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及時雨宋江

  此時，足球隊的隊員們相繼走了進來，他們正發呆的看著那個失去理智的人正瘋狂的踹著捲縮在地的惡魔，其中兩三個人正盯著其餘的兩個同黨看，此刻他們也正屏住呼吸盯著現場看著，絲毫不敢擅動。

  此刻的佟培渾身都是血痕，站在旁邊的男人不斷的咆哮著踹著他，仿佛要將他置於死地一般，平時他發怒的神情本就有些可怕，現在更是讓人聞風喪膽。

  沒有人敢去開口制止他。

  譚培學長是第一個上前幫忙的人，他還算理智，轉身看了看正躺在破舊木床上的人，他的褲子已經被褪到腳跟子上了，他趕緊沖了過去，脫掉自己的衣服遮住了他的下體，他伸出手摸了摸他脖子根的大動脈，發現他還活著。

  「裴牧，快醒醒，裴牧，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裴牧，如果你再不醒來的話，艾燁就快要變成殺人犯了。」譚培輕喚著滿臉是血的裴牧，輕輕的搖了搖他，這句話瞬間點醒了其他的人。

  如果沒人阻止他的話，艾燁真的就成了殺人犯了。

  啪！

  

  「嘿，住手，他會死的，艾燁，住手……住手……嘿！你別像個瘋子一樣行嗎？」常平趕緊衝過去拉住了他的手臂，騰樓學長拉住了他另一邊。

  「艾燁，你冷靜點！難道你想要坐牢嗎？」

  「放開我，我要殺了他！！！」艾燁臉上充滿憤怒的血絲，雖然他比其他兩位學長個子要稍微矮小一些，但是此時青筋爆滿的艾燁，還是有足夠的力氣掙脫開兩位學長的束縛，以至於其他的人不得不衝過來一起制止他。

  譚培學長也正努力的喚醒眼前這個失去意識的人。

  「裴牧，你快醒醒…….醒醒啊！」因為此時唯一一個能夠制止艾燁變成殺人犯的，估計只有這個正慢慢睜開眼睛的人了吧。

  「艾……燁……」

  雖然他看不清楚是誰在拖著自己的身體，但是裴牧卻只呼喚著他一個人的名字，艾燁聽到呼喚之後愣了愣。

  他瞬間變得安靜了許多，手腳也停止了掙扎，他轉身看了看正躺在學長懷中的人。

  「艾燁……我……好怕……我……」

  「裴牧！！！裴牧，你怎麼樣了啊，怎麼樣了？哪裡痛？傷到哪裡了？……」艾燁立馬朝著自己的男朋友跑了過去，用顫抖的聲音問著，眼神里滿是心疼。他低頭看了看他，絲毫找不到往日帥氣的模樣，因為此時臉上全是各種傷痕，血液模糊了他整張臉，他伸出顫抖的雙手停在空中，不敢去碰他，生怕弄疼了他，只得這樣顫抖的停在半空中。

  「你……覺得……哪裡……痛啊……」讓人不敢相信的是，這個剛剛還像個瘋子一樣的人，此刻白皙的臉上竟留下了兩行淚珠。

  滑落的淚珠滴在了裴牧的身上，他睜開眼睛看了看這個他最想見到的人，此刻正為他流著眼淚。

  他再次救了他。

  「艾燁……艾……燁……」

  啪！

  他顫顫的伸出手，艾燁立馬緊緊握住了他的手，然後輕輕地接過他的身子，低頭碰著他柔軟的頭髮，將這個單薄的身子緊緊地擁入自己的懷中，仿佛在告訴他已經沒事了，他已經安全了，他再次回到了他的懷抱中了。

  「艾燁……你再一次救了我……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裴牧很虛弱的說著，嘶啞的聲音小的仿佛在耳邊細語一般，艾燁聽著無比的心疼，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

  「對不起，是我來遲了，對不起……是我沒有遵守自己的諾言，沒有保護好你，裴牧。」艾燁抽搐的說著，輕輕的將他擁入懷中，這個男人哭泣的聲音讓大家很是感動。

  「不……你一直……都遵守著諾言……」。艾燁聽罷緩緩地搖了搖頭，將他的頭按在自己寬大的胸口上。

  「艾燁，我們得趕緊帶裴牧去醫院。」騰樓學長開口說道，看著艾燁懷抱中幾乎快沒了意識的裴牧，艾燁聽罷趕緊說道：

  「裴牧，我們去醫院，我會讓醫生治好你的。」艾燁哽咽的說著，此時，遠處傳來一陣救護車的聲音，艾燁抱起了這個比自己高的少年，感覺輕飄飄的，他抱著裴牧大步的朝著門口走去。

