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顧柩耀死了？

  一個小時過去之後，另一輛車子停在了馬路對面，健壯的托尼從車上下來之後徑直朝著顧柩傲走了過來。

  「總裁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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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柩耀並沒有下車，而是搖下車窗對托尼交代著說：「你把對面的房子租下來，暫時先住在這裡。」

  托尼想了想。

  「總裁的意思是……」

  其實還能有什麼意思？除了不想保護她之外，還能有什麼意思呢？

  顧柩耀都覺得自己實在自作多情的可以，只是就這樣放她一個人在這裡他實在難以安心啊。

  不是說她已經愛上姜雲凡了嗎？為什麼她直接去找他偏要租下這麼一棟小的連伸腿都感覺困難的屋子？

  若是她一個人倒也沒什麼，只是她居然已經辦好了父母的出院手續準備將他們兩老接來這裡與她一起住，這笨蛋心理究竟在想什麼？

  「沒什麼意思，就是讓你住在這裡。」

  「這……」可憐的托尼根本就不理解顧柩耀的意思。他是他的保鏢，保護他是他的責任，可是……

  這不代表他需要讓他住在這麼簡陋的地方？

  好在這個時候穆祠飛補了一句：「總裁的意思是讓你暫時住在這裡，方便保護戚小姐。」

  托尼這才恍然大悟。

  顧柩耀乾咳了聲，瞪了瞪穆祠飛，畫外音是在說：誰需要你多嘴？

  穆祠飛從後視鏡里看到顧柩耀的眼神立即閉了嘴，開玩笑，說穿他的心事揭露他的醜態會遭到報復的。

  不過好在顧柩耀並沒有，他只是交代著托尼道：「不要驚動她。」言下之意是在說；最好不要讓她知道。

  「是，總裁。」托尼應聲道。

  他再次交代道：

  「這附近治安很差，晚上的時候儘量多注意下。」

  「是，總裁。」

  顧柩耀點了點頭，然後關上了車窗，穆祠飛心領神會的發動了車子，然後駛離了那個簡陋的地方。

  可憐的托尼就這樣被賜予了新任務，而這個任務無疑實在遭罪啊，他的工資可一點都不低，開跑車住洋房一點都不難，可憐以後要暫時委屈自己住在這麼一個普通的地方了，想想當保鏢可真是辛苦。

  自從戚無可決定搬出顧柩耀的世界之後，顧柩耀就再也找過她，就算兩個人在路上遇到他也會當做沒看到她一樣。

  也許，他是真的準備要放手了。

  這個結局不正是她想要的嗎？可為什麼她心理還是感覺到悲傷呢？——戚無可啊戚無可，千怪萬怪都怪你優柔寡斷，拜託你醒醒，別在對那人有非分之想了好不好！

  她敲著自己的小腦袋告誡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她都不知道已經敲了自己多少次來了。

  過了幾天之後，這日——「無可，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顧菲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像只麻雀一樣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亂叫。

