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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回:長歌當哭玉心碎(上)

2024-05-04 10:18:47 作者: 邱處機

  屠龍灣位於北海深處,位置較為僻遠,較為難尋,夜裡風高,洞穴四季通風,清冽微冷。澹臺儀將李北殷扶著坐起,四人一齊圍在火堆前取暖烤肉,李北殷瞧著尚方含丹用劍將肉剁成碎塊,穿在劍上去烤,笑道:「尚方劍乃前代文宗御賜神兵,價可傾城。尚方姑娘你用尚方劍烤肉吃,皇帝要是知道還不氣的從棺材裡蹦出來。」尚方含丹笑著瞪了他一眼,嗔道:「文宗能不能從棺材裡蹦出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人吃不飽肚子,就要進棺材了。」段明心盯著在火上炙烤許久都不曾變色的黑金渾銀尚方劍,點點頭笑道:「好一把尚方劍,剛直不屈,水火不侵,皇帝老兒的寶貝竟然賜給你了,丫頭來頭大得很吶。」

  李北殷聞著陣陣肉香從火上傳來,皺了皺鼻子,低聲奇道:「好香啊,這是什麼肉。」段明心撫須笑道:「島上荒無一物的,你說是什麼肉?」李北殷想了想,旋即驚道:「這是那條龍?!」尚方含丹白了他一眼,嗔道:「李大教主,你不吃龍肉的嗎?」李北殷心頭一慌,向後挪了挪屁股,伸手指道:「龍肉……龍是神獸啊,吃它遭天譴的吧,我不敢吃,不敢吃……」尚方含丹眉頭一皺,蹲在他身側,定定道:「李教主,你說真的?三天前你屠龍的時候可是餓壞了,連生肉都吃,龍血都喝。現在烤熟了給你你反而不吃了,真是奇人。」

  李北殷聞言臉色一片蒼白,胃裡亦是一陣作嘔,凝眉喊道:「我……我吃了龍肉?」澹臺儀柔柔一笑,把他扶正了身子,低聲道:「小官人,島上沒有別的食物,我們也沒有木筏沒法出海捕魚。如果不吃龍肉,我們就只能吃樹根樹皮了。」段明心撫須一笑,罵道:「這個迂腐不堪的臭小子,什麼神龍天譴云云,讀書讀傻了了吧你。」旋即他轉了轉炙烤的肉,笑道:「我們中土的文化博大精深,歷史悠久。在遼東半島上珍稀玩意兒很多,當地一些外族土著常說自己吃龍肉,其實是吃的一種叫做『飛龍鳥』的飛禽;百年前還有一支外族人,也稱自己吃了龍肉,不過他們說的龍肉倒不是向我們這樣,從海里屠龍來吃,而是從遼東一帶靠近蒙古北境的地方挖出來的,也不知是什麼東西,沒法定論。書生們說『吃龍肉』,指在書卷中價值極高的事物。要是真跟旁人講你吃了龍肉,旁人只會覺著你說了大話,沒人信的。人們常說『天上龍肉,地上驢肉』,可見龍肉只有天上有,比喻非常珍稀的事物。還有些地方說吃龍肉,說的是一個人性子奸佞矯情,餐食講究,嘴巴刁得很,吃什麼都說不香。川蜀一帶自古有逢年舞龍的習慣,耍龍的人要請賓客赴宴,這些賓客就說是『吃龍肉』,給足了東家面子。」

  澹臺儀圍在段明心身側,聽到出神,柔聲笑道:「段前輩,你學識淵博,可以多講些好玩的事情聽聽嗎?我從小沒下過山,覺得什麼玩意兒都稀奇。」段明心點頭笑了笑,嘆道:「唉,反正咱們沒有出海的器械,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屠龍灣又遠離中土,雖說海災已除,但怕是很少有船能這麼快趕得到過來。老夫平生沒什麼愛好,一是看書,而是習武,澹臺丫頭想聽什麼,只管給老夫說,知道的一定說給你聽。」

