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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頭暈得厲害(二更)

2024-07-27 04:26:22 作者: 雨竹

  接下來幾天,無論齊崇光怎麼糾纏,蕾兒都不肯緩和臉色,也不願跟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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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崇光縱然有滿腹的熱情,滿腔的愛火,也被她這態度弄得呆呆怔怔,心頭像是一池春水攪亂。

  這天起來,蕾兒正在梳洗,花容抱了一束荷花進來,插進花瓶里,笑嘻嘻的道:「小姐,太子殿下一大早就去采了荷花,讓奴婢給你送來。你瞧,這些都是太子親自采的呢。」

  蕾兒回頭看了,見都是些含苞待放的荷花,有紅有白,惹人喜愛。

  她揮退花容,情不自禁抿起了唇,心說,也不算笨嘛,還知道給女孩子送花。

  正將笑未笑之際,卻聽得有人在窗外道:「妹妹容顏正如這含苞的荷花,是情哥哥的心頭好。」

  蕾兒面上發燙,又是羞又是喜。

  沉吟了一瞬,她仍舊不回答,卻打開窗子,把一盆洗臉水潑了出去,嘀咕道:「這些丫頭越發懈怠了,洗腳水放這麼久,也不知道端出去倒了!」乾脆利落潑完了水,說完砰地一聲落下了窗子。

  這些天對他太冷淡了,這樣下去,他的熱情會被耗盡的。

  潑他一身,倒不是為了懲罰他,而是為了表達若即若離之意。

  齊崇光立在窗外,本是來拿言語撩撥少女芳心的,不想卻被這樣對待,渾身都濕透了。

  那水順著頭髮滴滴答答落下,似乎隱隱混著絲香氣,淡淡的。

  齊崇光不免皺起眉,大吃一驚。

  這小妮子,自己真是中了她的毒,竟然連這洗腳水也覺得是香的!

  他傻站了一會兒,等會過意來,嘴角微微翹起笑了。

  這幾天,蕾兒一直在跟他鬧彆扭,不願跟他說話。

  如今,還願意拿洗腳水潑他,想來,心裡的氣漸漸消了,不會一直不理會他的。

  只是細想,她之前鬧,是為了自己親了她。

  若真照她的要求不碰她,關係就算緩和了,也沒有什麼趣味。

  齊崇光想著,不免嘆了一口氣,憂喜參半,邁步回屋換衣服去了。

  才換好,端王的人卻找了來,遞上了一張請柬,說端王邀他到酒樓飲宴。

  齊崇光皺起眉,欲要不去,來人卻拿正禮相勸,說端王只是想跟他聚一聚,又說太子雖然地位尊崇,但端王是長輩,若是慢待的話,傳揚出去只怕不好聽。

  齊崇光想了一想,若是不去的話,的確會落下閒話。他倒不怕被人議論,但為了端王這種人,被眾人指責,卻是不值得的。

  近來蕾兒一直對他冷淡,他心裡有些煩悶,倒也想出門走動一下。

  另外,他也有些好奇,想見識一下端王惱羞成怒之下,到底能耍什麼手段,就當是歷練了。

  種種因素之下,他便點頭應了,帶著一眾侍從們出來了。

  蕾兒潑完水,在屋裡靜坐著,又有些不安。

  這麼壞的事,她可從沒幹過!最重要的是,但願太子不要會錯意才好。

  她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聽到隔壁的門開來開去,卻沒聽到齊崇光繼續過來的聲音。

  勉強又坐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出屋,發現齊崇光和一眾侍從都不見了,不由得目瞪口呆。

  心中紛亂如麻,她咬住唇,忍不住問花容:「太子呢?」

  花容笑著道:「剛才端王派人來請,太子出去了。」

  蕾兒一聽,這才知道他沒有不辭而別,鬆了一口氣,旋即又皺起眉來。

  端王可不是個好的,齊崇光怎麼能去赴宴呢?若是發生什麼事兒,怎麼辦才好?

