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惡魔在身邊
2024-09-19 19:12:46
作者: MAME
裴牧:
自從佟培的事過去幾個月之後,我的生活也逐漸恢復了平靜。一開始的時候,我學院的同學都在問我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當時傳開的消息都在表明,我是被一個流氓勒索錢財,大家都表達了對我的同情,就連是老師,也對我額外照顧。
然後現在在學校無人不知的英雄聯盟就是……足球隊。
足球隊的人比那些警察還厲害,把我從廢屋那裡救出來,並把我送去了醫院。他們還浩浩蕩蕩地把壞人扭送到了警察那裡,陣仗超級大,現在都已經有屬於自己的粉絲團了。艾燁開始抱怨每次有比賽的時候,都有一大堆人跟著來給他們加油打氣,尖叫聲搞到他們頭都大了。
至於我和艾燁的愛情生活嗎……
如果要我自己說,則會有點難以啟齒呢……但是我們還是很相愛的。
感情比之前更好了呢。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艾燁還是很擔憂我的傷痛,從不間斷地接送我,即使他有課要上,他都要逃課來接我,還要被老師責備上課遲到。但是到了後來,他才開始慢慢放下心來。因為我學院的那幫朋友說,如果還有人對我不利,這一回後宮團的貴妃娘娘們就要出宮來跟他來一場惡戰。
至於佟培那邊……已經乖乖蹲在牢里了,而且法院還不讓他保釋。
一開始他被指控傷害他人身體以及敲詐勒索他人,但是警察繼續調查下去的時候,發現他除了因賭球欠下一大堆賭債而跑去詐騙之外,他還沾上了毒品,還變成了販毒分子。最後他不得不去詐騙無知婦孺,然後就捲款逃跑了。在他被抓到之後,那些受害者紛紛過來報案,最終一樁小案就越滾越大,成了大案。
所以,最終他還是認罪伏法了。我媽媽也要追究到底,讓她做警察的朋友嚴厲執法。
如果是之前,我還會有一點同情他,但現在……不會了……他對我做的那些事已經無法讓我再原諒他了。當我看到他將在牢里度日如年的時候,我心裡更多的是一種痛快。
艾燁叫我沒必要去理解每一個人,因為不是每一個人都會理解我們。他教會了我要堅強,他還用自己的擁抱幫助我戰勝了持續一個多星期的噩夢。
現在我的生活也逐漸步入了正軌……比之前更加的幸福。
「喂喂,新年的時候你們跑哪裡去了啊?早上起來我只看到麥亦,但是你們跟戴睿都失蹤了啊。」
新年過後幾天,學校再一次開學。彭沓遠遠地看到我和艾燁在一起吃早飯,他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找我們,然後用一種非常好奇的語氣問我們,之後,我又看到了久違的那一幕。
「賤人!你別管老子的事!」艾燁像以前那樣罵他,他也像以前那樣跟艾燁玩迂迴戰術。
「艾燁啊艾燁,你呀,跟我講一下都不行嗎?你知道我起來的時候是一副什麼樣子嗎?那個麥亦居然一腳懟到我脖子這裡!」彭沓用手比劃了一下,我不由自主笑了起來,因為我也看到了那個畫面。
實際上,在新年期間,艾燁的好朋友蘇楠邀請了我去參加他們的派對。派對上幾乎都是他們那幫高中的好朋友,我之前已經跟他們比較熟悉了。但是蘇楠的妹妹也在場,她真的很可愛,我忍不住坐在她身邊跟她聊了好久,幾乎聊了通宵。然後這種聚會啤酒白酒都是少不了的啦,大部分朋友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包括彭沓。
至於我,我是打算到了第二天早上就回家跟媽媽慶祝新年的到來——前一天晚上她在酒店為新年倒數的事情忙活了一整晚。當時正好艾燁也醒了,於是他就陪我出來了。
哦,我差點忘了說,現在艾燁也成了媽媽的乖兒子,甚至受寵程度比我還高。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啊?」艾燁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說道,但他一看到彭沓在那邊無病呻吟的樣子,他也快沒忍住要笑起來了。
「當然有關係啊!你可是我的老友啊!為什麼只有你們……不對,為什麼所有人裡面只有我一個人新年的時候見不到女友啊!」彭沓把自己的頭埋在手臂上,假裝要哭泣。但是我記得還很清楚,那晚他坐在那邊扯著嗓子唱歌,看起來比任何人都開心啊?