  李北殷在一側嘆道:「是啊,只能等中土有人驅船來救的時候再說了。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旋即眾人烤好的龍肉取下分食,李北殷捧著龍肉難以下嘴,一陣愁眉,澹臺儀輕輕笑了笑,把手中肉撕成小塊,一點點餵到他嘴裡。李北殷一見澹臺儀餵肉臉上一紅,連忙將肉吞了下去,旋即低頭啃食。尚方含丹坐在一側看了許久,抱膝望火,眼神中帶有絲絲異樣,一陣失神。

  飲食過後,島上已是月黑風高,眾人實在倍感無聊,就圍在段明心身邊一齊聽故事。段明心將身後一把黃龍神刀拎到手中,細細撫摸,忘刀失神,奇道:「說來也奇了,老夫參悟這黃龍神刀也都三日之久,卻是看不出它裡面藏著什麼秘密。也猜不到是什麼秘密能讓人長生不死,號令武林。」澹臺儀柔柔一笑,說道:「前輩,也許黃龍神刀的秘密就是它本身啊。這把神刀無堅不摧,所向披靡,落在武功高強的人手裡令人如虎添翼,自然就號令武林了。」

  段明心點點頭,旋即問道:「丫頭,這神刀本是你們峨眉的寶物,你可知道關於這神刀的事情?」澹臺儀搖搖頭,低聲道:「這刀被帶出峨眉的時候,我還沒出生呢。我九歲時上山,這麼多年也知聽說過張祖贈奇鐵給本派祖師,祖師以奇鐵送到玉龍雪山,請一位鑄劍名家打造出黃龍神刀。其他的也不是很清楚。前輩想研究黃龍神刀,或許可以從張祖身上尋尋啊?」段明心凝眉思索,若有所思道:「張祖?張祖這個人倒是極有研究價值,只不過老夫此番出海本是只為屠龍而來,卻未想到能將黃龍神刀得到。現在身邊少了些史籍,卻是難以下手。」

  尚方含丹聞言一笑,說到:「前輩想研究張祖,我倒是知道些他的事。」說罷她站起身來,負手踱步,說道:「張祖為漢代之人,早年奉漢帝之命,出使西域,聯絡西域各部落齊攻匈奴。他在西域被扣多年,但節氣不減,從不肯向匈奴人低頭。他和他的僕人在西域遊歷十年,尋到數本武功絕學,更獲得一塊西域奇鐵。功成返回中途時,這塊奇鐵也被帶回中土。待他重遊中土故地時,途經川蜀成都附近,巧遇當時整合峨眉八葉、北海屠龍歸來的搖音師太,一見如故,便將這塊奇鐵贈予師太。師太將奇鐵送到雪山,尋的便是宮廷第一鑄劍名家『長邪氏』的祖先,打造了兩把神兵,即黃龍神刀、北震神劍。『黃龍』在崑崙奇書《道演六十四卦》中為極盡之術,飛黃卦,屬二十八宿之龍尾卦象,中剛性烈,卦象屬第八;黃龍為華夏中土至尊圖騰,。而『北震』取自《張遷碑》上『北震五狄,東勤九夷』。《易經》中『震卦』屬龍,有帝皇之氣;在易經中『北』稱『坎卦』,因此民間也稱北震為『坎震』。」

  李北殷聽得雲山霧繞,看向一側澹臺儀,她只是點點頭,展顏淡笑,柔聲對李北殷低語道:「尚方姑娘真是淵博,連本派之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也許她能尋到的黃龍神刀的秘密呢。」尚方含丹負手踱步,走到段明心身側,凝視著黃龍神刀,低聲道:「黃龍神刀為中土第一大神兵,江湖傳言『九襄黃龍,可堪長生,號令天下,萬世千秋』。前半句是說【九襄道典】與長生之術,都與黃龍刀脫不了干係;後半句說參透其中秘密的人,可以號令天下,坐穩江山萬世千秋。這把刀的秘密絕對不簡單,江湖上有千千萬萬的人貪心於這把刀,掀起了無數血雨腥風,如今它再出人間,不知是福是禍。」澹臺儀在一側淡淡道:「不知是恩是怨。」

