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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可是我不愛他

2024-08-19 02:31:16 作者: 官養呢

  祝父好像聽到了她說的那句話,意味深長地投過來了一個眼神,語氣較剛才比起來,更嚴肅了一些,「從小,你的其他事情,我和你母親就沒有強求過你,學習也好,那些零零碎碎的瑣事也罷,我們都可以由著你。」

  「但婚姻是父母之命,你只要知道我和你媽媽不會害你就行。」

  在他們這代人眼裡,婚姻早就和情愛無關了,要麼是利益交織,要麼就是一道日後的護命符。

  

  比如現在所選擇的林家就是屬於後者,在祝願不知道的情況下,其實林凱乘本人已經簽了很多合同協議了,大多都是家族企業一出事的情況下,他擔上所有罪名。

  和祝願,只能同甘,絕對不可以共苦。

  這也算是他能娶到祝願的代價。

  畢竟商場如戰場,即便自身清廉守法,也要時時刻刻提防著其他人的陷害,更何況樹大招風的道理,恆古不變。

  祝願其實很小的時候就清楚,身在這種家庭里的孩子,是很難做主自己的婚姻的,她認識的不少女孩子都早已商業聯姻,嫁出去了。

  她本人還算好的,林凱乘這種,算上門女婿,日後無論是什麼事情,他都低她一頭,只能聽她的。

  所以她也懂父母的良苦用心。

  如果大鬧大吵,確實有些狼心狗肺了。

  但此時此刻,她的腦袋裡全部都想的是顧京律,一口氣還沒咽下去,委實不太甘心就這麼按照「人生劇本」走下去了,「但是我一點也不愛他啊。」

  和一個毫無感情的男人相濡以沫,好像並不是只要閉上眼睛就能做到的簡單之事。

  「愛有什麼用?」祝父冷哼了一聲,沒想到有朝一日他還是得教育這個女兒少談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商人哪個不是重利輕感情的。

  所以無論是精神層面,還是經濟層面,他都無條件的滿足這個女兒,富養她嬌寵她,眾星捧月式的溺愛,讓她可以完全以自我為中心地活著。

  至於那些所謂的「愛情」,別提也更別稀罕。

  祝父稍稍揚了揚下頜,一字一頓地說道:「祝願,學會怎麼不去愛一個人,這才是你人生的必修課。」

  與其他人相反,才能走得更長遠。

  時間也不早了,祝父低頭看了眼手錶,吩咐道:「今天晚上就住家裡吧,明天和你未來的公公婆婆們一起吃飯,不准缺席。」

  「是啊,今晚住下吧。」祝母也總算開了口,「前幾次挑婚紗你都找藉口溜了,明天白天我陪你一起去試婚紗。」

  祝願勉強扯了扯唇角,然後抬腿向二樓的臥室走去了。

  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捉摸不透顧京律的心。

  如果最後的結局真的是她乖乖嫁人,那過去的那一年,真的會顯得她很呆。

  因為那個男人當真是對她無欲無情,把她當床伴,對她苛求至極。

  甚至是視而不見。

  —

  禹嶼從廁所出來,回到卡座上,找了好幾圈都沒找到祝願的人影,兩截眉毛都擰在了一起。

  他隨手抓了個人詢問,對方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剛才…剛才顧三哥來了…然後就把祝願給帶走了。」

  該說不說,其實禹嶼也有點怵顧京律。

  上高中那會兒,他和祝願闖了禍,最不敢的就是讓顧京律得知,和他有關的事情,做起來都是打著十二分精神的。

  本來極好的心情,一瞬間就碎地稀巴爛。

  「散場。」禹嶼很不爽地朝著人頭攢動處喊了一聲,可能是聲音太小,沒人搭理他,各自都在繼續玩著手裡的東西。

  踹了一下桌子,幾個空酒瓶重心不穩全部都倒在了一起,然後滾落到地上摔碎裂開,這下動靜聲大了,所有人紛紛回頭看。

  禹嶼黑著臉,嗓音暴怒:「老子他媽的說散場,聽見沒?」

  眾人唏噓,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是倒了什麼霉,這麼多人喜怒無常,導致他們連著被嚇了兩次。

  再待下去沒意思,也不敢再多待了,全部拿著東西閃人。

  簡姿儀頭磕在桌面上,左手還死死拽緊了一瓶白蘭地,驀地,她的肩膀被人拍了兩下,禹嶼朝她說道:「把祝願的新聯繫方式給我一下唄?」

  腦子暈乎乎的,簡姿儀只知道自己不想被人碰,所以直接撇開了他的手。

  看著桌面上數不清的空酒瓶,禹嶼咧了咧嘴角,「不是,我都請你喝這麼多酒了,給我個聯繫方式不過分吧?」

  他作勢還要去搶不遠處的手機。

  簡姿儀倒是更快一步,率先拿回了自己的手機,以為面前是個搶劫犯,五官都皺成了一團。

  「快點給我。」禹嶼煩躁地說了一句,還想再從她手裡搶手機。

  簡姿儀這下不樂意了,腮幫子氣鼓鼓的,兩手抱肩往旁邊一轉,嘟囔道:「你別碰我。」

  禹嶼伸在半空中的手依然沒縮回去。

  就在他要第二次碰到簡姿儀懷裡抱著的手機之時,手腕突然被人拽住了,然後硬生生地往另一個方向掰著。

  抬眼看,是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很短的寸頭,寬肩窄腰,身材勻稱結實,肌肉線條隔著衣服也能看清。

  聲音和刀削似的臉一樣硬朗,嚴嚴實實地擋在簡姿儀面前,肅穆道:「請別碰她。」

  話音和箍緊的手腕同時落下。

  在聞到那股很熟悉的粗曠原野體味時,簡姿儀突然就醒了酒,懨懨地看著自己的這位保鏢,下一秒推開他,自顧自離開了卡座。

  保鏢也沒猶豫,立馬就跟上。

  剛才還擠滿人的地方,現在瞬間只剩禹嶼一個,他抬了抬剛才被抓到那隻手腕,還能感受到酸澀發疼感。

  「操,老子這是招誰惹誰了。」他皺眉罵了一句,血液都奔涌地衝上了腦門。

  簡姿儀走到了酒吧門口,同樣是個空曠無人的地方,她突然轉身,眼底憂鬱著一團濃影,在看到後面跟上的男人時,問道:「時令驍,你真的要讓我去相親嗎?」

  眼裡的身影只是一頓。

  隱忍克制到一言不發,連點內在的情緒都不外露。

  隔了半晌,才低聲說道:「小姐,你值得更好的。」

  簡姿儀笑了一聲,「你真是好樣的。」

  大概也是連日來的悶聲真的讓她有些累了,沉寂許久終於忍不住爆發,「那你就永遠記住,是你沒必要的敏感和自卑,毀了我們日後有可能幸福的每一天。」

  「時令驍,你所謂的值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殺死我。」

  她轉身往前走,淺金髮色在月下,耀眼矚目。

  時令驍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拳,又鬆開。

  很快,他繼續跟上。

  簡姿儀卻是頭也不回地說道:「別再跟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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