「麥亦也沒有對象,而鄧瑞的對象也沒來啊。」
「你們是不會理解我的感受的,你不知道新年期間我都沒有見過陳敏,他奶奶的!她爸不讓我去她那裡,我看起來就這麼像一個放蕩不羈的愛情騙子嗎?艾燁啊……」看來我慢慢開始明白了,他抱怨的並不是我們提前離開了派對,而是因為他沒有見到陳敏而已。
「裴牧,你覺得彭沓像不像感情騙子啊?」艾燁轉過頭來問我,同時把朋友的頭從自己身上推開,這個問題讓我不得不乾笑了幾聲。
「你說呀裴牧!」彭沓也盯著我的臉,我只好閉上眼睛。
「也不……不像啊。」
「你為什麼要閉著眼睛啊?我看起來這麼穩重、這麼專一!」
「賤人!你還要抱怨到什麼時候啊?你說了專心一意,那你房間裡的那些碟片呢?我覺得你是活該被人家的爸爸嫌棄,他肯定是覺得你會把他女兒泡到手然後甩掉。」艾燁還是像以前一樣跟朋友說話一點都不照顧到人家的感受,也許是他知道即使他這樣說彭沓也不會生氣吧。因為現在彭沓抬起頭來,然後說……
「那我該把碟片扔到哪裡去啊?」
「嗯?」就連是我都被他的話驚得目瞪口呆,因為聽說他把那些東西當做寶貝一樣珍藏的,連艾燁都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你說真的嗎?」
「真的!我要證明給你們看我是真的愛陳敏……啊,等一下!這不是你的聲音啊!」我只好別過臉去又笑了一次,因為那個抱著一堆書站在彭沓身後的人不是別人。現在彭沓耷拉著腦袋,我覺得有點奇怪。
說得這麼好,害怕什麼啊?
「你不是從去年就說要扔掉那些碟片了嗎?」
「我早就知道啦!」我聽到艾燁在輕聲說道,然後我就看到彭沓正抬起頭來看著陳敏,接著彭沓的眨了眨眼。
「就是……我只是覺得有點可惜啊,親愛的。」陳敏聽完之後甜美地笑了笑,然後就直接走開了。
「嘿!陳敏等我一下啊!等我啊!艾燁……你回宿舍吧,你去把我所有的片子都扔了吧!!」彭沓趕緊追上了陳敏,然他還回過頭來跟艾燁說話。但是跑了一會之後,他又跑回來在我們的耳邊輕聲說道。
「呃……你不要扔垃圾堆里啊,你拿上網去競拍,有一些還是珍藏版的,外面沒得賣了。至少我也得拿回點成本啊……改天還有錢買新的。」他說完就跑過去追上了陳敏。這一切讓我很無語,而我身邊的艾燁則深深嘆了一口氣,看來他對這些事已經習以為常了吧。
「陳敏的爸爸不喜歡他,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如果這種男人來糾纏著我的小妍妍,我也會把他揍得滿地找牙。」我看著這個擔心侄女的叔叔,想到他以後的樣子,偷偷笑了一下。
「為什麼看著我偷笑?」艾燁轉過來盯著我看,抬起頭來摸著我的頭,我笑了笑。
「以後你會不會留鬍子啊?」
「留鬍子這事還是留給我哥吧,現在這副尊容我都不敢恭維了,還有,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留鬍子。」我皺了皺眉毛,我可從來沒有說過呀。因為我曾經幻想過,如果艾燁能夠留點鬍子,那看起來也是很酷的呢。然後他就說了一句讓我想找地縫鑽進去的話。
「每當我用鬍子摩擦你身體的時候,你會覺得疼的呀!到時候你的皮膚肯定發紅。」
有些事情也不能說出來的啊艾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但是正當我要跟他爭辯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我趕緊接了電話。
