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惡毒

  混在眾人隊伍中走出淑柳苑，楚雲並未一起前去會客廳，而是偷偷回了藕瀾苑小坐。

  事情完全脫離她的掌控，陷害不成反害了林洛被賜婚，如今已然不是她一個小小庶女可以處理來的，被發現她參與策劃此事，隨便安上個罪名都是死路一條。

  愈發著急頭痛欲裂，好在中途陳姨娘把她叫走不在現場算是給出點安慰，可整個過程楚憐最是清楚都包括有誰，聽墨堂小廚房確實她與林洛都在場。

  雖然不知道楚憐為何在皇帝面前沒有提出她的部分，許是一時間沒能想全，但誰知道哪一天突然憶起恍然大悟，她逃都逃不掉。

  還有林洛這個心腹大患，如果被逼無奈狗急跳牆供出她，林尚書一家無法奈何楚憐，但肯定不會饒過她這個同夥。

  

  哪兒還有功夫惋惜扳倒楚憐的好機會浪費掉，自保才是重中之重。

  百思不得其法，楚雲再也坐不住，偷偷跑到東南角陳姨娘所在之處，依舊送上幾兩銀子換取說話的時間。

  陳姨娘蓬頭垢面正坐在牆角不知想些什麼，聽見推門聲立即回頭，看到楚雲兩眼放光問道：「結果如何？楚憐那賤人有沒有受到懲罰？」

  楚雲垂頭喪氣不停搖頭，邊嘆氣邊顫顫巍巍關門走到跟前蹲下。

  「沒成，其中具體何處出了差錯我想不明白，但事到如今諸如此類都不重要，林洛成了替罪羔羊被賜婚於晉朔王。」

  「什麼！」陳姨娘受到驚嚇沒控制住大叫了聲，回過神趕忙捂住嘴巴壓低聲音，「娘之前聽你的計劃很是完美，怎的楚憐會好好的一點傷害沒受到呢。」

  楚雲急忙擺手阻止這個話題，閉上眼睛帶著哭腔開始哭訴。

  「都不重要，都已過去多說無用。雖說我撇的乾乾淨淨，但仔細想楚憐一定會發現我亦參與其中，或者林洛一氣之下把我上告給皇帝，那就只剩下死路一條。」

  兩人皆沉默下來相顧無言，少頃陳姨娘穩定住心神，拍了拍楚雲的手給她力量。

  「聽娘細細道來，我們都被楚憐之前傻傻的面孔給欺騙住，實際上精明的很，今天的事不用懷疑定已被她思慮清楚，既然當時沒有指出你，那就說明又不得已的理由。」

  「第二個關於林洛，就更不必擔心，皇帝也知道無人願意嫁給晉朔王，那麼林洛以後說什麼都不會被相信，一定以為她為了不出嫁編排出各種謊言，懷疑不到你頭上。」

  經過陳姨娘排憂解難，出了東南角二房後吸一口空氣頓覺神清氣爽，悠哉悠哉跑到會客廳結識新貴，完全不怕在楚憐跟前晃悠。

  接風宴落下帷幕，各個官員向兩位長公主請辭後拜別楚湛紛紛打道回府。

  依舊昭平長公主跟隨馮蘊柔到秋芷洲閒聊，而臨安長公主被楚老太太請去聽墨堂。

  接近傍晚楚鈺才從外頭回府，原本想著同楚憐說聲魏安玥情況讓她安心，可到了淑柳苑瞧見蘇太監領著一眾侍衛將屋內家具盡數搬出，不覺摸不著頭腦。

  恰好青風奉命前來監工，楚鈺叫住詢問情況。後者繪聲繪色把整件事描述一遍，引得楚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拔腿就走。

  挨到安黛苑附近遇上容欽行色匆匆不知去向哪裡，立刻喊道：「容將軍，憐兒在哪？」

  容欽停住腳走近，指了指安黛苑：「這會兒阿憐正在裡頭歇息，累了整日筋疲力盡。」

  在門口踟躕片刻沒有進去，不管容欽是否有事拉著他坐到院中石凳上。

  「偶遇青風了解了所有經過，楚雲和林洛當真不是好東西，林洛受到應有懲罰，但是楚雲一點傷害都沒有，實在天理難容，你我二人去收拾她一頓給憐兒出氣如何。」

  不等容欽回答，房門被重重推開，楚憐出現在二人視線中，神色疲憊像是沒有元氣。

  「大哥哥不可，這件事過去就過去了不要再提。切記不能意氣用事，大哥哥，很多時候必須得考慮丞相府聲譽，楚雲是楚府的庶女，外人不會只議論她，而是整個楚府。」

  道理他都懂，但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可是憐兒，此事總不能讓你白白委屈了。」

  楚憐扯起甜甜的笑：「哪裡就受了委屈，來日方長有的是時間和機會，不急。」

  ……

  帝後回宮後一起去到坤寧宮，皇帝端起備好的熱茶品了品，令皇后坐在對面。

  「梓潼，林家丫頭和皇兄的事你怎麼看。」

  皇后頓了一下，隨即回答：「臣妾以為皇上給出賜婚是最好的辦法，您覺得皇兄和林家相比孰輕孰重，如果向著林家怕是母后又要不喜，身子好不容易好轉不能再刺激。」

  「確實。」皇帝感嘆了句，「給全兩人體面是朕能做的極限，罷了。他們已行夫妻之實，不能拖得太久，婚期就定在半月後罷。」

  「皇上思慮周到臣妾拜服，您可給林家賞賜些物什以做補償。」

  「好，朕即刻前去擬旨，今個就能送到林家手上。梓潼，晚間朕再來陪你。」

  「臣妾恭送皇上。」

  上書房，皇帝立即著人請來禮部尚書擬旨，隨後挑了幾件別國進貢價值不菲的釵環首飾，一併交給蘇太監送去林府。

  「宣讀聖旨後，去楚府把楚家丫頭的閨房翻新一番，朕的許諾不可食言。」

  「是。」

  林尚書沒想到聖旨竟然來的這樣快，根本沒給他準備的時間，尚書夫人更是無法接受，不停抹淚啜泣，被蘇太監厲聲呵斥。

  聖旨當頭無法抗拒，縱使林洛如何拼死反抗，最後還是被侍婢們扭送出來，跪地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當朝兵部尚書之嫡女林洛賢良淑德，恭謹端敏，太后與朕躬聞之甚悅，今晉朔王擇賢女與之相配，朕願成人之美，特將汝許配晉朔王為王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於十五日後完婚。欽此。」

  「臣，領旨謝恩。」林尚書咬著牙接下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