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威脅

  趙大娘以為若水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看若水的眼光一副恨不得要吃了她的樣子。此時若水也顧不了那麼多，眼看著趙大娘與喜婆寒暄了幾句就要進屋，若水連忙扯住趙大娘的衣袖再次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雙喜要嫁的人是誰呢？」

  趙大娘朝上翻了一個白眼，拍開若水的手，吵吵嚷嚷的道：「別沒大沒小的，這可是我剛買的新衣服，名貴著呢，你別給我扯壞了。我們家雙喜要嫁什麼人，關你什麼事，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趙大娘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若水怔怔的發了一會兒呆。如果剛才沒有聽錯的話，趙大娘說的是『冰司公子』她喊的是冰司。冰司是什麼人，那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啊，死在他手裡的不知道有多少人。而且他還詭計多端，若不是若水有不死之身，恐怕早就死在他的手裡了。雙喜雖然經常與若水不和，但是她心地不壞，她只是也喜歡何栩罷了，所以才處處針對自己。

  「不，我絕對不能讓雙喜嫁給冰司，嫁給一個惡魔。」

  趙大娘卻根本不給若水解釋的機會，不管若水如何的敲門趙大娘都不回應。

  「趙大娘，你聽我說，雙喜絕對不能嫁，至少她不能嫁給冰司，他是什麼人我再清楚不過了……」

  若水在門外喊的嗓子都破了，奈何趙大娘就是不為所動，何栩見若水著急，上來勸道：「你現在說，趙大娘跟本就聽不進去，不如等改日找機會再說吧。」

  若水有些六神無主，冰司這個人她太了解了，他從來不會做無用功，無論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帶有目的性的，那他找上雙喜又是打的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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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水雖然想不明白，但無論如何她一定要阻止冰司的計劃。正準備再次敲門，一盆冷水澆到臉上，趙大娘站在門口，手裡拿著空木盆，指著若水的鼻子罵道：「我不管你是怎麼知道我家姑爺的名字？我也不管你以前是不是真的認識我未來的姑爺，我警告你，最好離我女婿遠一點，。你這樣打聽我家姑爺的事，莫不是你見不得我家雙喜嫁個好人家，又想著怎麼勾引我家姑爺不曾？何栩都給你搶走了，你還想怎樣……你給我滾，以後別讓我再見到你。」

  若水被趙大娘潑了一盆冷水，腦子瞬間蒙了片刻，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忙又道：「趙大娘你聽我說，冰司他真的是一個壞人，你千萬不要被他的外表給迷惑了，他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他認識了那麼多年，我……」

  「水兒，別說了！」何栩將若水扯到身後，對趙大娘道：「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水兒說的都是實話，我可以替她保證。雙喜跟我從小一塊兒長大，我是絕對不會傷害她的。」

  「你？」趙大娘掐著腰指著何栩的鼻子：「以前看你還有幾分模樣，才想著將雙喜嫁給你，誰知道你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你們兩個沒一個好東西，都給我滾。」

  趙大娘說完，砰的一聲又將門給關上了，若水看著緊閉的大門，又看看何栩鐵青著的臉，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水兒，我們回去吧，別著涼了。」何栩將外袍脫下給若水披上，等到紫鵑回來燒了熱水，若水洗完澡便開始坐著發呆。見何栩進來，仰頭道：「阿栩，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冰司是什麼人，他什麼樣的女子沒有見過，他怎麼會娶雙喜。不管怎樣這件事情我一定要弄明白。」

  若水有一種預感，她感覺冰司開始像以前一樣，開始對自己身邊的人下手了，如果放任不管，不知道下一個人會是誰？也許會是何栩、趙羽宸、紫鵑又或者何母，還有賣豬肉的胖子阿木，這些人都有可能會成為冰司的下一個目標。

  若水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情發生，絕對不能。

  「你要去做什麼？」若水說著就要出去，何栩攔住她。

  「我要去找他。」

  「然後呢？你要殺了他麼？」

  「我不知道。」

  何栩將若水按下，「我去吧，我倒是想會會他。」

  若水聞言抬起頭來：「不，你不是他的對手。」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我跟你一起去。」

  冰司住的地方並不難找，他那樣大張旗鼓的出現，買下了榆錢鎮最大的一所院落，讓人想不知道都難。若水與何栩趕到冰司的府邸，看著朱漆大門兩旁雕刻的威風凜凜的獅子，銅鈴大的眼睛裡露出寒光。好像等待著要把一切吞進口中，成為腹中的美食。

  既然已經來了，就沒有回頭的餘地。

  「何栩你在外面等著我，我進去和他說。」等到了門口，若水忽然猶豫了，她還是不想讓何栩冒險。

  何栩攔住了若水：「不，我和你一起。我是你的夫君，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夫君保護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

  「好」若水愣了半天，才點頭應了一聲。

  冰司好像知道若水會來似的，一早就在裡面等著，見到若水的到來絲毫不感覺意外，「歡迎歡迎，真是稀客啊！」

  若水見冰司臉上的傷已經復原，意料之中的，可是何栩在看見冰司的第一眼的時候卻小小的愣了一下。本以為這樣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會是清明獠牙，可事實上，冰司長得非常俊美，若不是一早就知道他是男子，非把他當成女子不可。

