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奇幻境真相

  「那我回頭也要去邀功咯。」女修笑道，「若非我，這些靈界修士根本不可能進入這黑森林。我也算是有功。」

  「是，於絲絲道友有大功。」眼前女人如一個性感尤物，羅剎勾著她肩膀，「就算你不說，我也會在尊者面前替你邀功的。」說完，也像哄孩子一樣將一個法寶贈與了於絲絲。

  於絲絲瞥了一眼，「就這個啊？你可不知道我廢了多少力氣才勸著那些修士入黑森林。特別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唐七七，一次次的妨礙我們。她還散播謠言，說著黑森林裡什麼法寶都沒有，全是機關和毒氣。」說著，眼底閃過一絲陰狠。

  羅剎聽到這個名字，面色頓時一沉，「你說哪個唐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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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唐無言老賊的外孫女呀。當年那小賤人本來就該死在您手下的，讓唐無言那老東西給攔下來了。」

  「她果真還活著？」幾個徒弟都死在她手裡，羅剎早就對唐七七恨之入骨，可惜，黑海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那小賤種的消息。

  「可不是，她模樣大變，就算站在面前你也認不出來。不過……」於絲絲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她應該活不了多久。只不過，那賤人的命向來如蟑螂一樣，這一次我非要親自看到她死才放心。」

  「什麼樣？老夫要親自捉那小雜種，讓她不對好死？」

  於絲絲拿了一張繪像符，將唐七七的模樣給他看。這一看，羅剎如五雷轟頂立在原處臉色蒼白，最後周身煞氣暴起。

  「竟是她。」

  「你見過？」於絲絲問。

  「可不是。」羅剎陰森森的笑，然後沒有理於絲絲，轉身就走。

  「羅道友，你可是說了要幫我在尊者面前說好話的。」

  羅剎冷笑著看著於絲絲，「如果有機會，你親自去向尊者說吧。」

  接下來半個月，羅剎真的跟個修羅一樣，四處虐殺修士，管他是魔族，妖修還靈界修士。待回抓著人回罌粟海，羅剎周身亦是煞氣未消。

  那日在於絲絲那兒得知唐七七的真實身份，羅剎這才陡然醒悟，他從頭到尾又被那小賤人耍了。分明第一次見面，那小雜種就認出了他，卻各種裝瘋賣傻。難怪，他花了那麼大的心思布下一個局去殺那兩個真仙，奪取聖器。哪曉得，最後拿到一把假玉皇笛不說，就連尊者賜給的天羅地網都不見了。

  現在想來，定是那小雜種搞得鬼。

  雖然那小雜種死了，可尊者卻變成了他的模樣。而自己每次見到她都要下跪，想到這裡，羅剎心裡就嘔血得不行。偏生不敢怒還不敢言。

  這三界，看到仇人死，自己卻這麼憋屈的怕只有他了。因此，當於絲絲咬牙切齒問道唐七七如今在哪兒，他才懶得說，反正都憋屈，誰他媽的也別好過。

  一開始的靈界修士進入黑森林之後，的確是鳥語花香的青青世界，然而，一個月後，青山綠水之間全是看不見的陣法和陷進，不知道多少修士死在其中。再之後，一部分青山綠水變成了黑色森林，一望無際的黑色，也分不清方向。

  修士們這才出現惶恐之色，打算要退出黑森林的時候，突然出現幾個邪修，將他們打傷全部抓起來。

  不僅僅是靈界修士，魔族和妖修都被抓住。一時間三界惶惶，修士們四處逃散躲避。

  聽得今日又有幾個魔族弟子失聯，鳳至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她對月夙道，「據說那人修為非常高，你定要十分小心。」

  「是。」月夙道，「只要有綠晶子的消息，我馬上就通知你們。」

  鳳至點點頭，看了一下身後一處結界，「時間不多，必須要早點拿到窮奇鈴。」

  「不必去找綠晶子了。」一個清冷的聲音自遠處傳來。鳳至和月夙抬頭一看，看到來人，皆是一驚，「南潯。」

  「南潯叔叔。」看到南潯，月夙忙沖了過去，「好些年不見了你。先前聽說你去了主星域，可那會兒沒有看到你。」

  南潯低頭看著模樣俊美的少年，笑道，「我看到你了。你參加了馴獸大賽，不過第二天我有事情，便離開了主星域。」

  「什麼事情？」

  「咳咳咳，南潯你剛剛說什麼，為什麼不用去找綠晶子了？」鳳至忙清了清嗓子，她當然知道南潯當時離開應該是知道紅葉成婚的事情，可偏生月夙小孩子脾性，還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南潯道，「我找到了他。窮奇鈴在我手上。」

  「哇，真是太好了。果然不虧是我的南潯叔叔。」月夙崇拜的叫道。

  南潯朝他點點頭，問，「他人呢？」

  「我小叔叔在裡面呢。」月夙指著結界處。

  南潯往裡面走，鳳至有些擔心，忙拉住他的袖子，「近萬年不見了，別打架。」鳳至雖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昔日好友大吵一架之後，就形同陌路了。

