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讓你男人來找我
2024-08-19 02:31:11
作者: 官養呢
顧京律懶洋洋地站在門口,視線緩慢而隨意地掃視了一圈,雖然沒有刻意去看祝願,但餘光里總有她的身影。
小丫頭片子,跟在身上穿了塊抹布似的。
還好意思站在人群里吆五喝六。
有臉生的小輩和他打招呼,挺懂事,知道喊聲「三哥」。
但是祝願好像一無察覺,不顧形象地喊著對面的男人脫褲子。
比誰都瘋。
祝願是在三十秒後才意識到有一絲不太對勁的,她從搖到了6的喜悅之中回過了神,看著面前男人慾言又止的神情,皺著眉毛轉過了身。
差點兒沒被嚇一跳。
因為顧京律靠她很近,她一轉身,腦門都磕到他身上了。
「誒嘿,三哥,您怎麼會大駕光臨的?」有人狗腿的跑上前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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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誰都知道他是最不會尋花問柳之人,這輩子看見他踏入酒吧這種場所的次數,簡直就是屈指可數。
瞥到祝願脖子上掛著的那根男人的領帶,顧京律眯了眯眼,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就拽著那根領帶往外走了,「你們繼續玩。」
祝願一個踉蹌,因為這股突如其來的拉力,不得不跟上。
只是彎著腰,腦袋前傾的模樣,看上去非常不雅觀。
「這咋跟牽狗似的,把人給牽走了呢?」卡座上,有人一不小心說出了一句所有人的心聲。
早就喝得不省人事的簡姿儀猛然抬頭,好奇地問道:「狗?哪來的狗?」
沒看見有狗,「砰」地一聲,大腦門對著桌子直接磕了下去。
剛才那個原本輸了之後要脫褲子的男人,很慶幸自己逃過了一劫,馬不停蹄地就把皮帶又給重新穿上了。
不知道最近哪家新起暴發戶家的小兒子拽地誰也不放眼裡,扣了扣鼻子,問道:「你們喊那男的三哥,難道就是顧家的三兒子,顧京律?」
「他不是鄉下女人生的野種而已嘛,幹嘛都害怕他啊?」
沒有人想回答他這種無知的問題。
其實這裡有一大半的人小的時候差不多都是一起長大的,個個從小皮的不行,學習成績不好,心理年齡也成熟得很慢。
當他們還在互扔沙包嬉戲打鬧的年紀,顧京律就一言不發地看書,整日陰沉著臉,笑也不笑,讓人望而生畏。
再加上那會兒,院裡最大的魔王祝願都心服口服的跟在他屁股後面追趕,他們見狀,更加忌憚起了顧京律的地位。
稍微懂事一點的時候,顧京律都接手了家族公司,並且勢頭發展得很猛,在還沒宣布君庭獨立上市之前,家中長輩就已經囑咐了:「絕對不可以惹顧京律。」
因為他是後起之秀中有且僅有的炳炳麟麟。
在尚未徹底揣測明白掌握實權的顧老爺子對這位孫子的看法之前,惹到他無異於給自己亦或是整個家族的前途埋下地雷。
暴發戶只是有錢,一門百笏的道理自然不會懂。
所以能玩到一起,也不代表檔次就是一樣的了,他們最多只是有一張豪門世家圈的入場券而已。
雖然通往門口的路,燈光非常昏暗,但因為被拽著一根突兀領帶的關係,舞池上方幾個燈球都若有若無把光線照了過去。
祝願一氣之下直接把領帶從脖子上拿了下來,然後隨手甩到一旁。
這對顧京律無礙,他改成了拽手腕的方式,將人拉出酒吧。
一個僻靜的小角落,沒有第三個人的存在。
「疼,你快點放開我。」祝願再一次用力,這次很成功地甩開了男人,她看了眼自己手腕上的紅指印,撇撇嘴說道:「你這是幹嘛啊,有事嗎您?」
沒想到林凱乘辦事效率這麼高。
代她「誘捕」到了這個男人。
顧京律很沉默地盯著她,身形好像要和無邊夜色融為一體。
他驀然輕笑一聲,反諷道:「我幹嘛?」
「讓你男人來找我,你想幹嘛?」
祝願噎了噎,隨即唇邊綻放出很燦爛的笑容,縱使有種整個人都被看得很透徹的感覺,但依然沒有退縮:「我男人找你?哪個男人?」
盯著她的視線愈發熾熱。
抿了抿唇,祝願輕輕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尖,聲音比剛才低了很多:「看來大家都知道你冤枉我了,不分青紅皂白,寫那種新聞稿維護手底下的員工,有人為我討回公道呢。」
顧京律真心覺得這話很可笑。
他不分青紅皂白?
些許沒看那段視頻前,直接讓公關部處理,擔得起這項罪名。
但現在視頻看了,就是她先踢得人沒錯。
「所以你打人還有理了?」他垂頭,無聲一哂。
聽到這話,祝願覺得自己喉嚨口很癢,像是噎了一團頭髮絲,上不去下不來的難受。
她至少以為這個男人的是非觀里,至少會先查清楚所有背景和真相,再做真正所謂正確的評判。
難道他的大道至簡不是一直如此嗎?
只有她是被拋棄的個例,無論怎樣,都是先入為主,是她的錯。
「顧京律,你看得見所有人的苦難。」祝願緩緩抬起了頭,凝視著那雙清清冷冷的眼眸,心臟像是被一隻手正在一寸又一寸地攥緊,聲音也艱澀了起來:「唯獨對我的委屈視若無睹。」
男人一頓,嘴唇都抿成了一條平直的線。
祝願深呼吸一口氣,放眼眺望不遠處馬路上的兩排暖黃色路燈,圓暈被糊得越來越大,她低聲囁嚅著:「這件事情我沒有錯,你什麼都不了解,是你的錯。」
她也有她的小原則的。
即使沒有任何人推崇備至,一條漆黑的路,她也敢自己一個人摸黑走到底。
咬定不放鬆。
顧京律的眼皮跳了幾下,有種火燒火燎感蔓延至心臟,看到面前女人咬著下嘴唇,委屈又可憐的模樣時,確實心下意識的軟了一下。
但這種情緒一閃而過,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因為他真的太清楚也太了解祝願,從小到大她的自主觀念里好像就沒有認為過她自己做錯什麼事情,她永遠全對,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錯誤全在別人。
和他過去難以啟齒的一年,也同樣如此。
臉上的表情早已平淡如死水,顧京律下頜微微揚起,附和道:「是,你沒錯,你怎麼可能有錯。」
一顆心墜入懸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