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限期破案

  「李管家對潑茶齋的情況了解得很，所以我們在搜索潑茶齋的時候一直讓李管家在邊上協助。雖然潑茶齋里被弄得亂七八糟的，但按照李管家的說法，其實根本就沒有丟什麼值錢的東西，就連你剛剛說的色目人給秦大人的那袋寶石都在潑茶齋里被找到了。」馮非常對杜群說道。

  「這樣說的話，兇手殺害秦大人，並不是求財，看來確實是因為讎隙才行兇殺人的。」杜群說到這裡心裡忽然一動，又問馮非常道：「馮大人，塞尚之前說他從窗戶進潑茶齋的時候秦大人剛好在伏案寫著什麼東西，你們搜索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墨跡猶新的字紙？」

  

  馮非常皺著眉頭回憶了一會兒，然後搖了搖頭：「這個倒是不曾看到過。不過還有一個細節有些奇怪。」

  「馮大人請說。」杜群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小岩莊是秦家最重要的別業，從秦西鑒大人的祖輩開始就已經據有這處莊園，歷代主人都喜歡在潑茶齋里看書寫字或是處理一些文書契約，所以不少秦家的文契都存放在潑茶齋當中。李管家早前曾經專門清點過，潑茶齋當中所藏的文契七十二份，可是今天盤點的時候卻發現只有七十一份了。」

  「會不會是李管家記錯了？」房劍卿在一旁道。

  「應該不會，七十二剛好暗合地煞之數，所以李管家才記得這麼清楚。」

  「馮大人的意思是這份消失的文契是兇手帶走的？」杜群想了想道，「或者說，兇手就是為了這份文契才動手殺了秦大人？」

  「我認為確實有這種可能。」

  「丟失的文契是什麼內容？」杜群忙問道，這個線索實在太重要，如果知道文契的內容說不定就可以順藤摸瓜直接把兇手給揪出來了。

  馮非常的面上露出一絲苦笑：「杜公子，這個就只有秦大人和可能拿走文契的兇手知道了。」

  「李管家對文契的內容一無所知麼？」房婉婉在邊上有些納悶地問道。

  「李管家說破天也就是小岩莊的管家而已，小岩莊的主人對潑茶齋里的文契都看得很重，一般的下人是不准進潑茶齋的，即便是管家也就是在書齋里打打雜，至於裡面的文契根本沒人敢碰，李管家點了數目其實都已經是犯忌諱的了。現在秦大人被害，這種忌諱當然已經不存在。我之前也匆匆翻了一下那些文契，但這些文契跨越的時間非常長，很多都是不知多久以前簽下的文書，要從這麼多故紙堆里弄清楚丟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實在是太難了。」馮非常一邊說一邊搖頭，顯然也覺得這件事情非常棘手。

  房劍卿長吁了一口氣：「杜群，接下來從哪裡入手，你有什麼提議沒有？」

  「說實話，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線索。」杜群也是一臉苦相，「現在我們能做的也只是漫無目的地訪查，把所有由可能與小岩莊命案相關的消息都收集到一起，然後試試看能不能從一堆亂麻當中理出一條線來。」

  「訪查消息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好了。」馮非常拍了拍胸脯，惡狠狠地道：「大理寺的差役和附近縣衙的衙役捕快現在都聽我差遣，我就不信把小岩莊附近的地皮全刮一遍都打探不出點有用的消息來。」

  「馮大人在查訪的時候也不要只想著秦氏夫婦被殺一案，可別忘了昨夜在小岩莊裡還有一位胡風胡公子慘遭不測，若是有與胡風相關的消息也一併帶回來，讓房大人參詳。」杜群出言提醒道。

  「這個我自然曉得。」馮非常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只是這個笑容裡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苦澀味道：「杜公子，聖上這回限期破案，但我人還沒趕到小岩莊，這裡又出現了一個死者，我肩上的擔子實在是重啊，所以我想在接下來的調查中請杜公子繼續參與。」說到這裡，他又轉向房劍卿：「房大人，你和杜公子應該是有交情的，無論如何都要讓杜公子幫這個忙啊。」

  房劍卿和杜群還未來得及說話，根本沒在馮非常話里出現的房婉婉倒是先一步開了腔：「馮大人，這一點您放心，我和杜公子一定會全力以赴配合大人的偵緝，無論如何要在聖上的限期之內把這幾樁命案查個水落石出。」

  聽了房婉婉的話，馮非常也立刻打蛇隨棍上：「有婉婉這句話，我這顆心算是放下一半了。」

  杜群在心裡苦笑一下，這回又被房婉婉給綁上賊船了，不過因了秦寶山這層關係，他也不會在一旁坐視不理的，若是能和大理寺的人合作，倒是在後續的調查當中得到不少方便。

  「馮大人，這是在下義不容辭的。不過有兩點杜某還是要說在前頭。」杜群想了想又道：「第一點，在大理寺和衙門訪查的的同時，我和婉婉也準備自行調查，我們兵分兩路進行，若是我們有需要，大理寺必須給予我們協助。」既然房婉婉剛剛搶著幫他答應了馮非常的請求，那杜群現在就毫不客氣地把房婉婉也直接拉上了。

  「提供協助沒問題，至於婉婉的事情還是要聽房大人做主的，我可不敢貿貿然答應。」馮非常笑著道。

  房劍卿猶豫了一會兒，終歸還是嘆了口氣點了點頭：「行吧，除了婉婉，我再讓一個侍衛貼身跟著你們，免得出什麼意外。」

  聽房劍卿這麼一說，杜群也明白過來，台下坐著的那些青衣漢子應該都是今天才趕到小岩莊的房劍卿的護衛。

  在房劍卿說話的同時，房婉婉一直緊張兮兮的，現在見他鬆口她差點沒興奮地從几案後邊跳起來，經歷了小半年的禁足之後，她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覺得生活如此美好。

  「杜公子，你想說在前頭的第二點又是什麼？」馮非常又問。

  杜群斟酌了片刻才開口：「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監生，雖然在偵緝上有些許長處，但也不敢拍著胸脯打包票一定能在聖上的限期之前找到真兇……」

  「這一點杜公子不必擔心，我們能做的只是盡人事安天命而已，若是真的誤了聖上定的限期，那也只能說是我馮非常沒本事而已，到時候我自會向聖上自領責罰，絕不會怪罪杜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