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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和年輕

2024-10-04 10:23:33 作者: 劉兆林

  不知時下以多大到多大歲數為青年,反正已經四十歲的我是不可能再算青年了。如若算的話,我們的國家怕是太老化了吧。不管算與不算,一想到青年兩個字,心就忽然年輕了許多。歲月對誰也不開後,不會像某些掌權單位或部門,可以對牽人熟人情人戀人開個後門把不可能的事情變為可能,即使你為了進哪級領導班子想在某些捨不得的崗位多賴幾年而通過後門關係把年齡改年輕了,歲月也不承認你。歲月可是真正夠得上無私無情的。我不曾有過想進什麼班子而與歲月作對把年齡改小的想法,卻在少年時為了當飛行員和為I入青年團將年齡改大一歲。那改是為成為青年啊。想這四十歲的一生,最嚮往和最留戀的都是青年二字。為什麼嚮往和留戀這二字,秘密都在每個人的心裡裝著,不言而喻。所以成為中年的今天,我還時時關注《青年作家》、《青年文學》、《文學青年》、《青年文學家》等等青年刊物。一想到它們心理就年輕,而為了心理年輕也就常常去想它們。這大概是想與歲月抗爭而採取的精神上的走後門吧!記得1987年5月,《青年文學》編輯部來電報邀我去河南參加黃河筆會,當時又激動又無可奈何。激動的是我還被認為是青年作家,無可奈何的是我們的黑龍江自行車筆會就在接到電報那天出發。自行車已通過鐵路發往齊齊哈爾了,而且大興安嶺已經起火,軍人的集體行動一旦開始,個人便無可改變了。只好心想著青年文學的筆會而腳卻踏上了大興安嶺的旅程。那旅程倒也更能檢驗一個人是否年輕。我精神飽滿走完了那段月余的艱辛旅程,青年文學的邀請不能不算一份動力。

  而真疋關係密切並有筆會聯繫的青年刊物只有《青年作家》。1084年在中國作家協會文講所讀書時收過《青年作家》一封「答記者問」信函,當時我自覺還算青年,便認真作答了,於是便有了聯繫。暑假時編輯部汪寒潔君不遠千里到瀋陽我家中邀請參加筆會。汪君對他們《青年作家》和對全國各地並不相識的青年作家們的極端熱情與真誠著實令人感動。他拿出擬好的日程徵求意見。一見那安排立刻就會叫你年輕幾歲,不但有遊樂山、游九寨溝,述有與羌族、藏族同胞交誼的篝火晚會等等,一應安排都具青年氣息。我當即表示到時無論有何意外情況也必去無疑。那時正值中國人民解放軍把最軍民一致最官兵一致的解放軍裝改為大蓋帽式,我便穿了極新的校官服飛往成都。主編鄧儀中君和汪寒潔君驅車幾十里到機場接我。一見編輯部諸位和應邀參加筆會的鄧剛、朱蘇進、簡嘉、魏繼新、甘鐵生、梅紹靜、賀曉彤、董月玲等都著裝活潑,頗青年的樣子,我惟恐減了筆會的青年氣息,毅然將穿了顯得老氣的軍裝藏於提包,再沒好意思穿。那一次筆會好活潑好青年喲。又是聯歡會又是舞會,不論舞會還是聯歡會都無拘無束無時無刻不叫你年輕。那青年氣息深深烙印心頭至今不能磨滅。好像我就是從那次筆會受了大家敦促、刺激後才開始注意改變老氣衣著(這有簡嘉寫我的一篇印象記可以作證X為的是時時提醒自己:你已越來越不年輕了,但精神可千萬別老化呀。是的,雖然現在我已不能夠算青年了,但精神狀態還總在青年堆里,這功勞不能沒有《青年作家》的份兒。適逢《青年作家》創刊十周年,收到編輯部朋友來信,自然又是一番激動,心裡又年輕了些。為自己還沒與「青年作家」離得太遠而高興。也告誡自己,即使將來老了,心情也還是努力年輕些好。也以此祝願我喜愛的《青年作家》,不管長到幾多歲時也永遠年輕。

  (原載《青年作家》1991年2月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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