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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她抬成平妻

2024-08-04 06:09:29 作者: 碎花色

  「她那麼乖巧懂事,卻被你說得如此十惡不赦。」司北堂怒道:「你自己的親女 ,倒是聽你的話了。」

  「聽你的話聽得被人輕薄,弄得滿京城皆知,我每日去大理寺,同僚們看我的眼神,都是帶著鄙夷的,同情。」

  「老爺,沁兒是你的女兒,是一個好姑娘,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呢?」李氏聽不得旁人說她的女兒,更不想從自己夫君口中聽到。

  「在頤和堂你我親眼所見。」司北堂對於她的自欺欺人,有太多的不滿:「你還覺得我說她有錯了?」

  李氏被自己的夫君公開極刑,底氣雖不足,但是仍舊力爭,企圖自欺欺人地說服自己和說服旁人:「嘴碎之人亂講,更何況赫連家三公子願意負責任的,他說過了 ,一定會說服他的母親,重新過來提親。」

  「重新過來提親,這都幾天了還沒動靜?」司北堂冷諷地說道:「你親生女兒被別人流言蜚語就是旁人胡說八道,阿招不是從你肚子裡出來的,旁人流言蜚語你就信以為真,你這個做母親的一碗水可真端的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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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我都是為了這個家好。」李氏心中有些害怕弱弱的說道,「都說家宅不寧,家族難興旺,我也想這個家好好的。」

  她在心裡詛咒咒罵司祀子,她就應該死在暗猖閣。

  司北堂恨鐵不成鋼冷言道:「你要真是為了這個家著想,你就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了,好好想想,自從沁兒搶了阿招要嫁的赫連三公子,在家裡接而不斷的發生了多少事。」

  李氏不會想到自己的過錯,所有的錯都在於司祀子那個小賤人,若是她一開始不存在,不和沁兒爭,就沒有這所有的事兒。

  司北堂看她無絲毫悔改之意,氣憤的離開了書房,往外走去。

  司祀子從夏無手中提過燈籠,裝著不經意之間的迎了上去,笑的和煦溫暖:「父親,女兒陪你走走。」

  司北堂眼神閃了閃,心中知道她大概把他們的對話全部聽了,重重的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司祀子和他走在司府院裡,走著走著就往廚房走去。

  還沒到廚房就看見了何姨娘,正艱難的從井裡打水,拎進水缸里。

  井和水缸的距離有小半盞茶的功夫,對一個弱女子而言,這一截路加上一桶水,可不近。

  更何況廚房裡面有十個缸,這些水缸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不聽話的人,打水一夜沒覺睡。

  「娘,我給你拎。」司季東想從何姨娘手中接過水桶,何姨娘阻止了他:「不要惹夫人生氣,我來,你快回去休息。」

  司季東紅了眼眶:「我不回去,我在這裡陪您。」

  「你這傻孩子,你在這裡陪我,水缸也不會滿啊,趕緊回去,這些天你都沒好生睡一覺。」何姨娘帶著心疼說道,「都瘦了些。」

  「我不累,娘!」司季東不願意離開,「能和娘在一起,一點都不累。」

  「你這傻孩子。」何姨娘嘆了一口氣,加快了自己提水的動作,可是她一個弱女子,稍微快一些,桶里的水就濺了出來, 濺濕了裙擺。

  「這是你母親讓她做的?」司北堂隔得遠遠的指著何姨娘道:「她是犯了什麼錯,你母親這樣做?」

  司祀子機不可察的點了一下:「三弟與我走得太近,母親有些不樂,罰了何姨娘。」

  「你去,讓她回去休息。」司北堂氣的腦袋抽抽,對司祀子道:「讓她別擔心,李人靜不會找她麻煩。」

  「父親!」司祀子叫著他跪了下來:「女兒有一個不情之請,請父親成全。」

  司北堂伸手托住她的手,把她從地上托起來:「有什麼話,你只管說來,至於赫連家退婚之事,相信明日他們聽到你救了白老將軍這樣的女兒,必然會上門道歉,親事照舊。」

  司祀子壓了一口氣,她一點都不在乎這門親事,有沒有對她來說都是無所謂,她可不想放著赫連衍那匹野狼在身邊,窺探自己的脖子。

  「父親!」司祀子沉聲叫了他一聲,道:「司家要變天了。」

  司北堂眉頭微微一皺,司家最近的天是不太平,兩個女兒的婚事,就像跟詛咒似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弄到現在一門親事都沒落下,還成為了京城的笑話。