  段明心將黃龍神刀擺來擺去,始終瞧不出其上有甚麼秘密,撫須奇道:「這把刀刀柄渾然,顯然是從奇鐵上直接鑿刻而下,秘密不可能藏在刀柄里;刀刃上鋒銳無比,但我已經仔細檢查過,其中沒有任何中空之處可以藏匿絹紙秘笈;刀格處的明光琉璃鏡也是至寶,堅硬無比,並無裂痕,也不似能藏有什麼秘密。到底在哪裡呢。」尚方含丹蹲在段明心身側,輕輕拍了拍段明心的肩膀,嬌笑道:「前輩,來日方長,等回到中土,再慢慢尋找吧。冀北石家號稱天下武林藏寶之地,無論神功秘笈還是江湖舊史,都有記載。既然是價可傾國的秘密,自然是極難猜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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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明心撫須一笑,嘆道:「是啊,老夫也沒想到,這把刀會最終落在我的手上。」澹臺儀蹲在段明心身側,難為情道:「段前輩,其實這把刀是本派至寶,對本派意義極重。我師傅畢生心愿有三,其中一個便是出海屠龍,尋回龍刀。如果前輩尋到了黃龍刀上的秘密……我是說這把刀對前輩而言沒有意義的時候,可不可以將它帶到峨眉。」段明心朗聲一笑,冷冷道:「丫頭,如果是你那脾氣又臭又硬的師傅這般與老夫講,老夫聽都不會聽,直接回絕。不過你這丫頭倒是生的又靈秀又善良,老夫承諾,待我尋到黃龍神刀的秘密,便將這刀還給你峨眉,決不食言!」澹臺儀抿嘴一笑,一雙清媚明目看向段明心,柔聲笑道:「多謝前輩,你人真好。」段明心哎呦哎呦的笑了兩聲,笑道:「你這丫頭,可別用這般眼光來瞧我。你這一笑實在惹人喜歡。」澹臺儀臉上一紅,旋即坐回原位。

  尚方含丹抱胸而立,站在段明心身後一陣凝眉,臉色一變,負手而出,回頭對李北殷說道:「李教主,我有話對你說,請隨我來。」李北殷撓了撓頭,站起身來,見澹臺儀正圍在段明心身邊談論黃龍神刀的歷史,有說有笑。也便沒驚動二人,跟著尚方含丹走了出去。

  兩人走到海邊,北海上的海患雖然除去,但依然波濤奔涌,潮起潮落。尚方含丹與李北殷走在海邊,一個負手而行久久不語,一個跟在身後摸不到頭腦。尚方含丹回眸看來,臉色鐵青,凝眉道:「李北殷,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李北殷登時一頭霧水,奇道:「我?我對你怎麼了?哪裡不好嘛?」尚方含丹輕搖紅唇,顫聲道:「那日……你為什麼要把我扔到船上,不讓我隨你屠龍?」李北殷失笑一聲,嘆道:「尚方姑娘,屠龍不是殺豬,不能兒戲。你留在船上會有危險。」旋即他柔聲道:「還有,你為什麼那麼傻,還要乘船趕回來。你知不知道,如果不是段前輩將你救下來,你可就栽是在那蕃僧手上,沒命了。」

  尚方含丹登時秀目含淚,心裡一片委屈,顰蹙嬌嗔道:「誰要你們救我,你不是巴不得我這個妖女死嗎?」李北殷負手嘆氣,拍了拍肩膀,凝眉溫聲道:「你在說什麼,我怎麼會要你死呢?」尚方含丹英眉一皺,一把將李北殷的手臂撥開,胸膛因委屈生氣,一起一伏,淚眼道:「你還說不是!你把我扔到那艘船上,有沒有想過,那麼大風浪我就此漂流大海,死了都沒人知道!」李北殷搖頭嘆道:「我這麼做無非是不希望你有危險,你對武功並不熟練,我……」