  南潯道，「不會的。」說完，便穿過了那結界，進去之後，看到裡面的金番蓮台上盤腿坐著月嶸。

  一身黑金長袍，銀色圖騰面具，和多年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你受傷了？」月嶸並未睜開眼，冷聲開口。

  「小傷。」

  「不就對付個綠晶子，若傳出去，可是丟人。」兩人雖是多年未見，可開口，對方就又嘴賤的開始懟自己。

  「你厲害？怎麼也受傷了？」南潯沒好氣的道，「那綠晶子不知道吃了什麼，修為大為增進，是我輕敵了。」

  面具下的漂亮薄唇勾起一絲輕笑，「還是那樣，容易被激怒。」一說完，月嶸卻是自己陷入了沉默。那個人，曾經又何嘗不是這樣。

  「這麼低沉，怎麼，你的遙光沒找到？」南潯反諷回去。

  唇邊的笑容慢慢凝住，他睜開了眼睛，看著南潯，「或許多年前我該聽你的，不該去找她，也不該招惹她。」

  南潯怔了片刻，「你這口氣，像是找到她，然後被甩了？」

  月嶸沒有接話，「你拿到窮奇鈴了？」

  「是。可為何你要然我去那窮奇鈴？這是妖界之物。」

  「湊齊三件聖物，將奇幻境的主人的放出來。」

  南潯大驚，「你瘋了嗎？他就這樣已經鬧得整個奇幻境苦不堪言，如今還到處抓修士，不知道做什麼？你當初設下五行陣法，不就想要攔住這些修士進入成為他補給？若真是放了出來，那還了得。你要知道，當年可是三界之君聯合將他困住。如果他出來，整個奇幻境除了你稍微是他對手，其他人對他毫無招架之力。」

  月嶸搖頭，「他就是因為被困得太久，怨念更深。若再不放他出來，指不定他會做出什麼毀滅性的事情來。他想要的就是自由，而且也只有放他出來，我才有辦法解決一切。」

  「可是，你也受了傷啊。」作為多年好友，雖恨過，可生死關頭，卻依然最記掛彼此的性命，「鳳至說在魔界，你近些年來就受傷未愈，到底什麼傷，讓你如此嚴重？」

  月嶸緩緩走到結界處，細長的鳳目縱覽腳下的黑森林，「幾百萬年前，我們三界之君合理將怨念困在太阿瓶內，可怨念何等強大，豈是這般輕而易舉的能夠淨化。那代魔君以聖魔族之血才將它徹底壓制，成功封印。如今幾百萬過去了，魔君之血逐漸消失，這太阿瓶也管不住他了。而我們魔族當年最先封印它，因此我們的靈源最先感應到，出現了枯竭之像。」他頓了片刻，「在魔界我幾次受傷，是因為我進入了幾處靈源，將其淨化。」

  南潯大驚失色，顯然沒料到事情這般嚴重。

  靈源有天地陣法和上古神獸看守，歷代魔君都不敢涉入，更別說全身而退。作為南海家未來的島主，南潯當然也知道，看守聖靈源是每個域主的責任，但是要將其淨化，只有魔君之血才行。

  也難怪月嶸會重傷。

  想到這裡，南潯腦子突然閃過一念，面色灰白的看著月嶸，「月嶸，難道你想……」

  勾起薄唇，他道，「南潯，這也是我的榮幸。」他語氣坦然，並沒有一絲憤怒和不甘，似早明白這就是他命運。

  南潯如五雷轟頂，許久才反應過來，「難怪你會親書讓我與你一同來奇幻境。」

  見老友心情沉重，月嶸笑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難得一聚，別苦著臉，我們兩好久沒有喝酒了。」

  這種情況下，虧他自己都能笑出來。南潯嘆口氣，道，「我帶著你愛喝的酒，我父親的沉醉。」

  「果然是好兄弟，知道我喜歡什麼。不過，這次南老前輩沒有打你屁股吧？」年少時，月嶸拾掇南潯去頭他爹最愛的酒，結果被抓了先行，打的屁股蛋子都裂了，這事兒讓他給嘲笑了好些年。

  頭頂有灰濛濛的光亮，那藏在烏雲中的，也不知道是太陽和月亮。

  兩人靠在一方石頭上，望著頭頂那是光，飲了幾口酒，都有些微醉。月嶸看著南潯，「聽說你進入黑森林時，差點同靈界修士起了衝突？」

  南潯冷睨了他一眼，「受傷這幅德行，耳目還這般靈。靈界修士里，我看到先前強魔蠍筆那女修了？」

  月嶸舉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頓，漫不經心的語調問道，「似聽說過這個人。怎麼了，你非要殺了她啊，人家可也是憑本事搶的。」

  南潯皺了皺眉頭，臉上出現了難得深沉，「用不著我出手，她已經快死了。」

  杯子從手裡跌落，月嶸不可置信的側首望著南潯，「你說什麼？」

  南潯並沒有注意到月嶸，低聲道，「我一開始並沒有發現她，是她出聲喊了我。我這才驚覺，她就在我前方。之所以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是因為她周身靈氣全無，像個垂暮之人。她快死了……」南潯閉上眼睛，腦子裡還是那鮮活的人，為何突然就變成了這樣。