  剛走到外面就看到陳南以及緊急醫護人員從救護車上走了下來。

  「林天逸說讓救護車趕緊跟過來……嘿！裴牧怎麼了！！！」陳南跑近了看了看朋友懷中的裴牧，很是吃驚的問道，但是艾燁並沒有理會他，他徑直朝著醫護人員走過去，將傷者趕緊送上了車，他剛想跟著坐上去……

  啪！

  「譚培學長。」他回頭看了看拉著他的學長，艾燁聽了他的問題之後愣了起來。

  「如果那混蛋……如果裴牧被做了些什麼，你預備怎麼辦？」

  「我愛的是裴牧的人，不是他的身體，就算裴牧被怎麼樣了，我也不會停下愛他的腳步！！！」。艾燁大聲地回答著，然後坐上了救護車，其他人站在原地目送著車子遠去的背影，感覺終於鬆了一口氣。

  「陳南，你打電話報警了沒有？」

  「已經報警了，但是居然沒有人管，林天逸只好衝到警察局去了，我已經把地址發給他了，估計過一會就來了。」陳南轉身回答著學長，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走進了出租房，然後便驚叫了起來。

  「嘿！學長！！！這傢伙死了沒有啊？！！！」大家聽罷面面相覷，騰樓趕緊走到他旁邊蹲了下來。

  「還有一絲氣兒……剛剛艾燁差點就真的變成殺人犯了」。

  「剛剛真的是嚇死我了，如果下次我和艾燁發生什麼口角的話，你們一定要提醒我啊，連我這個打泰拳的人看著都害怕呢！」常平心有餘悸的說道，以譚培學長為首的一群人緊隨著陳南走進了房間，自己也跟了進去，看到其餘兩個同黨已經被五花大綁了，他走了過去從三腳架上取下了攝像機。

  「幾年好呢？坐幾年牢好呢？」譚培學長開口問道，然後轉身看了看，陳南正拿著木棍推了推躺在地上滿身是血的人。

  「陳南，你這潑猴，都什麼時候了還玩，快走吧。」譚培學長話音剛落，屋外便傳來一陣警車的鳴笛。

  「那是什麼啊？學長。」陳南看著他手裡的東西問道，常平嘆了嘆氣回答道：

  「證據……我得在交給警察之前趕緊先看一遍……至少，將艾燁差點殺人的視頻剪掉也是好的。」說完他便立馬將攝像機塞進包中，然後任由警察進來抓走了那三個混蛋，其中一個……已經快奄奄一息了。

  這次的事情讓大家意識到……不要惹艾燁發怒……是最好的保命之道。

  醫院是一個需要保持安靜的地方。但是沒有人敢開口提醒這個穿著一身華麗正裝的女人，正踩著高跟鞋噔噔噔的在醫院走廊裡面走著，從她蒼白的臉色就可以看出此時她是多麼的心急……

  砰！

  「裴牧……孩子，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他母親從他男朋友那裡得知了這些消息之後，放下了所有的會議，火急火燎的來到了醫院，想要親眼確定自己心愛的兒子是否安全，擔憂的叫聲讓再次醒過來的病人循聲望去，他伸出雙手恨不得趕緊撲向母親的懷抱里。

  「你怎麼樣了，孩子，怎麼樣了……他們都對你做了些什麼？」從電話里得知情況的母親，無比擔憂地捧著孩子的臉問道，裴牧頓時濕潤了眼眶，緩緩地搖著頭。

  「我沒事，媽……是艾燁和他朋友們救了我。」

  啪！

  「沒事就好，我都擔心死了，沒事就好，孩子。」她抱住自己的孩子，低頭摩擦著他柔軟的頭髮，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然後抬頭看著正守在床邊的另一個男人。

  「謝謝你啊，艾燁，謝謝你救了裴牧……媽媽真的很感謝你。」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改變稱呼，艾燁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後輕輕地說道……

