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方憶

  跳樓死人？我心裡一緊，總不可能每次這麼巧都讓我碰見死人吧？

  小譚也反應了過來，繞路往大學側門開了進去，而裡面確實已經圍攏了很多學生以及警察，我們將車停好後便立刻趕了過去，恰好碰上了熟人。

  「北宮警官？」我驚喜的看著年輕的警官，畢竟上次在春城第三實驗中學已經打過很多交道，「沒想到能在這裡看見你。」

  「是你們二位啊。」北宮警官苦笑著和我倆握了握手，「我也沒想到能在這種地方碰見你們，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我本想說找人，然而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就是好奇進來看看，外面都為了那麼一大堆人，想不注意到都難。」

  北宮警官則苦澀的嘆了口氣：「其實不是什麼大事，一名美術系的學生跳樓自殺，不過已經被送往醫院搶救了，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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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死人就好，我在心裡暗自鬆了口氣，和北宮警官匆匆告別。

  「現在關鍵是我們上哪去找這個方憶？」我沒有頭緒，只能朝小譚問道，而他則輕鬆地聳了聳肩，轉身就攔住了一個學生。

  「同學打擾一下。」小譚一邊看著那名女學生手上的畫板，一邊嚴肅的說道，「我們是教職工協會的，請問你認識方憶老師嗎？」

  「方老師...？」女學生思索了一陣，這才拍了下手掌，「你們是說方憶呀？她就在十三號教學樓最頂層得畫室里，你們順著上去找就行。」

  我們謝過了那名女學生，一路順著十三號教學樓的樓梯走了上去，說實話，爬上八層樓都讓我像是快斷氣了一樣，小譚身體素質倒是好，他狐疑的看了緊閉塵封的畫室門一眼，露出不解的神情。

  「這裡怎麼看都不像是有人呆的樣子，那女學生不會在玩我們吧？」

  小譚疑惑的搓了搓手，打算開門，然而剛碰到門板兩扇大門便轟然倒了下去，瞬間拍起一陣刺鼻的灰塵，而畫室里也隨之傳出一聲尖叫。

  我和小譚連忙沖了進去，然而看到的景象卻讓我倆有些大吃一驚。

  碎掉的石膏像和畫稿的廢紙遍地都是，與其說這裡是畫室，不如說這裡純粹就是個藝術廢料垃圾場。而正是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角落裡，我們看到的是一張簡陋的床鋪，一張髒兮兮的餐桌，還有數不清的泡麵盒子。

  最後的最後，則是那個正愣愣的看著我們的女子，蓬頭垢面，儘管看長相還算文靜，但畢竟過於邋遢，就連穿衣服都是最土的大襯衫配鬆緊褲，還穿著一雙掉色的涼鞋。

  「你你你你們是誰...」她警惕的後退了一步，手上還握著一支沾滿顏料的畫筆，「我說過我這裡我自己會打掃的。」

  「你要是自己會打掃還能弄成這個樣子？」小譚皺眉說道，剛想拿起一旁的掃把，隨之馬上就醒悟了過來，「不對，我們不是來搞衛生的！」

  「那你們來這裡幹什麼？」她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來上課？」

  「就你這地方還能上課？」小譚揉著額頭嘆氣，四周則瀰漫著一股酸臭的味道，「你叫做方憶對吧？春城方山村人？」

  她怔怔的點了點頭：「是，方山村是我老家。」

  「魯jun你是美術大師祖玉環的學生，對吧？」

  方憶這時候反倒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蓬鬆的亂發：「也不能這麼說...我只是和她學過幾個月而已，而且那之後不久她就意外身亡了，我也只是丟她老人家的臉...」

  我和小譚則鬆了口氣，至少現在找到了兩人當中的其中一人。

  「你認識向璐嗎？她應該算你的同學吧？」我接著問道。

  方憶有些為難的看了我們一眼：「我認識是認識，但已經很久沒和她聯繫過了，她三年前遭遇了一場事故，丟了幾根手指，然後就離開了學校，那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

  我擔憂的看了小譚一眼，小譚則無奈的搖了搖頭：「向璐之後去找就行，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和她解釋清楚我們的來意。」

  我點了點頭，努力找到不那麼髒的落腳點走到她面前：「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是來幫你辦個人美術展的。」

  「唉？什麼？」方憶楞了一下，滿臉問號的看了我一眼。

  「個人，美術展。」我一字一頓重複著，而方憶呆了很久才驀然反應過來，手上的畫筆也掉在了地上。

  隨後便是足夠響徹整座教學樓的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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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花了很長時間才向方憶解釋清楚，小譚說我們是一個慈善組織，專門幫那些還未發跡的藝術家舉辦個人展覽，而這次我們則是看上了方憶的作品。雖然我們根本不知道她有沒有作品，我自己也覺得這個理由也很爛，然而方憶卻深信不疑。

  因為她知道現在還是一副興奮過度的樣子：「啊我真的像是在做夢一樣...個人美術展？給我的？真的是這樣嗎？哎呀怎麼辦才好呢...我明明沒什麼作品的，真頭疼呢...」

  我看著方憶傻笑著自言自語，不由有些擔心起來，而小譚則清了清喉嚨：「先別高興那麼早，我們還有兩個條件。」

  「請講！」方憶立刻站起來做了個立正的姿勢，滿臉肅穆的就像是個報告的新兵。

  這姑娘有點意思，我哭笑不得的想到，而小譚則伸出兩個手指：「第一，你得協助我們找到向璐，這個美術展必須是你倆共同參加，所以嚴格意義上是你們兩個共享的美術展。」

  我原以為方憶會不高興，可誰知道她現在眼睛裡幾乎閃爍著淚光：「竟然能把向璐也一起加進來嗎，我們時隔這麼多年還能在一起前進...你們真是好人！抱歉，我情緒有點激動...」

  我和小譚對視一眼，至少都發現了對方眼中濃厚的興趣。

  小譚緊接著伸出第二根手指，眼光則掃視著畫室中不堪入目的環境：

  「我也不是什麼魔鬼，這樣吧，一天之內，希望你能把這裡打掃乾淨，一個連自己住的地方都打掃不好的人恐怕沒辦法成為合格的藝術家。」

  小譚一邊說著一邊還拿出一個手錶，而方憶的傻笑頓時僵在了臉上。

  「現在，倒計時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