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虛驚一場

  「可是我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他再也活不過來，再也不……「對不起，對不起，我應該在你好好的時候告訴你這些，原諒我，原諒我……」

  直到現在她才直到自己有多麼的留戀他，如果可以重選一次，她一定會把所有的時事都告訴他，可是時光又何曾可以重來？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恍惚間，她失去了所有支持下去的力量，好累，她忽然感覺好累……既然顧柩耀已經不再這個世界上了，那她還有什麼活下去的意義呢？

  

  突然，她想到鑰匙鏈上有把水果刀……對，死……與其活在世上忍受無窮無盡的淒楚與寂寥，她情願隨他而去。

  「柩耀，你等我，我陪你，要死我們也應該死在一起，我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說著，她從口袋裡翻出那把鋒銳無比的水果刀，「上窮碧落下黃泉，就算你想跟我兩處茫茫皆不見，我也要繞在你身邊，等你耐心的聽我的解釋，柩耀，我來了，你等我。」她閉上了眼，準備切斷自己手腕上的動脈。

  ……

  正當刀子快要隔入自己皮膚的時候，她忽覺一股強而有力的力度拉著了自己握刀的手，她猛地一驚睜開眼看見的人楚非凡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菲菲人呢？不是說好只是演戲的嗎？幹嘛真的讓醫生給我打鎮定劑？還好我醒得早，不然真的要出人命了。」

  「楚非凡。」意識到自己被騙的女人高聲的大叫了起來，一股無名火騰然而起，恨不得殺了眼前的人泄憤：「該死，你們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該死，早知道她就應該掀開那塊該死的白布確認清楚。

  丟人，丟人，她還差點陪葬了。不但丟人還差點丟了命，他們兩個人真該死。

  楚非凡表情一僵，整個人愣了愣，看來其無可是真的發飆了，這個時候不跑的人是傻子，三十六計走為上，他跳下床就往門口跑。

  「戚無可，你要冷靜，這一切都是菲菲的注意，我也是受害者，她根本就沒告訴我會真的給我打鎮定劑，然後還叫醫生把我推到這種地方，要怪你應該怪她，跟我沒關係。」

  「誰要聽你解釋，這麼說你們兩個人早就串通好了，要整我對不對？你們太過分了，你們以為這很好玩是嗎？該死，該死。」戚無可是真的動氣了。

  該死。楚非凡暗自也罵了顧菲菲一句，他現在也一肚子火氣無處發泄好不好？顧菲菲！她最好別出現他面前，不然他一定要讓她嘗嘗在太平間睡覺的滋味。

  「要不是這樣，我們怎麼知道你真正的想法。」楚非凡從口袋裡翻出手機，顧菲菲早就設定好錄音功能了，他重放了一遍錄音，從開始到現在戚無可說的每一句話都被錄下來了。

  這些肉麻的情話響在四周，害的戚無可從頭到尾紅成了一隻剛剛煮熟的螃蟹，簡直讓人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天，這麼丟人的東西如果給顧柩耀聽了，他一定要笑死她的，「夠了。還給我。」

  楚非凡伸手敏捷的躲開戚無可突襲而來的招式，說：「我們一定要在這裡說話嗎？很恐怖，我建議我們先找個平常的地方，然後坐下來好好聊聊。」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才不要聽這個人的話。

  「因為你現在有把柄落在我手上。」楚非凡故意在她年前晃了晃手機，「你要是不肯就算了，我現在就把這段精彩的內容發給顧柩耀，讓他聽聽某個女人以為他要死了，而真情流露出的綿綿情話。」

  「不行。」戚無可大叫。

  「那我們可以上去了嗎？」他指自己可以還陽了嗎？這裡實在陰氣太重，他八字太輕，實在扛不起啊！

  戚無可點頭之前，還不忘藉機報復道：「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麼？我們每個人都有來這的一天好不好。」

  楚非凡似笑非笑的按了電梯：「真可惜我現在還不想來。」

  ※※※※※※※※※※※※※※※※※※※※※※※※※※※※※※※※戚無可跟楚非凡上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顧菲菲問罪，可惜顧菲菲早就已經逃得無影無蹤了。

  其實戚無可此時此刻特別佩服顧菲菲演技，剛才要不是顧菲菲那一個飛撲，整個人傷心欲絕、哭聲震天的趴在被蒙著頭的楚非凡身上，她也不會第一時間就以為他是顧柩耀，而亂了分寸，從而導致連掀白布看一眼都不敢。

