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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娶寡婦,也得地道點

2024-08-30 13:53:30 作者: 十九和拾一

  天明,照南軒外,早早來了一群抬著空棺槨的人,這些都是金大福花錢雇來的送葬人。

  而豐良平則是帶著告示貼在集市的外邊,上邊寫的是讓所有照南軒烈士的家屬來認領屍體,有鰥寡孤獨者可以同去北地。

  整座樓宇有一半坍塌了,柱子上遍布刀劍的砍痕,裡邊的屍體少有完好的,而辛乙就跪在大門口,數十枚箭矢插入他的身體,也支撐著他沒有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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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穎親手為辛乙拔掉箭矢,再未其整理屍容,故人的慘死,讓她以淚洗面。

  等了有一會,不少人都得到了陸行回來的消息,一些烈士的家屬便紛紛聚過來,照南軒正對的大街,一時間哭聲載道。

  陸行陰沉著臉,先是將辛乙的送入棺材中,再是一一問候那些烈士的家屬們。

  「別哭了,走吧。死者為安,要下葬了。」陸行攙扶起魏穎,只覺得她身子輕飄飄的,沒什麼分量。

  「嗯,」魏穎點頭,似是提起點力氣,小聲問道:「一共多少人呀?」

  陸行答道:「碟子十六人,夥計十二人,都一起葬了吧。那些碟子的家屬我會領回北地,自有相關的官員負責,至於無辜牽扯到的民眾,我會給一比安家費。」

  魏穎抬頭問道,眼中有希冀,「好,公子處理便是,倒是辛乙,他有家人存活嗎?」

  「哎,」陸行嘆息,沒有開口,卻是給出了答案。

  魏穎腳步一軟,若非陸行攙扶著,險些摔倒在地,她兩頰生紅,但眼睛沒什麼神采。

  陸行用手背抵在她的額頭,很燙,「你發燒了?別說話了,我扶你去馬車上休息,再叫金大福去尋大夫給你開藥。」

  「嗯,有勞公子了。」魏穎點頭,臉頰燒紅了,氣若遊絲。

  陸行將魏穎送回馬車,再是千叮嚀萬囑咐金大福後,他便離開了此地。

  昨夜,他是第二次來到魏穎原先呆的院子,也有些事情讓他不得不探究。

  先去市場切了兩斤豬肉,再是尋了兩壇美酒,陸行要去拜訪兩個人,這些算是見面禮。

  來到那處偏僻的院子,陸行叩響了隔壁的門。

  「誰?今日不做生意。」

  院子裡傳來張鐵匠的咳嗽聲,能聽見院裡很安靜,沒有爐火的動靜。

  「聽穎兒說的,您是張叔,我今日要帶魏穎走,特地送一壇美酒給您,算是謝過您照料的情分。」

  陸行寂寞等候著,腰間的玉柄塞子懸空晃著,古剎和玉蟬懸於陸行周身,劍意與大門相摩擦,似乎在催促什麼。

  「進來吧,」張鐵匠終是開門了,他半身是黑泥,院內的多是彎鉤的兵器,看著不像一般的鐵匠,「你既然來了,是有話想說吧。酒我可以收下,但你若是有事情想問,老子嘴拙,說不出滿意的話。你可以去找隔壁的宋嬸,她比我能說道。」

  陸行將手中的美酒遞出,直到張鐵匠接過酒,帶著豬肉拱手道:「您昨天敲鐵的手法我聽了,沒斷江境是做不到的,穎兒身邊有一個第五樓的武夫,我很難不問個明白。」

  「您既然在賈城長居,那想來是知道我脾氣的,坦白問了,魏穎的身份?」陸行心念一動,古剎落於右手,劍氣凝而不發。

  「哎,小子幹嘛呢,欺負老張是個老實人?」宋嬸抱著自家的娃娃來到大門口,右手還拿著把竹扇。

  陸行回首看去,將左手兩斤用葉子包著的豬肉丟向宋嬸,再是握住了玉蟬。陸行的意思很明了,今日若是得不到合理的解釋,那就大打一場。

  「別動手,我兩不是壞人。」宋嬸抱著孩子走進院子,將豬肉往牆上一掛,便向裡屋走去,「到裡屋來,我同你說道。」

  三人進了裡屋,陸行持雙劍,並未放鬆警惕。

  「世子要喝茶嗎?我讓老張給你倒上。」宋嬸在塌邊坐下,鐵匠的裡屋也就是床榻還算是乾淨。

  「茶便不必了。」陸行並指在木凳上一抹,將灰塵盪盡,頗為拘謹的坐下。

  「我和老張十年前便隱居在賈城,江湖上的打打殺殺膩了,便在此處做些活技謀生。小穎和我們認識有五年了,那處院子本來是一個書生住的,那書生娶了小穎,結果死在了婚床上。」

  宋嬸覺得悶熱,眼神一撇,使喚張鐵匠把窗打開。

  「書生死的蹊蹺,那日我還以為小穎是個妖精,那書生沒親人,便隨她一起為書生出葬。老嫗未瞧出小穎有什麼異常,這戒心便放下了。」

  「呵,」陸行皺眉,似是對這話不甚滿意,輕呵道:「我看未必,你二人若真有心,齊睦帶紅甲來那日,穎兒何至於被一個紅甲士卒欺負,怕是終日為鄰也沒讓你放下戒心,藉此試探一二。若是魏穎死了,怕更隨你心意。」

