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以後別再打擾
2024-08-19 02:31:13
作者: 官養呢
蕭條的枝葉在北風下,「簌簌」地響。
祝願凍得打了個哆嗦,露在外面的大片皮膚仿佛下一秒就能結白霜。
她最不愛聽的就是這種反話,尤其是從這個男人口中說出來。
「都分手了,我還是希望你以後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祝願伸手摸了摸一邊的胳膊肘,冷得十根手指都通紅通紅的了。
既然沒達到想要的成果,那就先整個都不要好了。
顧京律瞥了她一眼,率先側過了身子,「送你回去。」
「不需要,我和三哥並沒有熟到這種地步。」祝願頗為賭氣地回答道,走過他身邊的時候,還故意去撞了撞他的肩膀。
結果疼的還是自己。
路邊倒是一直都有綠燈等候的計程車,祝願隨便選了一輛,坐上去,「砰」地一重聲甩上車門,然後報了家的地址。
還好手機一直在身上,不至於狼狽到付不了錢。
司機點點頭,系好了安全帶,然後從後視鏡里看了她一眼,下意識地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美女,大冬天的穿這麼少啊?」
他沒有開大暖氣,從旁邊的座位上拿了一瓶瓶裝咖啡,遞到後面,「喝點熱的東西唄?這是免費的,不算你錢。」
祝願沒想接,甚至嫌煩,想直接下車換一輛乘坐。
前面的擋風玻璃前突然出現了一道黑漆漆的人影。
顧京律拿出手機拍下了計程車的車牌號,然後敲了敲司機座位邊的玻璃窗。
一看見是個大男人,司機連忙降下了車窗,緊接著就收到了兩百的現金,車外站著的男人也不看他,通過安全帶那塊兒的小縫隙,朝著後排坐著的女人說道:「手機別開靜音。」
祝願沒回答他的話,甚至沒有看他一眼。
只是不耐煩的催促著司機,「表打了這麼久,你到底走不走?」
「走,這就走。」司機尷尬一笑,連忙拉了一下手剎,外面站著的男人也讓開了道,直到車子開到路口處等紅綠燈。
他依然雙手插在大衣外套里,原地看著。
眼神像是粹了點黯淡的星光。
直到計程車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顧京律才轉身上了自己那輛勞斯萊斯,他身子往後靠著,一隻手背也搭在了眉骨上。
司機速度開的不是很快。
顧京律揉了揉眉心,啞聲說道:「查查那個女店員吧。」
視頻里,其實用技術放大一些的話,是可以看得見那個女人手上戴著枚很大的鑽戒的,如果是真的,這絕對不是一個正常商場小職員戴的起的。
跟祝願有關的問題,他好像確實總把路走得很偏激。
沒辦法,他做不到以對待其他人的平常心態去同樣對待她。
「好的。」助理記下了這樁事情。
有顧總本人的權限,他們底下這群人才能做事。
……
祝願本來就煩,偏偏這個司機還是個很不識好歹的,頻頻找她搭話,「美女,你男朋友還挺關心你的啊,剛才還特意拍了我的車牌號呢,這是怕我是個壞人吧?」
不回答他,他也能繼續暢通無阻地聊下去:「看樣子你們這是吵架了?我拉過很多像你一樣的女客人呢,有的從酒吧里走出來,喝得醉醺醺,還要吐我車上。」
手機又響了一聲。
祝願打開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祝父發來的消息,說是有事情,要她現在就回來一趟。
不敢怠慢這種「聖上指令」。
她老老實實地回答了一個【好】字。
沒想到司機竟然還在說,「哎,這女人啊,還是少去酒吧這種地方,乾淨一點,最後才有男人要的。」
「你看起來就很乾淨。」祝願總算抬起了頭,也看向那個偏向左側的後視鏡,直勾勾的。
司機似乎愣了一下,緊接著撓了撓後腦勺,還以為是被誇贊了,清了清嗓子道:「害,我這車一個月才洗一次,主要還真的是我自己愛收拾呢,這才看起來很乾淨。」
祝願扯了扯唇角,把剛才沒說完的話給補充完整了:「但沒女人會要。」
這話莫名戳中了司機的脊梁骨,因為他今年三十好幾,確實連一個女朋友都還沒有談過。
原本想憤怒地懟回去的,但是當他再次看向後視鏡時,竟然被那雙漂亮水潤的杏眼給瞪得心慌了幾秒鐘。
和剛才那個站在車外的男人,一樣瘮人。
他把話都嚼碎了往肚子裡咽。
算了,這群腰纏四大恆的,他惹不起。
正好前面不遠處就是古北壹號,祝願住的地方。
她頭也不回地下了車,然後換了身保暖一點的衣服,驅車前往祝家。
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急著要她回家聽。
反正最近沒做過什麼壞事,倒也不用心虛。
大冷天,祝父還親自等在門外,見女兒下車之後,身上不是穿的那照片裡那件薄薄的裙子時,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這冬天穿成那樣,她也是真的不怕得風濕病。
「爸,你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說啊?」祝願將車鑰匙扔給了旁邊的傭人,走上前去挽住了祝父的胳膊,然後朝著屋裡走去。
既有地暖,牆壁上還鑲嵌著歐式壁爐,裡面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燒。
這個溫度,穿短袖估計都嫌熱。
祝母正在泡薑茶,見到女兒,柔聲說道:「上次巴黎改的那條禮服裙好了,我又幫你買了幾件其他款式,都讓人洗乾淨放到你樓上的衣帽間裡了。」
「嗯。」祝願點點頭,走到母親身邊坐下,卻是不願意喝一口那熱薑茶。
除了婚姻以外,這種小事,沒有任何人敢強求她。
祝父也跟著坐下,沒找什麼題外話,直截了當地就說道:「馬上你就要嫁人了,酒吧那種地方還是少去一點比較好,還有和異性朋友之間的關係,要懂得分寸。」
「到底林凱乘也是個男人,你就不怕他婚後對你有什麼意見?」
吃了幾顆車厘子,祝願迷茫地眨巴了兩下眼睛。
她在腦海里搜刮一圈,聯想到父親說的估計是禹嶼拍的那張照片的事情。
竟然他這老傢伙都能看得到?
肯定是哪個不長眼的小人發給她爹的。
見女兒還是這副沒長大的模樣,祝父嘆了口氣,「現在我和你媽媽是還在,是你最大的靠山,但我們肯定有離開的那一天,到時候你能靠的就只有你丈夫了,這個道理到今天難道都還想不明白?」
婚後,他也會慢慢開始把家族企業交給女婿。
雖然絕大多數財產依然是女兒的,但固定值總歸比不上創造值,萬一有哪天出了不測風雲,他必須要在死前為女兒鋪好一條高枕無憂的康莊大道才行。
祝願哼哼了兩聲,低下頭的瞬間,還是很快速地含糊其辭了一句:「我自己就可以是自己的靠山的。」
她憑什麼要靠別人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