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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絕地反擊2

2024-09-02 10:32:45 作者: 公子謠言

  是夜,裴子騫牽著狗子去了司徒庭蘭住處,將白日裡王衡出鬧出的動靜細說了一番。

  司徒庭蘭聽罷,已然察覺到裴子騫隱晦的追問,為何不將青州發現的線索告知王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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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中不免糾結,按理說,她如今和裴子騫的關係自然要比尋常人更親近幾分,不該對彼此有所隱瞞。

  可是本該死在十多年前的堂哥,以陳國使臣的身份重新出現在洛陽,他的父母慘死,自己又過的那般隱忍蟄伏,是個人聽到這故事,都要懷疑他是有心來洛陽做些什麼復仇行徑的了。

  畢竟裴子騫是心中有大義,受禮節的人,怎能允許這樣危險的人帶著敵國使臣的身份蟄伏在洛陽。

  在國家大義面前,裴子騫必然將人世間所有情感都放在其後,無法撼動內心堅守半分。

  正因為司徒庭蘭自己也是這樣的人,所以才更明白裴子騫的為人,她知曉堂哥必然想做出些什麼大動靜來,儘管堂哥如今還不肯說,但她一定會想辦法去探探口風。

  若只是為了揪出幕後兇手,那也罷了,若是將仇恨遷移到了整個國家整個朝堂之上,不用裴子騫出面,司徒庭蘭自個兒便會出手,站到堂哥的對立面。

  裴子騫見司徒庭蘭沉默許久,始終沒有開口的意思,誤以為她是沒有聽懂自己隱晦的提問,於是開口道:「庭蘭,你是覺得王衡出有什麼問題嗎?」

  「自然不是,王大人自然是極其可信之人。」司徒庭蘭想也不想就回答了。

  裴子騫聞言,一雙眼睛在神色複雜的司徒庭蘭臉上來回打量,不免更加奇怪:「那你為何不將青州所得線索告知王衡出?」

  「這不是事情太過蹊蹺,越少人知道越少越好嘛!」

  司徒庭蘭不想繼續探討這個問題,餘光在趴在地上睡懶覺的狗子身上一頓,伸手趴在它腦袋上,笑嘻嘻道:「毛毛,你是不是餓了呀,我給你煮肉肉吃好不好呀?」

  剛吃撐的狗子此刻肚子都滿滿當當的鼓著,實在是不想再吃東西了,它昂起來的腦袋下一秒就耷拉了下去,重新癱倒在地上。

  「哎呀,你果然想吃!娘親這就給你去煮肉!」

  司徒庭蘭熟視無睹,硬生生將狗子拖起來,催促著它往廚房的方向走,走了兩步,司徒庭蘭仿佛又想起什麼似的,側頭笑著看向裴子騫:「趕路這幾日,想來你也疲憊不堪了,快快回去休息吧,明日我們再見。」

  裴子騫見她如今心裡一堆心思,連自己都要瞞著,一時無言已對,嘴上笑著應下,臉上的表情卻不由得落寞起來。

  望著司徒庭蘭和狗子嬉鬧遠去的背影,他到底是嘆了口氣,轉身出了謝宅。

  裴子騫離開的那一瞬間,轉角處便探出來兩個腦袋,司徒庭蘭和狗子都痴痴的望著空無一人的院子,眼神同樣充滿了無助和惆悵。

  司徒庭蘭愁的是,以裴子騫的聰明勁一定猜到了自己有心隱瞞,心中不免自責內疚,竟連坦誠相告都做不到。

  狗子愁的是,這晚上吃的實在是太飽了,不想多吃一頓,本來還寄希望於爹爹可以救自己出火海,沒想到轉眼間,人就不見了。

  「走吧,去驛站。」

  沉默了一陣,司徒庭蘭抓緊狗繩,忽然的開口。

  狗子聽到這話樂的直搖尾巴,渾身都充滿了興奮勁,屁顛屁顛的跟著司徒庭蘭往外走。

  這時候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往前都有的明月,今日難得被厚厚的烏雲籠罩著,半點光也看不到。

  一人一狗走到寂靜的石子路上,緩慢的朝著驛站出發。

  白日裡的時候,司徒安有心叮囑,兩人不必過多來往,以免引起他人注意,可司徒庭蘭卻明白,司徒安擔心的根本不是怕他人注意,而是不願自己進入他構造的那個大局中。

  這樣一個大局,不惜他自毀面容,投身敵營來構造,司徒庭蘭心中始終有些不安,總擔心他做出什麼難以收場的行徑來。

  驛站門口,安靜的聽不到一點聲音,三五個守門人也被換成了司徒安自己的人,穿著服侍皆是陳國樣式。

  司徒庭蘭知曉即便讓守門人通傳了消息進去,司徒安也不會見自己,於是她便佯裝路過驛站,繞著驛站轉了一圈。

  令她驚奇的是,整個驛站都被司徒安派以重人看守,前後左右竟然全是看守的人,這讓司徒庭蘭有些匪夷所思。

  這陣仗大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裡面住的是陳國皇帝,而不是一個小小的陳國使臣。

  他初到此地,便如此提防,難不成是在擔憂什麼殺手前來行刺嗎?