  「怎麼了？菲菲？」

  「我哥他……他……他出車禍了，聽說被被撞傷了腦袋，現在在醫院搶救呢。」

  什麼？戚無可手上的東西稀里嘩啦的掉了一地，聲音大的足以驚動全樓的人。

  「你開玩笑的對不對？」她愣愣的看著她，以為這是她在捉弄她的玩笑，至少她希望是這樣。

  顧菲菲無比認真的說：「我沒有開玩笑，我發誓，我哥現在在醫院，他要見你。」

  「帶我去見他。」還沒等顧菲菲反應過來，她人已經被氣無可拉出公司了。

  「無可，拜託你慢點，我……我快要累死了。」顧菲菲沒想到戚無可的反應會自己的還要大。

  「菲菲，算我求求你了，我要去見他，拜託你帶我快點好不好？」

  「喂，你不是不關心我哥嗎？幹嘛這麼著急？」實在搞不清楚她到底怎麼想的。

  「我不是不關心他，我只是怕他會為了我染上惡名，我不想破壞他的婚姻，不想介入他的人生，我只想他能過的好。」

  「這麼說你還愛我哥嘍？」

  戚無可猛然回想起幾天前，顧柩耀說要跟張雯雯離婚去她時的表情，她錯了嗎？他在乎她，一直都在乎啊！她不應該拒絕他是不是？

  「是，我愛。」都這個時候了，她不要在自欺欺人了，她愛他，而且愛的很深。「所以求你帶我見他。」

  「好，跟我來，坐我車，我帶你去見他。」

  兩個人一路開車飛奔到了醫院，但……來晚了一步，眼看著醫生跟護士推著一個蓋著白布的人從搶救室里走了出來。

  顧菲菲第一個沖了上去，整個人撲在了那人身上，哭聲瞬間響徹天地，讓戚無可再也沒有思考的能力。

  這個被白布蓋著的人是顧柩耀嗎？

  「他死了？顧柩耀死了？他死了？他死了？」她呆呆的看著，嘴裡只喃喃的念著這一句。

  她不敢上前去掀開白布去確認這人就是顧柩耀，她忽然好怕，怕這個人真的是顧柩耀，她會受不了。

  她現在的腦袋除了一片空白什麼都沒有了，仿佛自己正走走向一片白忙——什麼未來，過去，現在……她全都無法思考了。

  「對不起，病人送過來的時候已經失血過多，而且腦部創傷實在太嚴重了，我們都已經盡力了。」醫生搖著頭，惋惜的向他們做了簡短說明，並且下了死亡結論。「病人已於兩分鐘前死亡，請你們節哀順變。」

  ——節哀順變，節哀順變……這句話在她腦袋裡盤旋縈繞，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顧柩耀已經死亡的可怕事實。

  突然，她雙腿無力的跌坐走廊里的椅子上，他死了？他真的死了……

  她要怎麼接受這個事實？天，顧柩耀，他怎麼可以就這麼死掉？怎麼可以丟下她一個人？她不要，她不要……

  「請你們先去通知死者的其他家屬來做最後的告別，我們還有其他額病人，所以要先將病人推到地下室去了。」

  「不。」那是死人才去的地方啊，戚無可忽然衝上來擋住護士：「為什麼要把他推到地下室，那裡是死人待得地方，他還沒死，還沒死，拜託你們在救救他好不好，他沒死，他一定還沒死。」

  「這位小姐，這位病人的確已經過世了，他已經沒有心跳跟脈搏了，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們還有其他的病人，所以請你讓我們過去。」護士體諒她的心情所以過來安慰著。

  「不，不要，不要，我哥怎麼會死，我哥不會，他不會死。」顧菲菲叫著，嚷著，她簡直快要哭死過去了。

  戚無可這才意識到她不能垮，如果她也垮了，他們該怎麼辦？菲菲已經很傷心了，她就不能在無助了。

  「不要這樣，不要。我們讓你哥下去。」她抱住菲菲。

  顧菲菲推開她：「不，你怎麼可以讓我哥哥下去？我哥他沒死，他沒死，你說你愛他，可是你根本就不愛他，他死了，你一點都不傷心。為什麼你不傷心？為什麼？」

  她怎麼可能不傷心？她的心現在像是被捅出了一個大洞，不但空蕩蕩的沒有著落，而且還在漏血啊。

  「我沒有不傷心。」她吼，「可是我們哭，我們喊有用嗎？你哥他不會開心的。」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我哥活過來，只要他能活過來，我願意做任何事。」顧菲菲哭著，嚷著，然後……暈倒了。

  戚無可把顧菲菲安排在護士用的辦公室里，然後獨自來到了地下室，她沒有通知任何人，因為這個時候她想一個人好好的陪在顧柩耀身邊。

  她還有好多話沒跟他說過，還要跟他懺悔，早知道他們會是生離死別的結局，她當初就不應該管什麼道理廉恥。

  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只要他愛她，她也愛他就夠了，只要能跟他相愛，哪怕是一天的夫妻她都願意啊。

  她好後悔……真的好後悔當初做的那麼多錯誤的選擇，結果害他們陰陽相隔，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

  痛，她快要痛死了，淚水像是洪水一樣湧出來，哭的場子都痛了卻半點也抑制不了。這就是斷腸的滋味嗎？真的好痛。

  「你知不知道，我其實有好多話想跟你說的。當初梁浩群陷害我爸，逼我離開的時候我就應該告訴你的。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應該離開你，對不起。」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對著他的屍體說話。她要把這四年來埋藏在心裡的話全部告訴他。

  「我明明知道你被我折磨的死去活來，我竟然還故意說我喜歡姜雲凡來刺激你，柩耀，我真的好該死對不對？可是我沒有變心，我喜歡你，我真的好喜歡你，從第一次見面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現在的顧柩耀真的很安靜，因為他已經再也醒不過來了。戚無可始終沒有勇氣掀開那塊白布看清楚這個人究竟是不是他。

  她只有拉著他還有溫度的手不停的說話才能讓自己好過點。

  「記得四年前我們好快樂，如果不發生後來的事，我們早就是一對幸福的夫妻了對不對？呵。可是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捉弄我們？他讓我們活著痛苦也就算了，為什麼最後還要讓我們生死別離？我真的不懂這是為什麼？」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怎麼絕情嗎？我其實得了一種很奇怪的病，這種病會遺傳給我們的孩子，但是只會遺傳給男孩，炎炎就是這種病的受害者，他有先天性的心臟病就是我害的。」她摸了摸小腹說：「只要我生下來的男孩都會有心臟病，所以我根本不能跟你在一起，我不要以後我們生活在整天擔心孩子會夭折的痛苦裡，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