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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垂簾聽政

2024-04-29 04:07:20 作者: 朝歌

  安王府的外書房,是顧廷純的議事之所,顧淮南去過很多次。

  在她很小的時候,曾被安王抱在膝上,聽他與幕僚商議國事,後來,時局漸緊,她也長大了,這樣的機會便少了。這一次,顧淮南是來給安王妃當耳報神的。

  時隔八年,她再一次在顧廷純召見幕僚之時,出現在了外書房裡。坐在厚厚的帷帳後頭,她能透過那精巧的屏風看到外頭的人,但是外頭的人卻看不到她。

  顧淮南忽而覺得有些好笑,若非是顧安弘的事情十分嚴重,恐怕她會為自己這個想法笑出聲:這幅場景,多麼像是垂簾聽政?

  只不過,以她的姓氏來說,若非盛朝國破家亡或者將她和親塞外,她這輩子應該是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如今這書房裡坐著的,皆為安王的親近之人,也就是朝堂上俗稱的安王黨。雖然顧廷純前些年為人低調,更無結黨之心,然而畢竟身為親王,身邊依舊自然而然的聚集了一群黨徒。顧淮南坐在屏風後看著他們,而他們,卻都目光炯炯的看著顧廷純。

  顧廷純心中焦灼,面上卻十分沉得住氣,倚著個隱囊靠坐在塌上,模樣隨性,只是在桌上敲個不停的手指,泄露了幾分他心中的真實情緒。

  而他下首,坐著的是姜璽。

  在顧淮南的記憶之中,姜璽向來是風輕雲淡的,穿著一身素色的衣裳,玉冠高束,即便頭髮已經花白,也絲毫不能消磨他身上的名士氣度。然而,他此時的臉色,實在是難看的緊。

  「九味坊乃吳王產業,二郎遭逢此事,恐與吳王脫不了干係。」

  顧廷純雖然焦灼,卻並未失了理智,皺著眉頭:「亦有可能借刀殺人。」

  顧淮南坐在屏風後頭,亦點了點頭。

  顧廷純如今雖然是皇位的有力競爭者甚至之一,但是如今太子還在台上,無論是周王黨、吳王黨,還是如今已然成形的安王黨,首先該做的,都是絞盡腦汁把太子給掰下來才對。再者,九味坊乃吳王產業,在自己旗下的產業動手,未免太過著像,吃相忒的難看。

  姜璽頓了頓,並未當眾反駁,只是道:「我已在家中細細問過三郎,他說酒過半巡,二郎便出了廳房,後來再沒回來。」

  這話中的三郎,指的是姜家小三郎姜科,姜璽的第三個孫子,與顧安弘素來交好。顧安弘這次去九味坊,便是受姜科之邀。想到此處,姜璽的臉色有些難看,這事情發生得,實在是太巧了。若非吳王之故,那姜科身上的嫌疑便也小不了。

  只是,任憑誰也知道,以姜家與安王府的關係,實在是不必做下此等事情。若是該顧廷純得登大寶,那安王妃定當是中宮皇后,她名下三子一女,顧安弘乃嫡長子,素來品行優良,太子之位不出其右。姜家為後族,又是下一任天子舅族,兩朝尊榮可保。若非是姜家不如傅家勢大,恐怕為顧廷純搖旗吶喊,姜家還得沖在更前頭。

  「王府家教森嚴,僅此一次,便出了如此大的差錯,向來定是有人預謀已久。」說話的是張崇儉,手中端著茶杯,遲遲未曾放下。姜璽瞪了他一眼,張崇儉淡淡道:「文華公不如回府問問貴府小郎君,可有在事前與他人說起過這事?」

  事情已經過了一個白天,該知道消息的,都已經知道了。安王已經令人細細的查過了一圈兒,這事情從明面兒上來看,真是挑不出一點兒差錯,而且直指姜家。邀請顧安弘去酒館的是姜科,也只有他、或者他的同謀,才有可能提前布局,給予致命一擊。又或者,他事前與與人提起,被人做了垡子。

  以姜家同安王府的關係來說,後者的可能性比前者大得多。

  張崇儉點到即止,不再多言。他今天之所以過來,更多的還是為了女兒的婚事。顧安姚是王府庶長子,且與張宛如的婚事就在三天之後。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只好親自過來看看情況。

  總不能在這個時候,讓人過來問婚事是不是還如期舉行——畢竟,顧安姚是庶子,顧安弘才是嫡子。

  張崇儉閉口不言,緊接著說話的便是傅望的長子傅晉華,也就是傅雲的親爹,四十出頭的年紀,背靠宰相爹,坐到了禮部侍郎的位置,也算是親貴之職。只是,顧淮南以往聽安王提起過這人,說這人平正有餘,而無機辯之才。

  總體來說就是腦子轉得慢,人太死板。

  這位比較死板的世家公子,想法也與眾不同:「這件事,也未必就是有人有意為之,不如先安頓好那陳氏的家屬,莫要將事情鬧大才好。」

  顧淮南坐在帘子後頭,聽著這話差點兒一口將茶水給噴出來,安王的臉色也同樣難看。

  『並非有人有意為之』,那就是說並非有人故意栽贓陷害,確實是顧安弘酒後失德,強要了有婦之夫,使其不堪受辱,觸壁而亡?

  如今事情還未曾水落石出,若是安王府已經做出如此姿態,豈不是承認了事情屬實?

  跟顧淮南有同樣動作的是崔勝,只是他掩飾得就比坐在帘子後頭的顧淮南好多了,硬生生的將那口茶水給咽了下去。其實按照官職排序,崔勝理所應當坐在傅晉華上手——吏部貴於戶、禮、兵、刑、工,因此吏部侍郎比另五部侍郎的官職高半階,是從四品上。

  然而姜璽爵高,張崇儉權重,而傅晉華又是代父出席,崔勝這個頭號智囊,也只能屈於其下,委委屈屈的坐到了第四把交椅上。

  不過,他畢竟是安王的頭一號心腹,即便上頭有這麼多的大神壓著,卻還是努力的刷存在感。

  他清了清嗓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非常識相的不再賣關子:「這件事無論前情如何,都免被不了有心人做為藉口,攻訐王府。」

  「後日乃是初一,大朝會上定然會有御史當朝奏對,咱們還要有所準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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