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在這裡

  袁曉嵐剛才是冷眼旁觀。

  站在曹老師的角度，懷疑周杰是無可厚非。她的錢少了，總是希望找出問題所在，把漏洞彌補好。

  而眼前正好有了懷疑對象。

  在家裡已經偷拿了一兩萬元，最終進入那些小混混手裡，你能說周杰的膽子不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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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學生，他也知道老師今天收錢了，而且錢還沒有上繳的時候，肯定就鎖在辦公室里。

  這個辦公桌和他家裡的桌子差不多。

  而且他補交作業，整個辦公室無人。確實有下手的機會。

  站在周杰父母等人的角度，憑什麼懷疑周杰呢？

  是，他是在家裡拿過錢，那一定就得在辦公室拿錢嗎？

  是，他會從旁邊的抽屜摸到中間上鎖的抽屜去，但有膽子在老師的辦公室做這事嗎？

  孩子這不是不承認嗎！

  說明曹老師是冤枉孩子了。

  雙方都拿不出有力的證據，事情就僵持在那裡。

  鄭為之要去介入這個事，其實並不是最佳的選擇。雖然他是刑警，是現場勘查的專家，但是，現場勘查是需要儀器的。比如，查指紋。周杰只要在抽屜里摸過錢，那麼留下指紋是必然的，但現在，他都在老師的要求下，掏出一個本子來了，指紋的說服力也就沒有那麼強。更大的問題是，為了區區三百元，找來勘查指紋的設備，值得嗎？

  袁曉嵐蹙起了好看的眉頭。

  她覺得鄭為之有些多管閒事。

  萬一，這錢少了的原因沒有找到，下不來台怎麼辦？

  你不出手，還好說。

  你是警察，出手了，卻沒有解決問題，這可是會成為笑柄的。

  有點擔心。

  剛才拉著他走掉就好了，家長與學生的事，自有班主任處理。

  「這錢嘛，就在這裡了。」鄭為之拉出了中間的抽屜，放在辦公桌上，他低頭，用手機發出的電筒光照射進了抽屜。

  果然有三張紅紅的紙幣。

  ……

  「鄭警官，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離開辦公室，一路走往校門口，周杰的父親千恩萬謝。

  「要不怎麼說有困難找警察呢？辦事，還是警察最靠譜。」周杰的母親也開心地說著。

  周杰低頭走在最後面，偶爾抬頭，看看鄭為之的背影，眼神有些羨慕。

  「鄭警官，你是怎麼知道錢在那裡的呢？」周杰的父親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也只是猜測，並不能十分肯定。」鄭為之笑著說道，「這種老的抽屜設計上是有問題的，因為沒有軌道，又要抽取方便，所以它的邊沿不能完全地貼合桌面，要留下空隙。錢、本子什麼的，能夠放上去，但超過了抽屜的邊沿之後，在抽屜抽動的過程中，可能被什麼東西擋著，就落到抽屜最裡面的夾縫裡去了，如果不把抽屜抽出來，是不會發現最裡面的夾縫裡，還掉了東西的。」

  周杰父親連連點頭。

  他覺得，回去自家抽屜也要抽出來。說不定裡面也躺著萬兒八千呢！

  「這次多虧了鄭警官，要不然，少了三百元的事，就可能賴在我們家周杰的頭上了。」

  「要相信老師，老師也會講證據的，不會胡亂下結論。」鄭為之淡淡地說道。

  他想起林嘉蘭說過，老師和學生，最怕是「看死」，以固定的眼神看待學生之後，不管學生做什麼事，都能往他要做壞事的方向上解讀。如此一來，師生關係必定糟糕。

  曹老師，顯然對周杰的觀感是不佳的，但這事吧，也不能只怪老師，老眼光是在很多事情里積累下來才形成的。對於這事他也做不了什麼，只能勸慰一下。

  「你們收紙板，也很辛苦的吧？」鄭為之岔開了話題。

  「每天跑來跑去，風裡來雨里去的，運氣好，可以收到一些，運氣不好，跑一天一點收穫都沒有……」

  一說起這個話題，周杰父親就抱怨起來。

  做一行，怨一行。

  「不是可以等人家打電話來嗎？」袁曉嵐問道。派出所要處理廢舊報紙什麼的，從來就是一個電話，自然有人來收。

  「打電話的也有，那是老客戶，其他的，不去跑，可能就被別人跑去了，所以還得是到處露臉。」周杰父親解釋道。

  這年頭，卷的激烈，波及了各個行業。

  「都不容易啊！」鄭為之感慨道，「我看他們有的廠里廢棄的紙板很多，如果能夠定點收購的話，應該是有固定利潤的吧？」

  「鄭警官，你說的是有些廢棄的包裝吧？」周杰母親笑著說道，「你不知道，有些不歸我們收，但歸我們送。」

  鄭為之沒有聽明白。

  「就是他們廠家有些垃圾是要繼續利用的，但是他們又嫌麻煩，就委託我們，把這些垃圾定點送到某個地方。」

  「哦，竟然還有這樣的生意經。」鄭為之覺得自己挺孤陋寡聞的。

  他擺擺手，與周杰一家告別。

  ……

  「曉嵐，在看什麼？」

  「學些防身之道。」

  鄭為之興趣馬上被調動，他湊了過去。

  「震驚，靜悄悄的帶毒人。」鄭為之看了眼標題，「都是些什麼事啊？」

  「這篇文推是提醒大家，別莫名其妙，成了販毒分子的工具。現在打擊毒販措施有力，毒販們也想出了更多的辦法，他們有的利用別人的同情心，懇求不諳世事的學生，說是需要他們的幫助，把裝有毒品的箱子交給他們帶出安檢口，能帶出去，他們在外面拿回來，帶不出去，他們躲遠遠的，也抓不住他們。有的花錢讓人帶行李，說什麼自己這邊配額用光了……總之，出門在外，都要多長個心眼。」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鄭為之正感慨著。

  等等，讓別人帶毒品。

  周杰的父親說專程送垃圾。

  這兩者有聯繫嗎？

  他曾經想過，流落進來的毒品，可能以包裝或者填充物的形式，改頭換面，不引起別人的懷疑。

  王英榮這裡，他已經查探過，翡翠原石的包裝並沒有問題。但，會不會是其他物品的包裝呢？

  物品運到，包裝成了無用的東西。詭稱需要廢物再利用，由撿垃圾的人專程送達。

  為什麼這麼做？有什麼優勢？

  如果自己運毒，遇到警察臨時檢查，不免心裡七上八下，多了露餡的可能。但撿垃圾的不知道啊，他們的心態足夠好。

  萬一查到了，也可以置身事外。留下了退路。

  這跟讓別人帶毒品過關口，不是異曲同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