  顧菲菲真是個天才，梅、思、布都被她占全了，而且她還可以遇見事態發展的各種可能性，就是演繹史的一朵奇葩。

  「可惡，最好別讓我看見她，不然我一定要扭送她去演戲。演技這麼好，簡直可以進好萊塢了。」

  「沒錯，還要讓她試試睡太平間的滋味。居然敢這麼對待我，讓我找到一定嚴懲不貸。」

  一對被整蠱過後的男女正殺氣騰騰的宣告自己的通緝令。

  不遠處……顧菲菲聽見兩人幾乎要吃人的口氣之後，悄悄的離開了醫院……此時不走，被逮到一定會被「五馬分屍」的。

  危險危險，此地不宜久了……腳底抹油，她開溜要緊。

  ※※※※※※※※※※※※※※※※※※※※※※※※※※※※※※※※※※「你可真是瞞的我們好苦，其實你根本不是不在乎柩耀，而是從他的立場出發，真真正正的在替他著想，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會幫你。」

  楚非凡是從新認識戚無可了，原本他以為她跟其他女人沒有什麼兩樣，但自從知道她經願意跟顧柩耀生死相隨之後，他就徹底改觀了，這個女人是真正愛著柩耀的。

  露天咖啡屋在冬天是不怎麼吸引人里的，所以在這裡聊天比較清閒，雖然不太暖和就是了，不過有暖暖的咖啡捂手，冰冷似乎也並不那麼難熬了。

  「雖然是這麼說，但畢竟柩耀他已經結婚了，我並不想打擾他。事實上如果不是他找到我，我準備這輩子都不出現在他面前了。」

  「何必呢？難道就因為梁浩群那人的設計跟你自身的情況就要放棄一段大好姻緣？你難道還不知道柩耀根本就不愛張雯雯，他自始至終愛的人只有你一個。」

  她承認，但無法苟同：「難道我能要求他現在就跟張雯雯離婚來娶我嗎？這樣對張雯雯是不公平的。」

  楚非凡點頭：「那他知道這一切嗎？」

  戚無可搖了搖頭：「之前梁浩群不知道要作什麼，忽然把設計我離開他的事全部告訴給他了，但是我生病的事他並不都不知道，我也不想告訴他。」

  「梁浩群絕沒這麼好心。」他跟那人交過手，那人狡猾的像只狐狸，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必然有他的目的。

  「我當然知道。可我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準備要做什麼。」

  楚非凡也搖頭：「肯定不是好事。但我想，他的目的一定在顧柩耀身上。」

  「難道她想利用接近柩耀嗎？」戚無可目前只能這麼猜了。

  「那他可就要碰釘子了，因為你並沒有跟柩耀和好，反而鬧的更僵了。」他嘗了一口暖暖的咖啡，味道還不錯，就是太濃了。「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你生病的事？」楚非凡再次問道。「你怕他擔心？

  事到如今，她唯有把心裡話全盤拖出了：

  「我是不想他為難，更不想讓自己成為顧家的罪人。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了，而我又無法生下健康的顧氏繼承人那我們都會很難受。雖然說炎炎的病已經得到了控制，但他能活到現在其實就是個奇蹟，醫生曾告訴過我，他過不過一歲，我當時絕望透了，因為不止炎炎，只要是我生下來的男孩都因為心臟病而夭折，慶幸的是奇蹟出現了，他活到四歲，並且讓顧柩耀找到了我，我覺得這已經上天給我的恩賜了，但是上天不會總給人恩賜，我得了這個病，所以悲劇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繼續發生，我不能冒這個險。」

  原本這些年她就已經少欲寡求了，只因他的出現又把她的欲望全部引出來了。

  「那如果剛才的事再發生一次呢？」楚非凡似笑非笑的瞄了瞄她：「如果死的那個真的是顧柩耀，你真的打算要跟他一起去死，做一對上窮碧落下黃泉的鬼夫妻嗎？」

  戚無可渾身一震，無言以對。

  見她不答，楚非凡嘆了口氣道：「有的時候，為了所愛的人，努力爭取也是一種體諒。一味的退讓只會傷害對方，讓對彼此迷茫，真正相愛的兩個人應該時時刻刻都讓彼此感覺對方，當推則退，當進則進，這才是真正的為對方著想。想想按你逃避了四年，難道還不能看透時間根本什麼都改變不了嗎？他如果可以不愛你，他早就放下了，何以會再次跟你糾纏呢？」

  「可是張雯雯……」

  「我知道她是個問題。」楚非凡擺了擺手雙手，阻斷她：「雖然我覺得這樣說對她並不公平，但是一段彼此折磨的婚姻還是算了，在婚姻的立場我一直都是保持者寧缺毋濫的態度，如果只是為了維持婚姻而在一起，那婚姻就沒了意義，現在很多人都不懂這個道理，一味的趕時髦，早早的就結了婚，卻連一輩子究竟該怎麼相處都不知道，最後離婚，再婚，弄的自己像個濫婚專家，那就沒意思了。」

  真的可以嗎？這麼說她真的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嗎？她有點亂了。

  好了，楚非凡該做「結案陳詞」了：

  「努力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並沒有錯，希望你能把答案留給柩要耀，要不要接受你只有他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