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相思蠱

  顧小曼沒想到她會說得如此直接，不由得輕挑柳眉，問道：「那你又是如何應對的呢？」

  「我假意與她合作，試圖從她嘴中套出一些話。」許如斯如實說道，「最近美容館中的趙姑娘是否生了一場病？」

  「果然是她做的？」顧小曼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著，問道，「可就算她要來與你合作，怎會如此直白地就將她的計劃告知你？」

  「因為我猜出來了。」許如斯認真說道，「謝薇因雖然聰慧，但她從小便被家中長輩寵溺，脾氣難免壞了一些，如同一個不知掩蓋喜怒哀樂的小孩子一般，相比其他人而言也就單純些許，要想從她嘴裡套出一些話，實在是太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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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如斯的聲音十分淡，仿佛根本沒有將謝薇因放在眼中。如果讓京城第二才女謝薇因聽到許如斯對自己的評價，不知得氣成什麼樣。

  顧小曼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許如斯問道：「謝薇因背後是否還有其他人？秋狩之事我畢竟不是親歷者，對其中種種事情也不是太了解。」

  顧小曼反問道：「如斯你覺得謝薇因背後的人會是誰？」

  「要麼是四公主，要麼便是四皇子。」許如斯思考道，「謝薇因雖然又蠢又壞，但還不至於幫著四皇子對付她愛慕的太子殿下。而公主與謝薇因的關係向來很好，所以我猜測，謝薇因背後之人應當是四公主才對。」

  無疑，扶溫婉代表的便是扶雅和，但謝薇因在某些方面過分天真，就連許如斯都可以幾句話騙了她，更別說扶溫婉了。

  「的確是她。」顧小曼頷首道，「四皇子一黨發現要對昊予下手，首先得除其臂膀，所以先想著對我出手？而謝薇因，又是一顆不自知的棋子。」

  這樣看來，謝薇因已然充當兩次棋子卻都毫無察覺，的確挺蠢。

  顧小曼想了想，問道：「那如斯可從她嘴裡問道，她對菊花究竟做了什麼？」

  「做事總得循序漸進，一周之內，我必定替小曼打聽清楚。不過我大概知曉，謝薇因背後之人下一步準備做什麼。」許如斯搖頭說道，「小曼你之所以能在京城立足，除了殿下對你的情意以外，更因為你在經商一道上的才能。所以，他們才會選擇趙菊花下手，但除了趙菊花以外，你還有一個遠在渭北的朋友。」

  許如斯沒有注意到顧小曼微微握緊的拳頭，繼續說道：「不過想必你已經猜到這一點了，所以才會讓五殿下前去渭北？」

  顯然，許如斯以為顧小曼早已料到這一切，所以才讓扶桃帶人去通知張彼得。然而事實上，扶桃決定離開京城的時候，顧小曼並不知道趙菊花被下了蠱！

  直到扶桃出發的那一天，顧小曼都只感覺心中隱隱奇怪，卻沒想到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原來他們的目標，竟是張彼得！

  然而事實上，扶桃身邊還帶著烏雨月……顧小曼心中陡然一驚。只怕扶桃不僅不能喚回張彼得，還有可能讓他也深陷危機之中。

  顧小曼的呼吸不自覺加快幾分。

  「小曼，怎麼了？」許如斯察覺到顧小曼的失態，問道。

  「沒……」顧小曼淡淡搖頭，問道，「如斯，你與謝薇因還說了一些什麼嗎？」

  「暫時只說了這些，日後我只要再打聽到什麼，一定第一時間告知小曼。」許如斯柔聲說道。

  「我還有些事，暫時先告別了。如斯姑娘，下回有時間我們再好生聚一番。」顧小曼儘量集中精力，不讓許如斯察覺自己心不在焉的樣子。

  她需要好生想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許如斯並不阻攔，柔柔一笑便與顧小曼告別。

  顧小曼離開茶館的一路上，腦中都在飛速旋轉著，現在應當在怎麼辦？扶溫婉的目標是張彼得，而烏雨月已經跟著扶桃前往渭北，不管她要對張彼得做什麼，都來不及了……

  且趙菊花中的是蠱毒，可他們又打算怎麼對付張彼得？仍然是蠱蟲嗎？顧小曼拿捏不准，而現在去攔截扶桃顯然已經遲了，扶桃已經離開近一周的時間，很快就會到達渭北與張彼得會面。顧小曼唯一的做法只能先寫一封信，八百里加急，賭一把能否在扶桃到達之前將信送到他手中。

  讓顧小曼有些意外的是，她回到王府時，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王府的門檻上，翹首等著她。

