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第 49 章

  縣一中。

  這個時候大學考試還沒停, 大家還能讀大學，高中又只有兩年制，學生們學習雖然沒有後世高中生壓力那麼大吧，一心盼著讀書出人頭地如李愛國這樣的學生也不少。

  高中一月一休沐, 只月底放假兩天, 平時一周只有周日上午休息半天, 下午還要上課的，不過是課程比周一到周六輕鬆些罷了。

  難得休息半天, 剛進入高中的很多學生都放飛自我了，縣城那些本地走讀的孩子就不說了上午根本沒來，便是連農村考上來的學生趁著這個機會也在放鬆, 不是去縣裡逛逛順便買點卻的東西, 就是在學校各處自由活動，如李愛黨這樣的，休息的時候還在教室里看書苦讀的同學沒幾個。

  李愛國沒去看周遭的幾個同樣用功的同學, 他背完書, 接著又把昨天考試錯誤的題目拿出來再做一做, 正埋頭用功的忘我呢，忽的，耳側傳來一道急切的呼喊打斷了他的思路。

  「愛國，李愛國，學校大門口來了倆小孩說是你弟妹，在找你呢。」

  李愛國心裡疑惑著擡頭, 看到的就是自己同宿舍跟他交好的好友徐少陽，頂著一頭因運動而濕漉漉的頭髮, 胳肢窩下還夾著對桌球拍，狼狽的扶著門框, 氣喘吁吁的給自己報信。

  李愛國一看就是知道，這傢伙定是一路急匆匆跑來的，不過說到弟妹找他，李愛國心裡還是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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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陽，真是我弟妹找我？你沒搞錯？」

  對方昂了一聲，好不容易喘勻氣息，抹著汗就往教室里來，還沒到近前，徐少陽就看到好友皺了眉頭。

  李愛國心裡狐疑著呢，心說這個弟妹難道是老二老三來找自己？可按說也不會啊，他們不是半月一休假麼？而且人遠在鄉里，怎麼突然跑縣城來找自己來？難道是家裡出什麼事情啦？

  李愛國一驚，沒由來的害怕，就聽一屁股坐到自己前頭空座位的傢伙頭頭是道的跟他表功。

  「哎呀李愛國同志，我肯定是沒錯的，你別懷疑，那就是你弟妹！

  剛才我不是在操場打球麼，正好口渴想去弄點水喝，結果路過大門口就看到門衛老頭在跟倆孩子說話，對方說找高一從燕山衝來的李愛國，咱們整個年級三個班，兩個縣城班都走讀，親戚不會找來學校，能找來的只會是我們農村班的，而從燕山衝來的就你一個李愛國，絕對錯不了！

  你是不知道啊兄弟，我一聽說是找你小子的，我趕緊就來了，畢竟你是知道的，咱們學校那門衛老頭古板的很，攔著咱弟妹不讓進，這不，我連水都顧不上喝就來通知你，免得讓咱弟妹久等，怎樣？夠哥們吧兄弟，快快快，快把你的水給我喝一口，渴死哥們了。」

  徐少陽嘟嘟囔囔的把事情這麼一說，同時手朝著李愛國伸來，李愛國也沒猶豫，心裡著急，趕緊把桌子上的課本什麼的一收，同時扯下自己掛在課桌邊的竹筒遞給室友，就見這傢伙扒了塞子，仰頭咕咚咕咚的一通灌，可見是渴極了。

  確信無疑是自己的弟妹來了，還是倆小的，李愛國什麼都顧不上了，拍著好友的肩膀道了句謝，等這位喝飽水再擡頭的時候，自家兄弟早已經跑的不見了人影，動作之快，看的徐少陽咋舌。

  李愛國一路狂奔下了教學樓，衝過操場，果然老遠的就看到了學校大門口外正排排坐的兩個蘑菇頭，還真是家裡的小四小五，李愛國急的呀，都顧不上跟門衛老大爺打招呼，忙就越過了木製的隔斷大門沖了出去。

