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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絕地反擊

2024-09-02 10:32:42 作者: 公子謠言

  好巧不巧,正是方才那丫鬟。

  她一雙眼睛波光流轉,對上王衡出的目光又極快移開,緋紅的臉色仿佛在訴說她心底的秘密。

  王衡出卻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只是欣喜的朝她走去,又環顧四周,確定無人,才小聲道:「方才沒有弄壞你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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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

  丫鬟見他如此主動朝自己走來,臉上的嬌羞不由得更盛,聲音也低下去。

  王衡出則繼續追問:「是送到河口去的吧?」

  丫鬟搖搖頭,帶著幾分詫異抬眼看向王衡出:「大人為何這麼問?」

  「噢,方才門口站著那人太像我從前認識的一家子了,氣質模樣語氣都是一樣,因為他們都是河口人,所以我看方才那人也親切的很,便猜測是送去河口的了。」

  聽到王衡出的解釋,丫鬟才瞭然的點點頭,小聲為王衡出解惑:「是從禹州來的,離河口遠著呢。」

  「那是挺遠的,離洛陽更遠了。」王衡出說到這裡,做出一副明白的樣子,餘光在並未察覺的丫鬟臉上一頓,繼續追問,「我聽李信說那人是太尉大人的窮親戚,上門來打秋風的,沒想到竟是從那麼遠的地方來的,想必家中定是窮的不行,不然也不會千里迢迢趕過來。」

  丫鬟聞言搖搖頭:「那是夫人家裡的親戚,夫人家裡人有做官的也有做生意的,不窮,是夫人家裡人想夫人了,才特意派人來洛陽的。」

  聽到關鍵消息的王衡出目光不由得一亮,語氣不由得加重:「夫人,哪位夫人?」

  丫鬟似乎才回過神來,聽到這話,心中一驚,覺察到自己可能說多了,忙對王衡出欠身行禮,尋了個要去打掃的藉口,急急離開了。

  王衡出看著她離開,並未阻攔,光是那些消息,就已經足夠他找到這位夫人是誰了。

  今日這一行,倒是收穫不小。

  出了太尉府,王衡出便光明正大的回北鎮撫司,牽了白毛前往大理寺,一路上雇了一群人,吹拉彈唱,浩浩蕩蕩的便到了大理寺門口。

  「裴少卿!先前是我王某人心胸狹隘,多有得罪,如今我再三反思,已經知錯了!你可否原諒我,同我繼續做好友知己啊?」

  王衡出站在大理寺門口,接連不斷的喊著,大理寺外頓時圍滿了吃瓜群眾。

  「那不是北鎮撫司的王大人嗎?我還記得前陣子他好像和裴少卿大打出手,還被刺了一劍,這怎麼看都是裴少卿囂張跋扈,怎麼如今他傷好了,反倒來大理寺求裴少卿了?」

  「這你就不懂了吧,看似裴少卿囂張跋扈,出手傷人,可往往都是吃虧的那一方才會在暴怒之下動手,必然啊,是這王大人做了什麼對不起裴少卿的事,裴少卿這才氣地拎著劍上門去修理他,如今他知錯了,必然是要上門來賠不是了。」

  外頭的人議論紛紛,裡頭的人也一陣驚詫,裴子騫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震撼極了,忙不迭沖了出去。

  跑到大門口一瞧,果然看到了王衡出帶著人在門口吹拉彈唱,門口甚至還放著幾箱時令鮮果,看上去誠意滿滿。

  裴子騫著實不知王衡出這是在搞什麼名堂,只得向他投去一個疑惑的目光,得到的回應卻是王衡出接二連三的眨眼。

  裴子騫接收到他的示意,也只得陪著他將這齣戲演下去,當下雙手環胸,傲嬌道:「我堂堂大理寺少卿,是你送點小東西就能糊弄的人?你把我當三歲小孩呢?」

  「裴少卿誤會了,我這不是聽說裴少卿喜歡吃時令鮮果才特意去買的嘛,這禮輕情意重啊,我是真的知錯了,能遇到裴少卿這樣的知己好友,簡直是我王某人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如此不珍惜,是我王某人之錯,還望裴少卿能原諒我的過錯,與我重修好友。」

  王衡出說到這裡,對著面前的人深深一鞠躬,許久都沒有直起腰。

  裴子騫掃了一眼望著這邊的圍觀群眾,輕咳一聲,還想繼續為難,餘光卻猝不及防的對上王衡出狠厲的目光,仿佛在說:戲別太過了,差不多就得了。

  「咳咳,王大人快快請起。」裴子騫忙虛扶他的胳膊,等他直起身子,滿臉堆笑道,「我對王大人你一見如故,一貫是當成知己好友的,別說是朋友之間了,即便是家人之間還有吵架的呢,我又哪裡真的會生王大人你的氣,反倒是我心中不安,傷了王大人,不知如何賠罪是好。」