「餵 媽媽!」
「裴牧,今天回一趟家可以嗎?孩子……」
「嗷,有什麼事嗎, 媽媽?」我昨天跟媽媽說過了,今天要在宿舍過夜。如果不是真的有緊急事情發生,媽媽是不會叫我回家的,而且我發現媽媽的聲音聽起來有點不同尋常。
「爸爸……」
我只是聽到這個詞語,我就已經愣住了。
「現在你爸爸回泰國了,今晚他想讓你去奶奶家吃個飯。」
我轉過頭去看著艾燁,同時應著媽媽的話,然後勉強笑了笑,跟他說……
「我想你鼓勵我一下艾燁。」我只是跟他說了這一句。沒錯,我真的需要一點勇氣去跟自己的爸爸見面。
雖然心底里很不願意這麼快到傍晚,但是最終,我還是要把車開進一個屬於我們家族的別墅區,然後把車停在一棟古老的宅子前面。雖然宅子年代久遠,但還是保持著昔日的光輝。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呼喚了好幾次自己的勇氣,然後才走進了那個大宅子。
「裴牧哥!!!」
我馬上轉過,循聲看過去,然後看到一個年齡將近9歲的小男孩朝我這邊跑了過來,我馬上笑著對他喊了一句。
「小文。」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是我爸爸跟他新妻子在德國生下的。
弟弟在這裡,也就意味著我的掛名媽媽也在這裡。
「Ich habeschon lange dich nicht gesehen.(好久不見)」我用德語跟他打招呼,但這次他卻盡力想用泰語來回答我。
「我要說泰語……媽媽說……如果不說泰語……奶奶就……不喜歡……」一口蹩腳的泰語從這個在國外出生成長的小孩子嘴裡蹦出來,我先是一愣,然後才笑了出來,也知道了他要表達的意思。
蘇杉女士……我的小媽估計是很希望我奶奶喜歡這個孫子吧。
我並沒有很討厭蘇杉女士。我承認小時候我很怨恨她,害到我的爸媽離婚了。尤其是一想到她之前是我爸爸的秘書,我就越生氣。但是我一看到這個女人,我就立刻明白了為什麼父親會選擇這個女人。
我媽媽是個很厲害、很堅強的女人,能夠獨立打拼出一片天空,而我的這個小媽完全不一樣。這個女人很溫柔、甜美、脾氣也很好,我爸爸說的每一句話她都很相信,這兩位女性的性格簡直就是截然不同的。而我父親是一個占有欲很強的人,他肯定是不會輕易承認自己的妻子比自己厲害。所以他跑去控制這個更容易受控的女人。
我相信即使我爸爸再次出軌,蘇杉女士也不會像我媽媽那樣跟他離婚的,她會忍受著繼續跟父親在一起。
雖然我對蘇杉女士的評價還不錯,但是奶奶……她並不喜歡這個兒媳婦和她生下的孫子。她說小文是一個沒有道德底線的女人生下來的……呃……就是拜金女。
「奶奶好兇。」小文也只是到泰國兩次,所以當他看到這個為人處世作風嚴謹的奶奶,就會覺得有點凶,這一點也不奇怪。
「奶奶只是不喜歡調皮的孩子……你是個好孩子,不要任性不要頑皮,這樣奶奶才會愛你的。」我用泰語慢慢地跟弟弟說。但是他卻低下了頭,好像是要反駁我說自己哪裡有頑皮了。但是對我來說……小文就是一個到處亂跑亂碰的熊孩子,經常打破家裡的東西。
「嗷,裴牧少爺,你好。」
「您好,蘇杉女士。」我抬起頭來看到了一個美麗大方的女士往我們這邊走過來,我趕緊起來向對方行了一個合十禮,然後一個我不太想聽到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你什麼時候才不叫他『少爺』啊,每次聽到都覺得很奇怪。」我循聲望去,然後就看到了一個讓我心生懼怕的人……父親。