  司祀子見司北堂在思考,道:「不知父親有沒有察覺,榮安縣主對三弟這個救命恩人是不同的?」

  司北堂經司祀子這樣一提醒,是有那麼回事兒:「你的意思,司家變天和老三有關?」

  「是!」司祀子道:「女兒猜想榮安縣主喜歡三弟。」

  「切不可胡說,敗壞縣主名聲,是要被拔舌的。」司北堂嚴厲的阻止她說道,「天差地別的身份,怎可言奢望喜歡?」

  司祀子緩緩勾唇,露出一抹淺笑:「父親,旁人看不明白,您還看不明白嗎?」

  「榮安縣主身份尊貴,司府雖說只是小小的子爵府,可是女兒救了白老將軍家的女兒,不但和白府,就連和白夫人的母家明家也有了那麼一絲情份,在這京城之內有多少人想跟明家有一絲情分而想不到,父親您比女兒清楚。」

  「三弟,只是庶出的身份低下,絕對不是品行的低下,要不然以榮安縣主見過那麼多世家子弟,王侯將相之子,怎會單獨對三弟有所不同。」

  「這難道不足以說明,三弟對女子而言,是一個可靠的,信任的,令人願意賭上一身的人嗎?」

  司祀子一口氣把這些話說完,望著自己的父親。

  司北堂眼神閃爍了一下,思量片刻道:「你四弟和五弟,和榮安縣主年齡也是匹配的……」

  司祀子輕聲打斷司北堂的話:「四弟不是您的親兒,五弟在學堂念書,撐不起擔當。」

  「都是一家人,侄兒也是半個兒。」司北堂隱約有些不悅道:「血濃於水的關係,你莫要撇的這麼清。」

  侄兒是半個兒,可惜這個半個兒是有毒的。

  司祀子聲音依舊不大:「父親所言極是,但是父親有沒有想過,父親您不是祖母的親兒,二叔才是祖母的親兒。」

  「四弟是二叔的兒子,若是祖母真的一碗水端平,又豈能容許母親一碗水端不平,為何她的親女沁兒被人輕薄父親親眼所見,母親還能狡辯。」

  「女兒被人擄走,榮安縣主已經回來告知求救,母親還是信了莫須有的風言風語,再者曰,白將軍家已經過來說了,說女兒救了他們家的小姐,父親也警告母親了,可母親一句話為了這家好,就粉飾太平了。」

  司北堂一時語塞,竟無法反駁自己女兒輕言實語。

  李氏隨著年歲越大,越發的不講道理,什麼都隨著自己性子來,府上被她攪得天翻地覆,門楣顏面丟盡,她還不思悔改,做著高攀高門大戶的美夢。

  「父親,母親如此,明日若是白家上門,赫連重新上門,按照母親的品性,如何能接待好她們?」司祀子曉知以情動之以理地繼續說道。

  「她是這個家的當家主母,我若不在這府上,她接待客人,實屬正常。」司北堂有些無力的說道:「若實在不行還有你祖母可以主持大局。」

  就是因為他們兩個主持大局才讓這個家,到最後分崩離析,過得一日不如一日。

  司祀子沉下臉來:「可女兒不想認她這個做母親的了,女兒想喊何姨娘一聲娘,在這個家裡,只有三弟在女兒被打的時候擋在女兒的前面,說一聲長姐,別怕,只有何姨娘在女兒失蹤的時候提心弔膽,求神拜佛希望女兒平安無事。」

  「女兒身為庶出,幸得父親疼愛,才能被下人叫一聲大小姐,可是下人從來沒有真正的尊重過女兒這個大小姐。所以女兒想光明正大的喊一聲何姨娘為娘。」

  嫡庶分明的大晉律法規定,庶出的孩子只能喊當家嫡妻母親,至於自己的親娘,只能人前喊姨娘,然後偷偷的喊一聲娘。

  若是人前喊了姨娘為娘,就是毫無規矩可言,要被家法伺候的。

  司北堂沒有在言語,目光看著何姨娘來來回回地拎水,他的三兒跟在何姨娘身後來來回回,幾次看見她提桶搖晃,恨不得直接上手去提。

  不可否認,他的這個兒子,的確品行高端,待人誠懇,就是身份局限了他,讓他只能做了一個小小的八品校對。

  若是他的出身再高些,若真的能和清南郡王家做親,那可真是前程無量,只要郡王爺家一天不倒,他們司家就不會太差。

  司北堂心思百轉千回,對司祀子道:「你想喊何姨娘一聲娘,父親成全你,你且跟父親來。」

  司祀子眼睛一沉,轉身跟上司北堂。

  司北堂重新回到書房,李氏已經不在,他寫下抬何姨娘為平妻的文書,蓋上自己的印章,交給司祀子:「家裡正值不太平之際,暫時就不請客操持大辦,回頭,稍有緩和,便會通知親友朋友過來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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