  她心中忐忑不已,卻又有些不好意思,不願被人看出來。

  旋即又想,到底齊崇光年紀比她大一些,見識也不差,絕不至於被端王誆騙了去。

  故而心思轉了一轉,她慢慢鎮定下來,便只道:「知道了,陪我去醫館吧。」

  花容連忙應下來,伺候蕾兒用了早膳,一起往醫館去了。

  另一邊,齊崇光進了臨清縣最有名氣的酒樓觀月樓,被迎進了雅間。

  進去後,端王起身行了禮,旋即道:「你遠道而來,我也沒什麼好招呼的。旁的都罷了,讓你見識一下我最喜歡的幾個侍妾吧。」說著,便帶著笑容,拍了拍手。

  屏風後響起一陣香風,旋即有一眾女子魚貫而出,或身姿妖嬈惹人噴血,或溫婉如小家碧玉,或端莊明麗落落大方。

  在這隊伍的最後面,墜了個正當十二三歲的稚嫩少女,雖然年幼,卻生得極為出色,仔細瞧,卻跟蕾兒有幾分相似,身段纖瘦,顯得幾分嬌柔。這群女子一進來,就含情脈脈看向齊崇光,雖沒開口說話,但一雙眼睛傾訴了多少情意。

  眾人的眼光不由自主一亮,都忍不住讚嘆造物主多麼神奇,竟然能造出這麼多絕色,且各有風姿,絕不重樣兒。

  齊崇光卻只瞄了一眼,就向端王道:「不知七叔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端王轉著手中的碧玉戒指,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太子殿下一心念著李郡主,不近女色,不知道世間女子風姿不同,這也不足為奇。我這個當叔叔的卻是瞧著不忍心,想讓太子多增長點見識,讓太子明白,為了李郡主神魂顛倒,放棄旁的女子,其實是不划算的。」

  他站起身來,走到齊崇光身邊,旋即才抬手指向年紀最小的那一個,轉而道:「太子殿下,你似乎喜歡青澀些的。這女孩是我特意命人搜羅來的,被人教導得很好,最會伺候人的。你讓她伺候一番,必然會煩惱全消……」

  齊崇光冷笑道:「七叔,你這手段也太拙劣了。若是沒有嘗到情滋味兒,沒有鍾情之人,那倒也罷了,怎麼都無所謂。如今,孤心裡已經有了最好的,又豈會中了你的計呢?世間女子,孤只會要一人,至於其他人,跟她長得再像,又能如何呢?跟孤有什麼關係?」

  端王見他神色堅決,皺了皺眉,將一眾女子都揮退了。

  等眾女子都去了,脂粉味淡了些,端王這才看著齊崇光,似笑非笑的道:「就算你心裡有鍾情的又如何?以你的身份,難道還能只娶一個嗎?李郡主是佳禾郡主教導出來的,必定做不了賢婦,當不了賢良淑德的太子妃。你執意只要她,不過是為難她,為難自己罷了。」

  齊崇光唇邊笑意加深,從容自如道:「若當不了,不當就是了,孤本來就只想娶她一個,好好寵著她,滿足她的心愿。」

  端王吸了一口氣,滿臉不敢置信之色:「你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可惜你這身份,定然是無法如願的。你有自己必須承擔的,皇兄也不可能縱容你胡鬧。」

  他說到這裡,勾唇一笑道:「你也別嘴硬了,眼前不就有個錦繡郡主嗎?說起來,那還是太子良娣呢,身份只比太子妃低了一等而已。你既然喜歡李郡主,難道要讓她將來陷入妻妾鬥爭中嗎?你待她,其實也不過如此而已。」

  齊崇光冷笑道:「之前李妹妹說得很對,那是孤的事,與七叔有什麼關係呢?」

  端王臉色迅速變了,笑容微微一窒。

  齊崇光斜睨他一眼,冷然道:「本來孤的心意,不需要向你交代,但你一直居心叵測,孤實在忍不得。不錯,孤這身份,想只娶一人,的確有些難,但凡事總有例外。父皇對李妹妹疼愛有加,若知道了李妹妹的心意,定然不會強人所難。錦繡那個賤人,來日孤與李妹妹聯手,難道還不能對付嗎?」

  他輕蔑一笑,神色間儘是鄙夷:「七叔本是想跟孤爭的,不曾想李妹妹聰慧絕倫,當機立斷將七叔拒之門外,讓七叔爭無可爭。七叔心裡沮喪失落,孤倒是挺同情的,但七叔如今,想做什麼呢?費盡心思挑撥孤,接下來,你想做什麼呢?是不是打算一面盡全力說服孤,一面讓人去喚李妹妹了?是不是想讓孤被你牽著鼻子走,說出不願一心一意對待李妹妹的話,好讓李妹妹厭棄孤?七叔,你這手段,也太卑劣了。」

