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分出來了

  「嫂子，奶肯定是去把值錢的都藏起來了！」衛靜姝扯著嗓子，故意說給周氏聽。

  周氏左腳絆住右腳，一個踉蹌，猛地往前栽了兩步，卻心虛地不曾說話，進去之後「啪」的把門摔關上。

  不多時，換好衣裳的周氏走了出來，這次還拉出來一個衛二山，但不見衛大丫的身影。

  衛二山的懷中抱著一個小布寶，他渾身寫著抗拒，一經站定，迫不及待往地上一扔，布包散開，露出缺胳膊少腿的幾個瓷器，有幾個甚至還泛著可疑的黃色污漬，惡臭熏天。

  衛靜姝往後退了兩步，眨眨眼，又伸腳踢了踢，乖乖小孩子似的問：「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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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是夜壺了！幾個窮酸子還想要什麼東西。

  周氏心裡謾罵，面上卻是一派和氣：「這都是咱家的家產了，我想了想，到底對你們不公平，這樣，你們好好挑挑，要什麼拿什麼？」

  慷慨，實在是慷慨。

  就算衛靜姝不知道地上這堆是什麼東西，但也能猜出個大概，她被一陣好氣，卻沒表露，好脾氣問道：「奶，你確定這些就是家裡最值錢的東西嗎？」

  衛靜姝分明平靜無波，也沒什麼強勢的威脅性，可周氏卻仍覺得一陣頭皮發麻，心裡隱隱有些不安，不過須臾，卻當是自己疑神疑鬼，篤定回道：「是啊，別看這些不成樣子，可都是花大價錢買的藏品，去當鋪也能賣個好價錢。」

  「周嬸子，你這是當我們大家不識貨，幾個夜壺你忽悠誰啊。」村長萬萬沒想到，一個簡單的分家讓周氏弄得這麼複雜，當下也是被氣得不輕，不虞被衛靜姝扯了扯袖子。

  待他看過去時，小姑娘狡黠一笑，眼中都是算計。

  村長忽然想到了兩人剛才的配合，無聲點點頭。

  衛靜姝：「奶，我們不跟你搶，這些名人藏品都給你，我們去家裡拿些不值錢的就好。」

  意料之外，周氏並沒有阻攔她，反而笑臉相迎：「那進去吧，看中什麼挑什麼。」

  為了公平公正，村長與另外一個長輩一同跟著進入。

  周氏與衛二山就跟在身後。

  衛靜姝直奔房中的暗室，挪開柜子，打開門，裡面空空蕩蕩。

  周氏笑得滿臉褶子，眼中隱隱帶著得意。

  她就知道這個丫頭片子會翻這裡，還好把東西給轉移了！

  想法才落，衛靜姝就看了過來，凌厲的目光好似能看透她得意之下所掩蓋的東西。

  衛靜姝輕點足尖，身子轉向裡面的房間。

  周氏一驚，協同衛二山，母子二人箭步衝到前面擋住衛靜姝的去路，叉腰指責：「你小姑都生病了你還想著去打擾她，你還是不是個人了你？」

  衛靜姝想也不想就開口：「小姑生病了，我看看小姑，奶你也不許嗎？」

  「就你？能安什麼好心？」周氏呸了一聲。

  衛靜姝也不惱，不緊不慢道：「好吧，既然這樣，那我不看就是了。」

  說著，她彎腰，撿起一塊落石，喃喃道：「這裡怎麼會有石頭。」

  說罷，不甚在意地往後一扔，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門帘上，下垂直而下的門帘相砸，裡面忽然傳來「誒喲」一聲。

  緊接著，便是衛大丫殺豬般的慘叫響徹雲霄。

  衛靜姝唇角一勾，轉頭確實擔憂：「奶，我去看看小姑。」

  不給周氏反應的機會，猛地掀簾而進。

  她剛才就看到了衛大丫的腳，懶得跟周氏演戲罷了。

  這不，帘子一掀開，衛大丫正抱著腳在地上叫苦，其聲音之中氣十足，完全看不出臥病在床的樣子。

  「呀！」衛靜姝驚訝地捂住嘴，一手抓住衛大丫，在眾人震驚的實現中，輕而易舉將一百來斤的衛大丫抱了起來。

  「這這……」跟進來的長輩略微有些震驚。

  村長見過衛靜姝徒手抱石磨盤，表現得倒也正常。

  「你站住！」周氏卻壓聲叫出來，慌亂撲向衛靜姝。

  衛大丫也顧不得疼，在她懷裡扭轉起來，想要阻止她走向床的方位。

  衛靜姝看得分明，卻沒給兩人機會，三步並作兩步上前，一把掀開鋪開的被子。

  「衛靜姝！」衛大丫憤恨出聲，伸手欲抓衛靜姝的臉。

  「呀！」衛靜姝驚訝一聲，同時鬆開手，衛大丫直直砸下，剛好砸在床沿上，又是一陣痛叫。

  周氏直接狂奔而來，卻沒想到衛靜姝看似緩慢，卻以一種她來不及阻止的速度打開了床上的包袱。

  金銀珠寶，擺件掛飾，應有盡有，衛家真正值錢的東西，都讓周氏藏在這裡了。

  衛靜姝捧著一堆東西面向周氏，面露無辜：「呀——」

  尾音拖長，直讓周氏恨得牙痒痒，然而衛靜姝恍若未覺，又接著用她氣死人不償命的聲音繼續說：「奶，你把這些都漏了。」

  她大方地擺擺手：「院裡的那些東西，我們就不跟你搶了，我們就拿這個分吧。」

  「周嫂子，你這找的不夠細心啊。」都到這個地步了，村長哪還能看不出來。

  他只是沒想到，前面話都說成那樣了，周氏還敢有藏錢財的膽子。

  他連忙出聲。

  周氏理虧在先，這下倒是想起了那三五十年牢獄之災的話，又不服，又不敢說話，便只能瞪著眼睛盯著衛靜姝，敢怒不敢言。

  「房子就不用一人一半了，我們就要現在住的那兩間。」衛靜姝好似沒看到周氏難看的臉，繼續說著。

  說完，又一次露出自己的大白牙，看起來格外無害：「奶，我們這樣，你還滿意吧？」

  「滿意，特別滿意！」周氏險些咬碎一口銀牙，冷笑著將衛大丫從地上扶起來。

  一行人回到院中，這一次，周氏再沒弄出什麼么蛾子。

  搜出來的錢財一人一半，房子就仿照衛靜姝說的那樣。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錢被分出去一半，周氏氣得吐血，連笑都扯不出來。

  眼看著分家文書在村長的手下成型，雙方各自摁下手印，周氏終於撐不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衛靜姝連忙捂住手裡的錢財，格外的護犢子：「才分出來，奶不會反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