  「如果我能夠快一點的話……不，如果我早一點發覺的話……」

  「別那樣說，艾燁，是你救了裴牧，孩子，只要你們兩個沒事就好了。」

  「但是……」

  「怎麼了？」她一邊撫摸著自己的孩子一邊轉身問道，差點脫口而出的艾燁漸漸的放低了音量，然後搖了搖頭。

  「沒事。」

  吱呀……

  此時房間的門再次被打了開來，譚培學長走了進來，對長輩行了合十禮問好。

  「艾燁，關於警察的事……」譚培還沒說完，艾燁聽罷便立馬站了起來，準備離開房間給他們母子一些私人空間。

  嘶！

  「艾燁……別走……」裴牧突然抓住了他的衣角，眼淚汪汪的對他說道，艾燁輕輕的握住了他的手說道：

  「沒事的，你先和你媽單獨待一會兒吧，我去去就來。」裴牧深情的看著他，然後依依不捨的放開了手。

  「我真的就只出去一會兒。」

  艾燁在長輩面前沒有絲毫害羞的感覺，低頭在他包紮著布帶的手上輕輕的吻了一口，然後便慢慢的放下他的手，朝門口正等著他的學長走去。

  在艾燁出去之後，裴牧的母親便轉過身來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兒子滿是淤青的臉。

  「媽媽很高興看到你沒事，也很高興看到有人這麼擔心你……你知道他打電話給我的時候，他的語氣是多麼的擔心嗎？」他母親很溫柔的說著，裴牧聽罷緊閉著雙唇，但之後又馬上鬆了開來，因為太疼了。

  「媽媽很開心，看到你有這麼重要的人守護著你。」

  「媽……艾燁救了我……他再一次救了我……在我被打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死定了……額……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會來救……一定會來救我的……」裴牧抽搐的說著，母親伸出手輕輕的為自己兒子擦拭著眼淚，然後很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頭髮。

  「他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東西……」。他笑了笑對母親說道。

  「聽到你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如果能有人這麼照顧你的話，我這個做母親的，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母親一直以為自己與他父親分開的事情，讓他再也無緣遇見自己的真愛，直到此時，她才慢慢放下心中的大石頭。

  如果她之前還是不能確定艾燁對裴牧的真心程度的話，那麼這次的事情，讓她更願意將自己心愛的兒子託付給他，那個打電話過來，卻一直重複說著一句話的人……

  「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裴牧，對不起……對不起。」

  她很想告訴他，其實他並不需要道歉的，相反的是，她很感激他幫助了自己的兒子，能讓她還能在這裡見到他，然後告訴她，誰才是他心裡最特別的人。

  不管社會上如何看待他們…….這兩個孩子都是她需要窮盡一生去保護的人。

  「艾燁，我覺得你有必要看一下這個。」

  艾燁看了看學長遞過來的攝像機，然後皺了皺眉。

  「我不看。」不管裡面的視頻是什麼，他都沒想過要去看，因為不管他男朋友被怎麼樣了，他都不會背棄他，譚培學長搖了搖頭，然後將攝像機塞進了他手裡。

  「你一定要看，雖然你不在乎你自己的男朋友遭遇過什麼，但你也要親眼看一下才行，以後才不會因為這件事一直胡思亂想。」學長很堅持的說著，艾燁將攝像機接了過來，感覺拿著攝像機的手正顫抖著。

  「我已經幫你快進好了，你只需要看最後一點就行了，艾燁。」艾燁聽罷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按了一下繼續播放鍵。

  畫面里裴牧正被綁在床上蹂躪著，他覺得自己很無奈，看著裴牧無助的樣子很是痛苦，他幾乎想要將手中的攝像機扔掉了，畫面里自己的男朋友卻一直反抗著，毫無反手之力，直到……

  艾燁將頭移向里別處，畫面中男朋友的衣服被粗暴的脫掉了。他知道學長的用意，但是真回過頭看到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感覺整顆心都被揪起來了，覺得自己很沒用，不能幫到他任何忙。

  「你得看這裡！」他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回頭看了看攝像機，發現就在這時候……他自己便拿著木棍沖了進來。

  「艾燁，他們並沒有將裴牧怎麼樣，你現在可以放心了。」譚培語重心長的說道，然後對他微微笑了笑。

  「我讓你看這些就是希望你心中不要有隔閡……裴牧並沒有被他們玷污，知道嗎？」他不知道對方到底想要幹什麼，但是當看到這裡的時候，他心中的石頭終於落了下來，他屈著雙腿蹲了下來，雙手捂著臉說道：

  「謝天謝地。」他真的就只說了這些。

  如果裴牧真的被玷污了的話，他自己也不確定是否可以阻止自己不去殺了佟培那個混蛋。譚培學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我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些的，你趕緊進去陪你男朋友吧，至於這個視頻，我要把你打人的部分剪掉，然後再拿去給警察，這個視頻夠他坐好幾年的牢了。」