  實際上，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真的殺她。只是問她，為了魔蠍筆，真要這般處心積慮，不惜欺騙嗎？卻不想，一個鮮活的人，像驕陽般明艷的人不過短短時間就這般凋零。

  待他從那種難以描繪的心情中出來時，睜開眼睛，卻看到月嶸快步的往山下走，而腳下，對方最喜歡的酒竟撒了一地。

  月嶸踉蹌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到刀尖上。

  「月嶸，你哪裡？」見他身形踉蹌，鳳至追了過來，扶住他瞬間，卻見他嘴角盡的血沫。

  血沫滴落在焦黑的土地上，竟生出一片片的綠葉鮮花。

  「月嶸，你瘋了！」鳳至大叫道。

  「嗯，我瘋了。」月嶸慘笑一聲，甩開了鳳至的手。

  「你去哪裡？」

  「我……」他抬頭看著蒼穹，悽然道，「我想再去找。」

  「如果你走了，你想過後果嗎？」鳳至咬著唇，上前拉著扶著他，「月嶸，你自小性子桀驁，愛好自由，可你生來註定是我族魔君，天降之任，姐姐知道很重，我也想替你擔。可我們擔不起。」

  「禁錮我百萬年何妨，縱要我血肉之軀又何妨。我所求不過三界安寧，我族平安，我愛的人活著。」他顫聲道，「可是，南潯說她就快死了。」

  「你別急。我見那女子絕非常人，不可能要死了。怕是南潯看錯了。我這就讓藍翼他們去尋她回來。」

  藍翼和小蟄剛出發去找唐七七，月嶸還未打坐調息身體，外面就傳來一陣動靜。只見一隻巨大長著翅膀的金色河豚突然闖入營地開始攻擊魔族，它速度非常快，不時的舌頭將其他獸類捲入嘴裡吃掉。同時嘴裡發出哇哇的叫聲，那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哭。

  月嶸看到那河豚，立時一個法術過去。

  「小蛙。」

  被法術定住的小蛙聽得有人喊自己名字，忙抬頭看去，見那個男人取下自己的面具。在飛羽城，與小蛙亦是相伴了千年，它瞬間認出了他模樣，再度發出悽慘的叫聲。

  奔到他身邊，小蛙嗚咽一聲，在他腳下滾了幾圈。他伸手，摸了摸它圓鼓鼓的肚子，心中最後一點期望都沒有了。

  小蛙分明是靈寵失主所表現出的恐慌和無助。

  也罷，若黃泉有路，說不定還能碰到。

  這次又抓了一大堆修士，羅剎原本以為般若會將他們殺了或者是當做祭品，哪曉得，般若竟是挑選個別魔族出來講故事。看著身後被抓的幾個修士，羅剎有些氣餒，不知道般若到底要做什麼？可幾次開口關於自己飛升的事情，般若卻是閉口不談。

  心下煩悶之際，竟又看到了於絲絲。

  「喲，上次見羅道友您可是好氣色，怎麼今兒就愁眉苦臉了。」於絲絲道，「上次托羅道友幫我求的恩澤可是向尊者說了？」

  「今日於道友紅光滿面，怕是有什麼好消息。不如你自己去面見尊者吧。」

  「告訴你，綠晶子不但沒有搶到魔蠍筆和碧海針，還丟了窮奇鈴。」於絲絲得以的笑道。他們幾個人都聽命於尊者，可那綠晶子卻向來趾高氣昂，又頗得尊者青睞，特別是有了窮奇鈴簡直目中無人。於絲絲早就看不慣他了。

  「你這會兒去不怕觸霉頭？」

  「可我卻有天大的好消息。而且你不就是在抓修士嗎？我可也是抓了幾個。」說完，她指著後面一個籠子裡。

  在裡面，竟有受傷的唐瑩和昏迷的趙敏。

  羅剎冷笑一聲，「那我先恭喜於道友了。」

  於絲絲扭著腰，就朝罌粟海中間飛去，途中還幾次三番檢查了自己的易容。

  等到了中間，卻發現原本的竹林小屋不見了，而是一片片桃花蹙開的旖旎景象。而桃花樹下一張長椅上，一個人長發如墨，背對著她側臥在椅子上。

  不敢多看，於絲絲馬上跪在地上，「弟子於絲絲今日拜見尊者大人。」

  「嗯。」一個清冷的女聲自桃花樹下傳來。

  於絲絲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怎麼尊者的聲音聽起來像女人。

  「回稟尊者，我在一處焦土上發現了新長出來的綠葉和開出的鮮花。」

  這黑森林除了這個罌粟花海，其他地方都是一片焦土，可卻真實的看出了一些綠葉和鮮花。於絲絲雖不知道原因，但知道這絕非尋常，料定是個重要消息，趕緊來通報。

  「真的。」女聲輕笑，「倒是沒想到，月嶸受傷竟這般之重呀。的確是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