  以前是她等他，現在換成了他等她。

  顧小曼心中一下子柔軟下來。

  「昊予，今日早朝怎麼散得這麼快？」顧小曼快步走過去，笑著問道。

  扶昊予牽起她的手，調笑道：「自然是上天感知到我對小曼的思念，便早早讓早朝散了。」

  「你啊，不覺得肉麻！」顧小曼嬌嗔一聲，身體卻十分誠實地往扶昊予懷中靠了靠。

  兩人你儂我儂地走進王府，顧小曼立刻正經起來道：「昊予，剛才許如斯找我聊了聊。」

  「許姑娘？她怎會來找你？」扶昊予微微蹙眉。

  從最開始，許如斯是對他傾心不假，他的確能夠感受到許如斯的愛意。可是後來，許如斯似乎逐漸對他喪失最初的愛意一般，這本該是一件好事，然而許如斯卻仍不肯解除婚約，對他和顧小曼的態度更是讓人不解，扶昊予愈加弄不清許如斯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她透露說，謝薇因想要與她合作來對付我。」顧小曼直言道，「給趙菊花下蠱之人，定是謝薇因沒錯了。而謝薇因此次仍是受人操控，她背後應當還是扶溫婉。她們的第一個目標是趙菊花，可第二個目標……是張彼得。」

  扶昊予的神色立刻沉了下來，他沉聲問道：「小曼，許姑娘她說得話是否可信？」

  扶昊予不會問許如斯為何要將此事透露給顧小曼，他相信顧小曼的判斷。

  「應當不假。」顧小曼斬釘截鐵道。

  扶昊予苦笑道：「烏雨月正在扶桃身邊，而當時我們都未察覺到……」

  顧小曼心中也有些挫敗，沒想到自己才勝了一局，就又被四皇子一黨給擺了一道！

  她悶悶道：「我這就去寫一封密信給扶桃，八百里加急給他，若是能在他趕到渭北之前送到手上，自然最好。」

  扶昊予點點頭，說道：「我們一同去書房，我寫信給扶桃，小曼你寫給張兄。」

  「是我疏忽了。」

  顧小曼立刻領會到扶昊予的意思，只寫給一個人還不夠保險，不若兩人各寫一封，分別交到兩個人手中。

  一分一秒的時間都經不起耽擱，兩封密信寫完後便立刻快馬加鞭寄出京城，向著扶桃出發的方向追趕而去。

  接下來兩人商議一番，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這幾日，扶昊予仍然裝作什麼都沒有察覺一般，照常上朝參政。顧小曼大多數時間都待在趙菊花休養的地方，扶昊予這幾日從御書房中搬來許多醫學奇書或是雜文，趙菊花沉沉睡去時，顧小曼便在一旁仔細翻閱，希望能找出一些關於南疆蠱蟲的線索。

  但就連見多識廣的廉老也只是聽聞過有關蠱蟲的些許見聞，要從這些書中找到有關蠱蟲的記載，實在是難。

  顧小曼甚至想吩咐下人到南疆去買一批當地的醫書，或是親自走一趟南疆。然而現在趙菊花中了蠱毒，張彼得的性命更是受到威脅，顧小曼根本沒有遠去南疆的時間。就算派人去南疆調查，也需要很長的時間，說句不好聽的，說不成到時候書帶回來了，人卻已經涼了。

  然而很快，顧小曼就迎來了意料之外的驚喜。

  不過第三天，許如斯那邊就傳來消息，邀請顧小曼前去茶館閒聊。而閒聊兩字代表著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顧小曼當即趕往許如斯的茶館，頗為熟稔地找到上次那個包房當中。

  許如斯仍然安靜地坐在那裡，見顧小曼來了，輕柔一笑後便直入正題：「我從謝薇因那裡打聽到了一些東西。」

  「如斯姑娘說便是了。」顧小曼也不客氣，直接坐下，捻起桌上精緻的糕點便吃了起來。

  「小曼與殿下醫術造詣都不低，更何況國醫堂中還有好幾位名滿天下的大夫，想必你已經知道菊花姑娘患的是什麼病了。」見顧小曼點頭，許如斯繼續說道，「但南疆蠱蟲頗為奇異，除了南疆蠱女有法子醫治以外，恐怕無人可解。」

  顧小曼並不覺得多麼奇怪。既然扶雅和都能與齊山那等人合作，扶溫婉手下有幾個南疆蠱女也算正常。

  說不成……烏雨月便是其中之一。

  許如斯說道：「謝薇因給趙菊花下的蠱，名為相思蠱。她說此蠱極為珍貴，就算是扶溫婉也只能拿出一對。」

  顧小曼敏銳地注意到，許如斯說的量詞是一對。也就是說，一共是兩隻相思蠱，顧小曼一下便明了烏雨月準備拿什麼對付張彼得了。

  「相思蠱，名字倒是取得不錯。」顧小曼輕聲問道，「如斯可打聽到了這蠱作用如何？」

  顧小曼問出這句話的同時，心中已然有了一個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