  「謝謝你啊，譚培學長。」矮個子少年感激的說著，譚培學長對他大笑了笑說道：

  「我們就像是一家人一樣，家人有難，我又豈會坐視不理？」

  雖然發生的這些事情很殘忍，但是也恰好證明了這個社會上樂於助人的好人還是很多的。

  「艾燁，我們來看你了。」

  「你別抽風行不，我們是來看望裴牧的，不是來看望艾燁的。」

  「不是你跟我說艾燁住院了麼？」

  今天也是奇怪，沒有護士過來提醒大家要保持安靜，因為現在病房裡擠滿了艾燁高中時候的朋友，特別是那個可愛的鄧瑞，居然都還弄不清楚到底是誰住院了。

  「你自己沒聽我說完怪誰呀，鄧瑞，我說的是艾燁的男朋友住院了……你自己耳朵不好還來怪我。」蘇楠轉身對那個臉紅到脖子根上的少年說道。

  「你確定是我耳朵不好嗎？我覺得可能是你根本就沒說清楚。」

  「你就別給自己找藉口啦，就是你耳朵不好使，我看是你被你老公給迷得神魂顛倒了吧。」鄧瑞臉變得更紅了，他對自己朋友使了個眼色後便朝病者床邊坐了下來，然後對他尷尬的笑了笑：

  「你傷的很嚴重啊……要不要吃水果啊？我給你帶了一籃子水果呢，多吃點水果，皮膚才會儘快復原。」他一邊說著一邊拆開了那籃水果，然後選了兩個蘋果，正東張西望的找著刀子準備削蘋果。

  這種場景讓他朋友們實在忍不住想要調戲一番。

  「你現在很會保養自己啊，死矮子，居然還知道吃水果保養皮膚了，是不是怕老了，皮膚不好了，你老公就不要你了呀？」

  「王八蛋，你要調戲我到什麼時候啊？你小聲點行不行，能不能不要打擾人家休息啊。」鄧瑞轉身朝他白了一眼說道，他朋友笑了笑，然後便轉身看了看那個眼神一直都沒離開裴牧的人。

  「聽說你差點把人家給打死了，是不是真的啊？」艾燁轉頭看了看他，然後回答道：

  「是的，我恨不得殺了他，誰讓他踢我家裴牧的！」

  「哎呀！還我家裴牧呢！你聽到了沒？彭沓。」蘇楠立馬嘲笑起來，引得他們三個人哈哈大笑了起來。

  「蘇楠，你根本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啊，在裴牧消失的那段時間裡，艾燁他就像只瘋狗一樣，毫無理智可言。上次我打了他一下，沒被他弄死看來已經是很幸運了。」彭沓咯咯大笑的說著，艾燁聽罷嘆了嘆氣。

  「我得謝謝你，多虧了你那一拳讓我冷靜了下來……我可以讓你再打一拳哦，彭沓。」艾燁對他笑了笑說道。

  「互相幫忙而已啦，如果我像你一樣發瘋了的話，你也可以那樣叫醒我。」

  「要不要我來幫忙叫醒你啊？」痞子很熱情的說道，彭沓聽罷立馬搖了搖頭。

  要是讓他動手的話，估計牙都被打落在地了吧。

  「你也是的，下次有什麼事情記得叫上我們啊，朋友難道只是掛在牆上看的麼？……裴牧，還有你，有什麼事情的話儘管和我們說，你是艾燁的男朋友，也就是我們的朋友」。突如其來的正經，讓大家有些不習慣，但是對了床上的病者來說，他卻感覺很溫暖，面帶笑容的說道：

  「謝謝大家，真的很謝謝你們。」

  裴牧感激的道謝著，然後看了看坐在床邊的人。

  如果他沒有認識艾燁的話，他便不知道原來這世界上會有這麼多願意幫助他的人。

  艾燁真的改變了自己的生活。

  「累不累啊？儘是一些瘋子來看望你。」

  裴牧還要一直這樣受累好幾天，因為除了鄧瑞一群人來看望他之外，莫昀和系裡的一些朋友都會來看望他，系裡的朋友看完之後，足球隊裡的又來了，裴牧幾乎沒有什麼時間好好休息，在他們都走了之後，艾燁便轉身問著躺著病床上傻笑的人。

  「不會啊，艾燁……能有這麼多人來看我，我覺得很開心啊。」艾燁笑了笑，摸了摸他滿是傷痕的臉。

  「但是我不是很想讓大家看到自己這個模樣。」受傷後的幾天裡，他第一次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自嘲道，就連他自己都被鏡子裡面滿是傷痕的臉嚇了一跳，更何況是別人呢。