  「小四小五你們怎麼來了？可是家裡出事啦？」

  哥倆好，排排坐在門衛室邊水泥台上的倆小聞聲齊齊擡頭，看到來人，跟著歡呼。

  「大哥。」

  「大哥。」

  兄妹三人相見歡，她大哥卻嚴肅著一張臉，上下打量他們一圈確認無事，嘴上還是那個問題。

  李星趕緊指派她四哥卸下背簍，自己撅著屁股翻出裡頭滿滿一瓶的辣椒炒小魚乾捧給自家大哥。

  「不是的不是的，家裡一切都好，大哥別擔心，這不是我昨個跟四哥去溪里捕魚，捉了好多的趴趴魚，我就讓大媽給大哥你炒了點，正好我今天上縣城來有事，順道的就給大哥你送溫暖來的呀，大哥難道不開心？」

  一聽家裡沒事，李愛國一直懸著的心落下，不過心裡卻不認同自家爹媽的做法，他們怎麼就敢單獨放這倆小的上縣城來的，也不怕給丟了。

  這時候的李愛國是一點沒想到，家裡爹媽對他也很放心，曾經他七八歲的時候還放他一個人坐騾車去過鄉里趕集呢！此刻夫妻倆要是知道大兒子這麼腹誹他們，那對夫妻肯定會數落他老大別笑老二。

  這會子李愛國壓下回去要跟爹媽好好說這個事的想法，看著捧著一罐頭瓶辣椒炒魚朝自己笑的傻乎乎的弟妹，他一手接過罐頭瓶，一手揉了揉弟妹們的腦袋，把瓶子放回背簍里順道背起，同時強勢伸手來提李星背上的背簍。

  李星不干，趕緊背著背簍竄了，李愛國無法，只得招呼著弟弟，跟門衛老頭打了聲招呼，登記過後，就把弟妹們領進了學校。

  進了學校後小兄妹倆一直左右四顧，李愛黨那是一看一個驚訝稀奇不吱聲，滿嘴感慨這裡比他們學校哪哪都好，李星倒是不像他，畢竟這時候連縣城就那模樣，再好的學校也就一般，還沒有她在星市的學校條件好，她看了幾眼就算是把大哥上學的地方打量光了，一點也不感興趣，唯一感興趣的是……

  「大哥，你帶我們去你宿舍看看吧？」

  李愛國想著，這個點宿舍也沒人，要到下午兩點才上課呢，正好自己也要去拿飯盒，待會好帶弟妹們吃午飯，去宿舍也沒事，便點點頭，領著弟妹一邊走一邊介紹學校往宿舍去。

  可能一中是縣裡唯一一家高中學校吧，不僅教學樓是三層的紅磚瓦房，連男女兩棟宿舍也是兩層的聯排紅磚瓦房，條件比公社，比鄉鎮的學校條件真是好太多。

  自家大哥的宿舍在二樓就靠近樓梯口的位置，進到裡頭，不用她哥說哪個鋪位是他的，李星一進去看到屋裡最裡頭靠窗左側下鋪上那自t己看到過，且上頭帶著熟悉補丁的被單被褥，立刻就知道這是大哥的鋪位。

  不用自家大哥說，李星就撒丫子就奔了過去，麻溜的卸下自己背著的背簍放床邊，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李星就朝著自家四哥眨眨眼。