  「裴少卿說的可是真心話?」王衡出面露欣喜,緊緊盯著面前的人。

  他見裴子騫點點頭,忙趁熱打鐵:「裴少卿若說的是真心話,可得請我入內喝一杯熱茶啊。」

  裴子騫聞言一頓,還不等他說點什麼,王衡出便佯裝生氣,拂袖要走:「看來裴少卿不過是耍耍嘴皮子,並沒有真心原諒我,也罷,待我回去再想想辦法,如何折罪吧。」

  裴子騫忙伸手拽住他的袖子,笑著將人往裡拉:「王大人這說的是哪裡話,裡頭請吧。」

  兩人一路說笑走到書房,將狗子拴在房門口後,王衡出這才將今日用意和目的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裴子騫聽罷,一雙眉頭緊皺:「按照庭蘭在青州得到的線索,和你這邊的線索,她父母兇手案的主謀多半是鄭忠之沒錯了,鄭忠之如今擔心的東西,必然和多年前因為擔心而害死她父母的東西是同一樣。」

  王衡出從司徒庭蘭處得到的消息並不豐富,聽到裴子騫這樣說,不免下意識追問:「你們在青州得到了什麼線索?」

  裴子騫聽到王衡出這話,也很是驚詫,方才王衡出說過司徒庭蘭回洛陽後的兩人已經見過面的事,可從王衡出的言語中來看,司徒庭蘭並未將帳本以及文書的事說出來。

  裴子騫對上王衡出的目光,兩人不由得同時一震,司徒庭蘭這是提防著王衡出呢!

  三人當初是在林子裡做下摯友之約的,如今卻百般提防,兩人面色不免都有些尷尬。

  裴子騫此刻也不知該不該回答王衡出的問題,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王衡出嘆了口氣,主動了結了方才的話題。

  「不管怎麼樣,你們小心行事才是上策,切莫著了別人的道。」王衡出說著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道,「往後我便能光明正大的同你們來往,今日也不急著敘舊,改日有空,我們再細細道來。」

  「好,我送你。」

  裴子騫聞言也跟著起身,兩人並肩而行,走出書房後,王衡出想起方才與丫鬟的對話,忙又停下腳步,小聲道:「我這裡還發現一個消息,是關於太尉府夫人的,具體是哪一位夫人我不知曉,但家裡人是在禹州的,家裡有做官也有從商的。」

  聽到這裡,裴子騫並不覺得這位夫人有何不妥,目光之中不免露出幾分詫異,只聽王衡出繼續道:「奇怪就奇怪在,這夫人給家裡的書信,是鄭忠之親自寫的,還是臨摹的他夫人筆跡,光是這一點,便足夠讓人想不通了。」

  這麼一說,裴子騫也覺得這件事情有古怪,忙點頭道:「好,我親自去查這位夫人的底細,若是有消息必然馬上告知你。」

  王衡出默默頷首,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留步,不必再送了。

  走了兩步,王衡出忽然又頓住腳步,回身喊住裴子騫,裴子騫不免笑起來:「王大人還有什麼指教?」

  王衡出聞言低頭輕笑,他也覺得自己實在像一個老媽子,絮絮叨叨說起來沒完。

  儘管如此,但他還是忍不住要說,抬腳走到裴子騫身側道:「我在鄭忠之身邊這些日子,知曉了他在朝中的死敵。」

  「誰?」裴子騫聞言目光不由得一亮。

  「驍騎將軍。」

  王衡出這話一出口,裴子騫卻是滿臉驚詫,不可思議道:「驍騎將軍?便是那個鐘愛美人日飲八斤酒的驍騎將軍?」

  王衡出點點頭,裴子騫臉上的詫異更濃重了:「我可是聽說鄭忠之與他來往甚密,一旦有什麼好酒,都往驍騎將軍那邊送。」

  「那都是表面關係,實際上兩人早已水火不容,在朝堂上更是針鋒相對,恨不得將對方從如今的位置上踢下去。」

  王衡出說的如此篤定,讓裴子騫心中的好奇更多了,他繼續追問:「兩人成為死敵,總歸是有什麼緣由,你可知其中緣由?」

  「害,這兩人都是好色之人,多半是為了女人鬧得不可開交。」

  王衡出說到這裡,抬眼看了一眼天色,再度拍拍裴子騫的肩膀:「我還有事,不在你這耽擱了,驍騎將軍那邊你和庭蘭暗地裡去接觸,切莫被鄭忠之發現馬腳。」

  「好,我知道了。」

  裴子騫見王衡出如此這般不放心,忙親自追上他的腳步,並排而行,打趣道:「你就放一萬個心吧,我同庭蘭不是什么小孩子,這些事情我們能做好,來,我親自送你出去。」

  王衡出聞言不好意思的一笑,卻又說不出什麼可以反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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