  尚方含丹登時放聲大哭,梨花帶雨,一雙驕陽美目登時淚眼模糊,楚楚可憐,每一滴都似滴在人心窩上,酸楚無比,委屈道:「李北殷!我不要你對我好,我不怕死,也不怕危險,我只怕人你在哪裡我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我不知道,甚麼你死在哪裡我都尋不到你!」李北殷登時心裡一暖一酸,嘆氣安慰道:「好了好了,自我們相識以來,你在我面前都哭了三次了,我實在……」說著嘆了口氣,用手將她容顏上的淚珠輕輕拭去,低聲道:「其實……其實你真的不用為我這樣,我是魔教反賊,你不應該恨我入骨,巴不得我早死才對嗎?但是說真的,你這麼待我,卻是讓我高興得很,我很慶幸,能有你這個朋友。」

  尚方含丹登時眼中升起甜意,咬著嘴唇,秀氣的小拳頭砸在他身上,仍在因哭的傷心而啜泣,斷斷續續的哭嗔道:「你呀……壞死了,就像你說的……你不可以這麼不信任我,知不知道……」說罷撲到他懷裡,仍在無聲啜泣,溫軟如玉的身子淡淡發顫,端是哭的傷心至極,停不下來。

  李北殷抱著她身子一僵,仍是點了點頭,輕拍她柔軟的背脊,笑嘆道:「其實你對待朋友的態度,甚至比其他人都要熱忱的多。你希望我不死,便設局去殺白重黎;你希望我五師叔能站起來,便把哪噠精髓露給了我;這次又是這般捨命相救……」尚方含丹臥在她懷裡的身子一僵,望向他雙眼,凝眸哭道:「難道我們就不能……我為你做了這麼多事情,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李北殷笑嘆道:「怎麼會呢,尚方姑娘,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尚方含丹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張玉容因顫抖而變得極為憔悴,她心中痛極,似乎被什麼東西狠狠的鉗了一把,血流不止。她強忍住淚,緩緩離開李北殷的懷抱,背身苦笑,有些失落的點點頭,深吸一口氣,負手道:「好……好……我明白了。」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淚珠,強顏歡笑,轉過身來,正色道:「李教主,我約你來,是要和你說一說黃龍神刀的事情。」李北殷長長出氣,負手說道:「我知道,皇上要閔相、太尉、國師一齊辦三件事,其中一間便是黃龍神刀和九襄道典。可現在黃龍神刀已經歸段教主所有,你想怎麼樣。」

  尚方含丹眼中射出兩道寒光,負手冷笑道:「誰說這把黃龍神刀已經歸他所有。我在出海前已經給各大派說的很清楚,先出海屠龍,後會武奪刀。黃龍神刀只是湊巧落在段明心的手上,卻不是歸他所有。這把刀必須由朝廷把持,一旦隨著段明心重回武林,必然會再度引起血雨腥風,社會動盪。如果可以,希望李教主可以幫我一把,讓這把刀回到它該回到的地方。」

  李北殷微微負氣轉過身去,望海興嘆,嘆道:「尚方姑娘,你要十二派會晤屠龍,已經辦到了,我想這幾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閔相府完成了這件最難最縹緲的事;你要削弱江湖各大派的勢力,現在各派因為屠龍死傷之壯烈,慘不忍睹,江湖武林再也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這件事你也辦到了。如果你出海屠龍是本著為國為民而來,我李北殷雙手贊成,但如果你還是要為你那昏庸無能的皇帝尋什麼莫須有的長生,恕我不能贊同。段教主只是痴武成性,但還絕非大奸大惡,草菅人命之徒。何況他武功參天,黃龍神刀留在他手上,再合適不過,這件事絕不可能。」