  李愛黨秒懂，畢竟前頭來的路上，妹妹就跟自己說好了的，這會子得了暗號，李愛黨果斷的把自家哥手一扯，扭著腳，捂著肚子大喊，「大哥，我要尿尿。」

  得，這倆小傢伙怕是為了找自己一路趕著，連上廁所都顧不上吧？

  李愛國怕弟弟憋出個好歹來，忙放下背簍，領著李愛黨去上廁所的時候，還不忘了問李星要不要去。

  才想著要是妹妹也要去的話，他還得去小操場對面的女生宿舍求個同學帶自家妹妹去呢，不想小丫頭卻也對著自己直搖頭。

  「大哥我不去，你帶四哥去吧，我就在這乖乖等你們不亂跑，不過你們要快點回來哦。」

  「成，那你就坐在大哥的床上，別亂動別人的東西行不行？」

  李星給自家大哥比了個ｏｋ的手勢，等哥倆離開，趁著這會子宿舍沒人，她立馬撅著屁股把背簍里早準備好的東西往大哥疊的整整齊齊的被窩裡塞。

  紅糖票自己不多，就買到了半斤，這個大男孩也不需要，回頭留給大媽跟姐姐喝，不給；

  奶粉拿出一袋子是為小六準備的，大哥住宿舍人多眼雜的，那麼大的人喝奶粉也不好看，而且萬一惹得同學嫉妒怎麼辦？這個也不給；

  奶粉不給，麥乳精也差不多，一罐子拿出來被別人惦記上咋辦？想想還是不給；

  那抓半斤大白兔，再把買的萬年青餅乾塞一大包進去，嗯，桃酥買了兩斤，分出來給塞半斤，想了想插進被窩裡的小手一動，從空間轉移兩個梅林罐頭出來塞一起。

  好啦好啦，不能再多了，再多那薄薄的被子可擋不住了。

  怕被自己大哥立馬發現，李星扯扯被子這邊又拉了拉被子那邊，怎麼整怎麼不得勁，乾脆把枕頭又給架上面，這才勉強遮擋住。

  等她剛弄好，外頭就傳來自家四哥故意大聲咳嗽的報信，李星趕緊收手，整了整自己的背簍，自己整個人擋在被褥前，看到他大哥進來，李星臉上湧起急切忙就摟著肚子喊：「大哥，我餓了。」

  得，這是為了不讓大哥發現異常，李星豁出去了呀。

  聽到妹妹說餓了，李愛國還能說什麼，加上身邊的小四還跟著嗯嗯嗯的點頭，李愛國都無語了，一點也沒發現異樣的他，沒好氣的給了自家弟弟後腦瓜子一巴掌，臭了他一句，「懶人屎尿多，拉了就要吃。」，人卻是認命的趕緊去床邊的桌子洞裡拿飯盒，倒是一點也沒發現床上的異樣，畢竟他根本也沒想到自家妹妹又搞小動作了呀。

  背上看著一點沒變化的背簍，帶上小魚乾，關上宿舍門，領著弟妹到了已經冒著飯菜香的食堂，李愛國難得大方，竟然打了兩大份足量的白米飯不說，還動用了爹媽給的一塊零花錢，花了兩毛買了兩個菜，就著辣椒炒小魚乾，一臉老父親樣的把倆弟妹投喂喂飽，自己卻是捨不得吃。

  李星心疼，跟李愛黨沒敢多動小魚乾，就著大哥大的菜吃完，撂下筷子一抹嘴，李星就要顛，畢竟她心裡還惦記著大事呢。

  小傢伙們說趕著回家，李愛國也不挽留，不過堅持要送他們去車站，李星聽了，急了。

  開玩笑，讓大哥送自己還怎麼玩？她才不干！

  「大哥你下午還要上課呢，這會子去送我們，萬一待會你趕不上，上課遲到咋辦？這豈不是我跟四哥的罪過？回頭爹媽要是知道我們送個菜還耽擱你學習，爹媽非得打斷我們的狗腿不可！大哥，你可別害我們啊，再說了，我跟四哥能好好的來就能好好的回，大哥你快走快走，別添亂，耽擱我們趕車。」

  額……這丫頭怎麼這麼虎！

  李愛國還說什麼？自然是只能看著自己的弟弟妹妹跟小大人一樣，揮手告別了自己就要走唄。

  李愛國看著弟妹搖頭失笑，終是只能不放心的碎碎念幾句才放手讓他們離開，不想小丫頭出了學校大門，隔著大門的木柵欄突然喊他，而後飛快往自己手裡塞來一個鋁飯盒，不等自己反應，小丫頭拉著小四撒丫子就跑遠，動作之快，等他反應過來，倆小的已經跑出十幾米外了，不僅如此，小丫頭還趁機抻著脖子朝他大喊。

  「大哥，別追了，快回去宿舍，我給你床上放了點東西，你趕緊回去收好別丟啦……」

  聲音遠遠傳來，李愛國又是一驚，看看手裡的飯盒，又想想自己的床上，他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他們的宿舍並不是和平一片，也不是誰都跟徐少陽一樣。

  擔心妹妹給自己宿舍里留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會丟，李愛國只得壓著額角跳動的青筋，壓下想教育妹妹的心，轉身就往宿舍跑。