  想到這裡,司徒庭蘭忍不住搖搖頭,大費周章來殺一個使臣,而且是在天子腳下,實在太過匪夷所思。

  司徒庭蘭又圍著驛站走了一圈,這一回又發現一個重要的線索,西處防守的人竟然比南邊和東邊以及正門要多上兩三倍。

  可西邊並不是住處,而是用來存放物品的倉庫。

  難道是這倉庫里存放了什麼寶貝,值得司徒安傾盡全力去看守?

  就在司徒庭蘭疑惑不解的時候,手中的狗繩忽然脫手而去,狗子竟然從面前的籬笆洞裡鑽了進去。

  司徒庭蘭心口不由得一震,想要開口叫住狗子,卻已是來不及,巡邏的人聽到動靜已然朝這邊過來。

  司徒庭蘭只得趕緊躲在一旁,不敢出聲,她便親眼看著狗子一路通暢的鑽進了倉庫之中。

  有值守的人發現了狗子鑽進了倉庫,忙高聲道:「有畜生鑽進去了,你們幾個快把那畜生抓出來!」

  幾個人登時提著手中的刀衝進了倉庫,倉庫里一頓鬧騰,似乎有什麼被打翻的聲音,一時之間鬧得不可開交。

  汪汪汪——

  狗子忽然叫了起來,不同尋常的叫聲在夜空之中顯得格外瘮人,狗子這一喊,徹底打破了驛站的平靜,所有人都朝這邊沖了過來。

  連司徒安也循聲趕了過來,司徒庭蘭見他一臉的凝重,心中不免疑惑,這倉庫里究竟放了什麼,竟然讓司徒安擔憂到這程度。

  汪汪汪——

  狗叫聲還在持續,裡頭抓狗的人似乎忌憚狗叫聲,一個個都不敢上前,紛紛灰頭土臉的沖了出來。

  司徒安見狀奪過一旁人手中的短刀,一頭沖了進去。

  司徒庭蘭見狀,一顆心都緊了起來,下一秒,她便見狗子以極快的速度沖了出來,直往來時的籬笆洞逃竄。

  司徒安步步緊跟,迅速從倉庫衝出,他狠厲的目光在狗子身上一頓,咬牙舉起手中的短刀,就要對著狗子擲去。

  司徒安是在軍營里練過的人,他的功夫自然是了得的,這一刀下去,狗子多半是沒命了。

  司徒庭蘭忙不迭衝出草叢,對著裡頭的人大喊:「對不住對不住,這是我的狗,是我的狗!」

  她這話一出,司徒安手中的動作便停滯了,狗子也在這時成功從洞口逃出來,動作敏捷的衝到司徒庭蘭面前,扒拉著她的腿,像個受驚的孩子瑟瑟發抖,似乎是被司徒安的兇悍嚇到了。

  隔著耀耀火光,司徒安落在司徒庭蘭臉上的目光有些不真切,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他到底是揮揮手,示意眾人都收起刀,隨後指著司徒庭蘭大聲道:「大半夜的不在家裡待著,四處閒逛,若不是看在你是個姑娘家家的份上,我便要報官將你帶走了。」

  「這位大人,實在對不住,是夜深了,狗還沒回家,我來找我家狗的,現在找到了,可以回家了,多謝大人了。」

  司徒庭蘭說著牽著狗子轉身就要走,哪知司徒安在這時卻又喊住她:「等一下,不管怎麼樣,既然來了,我總得按照慣例盤問幾句,來人啊,將這姑娘和她的狗帶去我房間。」

  司徒庭蘭知曉司徒安這是要同自己說些什麼,心中不免歡喜,忙點頭跟著人進了驛站。

  去驛站房間的路上,不少人都朝司徒庭蘭投來詫異的目光,今日白天她攔路教訓帶路的人時,便所有人目睹了一切的經過,之後她又追著馬車跑,繼而爬上司徒安馬車時,更是人人目睹。

  眼下,又大半夜的帶著狗在驛站外頭鬼混,如今進了驛站,又是滿臉欣喜,是個人都不免往那方面多想。

  只覺得這姑娘攀爬的心機實在是太過赤裸,讓人難以接受。

  司徒庭蘭自然看出他人的目光,卻並未放在心上,進了房間,便迫不及待的坐下等著司徒安來。

  等了好一陣,司徒安才姍姍來遲,他推開房門之時,臉上還有慍怒的神色,語氣卻顯得親切溫柔。

  「庭蘭,我不是說過若非必要,你我之間不必親密來往嗎?怎的,這大半夜,還帶著狗在驛站外面打圈?」

  司徒庭蘭笑著起身,絲毫沒有隱瞞面前人的意思,直言道:「可我還是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想要當面問問安哥哥啊,安哥哥不會這麼殘忍拒絕我吧?」

  司徒安笑而不語,拍拍司徒庭蘭的肩膀,示意她坐下,親自給她倒了一杯茶,目光慈愛又內斂,仿佛父親在看自己的女兒:「可是庭蘭,你這樣會給安哥哥帶來困擾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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