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做準備

  手中聖旨和賞賜猶如千斤重壓的林尚書喘不過氣，一步一步挪到書房，癱倒在椅子上。

  尚書夫人攙扶著林洛掉著眼淚緊隨其後，進去書房尚書夫人當即發問：「老爺，現今該如何是好，將洛兒嫁給那等兇狠殘暴的鰥夫，你這個做父親的忍心嗎！」

  

  林洛應聲而泣，心中感到傷痛欲絕，自打清醒到現在每每想起流傳於各家小姐間晉朔王的傳說，加之今晨經歷的事都會讓她眼前發黑，渾身顫抖不停。

  「爹爹娘親，洛兒不願，不願嫁給他，今天的事並非洛兒的錯，實則，實則是楚憐和楚雲害我至此地步，請爹娘明鑑，洛兒當真委屈。」

  聽了這些話尚書夫人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神情激動衝到林尚書桌前。

  「你聽到沒老爺，錯不在洛兒身上憑什麼要她承擔！快些去和皇上說說求他收回旨意。」

  吵鬧聲惹得林尚書極其暴躁，幾個時辰過去他已然結合幾人說辭想通經過，知曉林洛是在把她自己撇清，而尚書夫人卻不分青紅皂白想不都想，直接出言相逼。

  「夠了！都閉嘴！她是我女兒我能不心疼？你們以為我還不知道真相嗎，現實就是這件事洛兒不僅參與還想妄圖加害楚憐，只是最終自食其果。」

  「我能想到皇上怎麼可能想不到，如今楚府選擇息事寧人不許追究，皇上也不好多說順著意思擬旨賜婚，皆大歡喜。否則照你們的意思是故意駁斥皇上，讓他治咱們林家的罪？」

  絮絮叨叨說完一串林尚書才舒暢不少，覺得跟前兩人除了添亂別無用處。

  被嚇得一愣一愣的尚書夫人看向林洛求證，看到後者無話反倒低下頭，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扶著桌角盡力撐住，一把鼻涕一把淚：「你怎麼這麼糊塗洛兒！」

  「我還有政事要處理，你帶著洛兒回後院歇息罷，好生修養幾日恢復身子。」然後把精美匣子推上前，「皇上的賞賜拿回去或存或佩戴，宮裡頭的必是名貴的。洛兒你放心，爹爹一定會給你準備豐厚嫁妝，讓你風風光光嫁去王府。」

  林洛自知在林尚書這兒逃不過出嫁的命運，咬牙切齒留下一句：「我恨你們！」

  扶著牆緩慢走出書房，眼睛裡臉頰上到處掛著晶瑩淚珠。好恨楚憐，若是沒有她根本不會發生這一切。心中憋屈沒人傾訴，林洛知道一個被全京城上下看了笑話，哪有人會認真聽。

  一連三日她把自己關在房裡不曾踏出過一步，送進來的飯菜偶爾動過，大部分時間倚靠在床榻上雙目放空，不哭不笑任誰說話都不沒有反應。

  請來府醫紛紛搖頭只道心病醫治不來，尚書夫人整日陪在房裡以淚洗面，要麼去林尚書跟前控訴。

  林尚書看著從前溫婉的夫人變得瘋魔，頭疼不已，每晚都會躲到妾室房裡。

  ……

  楚憐這三日過得倒快活，接風宴圓滿結束府中不再忙碌，而楚雲許是因著心虛不再找事。

  處在養病中的魏安玥聽聞林洛的事吵著鬧著要去楚府看望，魏父柳母不得已只得答應，聽過一遍講述，當時脫口而出讚嘆：「憐兒，做得漂亮！」

  更是由於楚鈺幾日無事閒在府中，她便尋各種藉口賴在楚府住上幾日。

  百花宴需得裁製新衣，魏安玥的衣裙早早做好不用再制一回，做兩件即可。布料都是宮裡送來的錦緞，顏色樣式繁多。楚憐管家，繡娘和布料都進到安黛苑裡。

  有魏安玥幫著挑選，很快擇出件蓮色布匹符合楚憐氣質，不偏向於稚嫩，襯得成熟穩重。

  接下來便是由楚雲擇選，小丫鬟腿腳很快，楚雲得知原因恨不得飛奔過去。

  左右比試挑選細緻，楚憐瞥了一眼沒有做聲，拉著魏安玥坐到一旁歇息品嘗，指不定得挑多長時間。

  不知過了多久楚雲指著件藕荷色布匹道：「大姐姐以為這個顏色可好？」

  魏安玥攔住楚憐，起身走到桌前看一眼布匹看一眼楚雲，來回幾次看的她有些發毛，吞吐著出聲：「怎麼了，郡主？有什麼不對嗎？」

  只見魏安玥癟了癟嘴雙臂環胸，搖了搖頭：「不可，你撐不起這樣嬌嫩的顏色。」

  赤裸裸的嫌棄任誰都聽得出來，楚雲生氣可又不敢當面起爭執，畢竟她能不能去百花宴就是楚憐一句話的事，節骨眼上不能得罪，只好放棄它再選擇旁的。

  接下來只要選出好看的顏色都會被魏安玥駁回，一點點碾碎她想在百花宴上大放異彩的念想，偏還不能爭辯，每回都拿出又狠下心放回。

  末了魏安玥不悅皺眉抱怨道：「到底會不會挑啊，若是不會早點知會，本郡主來或者憐兒幫你挑也可以，強撐著非要你來選不好浪費那麼多時間。」

  清晰可見楚雲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通過咬緊下唇控制情緒，不斷告誡自己還需要忍耐，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去了百花宴利用精通才情贏得比賽，到時候整場宴會她就是閃光點，更容易結識廣大皇親國戚青年才俊，還有誰會關注楚憐。

  自我調節緩解情緒，楚雲陪著笑臉說：「郡主教訓的是，確實是雲兒不懂事耽擱您們，不如您給雲兒些指點，也好儘早完成。」

  魏安玥眼睛掃視一圈，末了定格在艷黃色布匹上，抬手隨意伸手指了指。

  「就這件罷，不止顏色顯得稚嫩，現在人群中極為亮眼，你應該不會拒絕罷。」

  「怎麼會，郡主美意雲兒豈有不心領的道理，就依郡主所言擇這件。大姐姐覺得呢？」

  「甚好，挑完了就去罷，我覺得有些疲乏需要休息。」

  出了安黛苑，楚雲立刻耷拉下臉，對方才的無端指責耿耿於懷，心中把楚憐和魏安玥兩人罵了成千上萬遍。

  選中的那件俗氣的艷黃色錦緞，很明顯不想讓她艷壓群芳而是讓她出醜，奈何有求於人縱然再不想接受則只能說服接受，走一步看一步。