  李愛國暗暗發誓，等回頭休假家去，他定要好好拉著小傢伙好好教育教育，別什麼好東西都往外掏，個小笨蛋！

  見著自家大哥果真沒追來，李星與李愛黨相視一眼，兄妹倆一副幹了場大事的模樣嘿嘿嘿的笑了，倆人勾肩搭背，顛著腿，一蹦一跳的離開了一中，路上李愛黨還問。

  「小五，接下來我們去哪？」

  李星卻嘻嘻哈哈的，墊起腳一把勾搭起自家四哥的肩，小爪子一揮，「走四哥，我帶你去找發財的路子去，然後回家前再去把手裡的票據用掉。」

  聽到發財，李愛黨激動的嗷嗷嗷的叫，卻不知道他們的身後，一中男生宿舍里，他們大哥李愛國一路風馳電掣的跑回宿舍後，看到宿舍里的情況臉都黑了。

  因著多少知道了舍友李愛國今天得弟妹來探望的消息，平日宿舍里小心思多的傢伙就回來了兩個，而徐少陽也因為記掛著好友，半天不見好友回教室，也提著李愛國平日喝水的竹筒嘀咕著往宿舍來。

  不過徐少陽來的比較遲，來的時候，前頭來的那倆平日裡就不怎麼規矩的傢伙，這會子已經發現了李愛國床鋪的異樣，掀開了好友的被褥發現了裡頭的好東西，正要美其名曰的幫自家兄弟嘗一嘗呢。

  這徐少陽能忍？當即上去拉開兩人，不顧倆貨的罵罵咧咧，一把護住好友的床鋪，正跟倆不要臉的傢伙對峙呢，李愛國就回來了。

  見了好友回來，徐少陽眼睛都亮了，連連鄙視著倆心思不純的賊偷，二比二不怕輸了，這會子也有心情調侃了，「愛國，你丫的再不來，兄弟我的清白就不保了呀！」

  李愛國翻白眼，倒不是朝著好友去的，強勢的撞開倆個站在他床鋪跟前一臉訕訕的傢伙，一把拉起誓死維護自己家當的好友，回頭眯眼，很是不善的瞪著另外兩個舍友。

  估計是被正主當場抓包怎麼地也心虛吧，在李愛國的注視下，兩人訕訕的解釋著，而後逃也似的離開了宿舍，也沒有道歉的意思。

  等兩人一走，徐少陽委屈巴巴的勾搭上好友的肩膀訴苦。

  「愛國啊，好兄弟！為了保衛你的床鋪，兄弟我可委屈大發了，我不管，你可得好好補償我，這什麼大白兔，鐵罐頭啥的我也不敢奢求，那餅乾、核桃酥啥的你總得給我吃兩片吧，不然都對不起兄弟我的付出。」

  徐少陽也只是打趣，知道兄弟家境的他也沒真打算要討好友的東西吃，結果李愛國卻當了真，因著有這一茬，有心答謝的他還真就拆了餅乾與核桃酥的包，拿出幾片分了好友。

  徐少陽先是一愣，倒也沒矯情，哈哈哈的接過了好友遞來的東西，張口就吃，吃還堵不住這貨的嘴。

  徐少陽的家境不差，爸爸是公社領導，能來縣裡讀書都是家裡的關係，吃了好友的東西，心說大不了以後補上就是，大大咧咧的徐少陽是一點沒多想。

  「兄弟，咱們家弟弟妹妹可以哇，比我家那臭弟弟強多了，還是妹妹好啊，妹妹親香，不像我家那個只會跟我搶東西吃，瞧瞧咱們家的這兩個，大老遠的還給你送好吃的，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弟比弟得扔啊……」

  嘀咕抱怨著呢，徐少陽就看到好友正好打開了剛才他帶來的鋁飯盒，看到裡頭的包子，這貨又嗷的一聲蹦了上去勾住李愛國的背。

  「哇靠，還有包子！兄弟，你還缺弟弟麼？實在不行我也給你當弟弟吧，到時候你的弟妹就t是我的弟妹，這些好東西豈不是我也有份？」

  「吃你的東西去。」，李愛國沒工夫看耍寶的兄弟，一樣樣的把東西收到桌子裡放好，李愛國特別發愁，眼下貴重的東西多了，自己得去買把鎖頭回頭把桌子鎖了才行，要不然這麼多好東西，他怕自己根本保不住啊！

  真愁！

  他家這傻乎乎的小五幹的好事啊！

  明明該氣的，可為什麼心裡卻那麼軟呢？

  唉！

  被自家大哥念叨的人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惹得身邊的四哥頻頻看來頻頻問，李星也暗自嘀咕怕不是自家大哥背後念叨自己了吧？