我的父親是一個身材魁梧、眼神犀利、鼻樑高挺、表情冷峻的男人,這表明我父親在年輕的時候是有多帥氣。只是我父親的眼睛總是透露著一種傲慢的氣質,讓人看到之後不寒而慄。他那把低沉渾重的聲線,也讓我想起了小時候他經常咒罵媽媽的場景。
「爸爸好。」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被人勒索的事?」
我馬上愣住了,看著眼前這個將近半年沒有就見面的人。我沒預想到他竟會替我擔憂,但他應該是因為比別人晚知道而覺得煩躁吧。
「我沒有什麼大礙,所以我就沒有說,那時候您應該很忙吧。」
「不要意圖揣測我,也不要替我做任何決定!」我低下頭,牽住小文的手不由自主加大了力度,因為我感覺爸爸看我的眼神跟看小文的眼神有所不同。
有時候我也會想,爸爸是想通過對我下手,從而對媽媽實施報復。爸爸已經沒法對媽媽做出傷害了,因為奶奶親自開口要保護媽媽。但是對我來說,我還是爸爸的孩子……我是那個不願屈服於父親淫威之下的女人所生的孩子,所以父親才要最大限度控制我的人生。他就是為了跟我媽媽叫板……父親也有權教育這個孩子。
「對不起。」
「好吧,我們還是進去吧。老夫人也在等著裴牧呢。」我在心中感謝這個小媽,因為一聽到奶奶這個擋箭牌的名字,父親就轉身往屋裡走了進去。我對著蘇杉女士笑了一下,表示感激。
「你爸爸很傷心的,因為你都不給他打個電話說發生了什麼事。當他從你奶奶那裡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看到他有點委屈的情緒。」我知道小媽是在努力想安慰我,讓我好受一點。因為父親的所謂「傷心」,也是更多的是害怕「丟臉」吧。
「嗯,我沒事啦。」我回答,然後牽著弟弟的手進了屋裡,而心裡還是有點忐忑。
爸爸還會在泰國留幾天?
「你一點都不懂得關心自己的孩子,你知道裴牧在醫院躺了幾天嗎?」
我只是低著頭,看著滿桌的食物,當奶奶開始批鬥我父親的時候,我什麼都吃不下。雖然她老人家由於行動不便沒有來探望我,但是她還是經常打電話問候我的病情。這件事情估計也是奶奶打電話告訴父親的。
「我不知道啊,媽,沒有人電話告訴我啊。」
「我不知道幾個月前就打電話告訴你了啊!你現在才知道回來!……在跟你的老婆孩子享受天倫之樂了是吧!」
「媽!」不僅僅是我覺得難受,就連小媽和小小文都被這氣氛搞到不敢喘大氣。這兩位長輩在爭吵不休的時候,我發現有個女人的眼淚快要奪眶而出了,我覺得自己還沒有到那個要哭唧唧的情緒點。
「你不要再裝可憐!你毀了我兒子的生活,還有臉在這裡跟我們吃飯?趕緊帶著你那個鬼仔兒子滾回你家!」看到這情形,我奶奶趕緊轉過頭去用一種強硬的語氣說道。現在看來,我父親離婚之後跑到國外去生活,我對此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不要罵……媽媽……」我趕緊抓住小文的手,不讓他跟奶奶爭辯。但是對這個在國外長大的小孩子來說,這種情形真是一點都不正常。
「你有沒有教過自己的兒子啊,長輩說話的時候小孩子不要打斷!」小文盯著奶奶看,然後蹦出了一句。
「Dud艾燁nliche kuh!」
唉呀!