  原來一個男子可以長那麼美，他的美與何栩不同，如果讓若水形容何栩，非是「劍眉星目、丰神俊逸」八個字；讓其形容趙羽宸莫若「風流倜儻、溫和謙恭」八個字；但是讓她形容冰司，不去看他身上的詭魅氣息，只看其人，則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兩句話來形容他。只不過這如玉的公子渾身上下，從裡到外卻充斥著陰詭之氣，與他那外表簡直是兩個不相干的人，就像是將兩樣完全相反的東西硬是組合在一起，看著讓人反胃。

  「你這個朋友好奇怪，從進門開始便一直盯著我看，莫非他有龍陽之癖？哈哈哈……」

  若水本是興師問罪，氣勢洶洶而來，沒想到還沒有開口，就被眼前的自戀狂笑到反胃：「你放心，天底下沒有人會喜歡你這不男不女的樣子的。我來是想要告訴你，你的目標是我，跟這裡的人不相干，我警告你不許傷害任何人，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沒打算傷害誰，難道你沒發現我已經不殺人了麼？」冰司陰陽怪氣的擺弄著自己的手指，斜眼看著若水。

  冰司說的沒錯，他確實沒有害過人，但是奪人魂魄的毛病卻沒有改。

  「那我問你，你為什麼要娶雙喜，你跟本就不喜歡她，為什麼要娶她？」若水換了一個話題，態度卻沒有改變。

  冰司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嘴角一揚，勾起一抹陰詭的笑容：「我的事，你好像管不著，你不是也要嫁給這個凡人麼？」

  冰司提到何栩，若水有些生氣：「我和你不一樣，我們都愛慕彼此。你呢？你到底要做什麼？」

  冰司又笑了，指著若水道：「愛慕？哈哈……愛是什麼東西，我只不過是想玩玩罷了，生命太長，現在只有你知道我，也只有我會永遠記住你，一個人不覺得太寂寞了麼？這不聽說你要成親了，所以我來陪你如何？我陪著你玩。」

  「我告訴你，我不是來玩的，我是認真的。你別逼我出手，你以為我真的打不過你嗎？我只是不想動手罷了。」

  「你以為我會怕麼？我知道我打不過你，可你也有你的軟肋，比如他……」冰司指著何栩：「又比如榆錢鎮的百姓。只可惜我現在已經不殺人了，不然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你以前會任我擺布，還不是因為我可以用那些靈魂來束縛你，所以你也別逼我殺人，我也不知道自己最後能幹出什麼事來。」

  若水心裡一驚，冷哼一聲道：「你不就是想要我的靈魂麼？那就過來拿，濫殺無辜算什麼男子漢？」

  「我是想要你的靈魂，可你也知道你天生不死不滅，無論我用盡什麼辦法都殺不了你，也奪取不了你的靈魂。不過……」

  「不過什麼？」

  「我要你痛苦，加倍的痛苦，十倍百倍的痛苦……」

  「為什麼？我難過了，對你又有什麼好處？」

  「哈哈哈……那好處可多了，不過我不會告訴你，從今天起就是你噩夢的開始，你想保護的，想守護的，我都會毀滅。既然你那麼看重榆錢鎮的人，既然你那麼想守護他們，那我就會毀了他們。凡事你關心的，我都會想法設法的毀掉。你以為所有人對你都是一樣的麼？所有的人類都是自私的，他們對你好，是因為你對他們沒有威脅，可是等他們知道了真相，你猜，他們會怎麼做？到時候我要讓你看看你拼了命想守護的人是何等的嘴臉，哈哈哈……」

  冰司每說一句話若水心裡的恨就加重一分，其實她心裡未嘗不明白，以往的教訓歷歷在目。不用冰司說，若水也知道倘或被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下場會是什麼樣。可是在一切都沒有發生之前，她還是要想辦法阻止，去保護他們。

  「水兒，你醒醒，他是故意要激怒你的，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一定沒存什麼好心，水兒，你醒醒……」

  何栩本來是一直擋在若水面前的，此時見若水被冰司幾句話刺激的開始癲狂，眸子裡變得血紅，試圖想將若水喚醒。

  此時的若水用魔鬼來形容更為貼切，眼中射出兩道紅光，雙手也開始聚力，一團血紅的靈力在若水的手心裡形成，凡是眼睛所看到的地方全都變成血紅一片。

  若水看著冰司那張妖異的臉在自己面前恣意張揚的狂笑，耳邊隱約聽到他說：「對我就是要殺光榆錢鎮所有的人，你難道不憤怒嗎，對，憤怒吧，看到你身邊的人沒有，殺了他，殺了他……」冰司一直用他的眼睛盯著若水，他開始試著反控制若水，他想讓若水殺了何栩

  若水就看到了何栩，她的腦中已經混亂不堪，若水雖然擁有強大的靈力，可是卻控制不了它們。眼中的紅光開始鑽進何栩的眉心，就連遠處的冰司都沒有放過。

  可是冰司畢竟擁有強大的靈魂，若水暫時還奈何不了他。可何栩就不同了，他只是一個凡人，若水的靈力開始在他的腦海里肆虐，開始啃噬著他的靈魂……

  若水聽見何栩的呼喚，她不想，可是卻無法收手，若水感覺很痛苦，她能聽見何栩痛苦的喊聲，也能感覺到自己的靈力在撕扯著何栩的靈魂。可就是沒有辦法停手，若水想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冰司的話一直回想在耳邊：「我就是要殺光榆錢鎮所有的人，殺了何栩，殺了趙羽宸，殺了紫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