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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心思

2024-08-31 19:09:05 作者: 南茉

  現在,擒王軍已經拿下了豫州一半的城池,而東北邊是一馬平川的平原,漓軍五萬大軍倉皇西逃已經不足為懼,剩下的就是解決各城內的數千守軍。在五萬擒王軍面前,這顯然是個小問題,況且徐勝達已經接到了好幾封降書,慢慢接手整個豫州只是時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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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徹底控制中原腹地,並且現在正處於夏收的關鍵階段,大將軍給這邊留下了充足的時間,並未安排其餘的作戰命令,所以陸庭川一開始才說,顧槿有月余的時間可以開展訓練。

  顧槿剛剛在陸庭川的協助下寫好了訓練計劃書,第一步便是先從幾名百戶開始培養。

  剛放下筆,陸庭川卻對桌子一旁顧槿用簡筆字寫的草稿產生了興趣。「你這符號,倒是可以學習了用作情報傳遞。」

  顧槿順著看過去,有些不贊同道:「這些字體始終是原字簡化而來的,有很多都是沒有簡化過的,況且有很多形狀框架上的相似之處,若是仔細琢磨,沒準就能被破譯出來。」

  說著,顧槿一面提筆寫下千字文中的頭幾句:「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十六個字里,十五個都是簡繁一致的,用簡體字做暗語確實有些行不通。

  說來,這千字文還是陸庭川教顧槿寫毛筆字時教她背來認識繁體字的。

  雖然顧槿覺得不合適,但陸庭川還是對這些特殊的符號產生了興趣,讓顧槿教他。一聽這話,顧槿瞬間來勁了,讓陸庭川也認識簡體字,她可以重溫幾遍不說,後面就有一個人和自家一起記住,不然她還真怕過個三年五載自己也不記得這些字怎麼寫了。

  說干就干,顧槿拿出幾張紙,順著千字文又繼續寫下去。

  「閏余成歲,後邊是什麼來著?」

  「律呂調陽,『律』是音樂里的奇數半音,『呂』是偶數半音,意為黃帝制樂時用六律六呂來調節陰陽。」

  和顧槿挨得近了一些,陸庭川又聞到了她身上隱隱約約的香味,雖然兩人的師生關係調了個個,但這種一起學習的相處讓他著迷,一時有些愣怔。

  「對了將軍。」顧槿扭頭,差點撞上陸庭川鼻子,她將頭離遠些又問道:「我現在算是學完劍術的基本功了嗎?」

  陸庭川沉吟,回想了開拔前最後一次教顧槿的撩劍,搖搖頭:「還有掛、崩、截三個基本動作,不過不著急,把先前的練熟再說,畢竟現在學劍不是為了急速上陣殺敵,還是學紮實些才好,且後邊還需去尋幾本適合你的好劍譜。」

  「好。」

  雖說顧槿大致認識繁體字,可要單獨拎一個出來讓她寫,就難了。所以當初學認字也算費了好大功夫。而陸庭川現在學認簡體字卻異常輕鬆,一個時辰不到就認了百來個。見顧槿後邊有些睏倦,便讓其去休息。

  而顧槿卻突然笑著說:「屬下可不敢睡,怕將軍半夜要喝水卻沒個人倒。」

  嘖,這姑娘,果然能翻舊帳,陸庭川一副無辜且正經的語氣說:「唔,本將不是那種無理取鬧之人,且去歇息吧。」

  知曉他是嘴硬,顧槿暗笑,也沒再說什麼,自去睡了,一夜無話。

  第二日,顧槿一大早便召集了千戶所的其餘九名百戶及其副手,開始了第一次的思想教育課程,這第一課的主題便是培養戰士們在戰場上團結的意識,直至消除他們相互搶奪軍功的沉弊。而顧槿手下的一百人平均分軍功就是最好的例子。

  只是顧槿也知道,要在所有部隊中達到這樣的效果簡直是一個幻念。她的百戶營這次能做到,是因為戰士們畢竟初次上戰場,對於軍功牽扯的利益了解得還不甚清楚,待得以後有人憑軍功升官、拿到更多的賞銀,他們們的內心就會出現變化,所以連顧槿自己都不敢保證在她的百戶營中,這樣均分謙讓的情形能持續多久。

  但無論如何,今後的軍功糾紛該如何解決畢竟是後話,先期的團結協作思想是一定要灌輸到位的。

  直至眾人散去,已經到了飯點,顧槿卻不著急去吃飯,心理惦記著該去給陸庭川換藥了。剛收拾完東西走出營帳,張平川就迎了上來。

  「平川哥,你先去吃飯吧,也不用給我留,我得去趟陸將軍那。」

  張平川有些緊張的開口:「將軍,我······」話說半截,似乎又泄了氣,他深吸一口氣道:「我有話對你說。」卻是沒有再自稱屬下。

  顧槿笑笑,「咱倆之間,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似乎是一句「直說」給足了張平川勇氣,他直截了當開口道:「將軍一介女子混跡軍營雖的確不便,可陸將軍傷勢漸好,還是早日從他帳子裡搬出來才是。」

  顧槿皺眉,她偽裝功夫就這麼菜嗎?怎得連張平川都知道她是女子了?可是,好像也沒聽說軍中有什麼不好的傳聞啊。

  見顧槿沉默,張平川又急急說:「屬下會去跟軍需官要一頂帳篷,親自給將軍搭好。」

  琢磨了一圈,顧槿凝神,冷冷的問道:「你如何知曉的?」

  見顧槿已是有些生氣的樣子,張平川趕緊解釋了一通他無意中聽到的話,又聽顧槿問道:

  「還有誰知曉了?」

  「屬下未透露出去半分······」

  聞言,顧槿鬆了口氣,低頭扶額一邊說道:「將軍的傷的確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我這段時間沒去傷兵營,也不好以此為藉口。罷了,你先去吃飯,我自會問問陸將軍。」

  張平川眼見著顧槿走出去,竟「啪啪」扇了自己兩巴掌,可恨自己一直木訥,想說的沒說,不該說的卻囉嗦一堆。

  他心裡很想告訴顧槿,陸庭川對她心懷不軌,要是去問陸庭川,那人怎麼可能會允許顧槿搬出去。可是,他就是說不出口,任憑心裡翻江倒海,就是難出一言。

  而顧槿這邊,正給陸庭川換最後一次藥,她趁機提出了搬帳篷的事情。陸庭川老老實實的讓顧槿上藥,一邊說:

  「我已經安排下去了,念及現在你安排訓練和往上遞交的公文比較多,按照千戶的規制單獨撥了一個帶桌椅的帳篷,只是,你那副手需得另尋住處。」

  知道這麼安排是為了給自己單獨的空間,顧槿心下感動,只是還不等她道謝,又聽陸庭川道:「有了桌椅和足夠的空間,每晚都寫三張大字出來,練劍時我會檢查。」

  顧槿:「。。。遵命,陸、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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