當弟弟用德語罵了一句出來之後,你們不要覺得我是在大驚小怪,蘇杉女士自己也是被嚇得不輕。奶奶聽到之後趕緊扭過頭。
「裴牧!他這是什麼意思?!」我在心中默默祈禱奶奶不要問到我,但還是難逃一劫。因為在這個餐桌上,奶奶除了我之外誰也不相信。我怎麼敢跟奶奶說弟弟是在罵她……母牛,用泰語解釋的話,就好像罵別人水牛或愚蠢。這對於一個八歲的孩子來說……這個太無禮了…….超級無禮。
現在大家的目光我落在我身上,蘇杉女士正用一種懇求的眼神看著我,最後我輕聲說道。
「弟弟是在向您道歉,說他剛剛沒有禮貌。」我祈求奶奶會相信我的話,奶奶看了我一會之後,點了點頭。
「那就好。」我幾乎要哭出來了,轉過頭去看著小文,祈求他不要再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了。
「那你什麼時候帶你老婆孩子走。」
「什麼?您不是叫我回來看裴牧的嗎?您現在又要趕我走啊?」兩位長輩又轉過頭去自己聊了起來,蘇杉女士對著我在輕聲說了一句話,像是在對我表示感謝。
「我好幾個月前就跟你說了,不是現在,他都已經病好了。所以呢,你趕緊帶著你的老婆孩子滾回去吧!」父親轉過頭來,用一種很不滿的眼光看著我,然後站了起來,把餐巾扔在了桌子上。
「我也不是很想留在這裡!走,蘇杉,小文跟爸爸走……」我父親說完,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餐廳,而蘇杉匆匆忙忙地向奶奶行禮道別,還讓小文也行禮。然後她就帶著兒子趕上了父親。我拘謹地坐在原位看他們,等他們離開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奶奶很抱歉啊,裴牧,要你跟那個女人和那個野孩子一起吃飯。」我知道奶奶很關心我的,我趕緊起身去跪在奶奶的身邊,緊緊握住這個一直以來都很照顧我和媽媽的老人家。
「我沒事的,奶奶。謝謝奶奶幫我跟父親說了這件事。」我撒了謊,我是想跟奶奶說,我跟自己的小媽和弟弟吃飯,一點都不覺得難受。令我難受的是,我要跟自己的父親同桌吃飯。
「我還以為他會一個人回來,誰知道他還帶著那對母子回來。」奶奶還在一個人抱怨著,我笑了笑,招呼著奶奶繼續吃飯,我感覺吃進去的每一口飯都比剛剛好吃。
至少父親也會在這兩天回去德國了吧。
艾燁:
我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笑話裴牧好。
昨晚他跑過來找我,然後有氣無力地從後面把我抱住,我一問他發生什麼事,他就回答說……
「我剛剛跟爸爸打完仗。」
他只跟我講了這句話,但我卻很想笑。只是跟對方吃了一頓飯,就已經這副模樣了,我真的很懷疑,之前他每個暑假去德國避暑的時候,是怎麼生存下來的。
「今天中午有米線吃哦,孩子們,我還做了蒸香蕉呢!艾燁你喜歡嗎?」
而今天我到底身在何處?……我當然是在裴牧的家啦!
自從那件事之後,我幾乎每個星期都會去裴牧的家一趟。一開始都是裴牧的媽媽叫我過去吃飯什麼的。到了後來就已經變成一種習慣了。我現在來找他,看到他媽媽都是很順理成章地喊「媽媽」的了。我跟他們家的傭人也是關係非常好。
裴牧也在偷偷跟我說,他已經告訴鄒嬸我們在一起的事了。大嬸也沒說什麼,而是比之前對我更加熱情了。我在偷偷想,她是不是準備把我養胖呢?
「好啊,我什麼都吃!」
「好,好。這樣少爺也可以吃多點,這段時間比起之前長了很多肉。」對於這個我也很是自豪,因為我也是其中一個把裴牧養胖的功臣之一,現在抱著裴牧都感覺肉肉的了。
「那我去看一下湯,夫人也說了,再過一會就到家了。」鄒嬸對著我笑,然後就進了廚房。
「嗯?」讓我感覺有一個什麼東西倒在我膝蓋上的時候,我趕緊低下頭去看。然後我就看到原來是我那個帥氣的男友,正躺在我的大腿上撒嬌呢。
「現在他們都喜歡你了,不喜歡我了。」我笑了起來,把手伸過去捏了捏他的鼻子。
「你是在撒嬌呀!」
「現在媽媽愛你,鄒嬸也愛你,我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了。」我更是笑得肚子疼,想起了剛開始認識的那段日子。那時候他每說一句話都會小心翼翼的,現在他卻敢跟我撒嬌、跟我發小脾氣了。我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額頭。
「哎呀,你這是人身攻擊!」我趕緊用手幫他揉了揉,他自己也笑得很大聲。
「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啊。」我忍不住說了出口,因為裴牧真的很可愛啊。之前我覺得他這麼溫柔斯文的樣子已經很可愛了,但是現在有點俏皮的感覺,更是可愛到不行。我的心經常被他撩撥得難以自持。
「可愛的話,那你愛不愛?」
看到沒,所以我才說他是越來越可愛了嘛。
「嗯,你也知道答案。」我把頭低下去跟他的臉靠近,想用嘴巴親親他的鼻尖觸。而他的臉刷的一下就變紅了,但也並沒有說什麼。
「跟我聽到的謠言一樣!!!」
啊!