  端王神色自如,微笑道:「本王的手段,自然不止這麼一點兒。太子,你難道沒有察覺自己的身體有異嗎?」

  這話一出口,眾人都臉色大變。

  高無莫反應最快,盯著端王厲聲道:「竟敢謀害太子,王爺好大的膽子,竟不怕承受皇上的怒火嗎?」

  「稍安勿躁,」端王仍舊神色未變,微笑道,「太子乃國之根本,本王豈敢胡作非為?本王不過是在自己的衣衫上弄了點催情藥,站在太子身邊,讓太子聞了一聞,跟太子開個玩笑罷了。」

  端王說話之際,看著齊崇光,見齊崇光面色漸漸潮紅,只覺得萬分滿意,笑容加深道:「太子殿下,這藥有點厲害,你若是不與女子歡好的話,必定受不住的。至於你鍾情的李郡主,如今才十三歲之齡,青澀至極,若是承受雨露,必定會被折騰半死,你於心何忍?七叔為你準備好了侍妾,你隨意鬧騰,不必委屈自己。」

  齊崇光哪裡肯搭理他,狠狠咬著牙,回頭看向自己的侍從。

  不待他開口,已經有個灰衣青年走上來,給他把了脈,旋即開口道:「這催情藥確實厲害,直接與女子同房,當是最好的。若是用玉露清心丸直接壓制的話,倒是能有效,但必定要大病一場。」

  這青年乃是太醫院的後起之秀,是尹青雲的親傳弟子,名喚羅起,醫術頗不錯。

  雖然齊逸崢放齊崇光出門,除了讓他求娶蕾兒,還想讓他歷練一番,但到底是自己最看重的兒子,自是要將一切都設想妥當的,特意讓羅起相隨,以備不時之需。

  齊崇光額頭已經沁出冷汗來,眼前也一陣陣發黑,咬著牙道:「少廢話,把藥給孤。」

  羅起遲疑了一瞬,才掏出個藥瓶,倒了一個藥丸出來遞過去。

  齊崇光將藥丸吞了下去,這才覺得燥熱感淡了下來。

  他目光如劍,直接射向端王,旋即冷然道:「拿劍來。」

  眾人都詫異不解,卻都不敢問,只按照他的意思,遞了把劍過來。

  端王心頭暗生不妙之感,下意識想離開,又覺得不能太膽怯了。

  自己可是他的長輩,他不可能做出出格的舉動吧?想來,不過是拔劍嚇唬自己一番罷了。

  若自己退縮,只怕要惹出笑話來。

  想到這裡,他定一定神,站著沒有動,反而還笑著道:「本王只是跟太子開個玩笑罷了,太子難道為了這個,還要殺了本王不成?」

  齊崇光冷笑,接過劍,直接拔劍出鞘,旋即一步一步,朝端王走過去。

  等彼此只有三步遠的時候,齊崇光將劍尖對準端王,哂笑道:「孤豈敢殺七叔?難道不怕傳出去,被人指責嗎?孤只是想警告七叔一聲罷了。孤乃太子,是儲君,身份比你尊崇。你若再敢朝孤下手,父皇絕不會輕饒。」

  他目光銳利,臉如冰霜,冷冷道:「你也別拿皇祖父說事,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大燕已經是父皇的天下。何況,若皇祖父知道你這麼下賤,絕不可能站在你這邊的。」

  端王見他果然只是威脅一番,心中暗哂,面上卻只是淡淡笑道:「太子殿下真是小氣呀,連玩笑都不許本王開。」

  齊崇光恍然未聞,旋即抬起手揉眉心,皺眉道:「怎麼回事?孤頭暈得厲害。」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他已經身子一晃,往前面一撲,手裡的劍竟直接刺向端王的左肩。

  端王悶哼出聲,身上的衣衫被血水浸潤著,痛得幾乎要暈厥,看向齊崇光的目光,卻是不敢置信的。

  這兔崽子,他怎麼敢?

  齊崇光卻是一臉驚怕之色,失聲道:「怎麼回事?孤只是一時頭暈,怎麼竟刺傷七叔了?」

  他驚慌失措,口中亂聲道:「哎呀,孤用的力氣不大,將劍拔出來應該就沒事了。」旋即不等眾人回神,直接將劍拔了出來,登時血如泉涌。

  端王再也熬不住,身子晃了又晃,直接栽倒在地。

  他的侍從這才反應過來,連忙過來扶住端王,亂叫起來。

  屋裡一陣兵荒馬亂,夾雜著齊崇光的喊叫聲:「羅起,快來給七叔瞧一瞧。」

  高無莫嘴角抽了抽,暗笑不已。

  太子這演技,只能給五分,多給一分都怕他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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