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地下的摩天大樓

  程星河和段汀柳沒有像她們之前和木家說好的那樣去新的劇組，而是一路南下，目的地是林雀兒的老家——W市。

  

  這也是程星河收拾林阿姨的東西的時候，發現的地址，幾乎是每個月的固定時間，都會有一封信從同一個地點發出，寄到木流年家裡，不過收件人是空白的。

  W市臨江而建，大約七十年前，在那場沒有被預測到的太陽風暴爆發之前，據說這裡是工業城市，而太陽耀斑的強輻射讓這裡成為最先潰敗的地區之一，加上最近幾十年水位上漲，耕地減少，已經看不出一點曾經記錄的百年前的樣子了。

  現在，這裡已經在「不成文」的規定中成為了藍星地心魔物的聚集地之一，也是本國最大的魔物聚集地，這裡在一些文件中被稱為「黃江一號地」。

  從S市到W市，不到一千公里的行程，到達目的地的時候，程星河和段汀柳還沒有睡醒，正流著口水抱在一起。

  司機歐陽秀在背叛了自己的好兄弟木流年之後，義無反顧的背叛了合伙人木流華，為了幫段汀柳隱瞞行程，給那個麻稈一樣的吞金獸經紀人砸了不少金閃閃的硬通貨。

  現在可好，姐倆一個比一個心大，就他自己腦袋別再褲腰帶上顫顫巍巍開了一路，大氣不敢喘一聲，生怕自己呼吸重一點就被木流華找到。

  「唉，醒醒。」歐陽秀推著段汀柳，「到了。」

  「唔？」段汀柳揉著眼睛坐起來，順便推推身邊的程星河，「星星，到了。」

  「嗯。」程星河睜開眼，整個人在睜開眼的同時就進入了狀態，一點瞌睡都沒有，如果眼角沒有那一顆眼眵的話。

  「什麼情況？這裡怎麼這樣了？」程星河看著車窗外的一切，驚嘆不已。

  根據地圖現實，三個人所在的位置，是市中心區域，在一切的變故的發生之前，這裡是整個南半部分最繁榮的地區之一，同樣的，由於位置的特殊性，它成為了地心魔物的第一選擇，在極短的時間之內，人類在本地除了上層人員，已經再找不到幾個了。

  現在黃江一號地，是無人區的另一種稱呼。

  程星河下車之前特意換了鞋子，她穿出來的這雙鞋實在是不太合適這裡的環境。

  一眼看去，高樓林立，所有的燈光都晝夜不分的開著，沒有像舊電影中的酸雨遍布，不見天日，相反，這裡的日照非常友好，一年三百六十天，有三百五十天晴天，不是說這裡的居住著浪費電力，而是這裡的電力不受人工控制。

  W市只有在地磁出現問題的時候才有機會斷電，在W市，光污染已經不能用來形容它有多麼的「燈火輝煌」了，現在的民間戲稱叫「電磁污染」。

  也是這個原因，人類在此地不能長久居住，甚至駐紮在此的相關人員，調回之後也會出現很多暫時不能明確病因的疾病。

  程星河和她們兩個人不一樣，她基本是藍星現存生物中最奇特的血脈之一，她的身體就好像有一層天然的防護殼，當然，現在不知道了，所以她下車之後看見另外兩個人蒙上面罩，還有些稀奇：「你倆這是什麼情況？」

  歐陽秀戴上手套，指著自己的面罩說：「這是防輻射面罩，我們普通人類最好是能護住自己就護住自己，儘量不暴露任何的身體部位，以免發生危險。」

  「那我的呢？」程星河問。

  「你不用。」段汀柳也下了車，說，「你比較特殊，基本上你們驅魔組外勤隊的人都不會受到物理方面的攻擊。」

  「這麼神奇？」程星河又一次在失憶後打開了新的大門。

  「算是吧。」段汀柳說，「你們，我是說你和木家人，都是特別的存在。」

  「特別？」程星河抓著一個重點詞語，非常感興趣。

  段汀柳看著她，又回頭看了一眼歐陽秀，然後說：「等會去和你細說，先去林阿姨家看看。」

  「行，」程星河說，「不許食言啊。」

  「一定。」段汀柳捏著程星河伸過來警告她的手指，笑笑。

  歐陽秀和段汀柳同時按了一下耳朵後面的一個按鈕，緊接著，面罩變得透明化，就像是在臉上貼了一層透明的面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我們等一下需要步行進去，根據地圖顯示，林雀兒的居住地在地下四層。」歐陽秀把裝了基礎裝備的背包遞給程星河，說，「這裡是基本的用具，等一會兒，不管遇到什麼事情，儘量不要使用你的力量。」

  程星河接過背包：「嗯。」

  三個人走到資料上顯示的林雀兒的住址，是一幢非常有年代感的摩天大樓，不過這裡現在處於「倒置」狀態，大樓被不知名因素沉降到地下，地面上之後原來的頂上三層，暴露在外的部分已經風蝕。

  林雀兒的家在地下四層，也就是原來的二十多層左右，程星河一行人步行從頂樓下去。

  進了樓道之後，程星河覺得這裡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說不上來的感覺，是一種熟悉但極為排斥的感覺，就好像一隻貓聞見紅燒狗肉，覺得很香，同時又在擔憂自己會不會成為下一個。

  樓道里格外的陰涼，燈光下的牆面都是泛著水珠的青白色，落後程星河一步的段汀柳一進來就打了個寒顫。

  樓梯拐角的時候，程星河看了一眼段汀柳，覺得她好像格外的畏寒。

  「到了。」程星河看著門牌號，說。

  地下四層，林雀兒的家，程星河看著眼前的門，剛剛進來時候的那種感覺又來了，而且更加強烈。

  程星河像被吸引住一樣猛地拉開眼前的大門，撲面而來的塵土像是一團霧衝著她襲來。

  「咳咳！」程星河捂著口鼻躲開。

  段汀柳和歐陽秀也被猝不及防的灰塵嗆了一下。

  這裡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至少從林雀兒離開以後，這裡就沒有人，但是這裡並沒有鎖門？

  「空房子，除了土什麼也沒有。」歐陽秀大概轉了一圈之後，說。

  「那也就是說……」

  「撒謊。」程星河接過段汀柳的話，「林雀兒直到死，嘴裡都沒有一句實話。」

  「星星……」

  「沒關係。」程星河苦笑一聲，嘲笑自己的心軟，「再仔細看看吧。她的東西里有不少往來信件，寄出地址都是這裡。」

  「真沒想到，這個年代還有人寫信。」歐陽秀感嘆道。

  「有的魔物比較復古，可以理解。」段汀柳說。

  「這裡有……」程星河看見抽屜裡面的東西之後，叫了兩人一聲，但她拿起來之後馬上就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