聲遠去,元春那張紅彤彤的臉蛋兒,才從薄褥抬將出來,彼時的她,杏眸如水,因剛才的動作原因,修長秀頸下的衣領略微散開,露出白膩誘人的鎖骨來。
元春不敢在榻上過多停留,畢竟這張榻上還殘存著他的氣息,忍住心中的羞澀,下了榻便開始整理好自己的衣物。
整理到一半時,驀地讓元春想起方才迎春妹妹離去時,玖兄弟的手似乎不老實了一下,她輕輕啐了一口,繼而抬起那雙纖纖素手,覆蓋在滾燙髮熱的臉頰,輕輕拍了幾下,這才整理好心緒出了左耳房。
與此同時,興許是聽見了賈玖離開的動靜,躺在右耳房的迎春和邢岫煙,倆人低垂著眼帘走了出來。
「大姐姐,昨宿…睡得可好?」
「我…挺好的,二妹妹和岫煙表妹宿在右耳房?」
「是的,我與表姐二人一時犯困,便宿在了右耳房…」
「大姐姐,眼下醒了過來,一時之間睡不著,要不,大姐姐與我對弈一盤,如何?」
這時,揉著眼眸從右耳房出來的抱琴,一邊伸著懶腰,一邊詫異地望向邢岫煙,接上她的話頭道:「可是,我方才聽見外面的喊叫聲,嚇醒過來,睜眼便看見二姑娘和岫煙姑娘,你們兩人正整理著衣裳進來。」
說到這裡,抱琴很是不解地望了望迎春及邢岫煙,好奇道:「二姑娘和岫煙姑娘,又怎麼會和我同宿在右耳房呢?」
抱琴話落,邢岫煙低垂的腦袋垂得更低了。
適才,迎春與邢岫煙聽見院內動靜,強忍著羞澀跑出了左耳房,轉而來到右耳房瑟瑟發抖,顫抖不已,這也讓她們一時沒有發現,抱琴剛好躺在床上睜眼好奇地望著她們。
迎春那張溫婉嫻靜的臉頰,再次滾燙起來。
方才,她與邢岫煙跑出左耳房後,瞧見王善保家的並沒有進來,一時又擔心撞見玖大哥,心慌之下便帶著表妹躲進了右耳房,倒是讓她忘記,抱琴還是她與岫煙合力抱進的右耳房。
都怪玖大哥!
迎春羞澀不已,不由得在心裡『啐』了一口。
抱琴轉著一雙大眼睛,好奇地望著二姑娘和岫煙姑娘。
你倆倒是說呀,都給我在姑娘面前說開了?
作甚要欺騙姑娘。
她私以為,定然是姑娘將她從左耳房攙扶進的右耳房。
至於二姑娘和岫煙姑娘,作甚要拿話誆自家姑娘,這話,可得說給姑娘聽才行。
「好了,抱琴,你去徹壺茶過來,我與二妹妹要弈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