  不過沒關係，那個都不重要了，吸了吸鼻子，擡頭看著近在咫尺掛著藥材站牌子的門頭，李星拉著自家四哥就往裡頭鑽。

  進來後李星也沒有輕舉妄動，而是留心觀察了下環境情況，拉著李愛黨在擺著三面中藥柜子的藥材站里轉悠起來。

  倆小人精一會聽聽這個客人隔著櫃檯跟裡頭的工作人員說話，一會到那個櫃檯瞅著人家交談交易，最後了都摸排了一遍後，李星拉著她哥就直奔最裡頭靠東的櫃檯，對著裡頭那位剛送走客人，正把櫃檯上藥材往邊上柜子里放的中年婦女招呼。

  「阿姨您好。」

  田芳百忙中聞聲回頭，只見櫃檯外站著個望向自己手足無措的男孩子，田芳納悶，「小朋友，你喊我？」

  李愛黨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擺，連忙搖頭，「不，不是我。」

  也是，剛才明明是脆聲軟糯的女童聲，不是男孩響亮嗓門，不是眼前人，那是？

  「是我，阿姨是我，剛才是我喊您。」

  田芳就眼睜睜的看著跟前的木質櫃檯外伸出來一截小爪子，探頭出去一瞧，樂了。

  「嘿，小丫頭，你小小一個人都沒有櫃檯高，找我作甚？」

  田芳其實心裡頭也納悶。

  按說自己這收購中草藥的櫃檯平時往來的都是來賣草藥的大人，從來也不見小孩呀？眼前這一看就是一起的倆小孩過來，難道是迷路啦？

  本著為人民服務的心，田芳也就是這麼順口一問，不成想，外頭的小丫頭還挺會打蛇上棍的可自來熟啦。

  「嘿嘿嘿，阿姨好，找您肯定是有大事呀阿姨。」

  李星嘿嘿嘿笑著，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早準備好的大白兔，說一把其實也就是五六顆的樣子，努力墊腳想要放到櫃檯上。

  身後李愛黨實在看不過眼，趕緊上來，從後頭隔著背簍艱難的一把抱起妹妹，李星得以長高，忙把大白兔放櫃檯，然後往田芳跟前一推。

  「阿姨，我想問您打探個事。」

  好傢夥，自己這是遇到小人精子了吧？小丫頭這是要賄賂自己嗎？

  不過自己就一小小坐班收購員，也沒啥特權，收購都做不得主，幹啥都得憑著藥材站制定的規矩來，萬事也不能越界啊，這小丫頭賄賂自己幹嘛？

  還能幹嘛。

  見到對方不收，李星也怕自家四哥抱不動自己力竭，小爪子把糖再往前推了推，兩隻胳膊儘量扒拉住櫃檯，看著裡頭的田芳笑嘻嘻的趕緊表明來意。

  「嘿嘿嘿，阿姨，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這不是我曉得咱們藥材站收藥材，而我跟哥哥姐姐們在家閒來無事，就想著平日裡上山下河的搞點藥材來換學費啥的麼。」

  「哦，原來是這樣啊。」，田芳瞭然的點頭，不過隨即指著櫃檯上的大白兔，「既然是這樣，小丫頭你也用不著給阿姨吃糖啊，藥材站本就是對著廣大群眾收購藥材的，只要你拿來的東西附和規定，我們都會按照等級收購，小丫頭放心，這是公家的單位，不會欺負老百姓的，小孩子就更不會欺負了。」

  「嗨，阿姨，您多心了不是，我知道咱藥材站是公家單位，像是阿姨您這樣的人都是好人，不會欺負我們這些小朋友，只不過，嘿嘿嘿……」

  想到自己的來意，李星不好意思的撓著頭。

  「阿姨，我這不是不知道咱們這裡到底收什麼藥材，也不認識哪些是藥材，又是怎麼弄好你們才收，以及怎麼分等級的麼，所以我就想求求阿姨給我們指點一下迷津，也好讓我們能挖點藥材掙點學費，阿姨您是個大好人，就幫幫忙唄。」

  田芳噗呲一聲樂了，「嘿，小丫頭還怪靈的。」

  她以為是什麼大事呢，感情就這！

  這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