  尚方含丹登時氣的胸膛一起一伏,凝起瓊眉,沉聲道:「李大教主!你為什麼就一定要和我作對呢?你剛才還說,我們會是永遠的好朋友,為何朋友有難你不但不幫,還一定要和她過不去。」

  李北殷負手轉身,正色道:「尚方姑娘,我現在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作為朋友,你所有的私事李北殷一定一幫到底。我雖然有時感情用事,但在大事面前還是能分得清是非黑白,知道輕重緩急。出海屠龍的時候大家同舟共濟,摒棄身份之別,我非常感動。但現在屠龍已經結束了,你也已經早我一步回到自己的身份上,那我們公事公辦。黃龍神刀只有三個下場我能接受:第一歸我麒麟教所有,李某用性命保證,只用這把刀對付的是吐蕃入侵者,保我神州江山,維護我中土尊嚴;第二,就是將它徹底毀去,從此朝廷武林,各自安生,誰都不要再做什麼長生永生,什麼號令武林,什麼萬世千秋這種虛無縹緲白日大夢;第三,回歸峨眉派,這本就是峨眉派的至寶。但既然這刀落在段教主手上,澹臺也認為不錯的歸宿,我沒有理由去把刀搶來。你要它歸你朝廷所有,繼續為你那昏庸皇帝效命,是萬萬不能。不要說我李北殷不會答應,麒麟教的兄弟也不會答應。」

  尚方含丹英眉一皺,銀牙輕咬,目光脆弱的看向他,凝眉嗔道:「是,我是信任你的為人,你一定會把黃龍神刀用在正途上,驅逐吐蕃蕃僧,維護漢人江山。可人都是善變的,麒麟教其他的人呢,你怎麼保證?是,你說的不錯,黃龍刀的確引發了江湖上的血雨腥風,可你能保證這把刀回到峨眉派,就一定能就此安歇了嗎?峨眉派前人掌門妙相師太的武功要比方文璇高出許多,在她治下的峨眉派還不是一樣被人將刀盜走?你能保證方文璇、段明心拿到黃龍神刀之後,會就此息事寧人,而不是持刀揚威?還有,黃龍神刀的神威你也見識過了,刀槍難傷,水火不侵,你怎麼把它徹底毀掉。九襄道典你也是知道的,到現在還在江湖上流傳。就算你毀掉一把黃龍刀,還會有千千萬萬的神兵利器冒出來;就算你把九襄道典找到也毀掉,江湖上的人還會因其他的武功絕學繼續競爭。你都有沒有想過,如何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李北殷心頭一陣薄怒,正色凝聲道:「這些問題,我當然有想過。尚方姑娘,一切的恩怨都是從你朝廷那裡傳出,這一點你無論怎麼掩蓋都抹不去。如果沒有皇帝貪圖長生,麒麟教就不會起義;如果沒有趙歸真、白重黎兩個狗賊將九襄道典帶向邪途,就不會有那麼多人因此蒙難;如果沒有昏庸的皇帝只會窩裡內鬥,我中土之地也不會落入吐蕃人手中。你是高官,你高高在上,每天只需要哄著皇上開心,就可以坐穩你的位子,你看不到那些被蕃僧僧兵殘害的百姓有多苦,看不到那些因為九襄道典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人又多痛苦。如果……如果你還當我是素友,就應該像澹臺姑娘那樣,大家只是很單純的朋友,在一起只談私事,不會為了一己私慾去改變朋友的想法……」

  尚方含丹閉目幽嘆,珠下蘊淚,心底如琉璃一般裂成了碎片,痛楚難當,伸出一隻手輕捂紅唇,顫聲凝眉道:「夠了……夠了!李教主,我求你別說了……為什麼你心裡眼裡就只有你的澹臺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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