  宋嬸輕揮竹扇,倒是她懷中的孩子極為乖巧,從不哭哭唧唧。

  「即便世子說的不錯,那我二人對小穎並無加害之心。我二人只求世子莫要干涉我們的事情,歲數大了,就圖一個清淨。」

  「怕是今日,你們難有清淨!」陸行握著古剎的手緊了緊,目光打量著宋嬸左臂抱著的嬰兒,冷聲道:「你這嬰兒是蠱嬰吧,書生不是魏穎剋死的,是你用蠱術殺死了書生?」

  此話一出,屋內頓時陷入死寂,三人的呼吸聲尤為清晰。

  「土地,真人赦令,速見。」陸行喝道,抬腳跺地,踩得塵土飛揚。

  一陣白煙後,穿金戴銀的土地神坐在地上,他拍著褲腿,似是在嫌棄這髒兮兮的地方。

  「土地,見過真人。」土地神拱手,目光從宋嬸和張鐵匠身上飄過,似是在看故人。

  陸行問道:「土地,我要此二人在賈城所做的所有事,還有,此地是否有一位書生死的蹊蹺了?」

  「真人可是要查這位賈修?真人只管斬殺便是,斷不會錯殺的。」土地神冷臉,道:「光是她身上的怨氣,沒個千百人,是難以積聚的。」

  「真人說的書生,我的確有印象,本來我的地界能出一個君子境的書生,多好的喜事。結果,這張鐵匠先是來堵我的神社,逼得我只能守護神社。待其離開後,已傳來那書生死的消息,此事已有五年了,小神險些忘了還有這份恩怨。」

  陸行的目光直勾勾看向宋嬸,說道:「所以,你留著魏穎不是心善,而是給你的蠱嬰鋪路?本世子本來不想與你等計較,無奈昨日我來時,爾等已起殺心!」

  「便是如此又如何?我與世子無冤無仇,難道世子千金之軀,今日要親自與我動手?」宋嬸捏緊蒲扇,目光凌冽,殺意再現。

  「我和老張加一塊,世子覺得要怎麼贏?我二人無意招惹世子,您要帶走魏穎那便帶走,我可以找下一家。」

  陸行搖頭,啞然失笑:「你害死了魏穎的夫君,你我的仇便算是結下了。我殺你很簡單,沒你們想的那般繁瑣。昨日便覺得你等不是好人,今日算是做實了。」

  「土地先出去,動起手來,會傷到你。」陸行手握雙劍,緩緩起身,在灰暗的裡屋,劍光顯得鋥亮。

  待土地神出去後,陸行以心念溝通在玉蟬,喚醒了正在沉睡的楊玉環,「娘娘,借我劍氣一用。」

  「拿去吧,道境之下的事情,要用的話你便用吧,我為你多勻一些。再而,我真的要沉睡了,好睏……」揚玉環的聲音戛然而止,似是真的沉沉睡去,便是陸行將心神沉入缺玉中,也僅能感受到一團劍氣,感知不到楊玉環的氣息。

  「小子,別太過分了,宋嬸忌憚你的身份,老子可不怕。」張鐵匠單手提著鐵錘,聲音冰冷,喝道:「武道本就是獨木橋,老子不怕禍事!」

  「呵,」宋嬸手捻著蒲扇,緩緩起身,步子柔陰,「世子想搏命?那便試試,我二人若是要拼命,世子討不得輕鬆。」

  一前一後,身後是武夫的兇險,身前是蠱師的陰狠,卻見陸行平淡一笑,「先前說了,我殺二位廢不了多少功夫。」

  「且聽,劍鳴。」

  玉蟬輕輕一舞,一抹劍氣照亮了昏暗的裡屋,劍氣抹過張鐵匠和宋嬸的脖子,道境之下恐難生還。

  「哐當!」鐵錘落地,那襁褓中的蠱嬰也露出了真面目,正是一條年幼的蠱蟲。

  陸行再是揮出一道劍氣,將蠱蟲的生機斬斷,兩聲「砰砰」的響聲後,裡屋多了兩具張目圓凳的屍體。

  隨後,陸行來到院中,牆上掛著兩斤豬肉,桌上放著一壇美酒。

  「哎,本事好心送禮,卻又撞上一件惡事,所謂江湖,好心腸不多了。」

  心思飄遠,陸行想起了那日在虎頭山碰上的白臉兒和二爺,他們的修為雖然比張鐵匠和宋婆娘弱,心性卻比他們要好上千倍萬倍。江湖是把雕刀,人入了江湖,會成為什麼模樣是怎麼都不好說的。

  「懇請真人,能否讓我帶走此二人的屍體,我正好去祭奠一番已故的書生。」土地神作揖道。

  陸行點頭道:「拿去吧,將屍首埋土裡,回頭我帶穎兒一塊去,別瞧見血腥了。」

  「好,謹遵真人法旨。」土地神帶著二人的屍首,化為青煙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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