  「過不了幾天就會康復的啦。」矮個子少年起身坐在了床邊，然後伸出手再次輕輕的摸著臉上的疤痕。

  「是的，這種傷，過不了幾天就會好的。」

  「但是心中的恐懼，卻不是那麼容易好的。」艾燁緩緩地說著，仿佛好像知道裴牧內心的想法一樣，裴牧收起臉上的笑容，朝他靠近了些，然後用雙手環抱著他的腰部，將頭微微的靠在他溫暖的胸口，從他住院之後，已經過了好幾天了，他幾乎每天都會這樣抱著他，古銅色肌膚的少年也伸出手輕輕地抱住了他。

  「昨天我夢到……夢到了我又來到了那棟房子裡面。」

  艾燁捏緊了拳頭，他知道這件事情估計會影響他很久，裴牧繼續說道：

  「但是我看到你進來救我了……我也許會覺得很害怕，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會來救我的，你會一直遵守諾言的。」雖然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依然可以感覺到那份自信，他將臉往他厚實的胸口上蹭了蹭，艾燁輕輕的撫摸著他的頭髮，然後低頭輕吻了上去。

  「你知道嗎？在我看到你躺在那張床上的時候，我內心是多麼的害怕嗎？」他抱著他的手顯得有些顫抖起來，不僅是裴牧內心會有陰影，就連艾燁也是一樣，被這些陰影給籠罩著。

  「我害怕極了……但是我再不也怕會發生這些事情了，因為我不會讓這種事情再發生的……你相信我好嗎？我會比以前更加照顧你，保護你的，不會再讓你遇到這些事情了。」他依偎在他胸口點了點頭。

  「我相信你……我一直都很相信你……沒有哪一天，我會不信你的。」

  艾燁聽罷將裴牧抱的更緊了，然後在他耳邊輕輕耳語道：

  「我愛你哦，裴牧……我愛你。」艾燁的直白讓裴牧也不假思索的回應道：

  「我也愛你啊，對於我來說，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了，重要到我已經沒有辦法離開你了。」

  此時病房中……儘是他們傾訴愛情的回聲……

  「這樣真的沒事麼？之前你不是一直都不願意讓你爸那邊知道的麼？」

  他們在病房中一直就這樣相擁著，不斷的說著話，然後在這個話題上停了下來，這個一直堅持不報警的人對他笑了笑，感覺他很是擔心。

  「媽媽說沒事的……她會去跟奶奶那邊說，現在的案情是綁架勒索以及故意傷害的罪名，媽媽沒有對他們說我幾年前被威脅的事情……所以奶奶那邊認為這只是普通的綁架勒索罷了」。裴牧重重的嘆了嘆氣，因為此時，這件事情已經傳入他奶奶的耳中了。

  裴牧一點也不奇怪他奶奶會知道這些事情，因為他們的眼線很廣，光是他的姓氏出現在警察局裡，他們那邊就已經會知曉這件事了，但是好在沒有人過來打擾他的生活，這都要感謝她母親出面幫他解圍。

  「你家裡的事情真多，還都很奇怪……自己的孫子都進病房了，都沒看到有人過來看望你，你爸也是的，都沒看到他打電話過來問候一下。」艾燁搖了搖頭說道。

  「沒來才好，艾燁，如果他們過來的話，不知道又會鬧出什麼事情……我覺得他們不來管我的話，已經很好了。」艾燁聽罷皺了皺眉，不管怎麼聽，他都感覺對他父親喜歡不起來。

  有了小三，拋妻棄子，逃到國外生活，但是還要監控被自己拋棄的妻子與兒子的生活。

  「在我的生活里，只要有你和我媽陪伴就夠了，我也不想讓他來干預我的生活。」裴牧輕聲說著，抬起頭對他笑了笑，然後不停的在他胸口蹭著，好像在撒嬌一般，艾燁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耳根。

  「你這樣誘惑我，小心我受不了，對病人下毒手哈。」他原本覺得這話會讓裴牧害羞的，但是並沒有，裴牧反而笑著對他說道：

  「如果你不討厭我現在這副模樣的話，儘管來吧。」矮個子少年笑了笑，抱著他低頭在他嘴巴上親了一口。

  啵！

  他輕輕的在他櫻桃色的小嘴上吸了一口，然後放開了他，像之前一樣抱著他說道：

  「但是我不會那樣做的，等你好了，我再好好的教訓你一番！！！」聽著感覺他已經心癢難忍了，但是接下來的話才是發自他內心的話：

  「我想要確定你是真的沒事了才行。」

  這才是艾燁心裏面最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