此時,當我們聽到從家門口傳來一個吼叫聲時,我和裴牧都吃了一驚。我們趕緊站了起來,然後轉過身去看著眼前這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正在用一種嫌棄的眼神看著我。而還不用等到聽裴牧喊,我就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了。
「父親。」
裴牧的父親就像某本商業雜誌封面上的照片一樣,但是他看著我的眼神,讓我瞬間明白了為什麼每次裴牧看到他爸爸都會渾身不自在。
那種目空一切的眼神,看低比自己卑微的人。
「我知道你是個很聽話的孩子,但從沒有想到你會反常到跟男人搞在一起!我從來沒有教過你這個!你變成這樣都是拜你母親所賜的事嗎裴牧!!!」我皺了皺眉頭,對這個男人說的那些話感到不滿。
「不是因為媽媽的!父親!!!」
「所以你是想說,你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怪我嗎?」裴牧一言不發,也許是他太過於驚訝,所以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此時家裡的傭人都圍了上來,想看看到底這邊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們一看到是誰站在客廳中央,就沒任何人敢說話了。
然後,裴牧的父親就轉過頭來看著我。
「您好。」我壓制住心中想罵人的衝動,舉起手來向他行禮,因為我不想讓夾在中間的裴牧更加為難。
「你的眼光就這麼差嗎裴牧!」
對方不但不接受我的行禮,他還用一種輕視的眼光盯著我看。當他兒子擋在我面前的時候,他又再次把眼神集中在自己兒子身上。
「父親你不能這樣說艾燁!」
「這麼護著他,他是你倒貼養的小白臉嗎!!!」
「父親!!!」我也是怒火中燒,好想衝上前去給這個一點都不尊重自己兒子的男人來一拳兩拳。但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此時裴牧的媽媽正好回到家了。
「你怎麼來了……」
「如果我不來,怎麼知道你已經把裴牧縱容到允許他帶男人回家的地步了!你是怎麼教育兒子的啊!居然放任自己兒子去跟別的男人搞在一起!!!」
「請你收回你剛才的話!你沒有資格在這裡罵任何人!」裴牧的媽媽用一種咄咄逼人的語氣反擊。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大方得體的女人準備擺出一副迎戰的姿態,隨時想要撲上去跟對方爭個魚死網破。
「但這也是我的兒子!」
「你不是十年前就已經對他不理不睬了嗎!」他媽媽深吸了一口氣,好像意識到我們也在現場,然後用一種稍微冷靜的語氣說道。
「裴牧你帶艾燁上房間去……」
「你居然讓他帶男人回房間裴桃!」
「裴牧上去。」裴牧趕緊牽上我的手,把我帶到了二樓,而那一對前任夫妻還在下面開戰,吵架的聲音傳到了二樓。我開始慢慢明白,為什麼裴牧會害怕自己的父親,還有為什麼……他一進到房間就開始哭起來了。
「趕緊從這個家滾出去!否則我就打電話給你媽媽,說你跑來騷擾我的生活!滾出去!!!」
雖然裴牧已經不再是八歲時的他了,但我還是趕緊走上前去緊緊把他抱住,他也趕緊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兩隻耳朵。
我覺得他的爸爸根本沒資格做爸爸,只是一個披著「父親」外衣的惡魔而已。
一個讓自己的孩子飽受煎熬、如墮地獄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